連城曜睜開眼睛,董鈺婷正一臉複雜的看着自己。
“曜..我們..昨晚有沒有..?”
“傻瓜,”連城曜輕輕的摸了摸董鈺婷的面頰,“我難道是那麼禽獸的人麼,你還懷着身孕呢,就算再怎麼想要也會剋制的。”
董鈺婷有些微微發窘:“那我們..”
“你吐了我一身,還有你自己一身。我想睡覺還是不穿衣服比較舒服,所以就幫你也都脫掉了。一會兒傭人會送上來的。怎麼這麼不信任我呢?”
董鈺婷笑笑,儘量使自己看上去溫婉一些,她是怕自己昨夜表現的太積極放蕩,嚇着連城曜罷了。
“怎麼樣,”連城曜用胳膊支撐着自己的頭,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中似的,溫暖而明豔,“心情好一些了嗎?”
“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說了什麼胡話?”
“你只是告訴我,”連城曜戲謔的看着董鈺婷,勾了勾嘴角,“你好喜歡我。”
連城曜只一個笑容,就足以讓董鈺婷沉淪其中。
“壞人,”一把年紀的董鈺婷玩着裝嫩的遊戲,“真討厭,腰你好壞啊。”
“我哪裡壞了?”連城曜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人家纔沒有說好喜歡你呢。”
“可是,你不是說你把昨晚的事情通通都忘記了嗎?”連城曜繼續一臉壞笑。
“啊,你壞,”董鈺婷把臉蒙在了被子裡,“不跟你說了。”
“好了,小懶貓,”連城曜親熱的掀開了被子,“快起來吧,我讓阿姨做了早點,我的寶貝懷着孕呢,可千萬不能餓着啊。”
董鈺婷突然說不出話來,怔怔的看着連城曜英俊又溫和的面孔。
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心裡涌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動,曾經蘇錦那麼的保護她愛護她,董鈺婷都沒有一絲感恩,可是今天,卻對連城曜產生了某種依賴感。或許是錢亦儒長期的精神折磨,讓董鈺婷的內心充滿了敏感、脆弱和空虛吧。
“曜..”董鈺婷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錢亦儒..他現在根本就不拿我當人看,只把我當做他們家生孩子的機器..謝謝你..”
“我們家的小公主受委屈了,”連城曜溫柔的把董鈺婷攬入懷中,像安撫一個受傷的孩子似的撫摸着她的頭髮,“以後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我會一直守護着你。”
“謝謝你,曜..”
連城曜看着感動的一塌糊的董鈺婷,心裡的感受非常複雜。
他騙了一個女人的心,這似乎是不可原諒的。可是這女人,又是那麼的陰險、骯髒和歹毒。她也會有脆弱和難過的時候,可是卻從來都不反思自己的原因,這一切的懲罰,不都是她應得的嗎?
“吃過早點,我帶你出去散散心,不要再想那些無謂的事情。”連城曜看着董鈺婷的臉。
他是如此的真誠和熾熱,讓連城曜自己都快要相信自己就是這樣的深愛着董鈺婷了。
可是季莫呢,連城曜覺得,這對季莫不公平。
“可是我和錢亦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我的心裡,總是壓着石頭。”
“你必須先散散心了,”連城曜一邊篤定的說,一邊溫柔的爲董鈺婷穿着衣服,“長期壞情緒對寶寶可不好。”
“曜,”董鈺婷突然說,“你能接受我..和我獨自裡的孩子嗎?”
連城曜心裡非常明白,她是在給自己找下家了。
“什麼叫做接受?”
“曜,其實你明白的對不對,我很愛你,而你..你對我呢?”
連城曜看着董鈺婷的臉,覺得自己實在是無法說出愛這個字眼,於是換了一種說法。
“很早以前..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這是真的就好了,”董鈺婷滿臉的喜悅,“我一直有這種若隱若現的感覺,可是曜,我擔心,擔心我自作多情,擔心我配不上你。何況,我獨自裡還有一個拖油瓶呢?”
“不要這麼說,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樣子。”
“曜,你真好,今天回去,我就要和那個男人攤牌..我一分鐘都和他過不下去了!”
“這當然好,”連城曜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情,“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嗎,他會同意嗎?”
“想好了,我都想好了,”董鈺婷堅定地點點頭,“以前就是顧慮太多,畏手畏腳。可是,現在既然有了曜你,還有什麼阻擋我的呢?”
