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月被單獨帶到隔壁的審訊室,劉天來掛着似笑非“掏出一根菸遞了過去,說:“魏廠長,怎麼回事啊?聽下面人說,這次搞得挺大的?”
魏網臉上青一片白一片。接過煙狠狠的抽了一口,濃郁的煙霧在鼻腔裡打個轉,緩緩的逸散出來。
“劉局長,你一定得相信我,我是被那小婊子騙了,她是誣陷!”魏網不是蠢蛋。今晚的事透着詭異,可他思前想後。自己跟劉天來根本沒有過節,犯不着使這樣的陰招。早就聽說治安聯防那塊,有人跟小姐們勾結,引嫖客上勾後再抓進局子裡狠宰一刀,今晚很可能就是踩到了這種地雷,真用。倒黴。
劉天來笑了笑,拿起一疊口供扔到桌子上,魏網拿起來翻看了幾眼,身子一軟倒在了椅子上。秀水灣的老闆、大廳服務員和包間裡的按摩師都能證明魏網帶着這個女孩進了包廂,而那個女孩子竟然不是秀水彎的員工。她自稱是來秀水彎消費的顧客,魏網以幫忙爲由,將她騙到了包間裡,意圖強姦。
“教廠長,我是相信你的。不過看了這些證據,哦,還有幾張照片,不知道檢察院那邊會不會相信,法院又會不會相信?”
魏剛一聽急了,從椅子上站起,雙手按在桌面上,哀求道:“劉局長,你得幫幫兄弟,這事還不是您說了算?我知道規矩,那女的要多少錢絕不二話。今晚忙活的弟兄我都有表示,劉哥,看在我大伯的面子上,千萬別捅出去。”強姦不強姦的他倒真不怕。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可這事說不清啊,老百姓最喜歡的就是當官的風流韻事,一旦傳出去。名聲臭大街是肯定的了。在調任輕工局的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不是胡鬧嗎?
劉天來心裡冷笑,白癡就是白癡。這時候提不提魏晨風並不重要,該賣面子的不提也會賣,不打算賣的提了憑白送人家一個把柄。臉色卻沒什麼變化,淡淡的說:“都提到魏部長了,這個忙我也不能不幫,這樣吧,你給魏部長打個電話,總得有指示我纔好辦事,畢竟今晚這麼多兄弟看着,也不能太隨意了。魏廠長你說呢?”
魏網費盡口水,就是爲了打這個電話。劉天來開了口,還等什麼?立刻拿起桌止的電話撥通了魏晨風的家宅,響了兩聲后里面傳來魏晨風威嚴的聲音:“哪位?”
“大伯,我是小網是這樣,剛纔陪朋友在一家洗浴中心休息,正好碰到這片的派出所出任務。誤會。市局劉局長也在,您看”
巍網話沒說完,就聽到魏晨風壓抑着怒火的低聲喝罵:“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農機廠這兩天都成什麼樣子,你還有閒心出去鬼混?嗯?把電話給劉天來!”
市局就這一個劉姓的副局長,聽說是他。魏晨風本來略有的疑心也消散無蹤,劉天來出了名的軟硬不吃,魏剛搞不定他也在情理之中。
“喂。天來嗎。我魏晨風啊對,魏剛犯了錯誤,你一定要依法辦事,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不過農機廠目前有些問題要處理,這影響到市裡面的大局,這一點也要考慮到,”
掛了電話。看着魏剛一臉輕鬆的表情,劉天來沉吟一會,給他兩個選擇。要麼承認嫖娼,看在魏晨風的面子上,做完筆錄交點罰款。女孩那邊劉天來幫他搞定;要麼按強姦調查。那就啥也不說了,乖乖的在這裡呆上一晚等候處理結果。同時還得通知家人、單位,有什麼嚴重後果誰都能預料的到。
魏網聽的目瞪口呆。你狗臉啊?我大伯都打過電話了,還要做筆錄、交罰款?劉天來看出他的不悅,冷笑道:“魏廠長,別的我也不多說,單單擺平那個,女孩,就不知道得花費多少心力。你這邊要是沒有一點處罰的話,我也交待不過去我要整你的話,法子有的是。還會讓你給魏部長通電話?”
