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無心招惹柳香雪能跑,可原本幫她引路的那個裕王府的丫鬟可跑不了啊!尤其是那羣人中間還站着三少爺的時候!
小丫鬟雙‘腿’打着顫,規規矩矩的給少爺請安……520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求三少爺和這些公子們只是路過,把她當個屁給放了……向來言辭謹慎的丫鬟也不由得爆了粗口,恨不能把自己真的當成一個屁。
可惜,老天沒有聽見她的祈禱,三少爺不但沒叫她起身,反而問道:“怎麼回事?剛纔那是……誰家的秀?”
不少人都豎起耳朵聽着。美人,大家都有興趣。
“回……回少爺的話,柳秀也是王妃的客人,方纔被熱茶燙了手,奴婢給柳秀上過‘藥’後柳秀嫌那些秀們‘性’子悶,故而奴婢就帶着她在府中逛逛。”
她避重就輕的說道,將自己的責任摘得一乾二淨,全都推在柳香雪身上。
衆人的反應再次印證了美即正義。
若是換個醜的,或許這些個公子哥兒就會覺得這人矯情、不合羣、‘性’格古怪,可換了氣質卓然的柳香雪……他們就想起了自家的姊妹,又聒噪又無聊,煩的要命。怪不得柳秀和那些千金秀聊不到一塊去,庸俗!
尤其是聽到柳香雪被燙了手更覺心疼,每個人都腦補出一套宅斗的大戲,而柳香雪就是那朵備受欺凌的小白‘花’兒,恨不能摘回家裡好好呵護不再讓她受欺負。
於是不等宴會開始,衆人心中已然種下一顆愛慕的種子。忽然有人反應過來,“柳家,雲州城的柳家……柳兄,這位柳秀和你……?”
人羣中一個不起眼的胖子瞬間成了衆人的焦點,一笑起來胖乎乎的臉上立刻堆滿了褶子,昂着頭,得意的答道:“正是舍妹。”
楊氏素來是個打蛇隨棍上的,王妃既然給柳家下了帖子邀請柳香雪——相親宴嘛,她家宏瑞也到了該娶媳‘婦’的年紀了,若是能在京中娶個家世好的媳‘婦’,兒子以後的前程也有人幫襯着,是以,她決定帶着兄妹二人一起去。
可在裕王王妃邀請的這些少年中,柳宏瑞家世不顯,本人也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因此只是互相通報了姓名,就無人在搭理他,根本別想融入這些公子哥兒的小圈子裡。
要不是柳香雪突然出現,誰也記不起還有這號人物了。
“啊!竟真的是……”問話的人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沒想到竟然真的扯上了關係,而且還是這麼親近的關係。真是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親兄妹竟然長得一個如雪山白蓮,一個如茅坑臭屎……
“柳秀出塵之姿,柳兄弟也是氣度不凡,我等眼拙,居然沒有認出來,真是失敬失敬。”都憋着勁想從柳宏瑞這兒打探些柳香雪的消息呢,竟然這樣違心的奉承話也能張口就來。
被輕視了許久的柳宏瑞終於有機會昂首‘挺’‘胸’了,得意非常。在雲州城就他那智商周靖康耍‘弄’他都是一個來一個來的,更別提這些天子腳下長大的公子哥兒們了,三言兩語就和柳宏瑞成了好兄弟,柳宏瑞對於自家妹妹的情況,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在雲州城時,他甚至能把柳相思和青樓的紅牌姑娘相提並論,更何況現在只是對一些新結識的‘兄弟’介紹介紹家中情況罷了。
等柳香雪回到人羣中時,衆位千金已經轉移了話題,討論起了哪家的脂粉最好用,哪家的首飾樣式新。見柳香雪面‘色’有些不對勁,幾個忻娘關切的問了幾句。可柳香雪怎麼會輕言自己是因爲蔣宜臻而情緒失常?且不提未婚少‘女’要矜持些,不該在衆人面前談論男人,更何況,她與他……本也再無半分可能。
明知如此,可想到他當時雲淡風輕的樣子,柳香雪還是忍不住的心如刀絞。
原本衆人對柳香雪的印象還不錯,聊天的時候也都拉着她,她們從小在京城長大,所見所得都相差無幾,指望着柳香雪能說些雲州城的趣事做樂子呢,結果人家卻不在狀態,問三句回一句。聊得衆人也沒了興趣,索‘性’不再理她,各自聊些感興趣的話題。
適逢王妃娘娘派了丫鬟過來傳話,衆位秀紛紛收了臉上說笑的神情。有的神‘色’鄭重起來,緊張的整理衣服和首飾,生怕有半點不妥被王妃不喜。有的則是面目含羞,低着頭不敢看人。
唯獨柳香雪有些走神。
被蔣宜臻打‘亂’了思緒之後,柳香雪也忘記了之前計劃好的如何討好王妃的事情了,只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衆人後面。
或許換做任何一個姑娘身處同樣的境遇,都不會被影響得失神至此。可柳香雪不一樣,她是爲‘愛’而生的。對她來說,愛情比天大,包括親情,包括友情,甚至是……道德。
如果不是這種‘性’格,她也不會同時和多個男人糾纏不清。
宴席上,裕王王妃一邊說笑着,一邊用餘光觀察着今日來的這些姑娘們。家世上是不必說了,能來的都是過了第一層篩選的,她得從這些人裡給兒子挑出個模樣‘性’情都最好的。
各家夫人都是同樣的想法,是以雖然席間的氣氛很熱鬧,但是年輕的忻娘們沒有一個敢放聲說話的,總是被掃在自己身上若有若無的視線羞得擡不起頭。
這樣百‘花’爭‘豔’的情景是很養眼的,衆家夫人的心情都很是愉悅。唯有柳香雪,因着只顧腦袋中想着事情出了神,甭管是誰看她,連個笑模樣都沒有,顯得十分冷傲。
王妃便是有心觀察她,看上一眼兩眼也便厭了,轉頭去看別家姑娘去了。
楊氏發現‘女’兒狀態不好,連瞪了她好幾眼,可柳香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都沒有發現。楊氏無奈,只好放任她,畢竟她今日還得給兒子選媳‘婦’啊!雖說柳家地位沒有王府顯赫,可楊氏的目光可不比王妃娘娘差呢!就是王妃屬意的那幾個,楊氏也不見得能瞧得上呢!
