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時候不信邪不成,就如同曹操敗走赤壁,笑一次來一次伏兵。兩人又找了一家西餐廳,剛坐下來準備點餐,溫諒不出所料的接到了唐葉的電話,笑道:“唐主任,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啊?”
唐葉的聲音少有的透着幾分柔軟,不再那麼的咄咄逼人,道:“我是道歉來的。溫少,真是對不住,我也沒想到明鏡那丫頭這麼胡來,竟然找人去找你麻煩。你……你沒傷到吧?”
“還好,幸虧我跑的快,不然胳膊腿能不能保住得另說。”溫諒玩笑道:“胳膊腿的其實也無所謂,就怕我這張英俊瀟灑的臉被人給毀了,今後可怎麼說媳婦呢。”
溫諒越是無所謂,越是插科打諢,越是讓唐葉坐立不安。她是知道溫諒手段的人,也知道這人平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睚眥必報的性格着實讓人頭疼。
而溫諒跟卓明鏡的衝突也是因爲兩人都來看望自己才造成的,所以她不能坐視不理。
“這樣吧,你現在在哪?我過來,咱們見一見!”
溫諒失笑道:“不用這麼隆重吧?好了,也別說道歉不道歉的話,這事就這樣算了,我沒往心裡去!”
“還是見一面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溫諒捂住手機,擡頭問道:“你們店叫什麼名字?”
旁邊的服務員露出標準的笑容,道:“先生,這裡是艾菲爾西餐廳
。”
“唐主任,聯盟路上的艾菲爾西餐廳。對,對,就是那一家,好的,我等着!”
掛了電話,許瑤趴在桌子上。一雙大眼睛眨了眨,問道:“有朋友來啊?”
“來做說客的,等下你只管吃就好,不用搭理她!”
半個小時後,唐葉出現在溫諒面前,看到許瑤微微一笑,道:“是許書記的女兒許瑤吧?許書記總是誇自己的女兒長的怎麼怎麼漂亮,我還一直不太信。今天看到真人才發現許書記太謙虛了,你可比我聽說的要漂亮多了。”
許瑤訝然道:“姐姐認識我爸爸?”
唐葉被她這一聲姐姐叫的心頭一暖,笑道:“我跟許書記是老朋友了,前幾次去青州採訪,多虧許書記幫忙說了話,不然我的任務都要完不成了。”
“姐姐原來是大記者啊?好厲害!”許瑤站起來,將自己身邊的椅子拉開,道:“姐姐快坐。”
“謝謝你了,小瑤可比某些人禮貌多了!”
這話指的自然是溫諒,溫大叔正聚精會神的消滅盤中的牛排。唐葉過來根本連頭都懶得擡,聞言笑道:“咱們也是老朋友了。還講那些虛的做什麼。這家的牛排味道不錯,要不也嚐嚐?”
“當然了,爲了你們的破事,我連飯都沒吃……服務員,跟他一樣的來一份!”
溫諒放下刀叉,正色道:“唐主任,準確來說。是你那個朋友的破事,跟我無關。我一奉公守法的老實人,好好走路也能踩到狗屎。可踩到歸踩到,總不能怪我頭上吧?”
“知道你委屈,但她還是一個小姑娘,少不經事,你大人大量,何苦跟她計較?”
溫諒笑道:“她比我年紀還大吧?”
唐葉噎了一下,苦惱道:“你還聽不聽我說了?”
“好好,你繼續說!”
唐葉遲疑了片刻,道:“你要是在關山沒什麼要事,還是早些離開吧!”
溫諒目光一凝,從唐葉俏麗的臉頰掠過,好一會才輕笑道:“哦,小姑娘喊家長了?怎麼着,佛爺準備來教訓教訓我?”
唐葉何嘗不知這話由她來說實在太過突兀,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她能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溫諒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她並不放在心上。微微搖頭,低聲道:“佛爺還好說,發生這樣的事,明鏡不敢讓他知道,剛纔她給我打電話問你身份,我也仔細叮囑過她了。不過當時鬧的動靜這麼大,鄧虎也被帶到了派出所,早晚瞞不過他,你要心裡有數。”
溫諒感覺到唐葉的關心和誠意,語氣緩和了許多,道:“放心吧,區區一個佛爺,還不至於把我怎麼樣
!”
“那要是另一個人呢?”
“誰?”
唐葉的手猛的一緊,目光中隱有懼色,道:“莊少玄!”
溫諒彷彿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從眼神的變化到肌膚的顫動,都讓人毫不懷疑這一點,反問道:“莊少玄是誰?”
