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

莫雅苦口婆心的勸導他,而對她的用心良苦,黎浩只是無奈的苦笑。

‘莫雅,你知道我無心於此,你做這些,我並不會感激你的……’

女人譏諷道,‘黎浩,你還是這樣天真,你身在這個位置,即便你不想往前走,身後的人也會推着你不斷前進,至於是走向光明大道還是墜落萬丈深淵,就要看你的選擇和手段了,不說別人,就說你的大哥黎遠,如果你不防着他對付他,那麼他終會將你一點點擠出金盛,你問問自己,那是你想要的嗎?那樣的結果你能承受嗎?’

兩人對話到此,耳機裡一片安靜,只有輕微的雜音斷斷續續的傳來,就在阿紫以爲兩人已結束談話時,耳機裡有響起黎浩低沉平靜的聲音。

‘莫雅,我們不合適,我們離’

‘黎浩。’突兀而尖銳的聲音幾乎劃破耳膜,阿紫皺着眉頭拿下耳機,揉了揉耳朵又戴上,她聽到莫雅傷心的聲音,‘我嫁給你三年,兢兢業業守着金盛,恪守爲妻之道做個好妻子,我哪裡做的不夠,你爲何要這樣對我?三年來你對我不聞不問,相敬如賓,這些我也認了,誰讓這婚姻是我求來的,可你才認識那個丫頭兩天,就要和我離婚,你敢說不喜歡她?你敢說不是因爲她才急於恢復單身?’

男人也似乎失去了耐心,‘我說過不關她的事,你爲何總要將她扯進來。’說到這,他聲音微冷,‘你連我和她認識兩天都知道,看來你一直找人監視着我,既然彼此猜忌到這個地步,何必再勉強?’

莫雅有些慌了,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監視你,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會遇到麻煩,你不要誤會。‘

‘夠了,莫雅,你回去好好想想。’似乎不想再和她爭論不休,黎浩語氣不耐,‘你走吧!’

莫雅低沉的笑聲傳來,痛苦而無奈,‘你趕我走……’

緊接着是女人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奪路疾奔聲,哐噹一聲甩門而去。

阿紫關閉耳機放進口袋,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黎浩打來的。

“阿紫,你在哪兒?回來吧,她已經走了。”他的聲音很平和,似乎未受任何影響。

“黎浩,我還是離開吧!這樣讓你妻子誤會不好……”

“離開?你要去哪裡?”他聲調驟提,微急道,“你別亂跑,要是遇上心懷不軌的人怎麼辦?“她長得那麼漂亮,又單純又迷糊,還有點傻大膽,還真讓他放心不下。

阿紫冷哼一聲,“你那妻子看着好凶,我要是再賴着不走,她肯定不會罷休的,我還是走吧!“說完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果斷掛掉電話,他又打來,她掛斷,再打再掛,如此掛了他七八個電話後,手機再也沒有動靜了。

莫雅的身影出現在負二層的停車場,她步履急促不穩,臉上淚痕遍佈,糊掉了精緻的妝容,白一塊紅一塊的甚是狼狽,她快步衝到一輛紅色的寶馬車邊,從手包裡掏出鑰匙,她的手劇烈顫抖,鑰匙掉在地上,她彎腰去撿,一隻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腳踩住鑰匙,她一愣,猛然擡頭,在看清來人時,又驚又怒道,“是你?“她蹭的站起身,”你還敢來見我?“

少女斜靠着寶馬車,漫不經心的說,“我有何不敢,看着你這麼痛苦,我真的好開心呢!”

“你!”莫雅瞪眼,“你什麼意思?我並不認識你,你爲何要破壞我的婚姻。”

阿紫腳尖一挑,地上的遙控鑰匙飛起,她玉手一揮,握在手心,然後揚手道,“上車吧,我送你一程。”

莫雅疑惑不定的打量她,“你想幹什麼?”

“怎麼?你怕我?”阿紫輕狂的擡高下巴睥睨着她。

莫雅氣急,明知她故意挑釁,卻見不得她目中無人的驕狂樣,於是冷然的瞥她一眼,坐進後排座位。阿紫笑着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發動車子,油門一踩,紅色寶馬駛出地下車庫,落日餘暉中,劃過一抹迤邐紅影,飛速駛向繞城高速。

車內冷氣打的很低,緊閉的車窗完全隔絕了外界酷熱的空氣,莫雅抱着雙臂,皮膚上汗毛豎立,冰涼的風從空調口嗖嗖吹出。

“喂,空調開小些。“

阿紫從後視鏡中瞥了她一眼,“不,這樣很好,寒冷可使人清醒,保持理智。“

車內安靜了片刻,看着車子拐上了高速的匝道,莫雅忍不住問,“你這是要開到哪裡去?“

阿紫微笑,“不去哪裡,就開車帶你兜兜風罷了。“

莫雅一噎,冷冷笑道,“你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

阿紫咯咯一笑,腳下油門深踩,車速直線上升。

“是你爲了一己私慾害死了慕容紫。”

肯定的陳述句,卻險些驚得莫雅從座位上跳起來。

她驚恐的盯着手扶方向盤的少女,“你,你在說什麼?”這個丫頭是誰?她認識慕容紫?她都知道些什麼?

阿紫輕柔笑起,眸中卻凝滿冰霜,“你不必狡辯,爲了月之光,莫淵背棄了慕容紫,陷她於不忠不義之地,更害得她喪命,而你是幕後黑手。“

“你,你胡說些什麼!“儘管心中驚懼,莫雅仍竭力維持平靜的面容,她不能慌,一慌就代表承認了,一承認就……她不知道這個女孩究竟是誰,但肯定和慕容紫有關,她也知道了慕容紫的事,怪不得她要接近黎浩,原來如此。莫雅是個精明厲害的女人,頭腦靈活,一點就通,這樣心底默默一番推測,已隱約猜透了事情始末。

只見阿紫油門猛踩,寶馬車如同一道血紅光影掠過,儀表盤上指着一百四十碼,在高速限速下,前方的車紛紛被趕超至後方。

“你瘋了!“莫雅臉色一白,手忙腳亂的扣上安全帶,緊握門把,顫抖着說,”減速,快減速,這太危險了……“

少女粉白的櫻脣扯開一道冷酷的笑意,冰冷低啞的聲音似寒冰磨礪過,“想活命,就把你和莫淵林淨雪狼狽爲奸所做的一切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