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外駐紮的幾十萬秦軍,站在城頭上的韓非默默無言,縱然韓非胸有溝壑,機智百變,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依然束手無策。
張良站在韓非身後問道,“韓兄,我們該如何?”
韓非搖搖頭道,“如今若是想要減少韓國上下的傷亡...“
韓非苦笑道,“也只有開城投降這一條路了。”
說到這裡,韓非不禁想到趙姬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聽到韓非的話,張良不在開口,因爲他自己也知道,韓國的確已經窮途末路。
秦國的虎狼之師不可能放過他們,而秦國一統六國的野心也已然昭然若揭。
韓國還向其他國家送去了求救信,邀請其餘六國共同抗秦,可是其餘六國的君王都畏懼秦國的威嚴而不敢動,眼睜睜的看着秦國輕而易舉的就滅掉了韓國。
就在這時,士兵突然前來稟告道,“稟告公子,秦國丞相呂不韋求見。”
在歷史上,呂不韋大權獨攬,嬴政雖然登了王位,卻始終不得親政。
秦政殺掉呂不韋之後,才獨攬秦國的大權,不過在這一世,在嬴異人和趙姬的威壓之下,呂不韋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當他的丞相,不敢有絲毫的逾越。
呂不韋雖然心思深沉,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能力卓絕。
韓非聽到呂不韋拜訪,就忍不住衝張良攤手,一笑道,“子良,你看,說客來了。”
張良同樣搖頭苦笑,卻沒有任何辦法。
韓非對一旁的士兵吩咐道,“去請呂丞相進來。”
呂不韋一身朝服,見到韓非後,衝韓非躬禮道,“九公子,太后讓我問問您,是否還記得當初的約定?”
韓非嘆口氣,苦笑道,“韓非自然是不敢忘,丞相請坐!”
呂不韋坐下後,看着韓非道,“那九公子現在的意思是?”
韓非面色嚴肅道,“秦軍已經到了新鄭城下,呂丞相覺得我不投降還能如何?”
韓非心中雖然不甘,韓國就這麼被秦國滅了,可是如今的天下大勢,乞是他一人能阻擋的。呂不韋聞言哈哈大笑道,“還是九公子明辨是非,秦王已經下令,只要韓國投降,所有的公侯貴胄,一律貶爲平民,雖再不能享受榮華富貴,但也沒有性命之憂,至於韓國的百姓,自此以後就是秦國的百姓,秦王會派農技官傳授他們農業知識,提高糧食產量,至於被俘虜的士兵只要服三年勞役,秦王就會釋放他們。”
韓非聽聞後卻道,“那些貴族躬親們恐怕不甘心那?”
呂不韋卻笑道,“只要有真才實學,秦王並不介意他們去參加科考,通過科舉考試入仕。”
韓非拱手道,“韓非現在就進宮去勸說父王,請呂丞相靜候!”
呂不韋站起身道,“那就勞煩九公子了!”
看着韓非帶着張良遠去的背影,呂不韋不禁想到了已經退位的秦王和現在住在秦宮裡的趙太后。
想當初趙姬不過是區區一個舞女,被呂不韋看中買了下來,覺得贏異人奇貨可居,就將趙姬送給了贏異人。
呂不韋以爲趙姬無法脫離他的控制,會被他掌控,卻沒想到,在趙國那短短的幾年,那趙姬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他都不認得了,不但足智多謀,而且還武功高強,也不知他到底有什麼什麼奇遇。
更讓呂不韋生氣的是,趙姬回到秦國後,竟然擺脫了他的控制,對於他的暗中示好,視而不見。
呂不韋心中惱恨,卻也無可奈何,因爲贏異人也變了,在趙國的時候,贏異人活得就像一條狗,任人驅使,可是回到秦國之後,贏異人就展現了他非凡的一面,勇敢果斷,心志堅定,成爲秦王后,更是屢屢做出讓人拍案叫絕的政策來。
現如今秦國的強大,離不開贏異人和趙姬,這纔是讓呂不韋心驚的地方,難道他以前都被贏異人給耍了?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不重要了,呂不韋沒有那個膽子,敢和秦王叫板,就只能老老實實地爲秦國賣命,當秦國的丞相。
韓非進入王宮面見韓王,約見韓王面色蒼白,滿臉頹廢,身邊雖然坐着絕色美人胡夫人,韓王卻沒有一點兒興趣,看到韓非更是問道,“秦軍發動進攻了嗎?”說這話時韓王的眼眸深處,還露出深深的畏懼。
韓非拱手搖了搖頭,而後把呂不韋的話告訴了韓王,韓王無奈地嘆口氣,開口道,“如今寡人還有別的選擇嗎?”