這事要隨便換個副局長來。說這些話都是故意在找茬呢,可放在劉天來身上,卻再正常不過。魏網也知道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給大伯面子了,畢竟自己跟他沒有任何交情。兩害相權取其輕,無奈下只好承認嫖娼,簽字畫押後把筆一扔,苦笑道:“劉哥,兄弟的命可算是交到你手上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絕不推辭。”他自己也清楚。這份筆錄一簽,等於留給劉天來一個很大的把柄,但形勢比人強,這樣做總比搞成強姦案好多了。
劉天來拿起筆錄晃了晃,笑着說:“魏廠長你就放疙”等會我親自去找那女孩談談,定把衆事情壓下來人※
魏網出了派出所的大門。立刻看到一直沒露面的夏富貴晝焦急的在不遠處走來走去,怒火猛的上衝,走過去一腳踹在他身上。夏富貴被踹的疼痛難忍,臉上卻不敢露出絲毫表情。說:“廠長,我那會正好出門打個電話,回來就看到好多民警,沒敢露面。真不能怪我啊。整個一條街全在查”
魏網殺了他的心都有,黑着一張臉上了出租車迅速遠去。夏富貴呆呆的站在街上,背影拉長,看上去悽慘無比。
看到這一幕的劉天來微微一笑,知道今晚不會再有什麼變故了。轉身進屋撥通了左雨溪的電話。
“左局長,事辦妥了。
回到家,魏網澡也沒洗趕緊給魏晨風打了電話。說了筆錄的事。魏晨風想了想,說:“沒事,劉天來現在孤立無援,拿了把柄也不敢怎樣,我會找機會跟他談談。接下來又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魏網苦着一張臉不敢說話,唯唯諾諾,保證一定儘快把農機廠的事處理好,魏晨風才掛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魏網進廠後立復就感覺到氣氛不對,特別是有些女職工看到他就躲閃到一邊,指指點點的顯得十分詭異。魏網一頭霧水的走到辦公樓下,一樓的側牆處圍着一大羣的人,他還以爲是來問下崗的事呢。正要從旁邊偷偷的溜上樓,不知誰扭頭看到了他,叫道:“魏廠長來了人羣中發出鬨堂大笑,呼啦一下全都散開,魏網這纔看到牆上貼着一張大大的紙,頂頭用毛筆寫着一行黑字:有了票娼魏廠長,農機職工全下崗。下面用了筆法。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下昨晚的情景,胡編的成分在百分之八十。
旁邊還影印着一張照片,兩人着身體,女孩長髮捂着臉看不清楚,魏剛正對着鏡頭,清晰可見。
魏網整個人傻掉了,這時候他才明白,原來昨晚的一切,劉天來從頭到尾都在撒謊!誰知噩夢還沒有結束,三個人推開人羣走了過來。一人拿出工作證,說:“我們是青州市紀律檢查委員會,接到羣衆舉報,有些問題需要請魏網同志回去協助調查。魏廠長,走吧!”
這一刻似乎連靈魂都脫離了身體,搖擺着升到幾萬米的高空,心口悶的如同有萬斤巨石壓着,張開大口急促的喘着粗毛,魏網臉上的血絲瞬間褪盡,好似白血病人般可怕的蒼白。圍觀的衆人表情各異。震驚,詫異,高興,振奮,鄙夷。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紀委的一個工作人員走過去,揭下了牆上的那份大字報,捲成一團塞進了公文包裡。
魏網被帶走調查的消息。一天內傳遍了整個青州,普通老百姓全當聽個熱鬧,茶餘飯後也多了一份談資;官場中人卻如同無頭蒼蠅般四下打聽。不知道這是哪股風吹了起來。上次楊一行下臺,那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呢。可這次魏網一個副處。說大不大,說小不市裡的事他沒資格摻乎,許復延再沒格局,要反擊也不會拿他開刀。市下面的事有魏晨風罩着,一般人動不了他,這誰這麼不開眼啊?
誰能想到,這一切的起因。不過是跟一個少年的一場鬥氣?
其實到了這一步,魏網還沒真正明白誰在整他,打死他也想不到溫諒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劉天來身上。
鵬啊,老子從沒得罪過你,你倒是不客氣。上來就往死裡整啊!
劉局長也很無奈,做髒活就是這個命啊!
魏網在經歷人生最大考驗的時候,始作俑者溫諒同學也不好過。司雅靜老師的記憶力明顯跟她的美貌成正比。週末都過了兩天了,還沒忘記那天晚上幫溫諒撒謊的壯舉。上午第四節是化學課,一放學同學們全都如奔馬般衝出了教室,溫諒卻被叫到了講臺上。紀蘇有些好奇。坐在座位上沒有動,磨蹭着收拾課本,想看看怎麼回事,沒想到司雅靜對着她笑了笑說:“紀蘇,放學了快去吃飯吧。老師找溫諒有點事。要單獨談談
紀蘇擔心的看了看溫諒。溫諒對她眨眨眼,微微一笑。紀蘇這才發覺自己似乎有點太緊張他了。扭過頭迅速的跑掉了。
“嗯,溫諒同學,那天晚上的事,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我會考慮,跟你媽媽說明一下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