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見到夫人親自到小姐院子裡來微微有些吃驚,近來府裡事忙,聽夫人跟前伺候的說夫人經常忙得邊看賬本邊累得睡着,今日正該是管事彙報的時辰,夫人怎麼有時間到小姐這裡來?
正要進去彙報,楊氏擺了擺手,她就噤了聲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其他的丫鬟楊氏也不要跟着,只帶着鄭媽媽兩人進了房間。
柳香雪正在畫畫兒,作爲一個開了金手指的‘女’主,她琴棋書畫的本事自是不弱的,否則也配不上她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也不能吸引那麼多優秀的男人甘願爲她生、爲她死。
見母親來了,就要放下畫筆給她請安。楊氏見她的畫已經初具模型只差最後幾筆,便示意她先畫完再說。畫畫兒同書法一樣,都是需要寧心靜氣的,若是分了神,行家從作品上就能看得出來。
可惜楊氏對於此事不‘精’,她此次來,也不是真的爲了和‘女’兒質問些什麼,看着柳香雪安安靜靜的在做畫兒,嫺靜的模樣讓她被宋夫人攪‘亂’的一顆心彷彿也平靜了下來。
真是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她還不瞭解嗎?怎麼能讓外人給攪‘亂’了心思呢?若是她都不信任雪兒,豈不是叫外人有機可乘?
待柳香雪放了筆,楊氏的心思也已經轉到家中那些庶務上了。眼看着就要過年,家中甚至連一應用品都沒置辦全呢。和柳香雪閒話了幾句,便帶着鄭媽媽又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看着狀若豁然開朗的楊氏,鄭媽媽的眉頭卻皺成一個‘川’字。望着夫人‘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她在府中做了多年管事,眼睛最是毒辣。小姐眉間的模樣,還有走路的儀態……
鄭媽媽低頭盯着腳尖沉思了一會兒,若是她看對了還好,夫人和小姐是親生的母‘女’,就算小姐做了那不堪之事,夫人總會爲她遮掩一二。可若是自己看錯了……那就是幫着宋夫人構陷主子,就算是看在在夫人身邊服‘侍’多年的情分上夫人不會重重責罰她,但一頓斥責也是免不了的。
若是這事放在兩三年前,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稟報夫人。可現在情況卻不同,在雲州城時,她被五小姐下了面子,府中已是許多閒話,威嚴不在,再經不起一點‘波’折。若是再失了夫人的寵信,那這府中可真的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正猶豫間,楊氏院子裡的小丫鬟慌慌張張的跑來,說是庫房不小心走水了,雖說發現的早,火勢不大,已經滅了,但那起火的庫房正好存放的是楊氏準備過年時給京中各家送去的禮品,其中就有一樣是裕王妃準備的雲影霓絲錦。
楊氏一聽,也急了,這東西價值千金,要不是爲了雪兒以後的前程,她也不會捨得下這樣的血本。急急忙忙的跟着小丫鬟走了,準備去查看查看那些禮品有沒有損壞。
鄭媽媽見楊氏急急忙忙的走了,她也連忙跟了上去,腦海中那些隱隱約約的想法就被她拋之腦後。知子莫若母,夫人都沒看出小姐有什麼異樣,說不定那宋夫人真的只是胡‘亂’說的氣話呢?她又不是醫官,就憑她一雙眼睛,不過是在府中見過些丫鬟成親前後有些許改變罷了,怎能做得準?
待楊氏趕到庫房,下人已經將庫房裡面的東西全都是搬了出來,燒壞的東西單獨放置了一小堆。
雖說燒壞的東西不是很多,可偏偏楊氏最最重視的那匹雲影霓絲錦就在裡面。
不小心引着了火的下人當場被她命人捉起來打了二十大板,而且關進柴房裡,既不許上‘藥’,也不許有人送飯。
‘摸’着那上面被濺起的火星燒壞的星星點點的黑痕,她的臉要比那燒焦之處更黑!
少了這匹雲影霓絲錦,其他的禮品根本不夠裕王妃看一眼的。沒有了這塊敲‘門’磚,怎麼才能把雪兒送到王妃娘娘眼前去?如何才能引起她老人家的注意?
這不是在雲州城的家中,庫房裡堆積如山的好東西,隨便挑出來一件送禮都是極有派頭的。可現在原本備好的禮品壞了,又是過年,街上的店鋪早早就關‘門’歇業了,讓她到哪裡去給裕王妃再準備禮物去?
饒是重重的處罰過犯錯的下人了,可楊氏還是氣得渾身發抖。她謀劃許久的事竟這麼就落了空!
