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姌?”
澹時寒又驚又喜,掐在趙淑柔細嫩脖子上的修長大手瞬時鬆開,他情不自禁的走向嶽秀姌。
“停!”嶽秀姌豎起一手阻止澹時寒的靠近,她嗔怨的白一眼激動的男人,揹着雙手慢悠悠的向他走來,口中喃喃念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若得死同時,誓擬與君好。”
“姌兒,我不准你這樣刺我的心。”澹時寒冷沉的鳳眸含着幾許幽怨。以前沒有愛上她的時候,他沒有想過休妻;現在愛上她,他更不可能休妻。他的心只容得下一個她,再沒有半點餘地給別的女子。
嶽秀姌默默的凝望滿面幽怨的澹時寒,她一直相信他的爲人。如果他不是真的愛她,剛剛怎麼會差點掐死村長的女兒。村長,那可是地頭蛇,一方土霸王。可是看到自己的男人被別人覬覦,讓她忍不住拈酸吃醋。
“嶽秀姌!”趙淑柔突然跑過來,撲通跪在地上,抓着嶽秀姌的裙子苦苦哀求:“嶽秀姌,求求你放了寒哥哥吧。他不喜歡你,他心裡沒有你。寒哥哥和我青梅竹馬,他應該娶我爲妻。求求你離開寒哥哥,成全我們吧。”
嶽秀姌慢慢蹲下來,與趙淑柔平視,櫻脣微微翹起。在趙淑柔以爲她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啪!”的一巴掌狠扇在趙淑柔的臉上。
“犯賤的女人見多了,像你這種被男人拒絕還哭着喊着送肉上門的算是天下第一奇觀。”
嶽秀姌掐起少女嬌嫩的下巴,逼迫她仰視自己。不意外趙淑柔眼中暗藏的羞恨,勾脣嗤笑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你也敢惦記我的男人。成全你嫁入澹家,然後暗地裡算計我,蠱惑澹時寒休妻,再將你扶正嗎?”
計謀被揭穿,趙淑柔慘白的臉閃動一絲陰狠。她揮手甩掉掐在下巴的手,氣勢洶洶的站起來,趾高氣揚的睇着嶽秀姌,“你已經是殘花敗柳,喪家之犬。我爹爹說你已經不是岳家大小姐,我不必再怕你。我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拿不到的呢。”
“是嗎?那……”嶽秀姌揹着手圍着趙淑柔繞了一圈,站定後身子微微前傾,伏在少女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你想死在我的手裡就儘管鬧騰。我可不是什麼善類,惹到我……哼哼,沒有好果子吃。”
“你敢!”趙淑柔氣憤的瞪着慢慢站直的嶽秀姌,“憑你一個喪家之犬竟敢威脅我?”
嶽秀姌嫣然一笑,“不信,你可以試試。”擡手拍拍少女的肩,她轉身便走,看也不看寒氣逼人的男人。
澹時寒鳳眸眯起,剜了趙淑柔一眼,擡腿追隨嶽秀姌的背影離開了。
… … … …
澹家。
嶽秀姌堵氣回到家,“哐”得推門進去,嚇到院子裡的方睿武和霍猛,連後院準備晚膳的澹家姐妹和英子也急匆匆跑來。
嶽秀姌掃視一圈,氣呼呼的命令:“都別理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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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傻了,這是神馬意思?
前一個消失在屋門口,後一個便闖進院門。
澹時寒氣息不穩的問:“姌兒呢?她回來沒有?”
衆人傻傻的擡手指指屋子。
“娘子!”
澹時寒連忙推門進屋,命令:“誰都不準進來
。”
衆人集體石化。這兩口子真是急脾氣啊。就不能等到夜裡再那啥那啥嗎?非要灑一筐的狗糧虐虐他們這羣單身狗?
方睿武最先反應,揮揮手,“走吧走吧,我們去後院吃飯。”
“好。”霍猛也漲紅了臉,跟着大家一起往後院走去。
… … … …
嶽秀姌將包袱丟到榻上,故意無視站在門口的男人。到內室取來一套乾淨的裡衣,目不斜視的與男人擦身而過……
“姌兒!”澹時寒痛心的喊聲讓嶽秀姌的心隱隱刺痛,她鼓足勇氣甩開握在胳膊上的修長大手,繼續默不作聲走去東耳房。
“姌兒,你怎麼懲罰我都好,只是……請你不要漠視我的存在。”澹時寒直挺挺的身板微微顫抖,腦海裡不斷映現出五年來他是如何視嶽秀姌如空氣的情景,曾經他冷漠的對待嶽秀姌,甚至她生病中都沒有照顧過一碗湯水。五年來,她活在他的冷漠之下卻不怨不嗔。而現在報應來了,他真真切切體會被漠視的滋味。
“進來!”
突然背後厲聲的命令讓澹時寒全身一僵,他慢慢回頭,看到嶽秀姌站在東耳房的門口。
“過來,去把你身上的狐媚子騷味洗掉。”嶽秀姌陰沉的小臉,瞥一眼呆怔的男人,轉身進到沐浴房。
狹長鳳眸瞬間染上一抹笑意,澹時寒抿脣淺笑,急不可耐的跟進沐浴房,順手闔上門。
“姌兒,我們一起洗吧。”
“滾!臭牛氓!”
“姌兒,我好想你!”