唐葉挺起身子,久經塵世的目光似乎要穿透溫諒的心底,道:“溫少,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這個人很厲害,可能比傳聞中更加厲害十倍。佛爺跟他一比,根本就是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溫諒皺眉道:“這麼牛?可這麼牛的人,幹嗎來搭理這點小事?”
唐葉長長呼了一口氣,道:“這就是我非來這裡的理由了!卓明鏡跟陳玉蕊是好姐妹,明鏡吃了這麼大的虧,我雖然能勸住她不找佛爺,但她一定會找玉蕊傾訴。玉蕊的性子看似清冷,其實比明鏡更加的衝動,連我都拿她沒有法子,很可能會來報復你。”
“嗯,確實有這個可能性。不過你還是沒說這跟莊少玄有什麼關係?”
“兩個小孩子的報復手段,又怎麼會是你的對手,說不定惹惱了你,反讓自己碰的頭破血流。”唐葉斜眼看了溫諒一下,道:“要是你能逆來順受,就當我這番話沒說。”
“我像是會憐香惜玉的人嗎?”
唐葉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溫諒會不會憐香惜玉,她已經親身體會過了,道:“溫少,我絕不是危言聳聽,如果玉蕊受到什麼傷害,莊少玄必定會幫她出頭,那時候你的麻煩就來了。”
溫諒心中一動,道:“你的意思是?”
唐葉點點頭,道:“不錯,陳玉蕊是莊少玄的人!”
溫諒還真沒想到這一層,怪不得在唐葉家裡談起陳玉蕊爲什麼對青州也那麼大的仇恨的時候,唐葉支支吾吾含糊了過去,原來根子是在這裡。整個北方的盜版產業明裡是佛爺的生意,幕後其實還是莊少玄主使,陳玉蕊身爲他的女人,自然知道一點內幕,所以恨屋及烏,對青州觀感不佳倒在情理之中。
溫諒眼簾低垂,右手食指無意義的在桌子上輕輕叩打,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沒人知道他在思考些什麼。唐葉自詡從事記者工作這麼多年,察言觀色的功力不在他人之下,可面對溫諒這個少年,總是有種看不透的無力感。
座位間的沉悶氣氛影響到了許瑤,她不是十分明白唐葉和溫諒在談論什麼,但她知道溫諒必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而唐葉口中的那個莊少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能讓一向無所不能、雲淡風輕的臭小子也不得不慎重起來?
“溫少,這番話我本來不該說,但你們都是我的朋友,總不能因爲這一點小事鬧的不可收拾
。聽我一句,不要跟她們兩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教訓了她們又如何呢?”
“唐主任,多謝你的好意,但我離開了關山又如何,兩個小姑娘未必肯善罷甘休……”
“不會的,她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再從旁邊勸一勸,等過段時間找不到你的人,怨氣也就散了。”
“這倒是個法子!”溫諒笑道:“不過我要是一聽莊少玄的名字,就嚇得抱頭鼠竄,豈不是太丟份了?”
唐葉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神情從未有過的凝重,盯着溫諒一字字道:“溫諒,你還年輕!”
這恐怕是唐葉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喊溫諒的名字,之前的稱呼多帶點戲謔的成分。
溫諒頓時默然。
是啊,自己還年輕,有大把的未來去塑造,而莊少軒卻已經走下坡路了!
該進則進,該退則退,一條直線,是走不到終點的!
“唐主任,我問句不該問的話,你跟莊少軒是不是認識?”
溫諒的腦海盤旋不去的,是那漫天飛舞的蒲公英,但很明顯的是,唐葉如今應該跟蒲公英沒有了關係,那她跟莊少玄之間呢,是不是還有什麼牽扯呢?
唐葉神情恍惚,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曾經有過的一幕幕,或悲或喜,都那麼的清晰的在眼前出現。那些記憶未必都是美好的,但她並不介意擁有這些記憶,因爲這是她的經歷,也是她的人生!
不可磨滅,也不可重來!
不過她沒有直接回答溫諒的問題,對許瑤輕聲道:“小瑤,能讓我跟溫諒單獨談談嗎?”
許瑤乖巧的笑道:“我去洗手間,你們聊!”
等許瑤離開,唐葉淡淡的道:“你還敢說不知道莊少玄?是不是從你父親那裡見過我的名片?”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溫諒道:“是,上面的蒲公英曾讓我大吃一驚!”
“蒲公英,蒲公英……”唐葉側揚起頭,眼神明亮又憂傷,柔和的燈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將本就美麗的容顏照出了幾分夢幻的光芒。
“如果你是問我有沒有跟莊少玄上過牀,我的答案是沒有!”
ps:??陳玉蕊呢,在設計中本來是一個極其傾國傾城的女人,但現在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讀者永遠比我想象的更脆弱,所以對手的女人就不用細寫了,大家腦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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