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詩詩姐的香囊,水透白和貓筱夕的小粉紅。嘎嘎,好開心,都虐不下去了,5555,九爺,飯糰喊你回家和媳婦兒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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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了大帳裡,九阿哥依舊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看着清雅領着夏滿和夏芒收拾行裝。康熙爺在宣佈了敏珠和八阿哥的親事之後,便決定要啓程回京了。再怎麼說,太子爺也不能老病着不是?
清雅看着箱籠裡九阿哥的大紅袍子,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她衝着一旁正在準備路上使用的丸藥和小食的夏滿說道:“這箱籠你也整理了吧,我有些乏了,今兒個晚膳,就不必喚我了。
夏滿嚅了嚅嘴,終究沒有說什麼,乖巧的點了點頭。
蒙古人的大帳偶爾住起來尚覺得新鮮,這住得久了,卻讓人越發的懷念家中熟悉的味道,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清雅坐在梳妝鏡前,將釵環一一取下,歸置好了。方纔褪了外衣,躺上了牀榻。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有些心力交瘁。原本想着與九阿哥以及孩子們平安快樂的渡過一世應該是一件不算太難的事情,因爲他們夫妻同心,只用小心不捲入奪嫡中去便可了。
現在想來,只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任何外在的困難,只要有心都能夠克服;可是那內裡的凌亂,卻是無心才能好過些。
也不知道迷迷瞪瞪的睡了多久。直到帳內黑漆漆的一片,清雅方纔悠悠轉醒,她剛一翻身,便被一具熱乎乎的身體擋住了。
那人身子暖暖地,在黑暗中,只聽得到他略微有些緩慢的呼吸聲,和隨身胸膛起伏,散發出來的桃香。這香味,清雅再熟悉不過了。那祥雲閣尚在的時候,雲曦搗騰出了香水,後來九阿哥不知道怎麼得了這方子,對其多加改進,製作了這獨一無二的果子香。
現如今,市集上賣的多是花香,這果香卻是獨一份的。
“如今什麼時辰了,你怎麼也不點燈?”
九阿哥見清雅醒了過來,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臉。因爲在廣州那幾年,常年練劍,又搗騰火器,他那保養得十分的細膩的手,如今也起了繭子,倒是越發的像是個男人的手了。
“媳婦兒,你說我真的和那陳世美一樣,是個朝秦暮楚,喜新厭舊的人麼?”他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小心翼翼,顯然八福晉的那一句話,像是針一樣,扎到了他的心裡。
清雅嘆了口氣,“你不是陳世美,他會拋棄糟糠之妻,你卻不會,因爲你有情有義。”
九阿哥一聽,兩眼頓時清亮了幾分,他緊緊地抱住了清雅,將頭埋在她的頸間,用力的聞着她身上溫暖的味道。
“可是,我感覺得到,你不想做我的媳婦兒了。那**在皇阿瑪帳外說的和離,是真心話對不對?”
清雅搖了搖頭,“我還是你的嫡福晉,是三個孩子的額娘。”可也只是僅此而已。
室內靜悄悄地,尚能聽到帳外馬匹的嘶鳴聲。
半晌九阿哥突然說道:“那日敏珠跳了下來,若說我沒有絲毫的觸動,那都是騙你的。打小兒,除了奶孃,就只有你這樣待我。所以,我看到那樣的場面,纔會呆住了。她說君若死,妾亦不苟活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見清雅沒有回答,九阿哥又接着說道:“我在想,若是我死了,你會怎麼樣?你會陪我一起死,還是會捨不得孩子們。可是我卻知道,若是你死了,那我是一時半刻也活不了。”
清雅聞言,推開了抱着她的九阿哥,笑了笑:“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我可是死過一次了,你不是活得好好的,還納了一堆女人,生了好幾個孩子麼。”
九阿哥一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是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思之中。
是的,那時候他不是覺得小德子是他最愛的人麼,小德子捨命救他,他想要待他好一輩子。可是,爲什麼那時候他雖然悲痛萬分,卻沒有隨他一起死?別說什麼差點兒死了,真想死的人,沒有差點兒這一說。
可是,對於清雅,他卻無法想象沒有她的世界,她如今不過是慢慢地疏離,他便有了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敏珠那句“君若死,妾亦不苟活”,多半是設計好了的,就算他當時太過於震驚,一時間沒有想通,後來也能夠明白,那不過是一場設給他看的局。
“妻若死,夫亦不苟活。”卻像那閃電一般,直直的在他腦海中響起,一發不可收拾。他若是死了,皇阿瑪定然會信守承諾,讓蟈蟈繼承家業,有佟家人和十阿哥在,沒有人能欺負得了他們。所以他想要陪着清雅,怕她若是一個人去,會孤單。
明明,明明在清雅生蟈蟈的時候,他也只是悲痛萬分,沒有這樣想過的。這是爲什麼?
