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放假之前,張威武又一次迎來了愛情的春天。每天活力四射的學習,上課,一有時間就去和曾琳遛校園的小花園,偶爾也在週末一起看電影,只是寒假前的考試就要來了。
只是奇怪的是趙宏再也沒有見過殷紅,似乎她重來沒有來過,趙宏現在忙碌着準備期末考試了,畢竟是三年級了,專業課很多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了,趙宏也不希望都是六十分萬歲,或者考完試後提心吊膽的過整個假期。畢竟父母親和趙宏自己也是非常在意這個學校的牌子。走出校門的時候可以驕傲的說自己是某某大學畢業,而不是肆業的大學生,畢竟比爾蓋茨只有一個,而更多的一些沉在底下的人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成爲那些極少數成功者上升的階梯,狠狠的被踩在腳下。
一直到大部分考試結束,趙宏纔有時間和心情去問殷紅的事情,這個時候張威武看了趙宏好一會兒才說,“我以爲你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會問我?殷紅已經去了歐洲讀書去了,她本來就是過來交流的華裔外國學生。來這裡只是爲了學習漢語和漢字,瞭解一下國內的。曾琳那裡有一封留給你的信。其實元旦節之前就離開了,因爲要準備那邊的開學。”
喔!原來只是這樣,趙宏知道國外的寒假一般都是在1月5日之前就會開學了,理解了。趙宏心裡也是有些失落,難得一見的可以遇到一個可以談文學,談理想的朋友,就這樣離開了。祝福她吧!
按着張威武電話提前約好的時間,趙宏自己去了一趟女生宿舍,在樓下曾琳手裡取回了殷紅的留信,只是曾琳看着趙宏的眼光略微有點怪異,和曾琳聊了幾句關於殷紅的話題,才知道她是馬來的華裔,來這裡只是做一個學期的交換生。
回到了宿舍,趙宏打開了信看了起來。
“趙兄,
匆匆離去,萬望勿怪。
歐洲之學開學日近,
家中催促甚急。
相識雖僅有一日,
然其中兩人交流頗多。
卻已有知音難覓,
故吾有感懷
人生有汝爲友不枉於世
每至迷茫之時不孤於道
書不盡意餘言後續
謹上
殷紅1994年12月25日夜”
信很短,但是趙宏從中付出了深深的情誼,是啊人生最大的失敗就是孤獨寂寞,成功的時候無人喝彩分享快樂,失敗了沒人寬慰幫助。這個女孩子是趙宏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異性普通朋友。當然是好友級別的。
和其他人就不用說了,這將是自己最大的一個驕傲。一個知己級別的朋友。
趙宏收拾好心情,順利的結束了最後一門課的考試,坐上了回家的列車上。想着臨走前的週末,蕭婉婷打來的電話,說起了孩子的事情,已經有了將近八個多月的她已經申請了休學一年,畢竟是兩個孩子。初期肯定是有些忙亂的。趙宏也是有些心急如焚,什麼時候綠卡才能下來啊?估計孩子出生的時候是趕不上了。因爲是雙胞胎的緣故,估計要提前出生了。
列車上人流依舊是擁擠,不過臥鋪車廂要好的多,帶着一堆的禮物,還有路上的食品,趙宏又是一個人孤單的躺在中鋪看着一本小說。
好吧!趙宏目前的心境始終不夠平靜,除了小說,其它的書籍根本沒有辦法看。偶爾會看看窗外的風景,默默的發着呆,想着自己的心事。
列車在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回到了T市,一出了火車站,就能感受到天空中飄着不少異物,有些是灰塵,有些就是細細的煤灰,這個以煤炭成名於世的省給許多第一次來s省的第一印象,環境污染非常厲害,煤炭,發電,煤化工,鋼鐵,水泥公司,本地的經濟發展越來越畸形,越來越成爲一個大的採礦場,工業都是初加工爲主,經濟效益波動性極大,即使是在沒有通脹的年份,隨着資源原材料價格的大幅波動,整個社會經濟也是大幅波動,有多大?趙宏印象中最大下滑的一年是接近30%,全國第一,當然是倒數第一,原因倒是到處都有宣傳,煤炭價格下降了60%左右,
說的輕描淡寫,到了第二年,由於煤炭價格大幅反彈50%,經濟又快速增長20%出頭,這次也是第一,而且還是正數第一。
冬季了,寒風凜冽,室外溫度已經下降到了零下15℃左右,路面結冰的地方很多,都是前幾天下雪白天融化晚上又凍死了。趙宏毫不猶豫的打車回家,回到那個溫暖的家,趙宏已經歸心似箭了。
回家的時候,父母親哥哥和嫂子都在,趙宏的回來又給家裡帶來了一陣寒喧,隨後知道趙宏自己吃過晚飯了,一家人就都坐在一起邊看電視邊聊天,偶爾一會兒已經10個多月的侄子也會叫上一嗓子,顯示他的存在,但是當趙宏真的去抱他的時候,小傢伙又有些似乎是害羞的躲到媽媽的懷裡,只是時不時的偷偷的看着不認識的傢伙。大大的眼睛,白白淨淨的英俊小生,比一般孩子略高一籌的身長,總之他在外表上取了父母的優點。
在家裡的日子過得十分悠閒,除了休息,就是和侄子玩,慢慢的和孩子熟悉。天氣暖和的時候也帶他在外邊曬曬太陽。趙宏十分享受這種簡單的幸福。
過年之前的五六天,母親安排趙宏去收拾一下平時已經沒有人住的老單位棚戶房,畢竟要過年了,不管怎樣,都要除去以前的塵埃,乾乾淨淨的過個好年,期待明年能有個好的開始,好的收穫。
雖然幾年沒有回來父母單位的這個老家屬院了,不過還是有許多認識的老鄰居,小時候的玩伴,甚至還有不少的同學。只是他們都有一些強打歡顏的樣子,有的人還和趙宏打着招呼。
走到了自己家所在的排房,路邊的公共水管擠滿了洗衣服洗菜的人們,一邊聊天一邊勞作着,只是聲音有些激動,
“幹了一輩子了,50多歲了說的好聽,要體諒企業的困難,放假不發工資?這是不讓人活了啊。”
“是的啊,14.5歲的年紀就進了工廠,幹了快35年了,他們說不讓幹就不能幹了,說的好聽體諒企業,誰體諒我們?一家人老的老,少的少,所有上班的都一起放假,像我們這樣的大人孩子都是一個單位的怎麼辦啊?”
…………
趙宏瞬間就想了起來,下崗的前兆開始了,就是放假放到了最後就是下崗。
趙宏爲他們感到了一陣心痛,社會最痛苦的蛻變開始了,這時候這裡就成了真正的貧民窟了,男娶不上,女不好嫁,苦日子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