胡美人在一旁靜靜聽着,並不開口說話,其實以她的意思,韓國現在已經窮途末路,乾脆投降秦國算了。
胡夫人與弄玉的母親是親姐妹,胡夫人也就是弄玉的姨娘,胡夫人聽說弄玉現在跟在秦國趙太后身邊,是趙太后身邊的大紅人,韓國最後就算被滅,想來她也不會有事,所以胡夫人面對韓國的滅國之危,還真沒什麼感觸。
韓王無奈之下,只能問韓非道,“我兒向來足智多謀,可還有解救我韓國的方法?”
韓非面對韓王那雙期待的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韓王失望之下,想開口說與秦軍一決死戰,卻沒有那個勇氣。
畢竟秦王已經承諾不會要他的性命,若是與秦軍作對決戰到底,到時候恐怕秦王會殺了他,滿朝文武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面對秦軍的虎視眈眈,韓國上下都陷入了沉默。
血衣侯卻在這時站了出來,“大王,我願意帶領士兵與秦軍決一死戰!”
韓非沒想到,在韓國危難之時,竟然是血衣侯站了出來,可韓王卻沒有膽子答應。
因爲所有人都知道,血衣侯雖然願意與秦軍一決死戰,可是他的結果早已經註定,不可能成功,沒有人能夠打秦軍,就算是血衣侯也不例外,畢竟血衣侯雖然功夫很高,可他只是一個人,他手下的士兵也是血肉之軀,不可能抵擋多於韓軍幾十倍的大軍的力量。
當即就有韓國官員跳出來反對道,“下官知道血衣侯大人武功高強,可是秦王已經說了,讓我們投降,就會讓我們平安,若是血衣侯大人與秦軍決一死戰,惹惱了秦軍,到時候我們大家恐怕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血衣侯冷漠而輕蔑地看了那官員一眼,不屑道,“膽小鬼。”
那官員氣紅了脖子狡辯道,“下官這不過是爲大家的安全着想。”
又有官員跳出來指責那官員,“我等願於秦軍一決死戰,還望韓王下令!”
也有不少官員跳出來,想讓韓王投降。
畢竟能夠活着,誰也不願意去死,就算你秦軍作戰,到結果也不會改變,面對這亂糟糟的朝堂,韓王大喝一聲道,“夠了!”
衆人頓時安靜下來,韓王看下韓非道,“我兒就勞煩你去迎接秦軍入城吧!”