“一邊兒去!”
……
不知過了多久,沐浴房裡傳出鶯啼婉轉的吟聲,還有繾綣綿綿的水聲……
… … … …
都說小別勝新婚。澹時寒用實際行動讓嶽秀姌深深體會到“新婚”的美妙。
餓着肚子被折騰到半夜,嶽秀姌好想去死一死。同樣沒有吃飯,同樣“大戰八百回合”,爲什麼澹時寒還有力氣“吃”她?而且……
“相公,我好餓。”
“娘子乖,相公馬上餵飽你。”
“澹時寒,滾粗!”
“姌兒,你……慢點!”
嶽秀姌欲哭無淚。這男人明明是個弱不禁風的窮秀才,啥時候體力變得這麼好呀?嗚嗚嗚,老孃不餓了,滾開啦!
不知道被吃了多久,澹時寒終於饜足的躺到一旁,心滿意足的擁着她,“姌兒再忍忍,我馬上去廚房端飯菜來給你吃。”
嶽秀姌全身無力的搖搖頭,“餓過頭啦,吃不下。”
“不行。”澹時寒放她躺好,起身穿衣,心疼的親親她的小臉,“等我。”
“嗯,你去吧。”
嶽秀姌無力的揮揮手,緩緩閉上眼睛。
嶽秀姌是被一陣飯香誘惑醒的。睜開眼睛時,她已經被澹時寒抱坐在腿上。他們依偎的坐在榻上,面前就是一方小桌。一個輦菜,兩個青菜,一碗粥一碗粟米飯。
“相公,這些是你做的?”嶽秀姌端起粥碗,拿木勺來吃。
澹時寒凝睇着她的吃相,鳳眸盈滿寵溺。
“看我幹嘛?你也吃呀。”嶽秀姌舀了一勺粥送到男人脣邊,“粥的溫度剛
剛好。”
澹時寒低頭含住勺子,狹長的眼睛始終定住在她的小臉上。
“別看啦。”嶽秀姌羞窘的扭臉,故意往旁邊挪挪,險些摔下他的腿。
澹時寒及時箍住她的小細腰,在俏臀上不輕不重的打一記,“不乖的丫頭。”
“哼。”嶽秀姌鼻腔裡發出一聲反駁,慢慢吞吞的吃飯。突然脖子一癢,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呼吸。“澹時寒,你……快吃飯啦。”
“我想吃你。”澹時寒沙啞的嗓音飽含情谷欠。環在她腰上的修長大手也不規矩起來。
“不行不行,我還沒吃飽呢。”嶽秀姌扭動的要掙脫男人懷裡,卻發現身後男人某個變化越來越危險。
“相公,你不餓嗎?來吃點東西吧。”
“餓!”
淺喘的氣息撲打白嫩的脖子,嶽秀姌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綿軟的身子依偎到男人懷裡。
“姌兒,你吃飽了,也要餵飽我呀。”
“好吧。”嶽秀姌認命的嘆氣,抱住激動的男人,喃喃的說:“那你能不能先說說那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趙小姐?”
澹時寒眉心微緊,他擡起頭看向嶽秀姌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裡倒映着他的臉龐。清澈如泉,讓他捨不得污濁。
“姌兒,你信任我嗎?”澹時寒定定的看着嶽秀姌的眼睛。他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變化,甚至想更深切的瞭解她內心的想法。
嶽秀姌捧住他的臉,“我相信你。但是……你也要相信我才行。”
澹時寒沉吟片刻,翻身坐起,背對着她,“村長昨日找過我,想讓趙淑柔嫁入澹家。”
嶽秀姌異常冷靜,她坐起來靠着榻圍望向澹時寒的背影思緒萬千。雖然澹家不算富裕,但憑藉澹時寒與方睿武的往來,他的前途不可限量。方睿武乃沽北鎮守將的兒子,村長不會沒有耳聞。把自己的獨女嫁給澹時寒,相當於投資了一個績優股。不愧爲一方土霸王,村長的小算盤打得真精明。
等待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嶽秀姌的質問,澹時寒回頭,發現她眼中閃動狡猾的笑意,櫻粉的脣瓣漾着漂亮的弧線。
“姌兒。”
“妻?還是妾?”
澹時寒脣瓣蠕動,許久才吐出一個“妻”字。
嶽秀姌瞭然的點頭,伸出手掌,“休書呢?給我吧。”
澹時寒猛然擡頭,狹長鳳眸中閃動危險的光芒。他如野獸伏擊獵物之前那般全身繃緊肌肉,一瞬不瞬的盯着嫣然淺笑的嶽秀姌。
“你……再說一遍?”
嶽秀姌毫不懼怕,坦然迎視他的凌厲視線,“給我休書吧。”
“嶽、秀、姌!”
澹時寒真是被氣瘋了。他以爲她會吃醋、會耍賴、會發飆,唯獨沒有此刻的反應。冷靜,漠視,甚至嫣然笑容的討要休書。
嶽秀姌收斂笑容,正重其事的說:“澹時寒,你當猶豫的時候就已經背叛了我。你還有什麼臉要求我繼續做你的妻子?”
澹時寒猶如頭頂一顆天雷炸響,他的確猶豫了,但絕對不是因爲娶趙淑柔,而是思考要不要帶着妻子和家人搬去醉花鎮。
“澹時寒,既然你不愛我,何必強留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