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們對你們聯邦的政權沒有興趣,我們有興趣的只是錢和能夠因此而獲得多少利益,你懂嗎?”帕克一字一頓的冷聲道,“我坐在這裡,因爲你們美國離不開我們中東;唐坐在這裡,因爲你們美國同樣不能離開她手上的科技和商業帝國……埃裡克先生,你們薩那羅家族的石油,跟我們中東相比,沒有任何競爭力,希望您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
唐瀟瀟也彎起了脣角,“作爲一個商業對手,埃裡克先生,您在這裡玩手段……真的很沒品。真丟了你們薩那羅家族美國三大石油家族之一的顏面……你說,是嗎?彼得先生。”
老彼得笑而不語。
唐瀟瀟和帕克今天能夠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裡,就證明美國上流社會已經承認了他們的地位和財富,更何況,參合美國大選這件事情,國外勢力參合得還不少嘛?他們要的不過是個利益二字,根本對美國的政權毫無興趣……你們薩那羅家族打擊異己的藉口真TmD遜!
被戳穿了心思的埃裡克臉上沒有絲毫的尷尬之色,反而滿是一派冷意,擡眸看了一眼在場的衆人,隨即起身就走,只留下了一句話,“這一次選舉,我們薩那羅家族就不參合了,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那好啊,薩那羅家族份額的空缺,就由我和帕克先生合力收下了,大家沒意見吧?”唐瀟瀟溫婉一笑,卻是在不經意間,就做下了決定。
帕克衝着唐瀟瀟咧嘴一笑,她自己得了好處,還要分自己這個盟友一半……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瞧見了那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弗朗西斯莞爾一笑,跟自己叔叔一起坐下,朗聲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在接下來的政策傾向和施政綱領。介於聯邦在上一任總統任期,發動了對伊戰爭,讓民衆對政府產生了一系列的不信任感,所以,接下來期間,我們的施政方針以刺激經濟發展、提高民衆安全感和幸福感爲主……”
“stop!”老彼得先生做出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弗朗西斯和德森這對叔侄,“我並不想知道你們的施政方針,也不想知道你們波萊西家族那些幕僚們給你們出了什麼主意,更加不關心普通民衆們是否有安全感、幸福感,因爲對我們來講,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我們這些財團,能從這些施政方針從獲得多少利益?又能獲得哪方面的利益?”
包括布萊恩和帕克等人在內,紛紛點頭。
唐瀟瀟只是沉默着,細心的聆聽着這些財閥們和政客兩者所關心的問題,只是一股極爲怪異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而生,自己已經到了另外一種層次……從一個豪門驕女,被自己家族勢力所庇廕,到豪門女主人,獨自在外打拼,爲家族開疆擴土,再到現在——主宰着整個家族,以一己之力,踏上主宰別人的道路。
從被主宰,到主宰自己,再到主宰他人,她知道,這條道路是通往最巔峰的道路,註定崎嶇。
站在這個層次,她已經超脫了平凡人的範疇,正是因爲不平凡,才需要更加低調……
弗朗西斯的臉色一囧,他也不過是第一年正式接手跟財閥世家聯絡的事情,還真沒想到這些人說的話居然這麼直白,毫不加以掩飾,——他們這是競選總統!施政方針和民衆們的信任感是重中之重,可是到了這些人嘴裡,居然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情!民衆們的幸福與否,安寧與否,跟他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他們想知道的,不過是能從中獲取多少利益?
這就是豪門世家!這就是總統選舉幕後的財團!如此,——紅果果的而不加以掩飾!
德森深深地吸了口氣,示意弗朗西斯閉上嘴,他當年也是作爲引薦人而坐在這裡的,就像自己的侄子弗朗西斯那樣,也自然知道這些財閥的代表們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他們真正關心的不是這個國家是否繁榮發展,只是在計算着自己獲得了多少利益!
“我能給衆位提供的是一個繁榮發展的良好機遇,一個穩定的社會環境,包括能源和金融這兩大類,以及軍工、科技、重工業這三小項的長足發展。”
幾位財閥代表終於露出了感興趣的微笑,“哦?仔細說說?”