簡單的用了些飯菜,王妃娘娘便提議開始行酒令。
大羽朝的行酒令分好幾種,如燕‘射’或是對對聯等。可由於席上有男有‘女’,王妃娘娘則提議選用一種更通俗易懂的酒令——擊鼓傳‘花’。
爲了更有趣味‘性’,將‘擊鼓’改爲‘聽樂’傳‘花’。
王府的樂師開始彈奏,王妃就將手中的‘花’環遞給下一個人,音樂不停,便繼續傳遞。當音樂停下時,‘花’環在誰手中,誰就要表演節目。
這樣的安排當然也是有玄機的,酒令行到哪裡,誰就要表演節目,這就相當於才藝展示嘛!不管是少年還是少‘女’,這可是怒刷存在感的大好機會!
因此個個都摩拳擦掌,恨不能將‘花’環在手中緊握許久,可畢竟也都是要臉面的人,不能做的太明顯,琴聲不停,只好依依不捨的將信物遞給身旁之人。
除了如柳宏瑞那樣的酒囊飯袋,要他‘吟’個‘淫’詞‘豔’曲兒他是張口就來,可就是借給他百來個膽子他也不敢在王府污了王妃娘娘的耳朵呀!
‘花’環到了柳宏瑞手裡就跟定時炸彈似的,甫一接到就馬上扔到旁邊之人手中。幸虧,琴聲在他這裡一直沒停過。反而在衆位千金秀那邊停的次數多一點——畢竟這是王妃主場嘛,暗箱‘操’作什麼的不要太容易。只需和樂師提前串通好,琴聲自然會停在王妃娘娘看好的那幾位姑娘那裡。
或是唱歌,或是撫琴,或是作畫,能來王府赴宴的哪個也不是白給的,個個都有拿得出手的絕活,王妃看得是頻頻點頭,個個都很滿意。
王妃相中的幾個姑娘都考校過了,剩下的當然也要給旁人留些機會,就由琴師自己把握。忽然,‘花’環傳到柳香雪手中時,琴聲停止,衆人紛紛把目光投向柳香雪。
楊氏很高興‘女’兒得到這個表現的機會,笑着說道:“我這‘女’兒被我養的嬌了,什麼都學過,什麼也都學得不‘精’,比起衆位家的千金實在是差得遠,千萬別見笑。”
口中雖然這麼說,誰卻看不出楊氏心裡都要美得冒泡了?
柳香雪也知道這是一次在王妃面前表現的機會,可她心情極糟,思考能力幾近於無,一首低沉帶着些許悲情的歌便唱了出來。
她的聲音很好聽,唱的也很好聽,再加上之前受了蔣宜臻的刺‘激’,感情十分投入,衆人都陶醉在她美妙的歌聲中,幾乎就要達到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一曲唱完,衆人紛紛鼓掌,有些忻娘還聽得太過投入,忍不住掏出手帕擦擦眼眶裡幾乎要流出來的眼淚。
可這是相親宴啊!原本宴席上熱熱鬧鬧的氣氛因着柳香雪這一首歌唱得直接跌到了谷底,連王妃娘娘也樂呵不起來了,想讓樂師繼續,卻覺得如鯁在喉。
“好!”忽然,人羣中傳來一陣叫好聲,衆人轉過頭去看,見少年手中捧着一幅畫,“三少爺畫功又進益了!”
王妃娘娘十分得意,她這小兒子,不愛讀書不愛習武,唯獨愛畫畫,而且還很有天分,當孃親的當然不會錯過這個顯擺的機會。
“我兒什麼時候畫的畫?且拿來給我與衆位夫人瞧瞧?”
可待接過畫紙,看見上面畫得栩栩如生的人兒時,王妃娘娘微微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