韓王說完這句話,就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一般,癱軟在了王座之上,整個人都無精打采,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
韓非閉了閉眼,低聲道,“是。”
血衣侯見此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對韓王,對整個韓國他早已經失去了信心。
血衣侯堅持抵抗秦軍,不僅僅是爲了韓國,更是爲了他自己,血衣侯等夜幕的力量曾經暗殺趙姬和嬴政,雖然沒有得手,卻得罪了嬴政和趙姬,嬴政睚眥必報,肯定不會放過他。
韓國新鄭城內,很快就傳開了韓王要投降秦軍的命令,雖然有很多百姓發出不甘的吼聲和痛哭聲,但也有不少百姓心中慶幸,秦國和韓國相鄰,秦國那邊百姓過的好日子,早就讓韓國百姓眼紅了。
秦王贏政廢除了勞役制度,還推廣新型的農作物種植方法和高產的種子,這使得秦國百姓年年大豐收,家裡的糧食多得吃不完,據說秦國從幾年前開始,就再沒有一個人餓死,每個人都像是生活在仙境中一般,這讓貧窮的韓國早就羨慕不已。
等他們成爲了秦國百姓,想必秦王也能對他們施行仁政,反正他們只是普通的老百姓,效忠誰不是效忠呢?既然秦王能夠讓他們過更好的日子,能夠讓他們從此不再餓肚子,那麼他們寧願效忠秦王,所以當這道命令傳開後,韓國新鄭城內竟然有不少百姓暗中歡呼,似是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歡迎秦軍入城了。
因爲他們之前聽說,秦軍之前在攻破那些城市後,並沒有大肆的殺戮,只要百姓安分守己,不反抗,那麼秦軍就不會傷害他們,更不會屠城,搶奪他們的錢財和女人。
只是以前的那些富貴老爺們就比較糟糕了,據說他們的家產會被秦國收入國庫當中,而他們從此也要和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一樣成爲平民,再沒有了享受富貴的權利,更不會在高高在上,高人一等。
紅蓮得知了韓王的命令,怕韓王傷心,就去安慰韓王,韓王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心中愧疚,之前讓紅蓮去嫁姬無夜,他也是沒有辦法,畢竟姬無夜是韓國的大將軍,手中掌握着軍隊,韓王不敢拿姬無夜怎樣。
姬無夜也是個短命鬼,被人殺死也好,就算有了姬無夜,韓國也不會逃脫被滅亡的命運。
紅蓮之前雖然惱怒韓王讓自己嫁給姬無夜,不過現在姬無夜已經死了,而韓王從以前對她的寵愛也並非作假,面對這個親生父親,紅蓮還是擔心居多。
韓王看到紅蓮後,歉疚地對紅蓮道,“以後你再也不能做公主了。”
紅蓮卻搖搖頭,上前握住韓王的手,輕聲道,“女兒不在乎,只要父王和哥哥安然無恙,女兒怎樣都好。”
韓王忍不住把紅蓮抱在懷裡,“父王對不起你!”
紅蓮搖搖頭,“父王,那都過去了!”
想到秦國,紅蓮就忍不住想到了那道冷漠的身影,一頭灰白色的短髮,俊朗的容顏,鷹隼一般的眼神,這所有的一切,都讓紅蓮掛念這道身影,好似已經烙印在了她的心底,久久無法散去。
那個人就在秦國,自己以後若是去了秦國,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他。
少女懷春,這樣的感情來的猛烈,又讓她着迷。
據說那個人是秦國王后身邊的大紅人,更是影密衛的統領,看起來很厲害,自己以前是公主,現在卻好似是階下囚,似乎已經配不上他了。
紅蓮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若是能和那個人在一起,就算不做韓國的公主,她也甘願。
在所有人或不幹,或高興,或失落,或絕望的眼神下,韓非命令韓國的士兵打開了城門,秦國丞相呂不韋就站在大門之前,看到城門被打開,呂不韋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韓非看到呂不韋,上前拱手道,“丞相請!”
呂不韋帶領秦國的士兵入了城,首先是解除了韓國士兵的兵刃,然後果然如同承諾的那般,沒有傷害任何一個百姓,抄沒了那些韓國貴族的家,那些韓國貴族自然是拼命反抗,卻是無用,韓王也讓出了韓國王宮。
只有血衣侯沒了蹤影,血衣堡內人去樓空,所有人不知去向。
韓國不過短短數月就被秦軍給滅了,這一消息傳出去震動天下,其餘五國,被秦軍嚇得瑟瑟發抖,卻也無可奈何,只希望秦軍能夠停下它侵略的腳步,可惜這只是一個奢望。
接下來幾年,秦國的士兵如狼似虎,奔馳在這片大地上,不過短短几年,就滅了其餘五國,這比歷史上的時間要少了一半。
其餘五國也就楚國和齊國稍微抵擋了一下。
楚國在原著中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就比如楚國的國王在那上面就是自己自殺而死,不想接受投降,使自己的國家蒙羞,可真實的歷史卻是楚國國王接受了秦國的招降,並沒有慷慨赴死,
而楚國的項氏一族也被打散,開始在各處展開游擊戰爭。
這一消息傳回秦國國內,趙姬並不以爲意,國家統治的基礎是百姓,只要百姓有好日子過,誰會跟着他們去造反呢?就算有,人數恐怕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