會議一直進行到凌晨三點多,在場的與會人員們終於忍耐不住疲倦,紛紛告辭離開,能到了初步的允諾,他們對這次選舉終於有了興趣,尤其是關於能源這一塊,洛克菲勒、帕克和唐瀟瀟三個人得到了全場豔羨的目光。
只有梵森輕哼一聲,沒有做表示。
臨離開的時候,趁着別人沒注意,德森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向唐瀟瀟行了一禮,臉上掛着幾分坦誠的笑容,“唐,以後就要拜託你了,我知道自己的缺點和弱勢在哪裡,但是請你相信,我會是一個合格的總統,因爲我的理想就是給這個國家造福,讓這個國家更加繁榮昌盛,在這個世界留下我的痕跡。”
對於德森這樣的開誠佈公,唐瀟瀟顯然有點驚訝,隨即淺笑道,“我不僅僅想讓你成爲一個合格的總統,更加想讓你成爲一個合格的政客。”
德森聽懂了唐瀟瀟言語裡的意思,爽朗一笑,很難想象得到,爬到他這個位置上的政客,居然會懷着這樣一片赤子之心。
坐上車子,王覆在前面開着車,坐在後面的唐瀟瀟略感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跟這些財閥政客們交鋒,頭疼得要命,也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都是怎麼長的,一句話裡能繞出千八百個彎彎來,怪不得怪那些皇帝們都短命,就這麼熬心也不是個人能幹的。
“那個德森,真不是個合格的政客啊。”唐瀟瀟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低聲嘟囔道,“臉上完全是晴雨表,心中或是高興,或是惱怒,完全可以在臉上顯現出來,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掩飾……這樣的人,怎麼適合做政客?”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的覆上了她的臉頰,順着臉頰而上,直接撫上了唐瀟瀟的額頭,揉在太陽穴處,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還透着一股融融的暖意,很是舒心。
“真正不合格的人,是你啊。”梵森的聲音恰如其分的響起,“你真的看清楚那個德森了?”
“嗯?”唐瀟瀟猛地一愣,掙脫出梵森的手,回頭看了一眼他,“你什麼意思?”
梵森再次將唐瀟瀟拉回到自己懷裡,一雙大手輕柔的按着她太陽穴的位置,“你真的看清楚了那個德森?如果沒有深沉的心機,你認爲他真的會走上今天這個位置,得到整個派系的承認嗎?是,他確實極爲坦蕩率直,可這恰恰是他的最大利器,他的智謀之深,恐怕超出了你的想象……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明知道自己的軟肋和短處,卻將自己的短處當做一件武器,完全用智謀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唐瀟瀟沉默了下來,思忖了半響,終於展顏一笑,“看起來,我還是沒有你看得清楚……我只看到了他的坦蕩,卻忽略了他坦率後面的深沉,果然呢,我只是個做個商人,不適合做個政客。”
在前面開車的王復眉頭一動,耳朵細細的聆聽起了兩個人在後面的談話。
只可惜,兩個人用的是英語交談,語速又極快,他只能依稀聽見幾個單詞,他不知道今天晚上唐瀟瀟和梵森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話題,想到這些,王復輕輕的嘆了口氣,專心開着車,只是心裡在默默地琢磨些什麼。
“對了,你覺得那個德森的能力和眼光怎麼樣?”唐瀟瀟忽然問道。
梵森聳了聳肩膀,“這個人選還不錯,如果你盡心調教,讓他對自己的情緒加以完美掩飾,未嘗不是一個合格的總統,甚至利用他的坦誠直率,他也許真的能夠奪得下一任總統寶座的位置也說不準。”
“我不是問他未來的潛力,而是問他說的那些目標,到底是否有前途?”
梵森的眼底閃過幾分輕蔑的意味,“如果從我本人的角度來講,他說的那麼多,對我而言,一點用處都沒有!甚至是垃圾和糟粕;但是如果對於這個社會甚至是這個世界而言,他說的那些東西,自然是極爲重要的,尤其是說到能源那一點,你應該很有心得纔對。”
唐瀟瀟彎起了嘴角,灼灼的視線直視着梵森,“可是,對於我而言,能源不過是跟帕克兩個人聯繫的紐帶而已,能源雖好,終有一天是要枯竭的,我想換個生意做做,你覺得怎麼樣?”
“哦?什麼生意?”梵森也起了興趣。
唐瀟瀟爽利的打了個響指,“去北美東海岸的華爾街,跟那些金融家們搶錢,如何?”
梵森也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又把唐瀟瀟按了回去,手指重新安在太陽穴上,“你莫不是覺得巴爾德那家族過得太安逸,想要報仇吧?當年凱西·巴爾德那那麼算計你一番,之後牽扯那麼多的事情,這筆賬你硬生生的忍了下來,今天可算是想起要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