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放了程品,不再追究下去,對程語和程宮來說其實沒有什麼損失。
可是他們私下抓了程品,又口稱要江師傅解釋清楚和程品聯合挑釁仙齋樓的事,還很直白的說過之前不對江鳴州發難,是因爲老祖不在,他們忍辱負重一類的話。
哪怕說得算是客氣,可這已經表明了自己之前選擇跟隨江師傅,是包藏禍心的,也就是說,即便之後再想要和先前一樣,江師傅也不可能信任他們了,而且很有可能在老祖離開後,會找他們的麻煩。
儘管滿心惶恐,可現在這種情況,兩人都插不上半句話,只能站在一旁乾着急,即便城府深似程語,也想不出任何辦法。
其實,此刻的程方二也有點着急,剛纔和江鳴州一戰,在他人看起來似乎是勢均力敵,可其實只有程方二知道,雙方雖然只是交手了一招,可他不只是輸了,而且輸得有點慘。
正因爲慘到再打下去已經毫無必要,所以他才停止了攻擊。
江鳴州這麼年輕,卻有這樣的古武實力,那古廚什麼的連比都不用比了,程方二已然清楚,無論這小子的師父到底是何方神聖,也都不是他程方二以及他那些半隱門中的人脈可以撼動得了的。
在擁有一個強大的師父的情況下,對方對他還算客氣,程方二認爲,多半是對方覺着不值得同他計較。
這樣的情況雖然還行,但自己那兩個重孫輩在自己離開後,很可能就會陷入麻煩了。
以江鳴州的本事多半不屑於理他們,可哪怕江鳴州隨意一句話,就能引動諸如江東陸家之流,帶動整個江東的勢力,把程語、程宮兩兄弟的仙齋樓給碾壓了。
其實仙齋樓不仙齋樓的,在程方二的心中早就沒了意義,他的古廚技藝,自程家先祖發明出仙龍的菜色以來,已經達到了最強水準,超過以往任何一位。
因此,在程方二看來,仙齋樓不過是個俗世的名稱而已,對於俗世中的勢力和金錢,他早就看不上眼了。
而他真正覺着可惜的,是程語和程宮這兩個人。
畢竟這兩兄弟算是程家這一代中,最有悟性的兩位了。
哪怕遠不如他,哪怕只能分別烹製出冰、火仙龍,也始終是程家廚技的正選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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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身爲暗體大師,壽元比尋常人要久,若是沒有災病,還能活上十幾年。
但再怎麼算,也活不過程語、程宮兩人,等到自己去世後,下一代、再下一代的程家子嗣們,就需要程語兩兄弟親身示範,將仙龍的秘法傳承下去。
否則單憑文字或是視頻這種刻板的記載,後代們在烹製仙龍時產生的諸多疑問,就很難有人解答了。
即便天資再聰慧,也就再無可能烹製出和他程方二這樣水準的仙龍了,或許連程語和程宮的水準也都到不了。
事實上,程家的仙龍並非必須要教授給程家人,終生效忠仙齋樓的大廚同樣可以學。
只是傳給他們的仙龍,都會省略掉最終的核心秘法。
除非似程方二剛纔想的那樣,收對方爲弟子,並且讓對方改姓爲程,從此成爲程家人,還要經過許多考驗,才能正式繼承仙龍秘法。
可這樣真心願意成爲程家人的天才非常難尋,再加上程方二年輕時修習古武時出了岔子,導致至今無法生育,連醫味堂的名醫們都沒有辦法。
這也是爲什麼程方二在半隱門始終沒有嫡傳弟子的原因。
而江鳴州這個非程家之人,不可能屈就於他程方二成爲他的弟子,更不可能改姓程的天才,卻掌握了程家仙龍的烹製方法,程方二隻能認栽。
不過好就好在,那個程品當初和程語、程宮比試、爭奪仙齋樓主人的時候,也不清楚仙龍最核心的那一步法門,因此這個姓江的雖然天資聰穎,烹出了超越程語、程宮的仙龍,程方二也認定了對方的仙龍比自己還缺那麼一點,畢竟對方只是根據程品提供的方法來烹製的。
只這一點,江鳴州的仙龍就算不得正宗。
而且即便是江鳴州掌握的這部分,想要傳給另外的人,也很難有其他人能夠學得會。
畢竟仙龍秘法之難,千百年來,程家之外的人能夠掌握的,只有江鳴州一個。
至於程品,算是程家遠房的一支,他們這一支祖上傳下來的仙龍秘法,本身就少了核心。
程方二對於遠房不遠房的,其實沒有太大偏見,然而當年見到程品時,剛好就是這貨和程語、程宮比試廚技,爭奪仙齋樓主人位置的那幾天。
在得知程品這廝對自家兄弟使詐,用了卑劣的手段後,程方二就對其人十分不喜。
若不是看在他畢竟是程家子弟,還有點天賦,如今又是盛世法治的時代,遠不如他年輕時候那種可以對自家子弟隨意殺伐的時代,他早就依照家法,要了這個對自家人使詐的程品的命了。
相反,雖然程語、程宮兩兄弟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程方二認爲他們可不會對付程家自己人。
而程語他們經營的那些玩意,程方二雖然看不上,但能夠促進仙齋樓的發展,讓程家的勢力在俗世間有一定地位,程方二認爲哪怕這兩兄弟用些不良手段,也完全沒有問題。
所謂梟雄即是如此,他程方二當年也是這樣的人,只是從不會用這些對程家自己人。
然而糟糕的就是這個該死的程品,把程家的仙龍出賣給江鳴州這個外人,來禍害程家的仙齋樓,禍害程語和程宮兩兄弟。
如今鬧到現在這個地步,程方二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來保程語和程宮兩位。
不過稍微值得寬慰的一點是按照程語的說法,江鳴州得到仙龍,讓他和程宮俯首聽命後,早就甩開了程品。
也就是說,江鳴州其實和程品沒有太多交情,方纔比試之前,之所以強調他學的仙龍和程品無關,估計不是爲了保程品,而是這個姓江的要面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