清雅見他久久做不出回答,自嘲的笑了笑,赤着腳,從那牀榻上走了下來,厚厚的羊絨地毯軟乎乎地,踩起來讓人的心情好過了那麼一些。
她走到小桌前,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溫溫地,想來,夏滿曾經悄悄地進來換過了。
“那時候,情淺緣淺,求而不得,是以自詡情深;如今,情濃緣深,妻兒在懷,我卻尚未察覺。”
待一杯茶飲盡,方聽見九阿哥在一旁慨嘆的說道,想來是想明白了些。
清雅一頓,他是在說,那時候,他們情竇初開,尚未開始便結束了,於是自以爲那便是刻骨銘心;而實際上,感情便像是那埋在大樹底下的女兒紅,沉澱得越久,方纔愈發的濃厚麼?只是那女兒紅,只有在女兒出嫁的時候,方纔拿出來飲,平日裡,誰又能夠想到它已經香醇至此?
如今遇到了與當年的小德子做出幾乎相同事情的敏珠,才讓他明白,那捨命的感動,是許多人都可以帶來的;而那相濡以沫的溫暖,卻是隻有真心相愛的人,才能夠互相給予的。而相愛的人之間,從來都容不得第三人。
他真的明白了麼?男人總是說得比唱得還好聽。
“那日,我問你會不會娶敏珠,你爲何要遲疑?”
九阿哥苦笑着走到清雅身邊,也爲自己斟了一杯茶。他們都是修真之人,夜視的能力要比常人強得多,所以清雅面上的懷疑,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也是,自己平日裡動聽的情話不知說了幾多,臨到頭來,卻不過是一試,便被戳破了。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當年若不是我同意與雲曦一起害那董鄂氏,敏珠的姐姐頓珠也不會捲進去,最後落了個命喪黃泉的下場。我總不能害了姐姐,又坑了妹妹。敏珠雖然設計了我,可是我看得出,她也不過是想要求得一場安寧罷了。那時候我也沒有想好怎麼不娶她,又不至於讓她走上她姐姐的老路。”九阿哥說着,面上有些慚愧。
清雅嘲諷的笑了笑,“你倒是心腸好,爲她考慮了那麼多。現如今我順着皇阿瑪的意,讓她進了八阿哥府,她日後必然水深火熱,不得安寧。你是否要爲她討個公道?”
九阿哥一怔,“怎麼可能?”
“若她進了咱們府了,她安寧了,而我們母子卻是會永不安寧。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那麼她是不是又是下一個佟清雅呢,變得情濃緣深?只是不知道九阿哥後來怎麼又想通了呢?”到底還是將心底裡的話都問出來了,也顧不得是不是有失顏面。
九阿哥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的清雅,她站在那裡,滿嘴說得都是刻薄的話,可是表情卻是十分的悲傷,讓他的心,也像是壓上了一塊大石頭,難以自抑。她或許是狡黠的、霸氣的、端莊的,卻沒有像現在一樣,咄咄逼人,殺敵一百自損三千。
“我原本想着如果皇阿瑪硬要我娶,就當是後宅多了個吃飯的人。我依舊在念德堂裡守着你和孩子們過日子。可那日見你模樣,我便想起了在廣州時的那個兆佳大人,他哪怕只是站在那裡看着你,我就像要發瘋了一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想要你難過,可是到最後我還是弄得一團糟,你還是難過了。”九阿哥說着,想要伸出手去,觸碰一下清雅的手,卻又緩緩地縮了回來。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是不信的。可是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雖然我們還同塌而眠,我卻覺得,我已不是我,你已不是你了。”
清雅沒有搭話,卻是衝着門外喊着,“夏滿,我餓了,送些吃食進來吧。”
九阿哥垂了垂眸,再擡起頭來,卻是雙眼發亮,充滿了堅毅之色。
到了第二日一清早,康熙爺便起了程,敏珠雖然已經被口頭指婚了,但那聖旨,還要等明年大選結束之後,方纔正式頒下。如今她便一同去京裡,準備待嫁。幕巴雖然捨不得她,卻正是焦頭爛額之際,也不能將她留在這兇險之地。
八福晉倒是沒有像衆人猜想的那樣,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敏珠一頓。想來昨夜,進行夫妻夜談的人,不僅僅只有她和九阿哥了。
一行人行至布爾哈蘇臺,康熙爺召集了王公大臣們,垂淚廢太子,一時之間,朝野震動。轟轟烈烈的九子奪嫡,越發激烈,有心之人蠢蠢欲動,京中已無太平之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