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勾肩搭背的晃着回了教室,廣播裡的音樂這時才停了下來,任毅感嘆道:“這就是緣分啊,你說課間操還沒結束,她怎麼就回來了呢?”
溫諒猥瑣道:“每個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嘛,花喜鵲再嚴格,難道還能不許人家女孩子招待大姨媽?”
任毅左手託肘,右手托腮,沉思道:“那豈不是說,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就見了紅?”
溫諒無聲的張大了嘴,好一會才拱拱手,道:“任兄,‘一中賤聖’的名號真是非你莫屬,兄弟我甘拜下風!”
“承認,承讓!”
任毅學着溫諒的樣子拱拱手,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如過往般的欠揍,但溫諒何等毒辣的眼光,敏銳的察覺到他那賤賤的笑容下,其實並不像平日那樣的灑脫和無謂。
溫諒腳下用力,騰的一下坐到桌面上,問道:“你丫的不是真的喜歡上人家了吧?”
任毅雙手插入濃密的頭髮裡,使勁的抓了抓,苦惱道:“溫兄,什麼纔是喜歡啊?”
“喜歡就是……”溫諒欲言又止,話到嘴邊,才突然發現,重生這一世,身邊的女人數量已經超越了前世三倍,可連他自己也未必知道什麼才真正的喜歡!
真要愛上一個人,不是應該付出全部的身心和情感,不是應該眼中心底有且只有對方的影子和容顏,不是應該只爲其生,也只爲其死,再容不下第二個女人的存在嗎?
“是什麼?”任毅翹首企盼,無論學習,還是人生,溫諒還從來沒有讓他失望過。
“喜歡……也許是過了一千年,一萬年,你的腦海裡還會時不時的浮現她的臉。想念她的笑……”
任毅似懂非懂,靜靜的品味許久,突然拍了下桌子,道:“一萬年太久了。我等不了,也沒勇氣去等,就現在,我要追她,一定要追到手!”
溫諒看着一瞬間變得意氣風發的任毅,不由有點羨慕他的單純和快樂,重回這一世。縱然人仍年少,可心已蒼老,再也不會有愛上一個人的衝動,不會有放開一切去追求的着任毅,就像看到那個曾經的自己,唯一的不同,此時的任毅少了點懦弱,多了點無恥。而無恥的人,一旦固執起來,就會固執的可怕!
“好。有骨氣,我支持你!”
溫諒和任毅雙掌對擊,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日渀若惡作劇般的開場,竟拉開了任毅十年苦戀的序幕。
下午第四節,葉雨婷又來教室做戰前總動員,還有三天就要期末考試,從老師到學生的壓力都非常大,溫諒倒是老神在在,這回他不打算再作弊。反正跟葉雨婷和花喜鵲的關係都搞的不錯,沒必要靠成績來作爲曠課的法寶了。
他一放鬆不打緊,跟周邊滿臉嚴肅,鬥志昂揚的同學們立刻形成了鮮明對比,葉雨婷瞄了他一眼,重點點了溫諒的名。希望這一次能繼續保持上一次的好成績,爲三班添光彩,爲同學做榜樣,末了還讓溫諒作爲代表上講臺發言,給同學們講一講衝刺階段的複習方法,並說一說目標,表一表決心。
溫諒呆站在講臺上,聞着旁邊葉雨婷身上傳來的清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尷尬。整個三班誰不知道他曠課最多,遲到最多,上課睡覺最多,有什麼資格作爲代表來發言?就算髮言,有誰會聽?就算有人聽,可有人敢學嗎?
要不是看在葉雨婷漂亮精緻的臉蛋份上,溫諒真想只說一句話:我去年買了個表!
“咳,其實大家也知道,考試這回事呢,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有人要問了,不就考個試嗎,又不是春秋五霸,戰國七雄,扯什麼天時地利人和,溫諒你小子個不高,牛皮吹得還不小!”
臺下衆人大笑,葉雨婷也脣邊含笑,沒有阻止溫諒胡說八道。在她看來,溫諒做人做事還是極有分寸,不會在課堂上說什麼出格的話給她這個班主任難堪,所以才故意讓他上臺,說不定枯樹發鸀芽,還真能廢物利用一下。
“我這人從不吹牛皮,爲什麼,因爲我太愛乾淨!哎,你們別笑,整個三班別說男生了,就是女生比我乾淨的也幾乎沒有!”
男生們一片噓聲,不過鑑於溫諒惡名在外,沒人敢公開抗議,可女生們就不那麼客氣了。
“呸,這還不是吹牛皮?”