“好,只要你想好了,其他一切都交給我來考慮,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的。”
董鈺婷感激的看了看連城曜,然後又一次撲入了他的懷抱。
季莫和錢亦儒並排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初冬的夜晚很涼,季莫裹緊了呢大衣,還是覺得一陣子一陣的風吹在了自己的心上。
當年,剛開始和錢亦儒談戀愛的時候,他們也這樣做過吧。
蘇錦說,想找找普通女孩兒談戀愛的感覺。
可是今天的蘇錦,已經換了一副模樣,錢亦儒也變得滿臉滄桑。
“那個賤人從家裡跑出去了。”錢亦儒的語氣說不上來是沮喪還是憤怒。
“怎麼會這樣?”
“莫莫,”錢亦儒看着季莫,“我想問你,每次聽我說這些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好繁瑣好厭惡?”
“不是的,”季莫笑笑,“您是信任我纔對我說這些的,我感到很榮幸。而且,我自己並咩有獨自的家庭,聽別人說家裡面的事情,會覺得很溫暖的。”
“真的嗎?”錢亦儒不敢肯定的看着季莫的臉。
“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和我說吧。對我說很好啊,我不會告訴別人,而且您也不用壓在心裡了。”
“莫莫,你是我見過的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早遇到你。”
季莫在心中冷笑,表面上卻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蘇小姐和董小姐都幫了您很多呢。”
“我知道,”錢亦儒笑容裡有很多尷尬,“我在外人的眼裡,一直都是靠女人發展事業的那種男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別誤會。”
“我知道,莫莫我不是說你。只是..我這一輩子確實受到的誤解太多了。”
季莫看着錢亦儒,想起他當年追自己的樣子,爲什麼自己當年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是不是對自己的家產圖謀纔在嘴上抹蜜來說愛自己的呢?
有些事情,真的經歷過才能夠了解。可惜,季莫現在覺得太晚了。
“他們只是對他們所不瞭解的東西有了想當然的理解罷了,您別在意。”
“有這麼懂事善良的莫莫陪着我,我怎麼還會在意呢?”
“您打算,怎麼處理董小姐這件事情呢?”
“我也一直在考慮,”錢亦儒嘆了口氣,“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打她殺她?她肚子裡可是我宋家的種啊,而且,董必平還是我項目的注資方..現在連城曜和董鈺婷兩個人狼狽爲奸,誰知道他會怎麼對待這個項目?如果董必平再撤了資..莫莫,我就全完了..”
“您的考慮是正確的,”季莫點點頭,“錢總,如果離了婚,對您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
錢亦儒忽然顯得有些失落:“莫莫,你難道..就沒有想過..和我..”
“有,”季莫撒着謊,裝出羞澀的樣子,“可是,我必須得爲您着想啊。”
“如果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誰還在乎董鈺婷那個賤人的肚子?”
面對錢亦儒突然熱切的樣子,季莫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
“是個男孩子吧..?”
“是,”錢亦儒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的確是一個男孩兒,應該繼承我們老錢家的香火。”
“一定要讓這個孩子順利的生下來啊,錢總,到了那個時候,您再和董小姐決裂也不遲不是嗎?等到公司也逐步邁入正軌,到時候,董小姐就是您說扔就可以扔的了。”
“對,沒錯,”興奮的紅暈在錢亦儒的臉上蔓延,“莫莫你好聰明。”
天氣越來越冷了,季莫裹了裹自己的大衣。
“冷嗎?”錢亦儒關心的問。
季莫點點頭,笑笑。
錢亦儒湊了過來,然後輕輕的抱住了季莫。
季莫接觸到了錢亦儒的身體,溫暖,卻又寒涼。
大概是他天生涼薄的性子吧,季莫總是覺得他的身體像蛇一般,只會從別人那裡汲取溫暖而自己卻被好好地保護着。
“你在想些什麼?”錢亦儒的聲音就在季莫的耳邊。
“在想..很久沒有那種很溫暖的感覺了。”
錢亦儒微微的笑了起來。
其實他長得還算英俊,只是嘴脣很薄,季莫不知道這是不是薄情的象徵。因爲這樣,所以他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帶着一絲譏諷的意味。
“您在想什麼?”季莫好奇的問。
“在想,你會不會打我耳光。”
“什…”
季莫的話還沒有說完,錢亦儒的嘴脣就湊了過來..
涼薄對着冰冷,季莫感受不到錢亦儒的溫度。
可是那種觸電般的感覺,還是毫無預兆的來到了..
不,不是那種心跳的快感,而是一種熟悉到令人厭惡的痛苦。季莫覺得,每一秒都是那樣的難捱,她想推開錢亦儒,可是理智卻又告訴她不能這樣..
“錢總..”季莫還是推開了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對不起..莫莫..”錢亦儒顯得有些窘迫,“是我太情不自禁了,冒犯了你。”
季莫咬着嘴脣,搖了搖頭。
她知道,對錢亦儒這樣的男人,一旦太過於主動,就會被他看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