鄭媽媽怕把夫人氣得好歹,連忙勸道:“夫人莫急,想辦法託人出去尋尋就是了,反正還有好幾天時間,只要捨得銀錢,一定能尋到比這更能討得王妃娘娘歡心的禮物。”
“我哪裡是捨不得銀錢,只是我們家在這京城兩眼一抹黑,哪裡有什麼‘門’路?就是原本還有宋大人那裡可以走動走動說上兩句話,可那宋夫人……”想到宋夫人楊氏又是氣得咬牙切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去火氣繼續說道:“王妃娘娘眼界那麼高,尋常物件哪裡能入得她的眼去?”
楊氏長嘆一聲,愁眉不展。
鄭媽媽如何不知道夫人說的正是實情,現在柳家就陷入這個死局裡了——討好了王妃娘娘,三小姐的終身才有出路。
可沒了那雲影霓絲錦,如何討好裕王妃?
該死!柳相思那個卑賤的庶‘女’,嫁到將軍府去就以爲自己了不起了,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完全不理孃家事。若是大將軍肯在皇上面前替老爺美言幾句,老爺也不用賦閒在家了,如今也不會這麼左右爲難!
鄭媽媽向來看柳相思不順眼,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都要嘀咕她幾句,好像如今柳府如何如何都是拜她所賜似的。
呃……貌似也有些間接關係,要不是因爲早點娶她回家,蔣崢嶸也不會出手教訓柳府,這都是連帶關係。
可現在想起柳相思,她卻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連忙和楊氏說道:“夫人,今年五小姐頭一年出嫁,過年必是要回孃家的,蔣府也是高‘門’大戶,將軍大人早些年東征西戰,想必府中奇珍異寶無數,端看五小姐帶些什麼東西回孃家,若是有好的,咱們直接給王妃娘娘送去不就得了?”
楊氏覺得鄭媽媽所言有理,“可那丫頭腦後有反骨,向來有外心,怎麼會拿好東西回來?”
“夫人,雖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可您看看,哪個嫁出去的姑娘不是想着孃家的?五小姐現在也嫁了人,那蔣家大夫人這麼厲害,說不得五小姐也在她手下吃過悶虧。孃家得力,她在妯娌面前也能‘挺’直了腰板!這可事關咱們柳家的未來,五小姐定是得聽您的。就是她回孃家時不帶些好東西上‘門’,只要您吩咐一句,她還不得乖乖把您要的東西送過來?”
楊氏還有些猶豫丈夫對蔣崢嶸的看重,轉念又想到若是‘女’兒真的能嫁入裕王府,老爺也不用看蔣崢嶸的臉‘色’了。親生的‘女’兒,怎麼也比一個從賤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庶‘女’貼心!說不定老爺的前程也要靠雪兒才成呢!便下定了決心,就待柳相思回府了。
這麼想想,那壞掉的雲影霓絲錦楊氏竟是一點都不心疼!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惦記上了的柳相思此時正在和蔣崢嶸一起泡腳。
柳相思愛潔,進了深冬以後雖不能每日沐浴,可每日睡前洗臉洗腳那是必不可免的。可蔣崢嶸……他不是小說的男主角,沒有男主角就算身受重傷好幾個月不洗澡身上也會發出‘如蘭草般清新的氣味’。
他就是個戰場上下來的糙漢子,和別的臭男人沒什麼不同,雖然沒有磨牙放屁打呼嚕,那不愛洗澡的‘毛’病卻是讓柳相思恨得牙癢癢。
剛嫁進來時候他還好好表現表現,時間一長,也就懈怠了,直到有一天柳相思在屋子裡聞到腳臭味……她當時就是一驚,丫的她手下寫了多少或是狂拽酷炫或是英俊瀟灑把讀者‘迷’得不要不要的男主角啊,怎麼輪到她身上,就是這麼個貨?
雖說也是個勇武不凡的大將軍,可怎麼就不講衛生?
爲了保持自己的頭腦清醒不用被薰的頭暈腦脹,柳相思就每天捉着蔣崢嶸和自己一起洗……腳!咳咳,別想歪哦!
她倒是滿意了,可蔣崢嶸看着木盆裡白嫩嫩的小腳丫和自己古銅‘色’的大腳兩相一對比,頭腦就開始不清醒了。當年他偷偷潛入閨房的時候,也曾見過她‘露’在外面的小腳丫,可她卻極爲害羞,不肯叫他看,馬上就藏起來了。
現在都是他的了!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了!想想就興奮不已,血脈賁張!
盯着柳相思小腳丫的眸子裡像是有一團火焰!
十個腳趾頭‘肉’嘟嘟的可愛的要命,在‘蕩’漾的水‘波’下,就連指甲都像是貝殼一樣美麗。
一個姿勢泡得累了,柳相思就想換個姿勢,一隻小腳丫不小心擦過蔣崢嶸的腳旁……蔣崢嶸‘虎軀一震’,不像是被人輕輕碰了一下,倒像是火柴被人在火柴盒上擦了一下,身體要炸開了似的!
媽的!忍不了了!他是娶了個妖‘精’吧?就是爲了榨乾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