溫諒目視說話的女生,笑道:“劉依依同學,別看你長的跟任盈盈一樣漂亮,可還真沒我乾淨,我洗頭爲了消毒,直接用的硫酸,你用飄柔的別來湊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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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諒你三天洗一次頭,還敢跟我們女生比干淨?”
“安靜同學好眼力,其實我也早看出來了,咱們三班女生都挺愛乾淨,可要說誰最乾淨呢,一定非安靜同學莫屬了。那個誰,衛生委員李寶呢,”李寶忙舉舉手,表示他在,“李寶同學,上次是不是你看到一隻蚊子落到安靜同學的課桌上,結果打滑摔了一跤?聽說連眼角都摔爛了,還是你給它粘的創可貼?”
臺下又是一陣鬨笑,李寶一直都在暗戀安靜,三班人盡皆知,對溫諒簡直要跪拜謝恩,腦袋點的跟磕頭蟲似的,道:“對頭對頭,那蚊子飛走的時候還嘮叨說它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碰到桌子比鏡子還滑的怪事。”
安靜偷看了李寶一眼,輕啐了一口,道:“胡說!”然後也就懶得再圍攻溫諒了。
溫諒剛準備繼續演講,沒想到最近一直都挺老實的陳小臻笑嘻嘻的發了話:“溫諒同學你還沒回答安靜的問題呢,三天洗一次頭的人,還敢自誇比我們所有女生都乾淨?”
陳小臻明顯沒有惡意,打趣的意味居多,不過溫諒依然覺得怪怪的,他心胸再不寬廣,也不會記恨跟小女孩之間的小衝突,笑道:“雖然我三天洗一次頭,可一次洗三天,陳同學你能比嗎?”
眼看底下又有女生躍躍欲試,溫諒頭皮發緊,對任毅使了個眼色,任毅聞絃歌而知雅意,舉手道:“扯太遠了,你還沒說吹牛皮跟愛乾淨有什麼關係啊?”
溫諒暗贊任毅懂事,道:“這位同學抓住了重點,你們想呢,要吹牛皮,只能從兩個地方,一個是嘴,一個是屁股,我有潔癖的人,會幹這樣的事?”
從此之後,吹牛皮被溫諒賦予了嶄新的含義,成爲青一中經久不衰的專有詞彙,並發展成“前吹”“後吹”兩個分支,被活學活用到許多地方。
這番無恥的言論登時把教室炸開了鍋,女生們捂嘴淺笑,男生們拍桌子的拍桌子,捶大腿的捶大腿,亂的不成樣子。葉雨婷雖然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但老師的職責所在,還是讓她在講桌後面,不動聲色的踢了溫諒一腳。
溫大叔那個委屈啊,你明明樂了還打人,大學時候絕壁不是英語專業的,分明學的建築工程,主修拆遷,過河拆橋的手法太熟練了。
“好了,言歸正傳,每次考試前,葉老師總是提醒大家要多穿衣服,注意身體,不要感冒等等,這就是天時;舀到考號後,大家去看考場,熟悉場地,這就是地利;至於人和嘛,嘿嘿,有葉老師在,我就不說了,你們都懂的!”
衆人幾乎笑破了肚子,作弊就作弊,還人和,尼瑪還能再無恥點不?眼見葉雨婷神色很是不善,溫諒雙手下壓,等笑聲漸消,正色道:“天時保證你的狀態,地利保證你的心態,可考試最終看的還是實力,狀態好,心態也好,發揮自己的正常實力,才能取得好的成績。靠一時僥倖,靠幾天衝刺,靠求神拜佛,靠白日做夢,我們永遠都是姬曉玲、程海軍的手下敗將,永遠都不可能爲三班爭光添彩。所以,不爲父母,不爲老師,甚至都不爲你自己,單單爲了去試一試,試着追一追那兩個總是遠遠在前的人,看看高中三年,我們能不能趕上人家的腳步,能不能看到人家的背影,能不能在畢業的時候,在自己的畢業紀念冊的扉頁上寫這樣一句話:高中,我來了,我走了,我努力了,我,無憾了!”
臺下不再鬨笑,不再嘈雜,反而在片刻靜寂之後,響起了從未有過的熱烈掌聲,溫諒自己也沒想到,爲了應付葉雨婷而隨性的發言,卻改變了有些人的一生。
掌聲整整持續了三分鐘,溫諒準備下臺的時候,任毅高舉着手站了起來,問道:“溫同學,剛纔你還少說了一個人和,如果說天時保證狀態,地利保證心態,那人和呢,又能保證什麼?”
溫諒微笑道:“謝謝任毅同學的好問題!這樣說吧,想靠着人和考清華北大的傢伙,我只能保證你成爲一個變態!”
笑聲直上雲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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