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順和石偉口中聽了朱老闆的事情,林冬不知不覺的就在自己的腦海裡面勾勒出了朱老闆的人物性格。
一路說着話,也不覺多遠。
林冬望着眼前還算頗爲壯觀的幾個大字,鴻威養豬場的木牌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今天這生意,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上門,遞了話,林冬幾人便被安排進了鴻威養豬場的會客廳。
一個婆子上來給林冬等人端了茶水,便留了一句朱老闆稍後就到的話,便退了出去。
林冬看着碗裡的青色茶葉,心裡對這朱老闆又加上一筆,雖然是個養豬的,卻是個挺懂的生活的一個人。
要知道這時候這茶葉和鹽在平民眼裡是一樣滴,都是個稀罕的東西,還是一個特別燒銀子的東西。
這朱老闆居然用來待自己這種小角色,不是他特別愛顯示自己財大氣粗,就是他本身是一個特別注重生活品質的人。
從石順和石偉給自己的描述中,林冬知道這朱老闆一定是後者。
喝着暖暖的清茶,林冬心裡不斷的打着草稿,想着等會見到朱老闆應該要說些什麼,才能讓朱老闆和自己合作,不僅僅是合作,還要低價格的給自己活豬。
林冬知道像朱老闆這種養豬場都會有固定的合作伙伴,定期的有人到養豬場來提活豬,那些人不外乎就是遠近的豬肉販子。
有本村的,鄰村的,或者是更遠的地方,這想要賣豬肉賺錢,就要從這朱老闆這裡的供貨開始,畢竟他給的價格越是便宜,這賣豬肉的纔會越賺錢。
等林冬一碗茶喝的乾乾淨淨了,這婆子說的稍後就到的朱老闆,也沒有現身。
林冬不由的心裡犯嘀咕,難道今天自己命裡犯等人?
這在來福酒樓等薛管事,現在又在鴻威養豬場等朱老闆?
林冬很想狠狠的爆一句粗口。
但是,她雖然是悍婦,卻不想當潑婦,所以她只好忍了。
朱老闆和薛管事不一樣,在來福酒樓自己的生意是和吳管事談的,薛管事頂多就是稍微的爲難爲難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意給攪黃了,所以林冬當時纔不怕,敢上門挑釁的去找薛管事。
可是這時候是在鴻威養豬廠,她林冬是來求人的,自己的命運,此時相當於被朱老闆掌控着,林冬可沒那膽子在胡來一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林冬倒是還有耐心,石偉早就不知道叫囂了多少次了,揚言要親自出去找朱老闆,不過卻被林冬給阻止了。
石順也拉着自己的弟弟,讓石偉少說幾句話。
就連劉壯都看出來林冬現在心情不好,是很不好,劉壯都老老實實的保持了沈默,石順暗恨自己的弟弟腦子怎麼不開竅,這般的不會看人臉色。還咋咋忽忽的抱怨個什麼勁兒啊!
這時候鴻威的一間算是書房的屋子裡,林冬正等着的朱老闆正坐在椅子上,只見朱老闆認真的聽着一個婆子的回話。
“老闆,那小娘子倒是沉穩,沒有露出一絲不耐煩,倒是她帶來的那幾個男人,一開始還算是平靜,最後居然嚷嚷着說你瞧不上,要來找你,裡面還有一個好像是叫石偉的,以前也介紹過人到咱們養豬廠買過豬,婆子還記得他,脾氣不是很好,揚言要來找你,最後被林冬給阻止了。”
那婆子回了話,靜靜的站在那等着朱海的吩咐,不想半響朱海也沒有說話,婆子忍不住的偷偷的去打量朱海。
只見朱海閉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不過跟在朱海身邊已經很多年的方婆子知道,這時候的朱海只是在深思,考慮事情。
就在方婆子覺得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因爲久站有點微微的發抖的時候,朱海這才睜開了眼睛,對着方婆子說道:“走吧,咱們去會一會這勞駕了何明親自送信來的林冬吧!”
這林冬最近在大陸村的名頭還有點響呢!
據說是一個才嫁人的小娘子。
朱海心裡不由的一笑,估計就是性子潑辣了一點,就被這人人傳來傳去的傳的厲害的緊了。
朱海到了堂屋的時候。林冬也正在閉目眼神,聽見有人的腳步聲傳來,又聽見石偉的詢問聲,這纔不緊不慢的睜開眼睛看着朱海和方婆子。
朱海是個五十出頭的瘦小男人,目光頗有點銳利。皮膚偏黑,看人的時候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林冬在打量朱海的時候,朱海也在打量着林冬。
他沒有想到,這外人說的才嫁人的小娘子居然是這麼的年紀小,看着和自己的大孫女差不多的年紀。
“朱老闆?”林冬首先打破了沉靜,做了先開口的那個人。
朱海笑着一邊點頭一邊走到主座上坐下,“正是在下,朱海!”
說完目光在劉壯和石家兄弟兩人身上一一滑過,這又緊接着說道:“不好意思,剛纔有點事情急需處理,讓你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朱海在這裡給各位陪個不是。”
石偉小聲的嘀咕着:“這哪裡是稍微的久等了,明明是已經等了好久好久,再大的事情也用不了這麼老半天處理吧?”
石順臉色一變,忙去拽着石偉的胳膊,先是緊張的看了看林冬,又含着歉意的看向朱海,說道:“朱老闆別生氣,我這弟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這嘴巴沒個把門的。”
石偉被自己的哥哥一拽,有心還想說什麼,卻是瞧見自家老哥警告的瞪着自己,想了想終於是吞了到口的話,只是很不爽的坐在位置上。
朱老闆把石順的反應看了個正着,心想,這石偉說錯了話,石順怕自己的弟弟得罪自己,卻不是第一個看向自己,給自己道歉,而是第一反應的是去看林冬的反應,見林冬沒什麼特別明顯的生氣的表情,這纔看向自己。
這石順的舉動,是不是就是說明了他們兩兄弟,實際上自己的威名是比不上林冬你?
朱海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自己真是被何明突如其來的到訪給整糊塗了,人家兄弟二人掙的是林冬的錢,可不怕林冬。
這林冬不就是一個有點潑辣的小娘子麼,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讓早已經混成老江湖的石家兄弟懼怕?
若是朱海見識到林冬是怎麼打石順和石偉的場景,他一定不會驚訝自己的想法,這石順和石偉兩兄弟確實是從心裡懼怕着林冬的,並不是因爲錢。
朱海的腦子裡面已經出現了千奇百怪的各種各樣的猜想,不過這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只見他笑的和善,對着石順說道:“確實是我的不對,讓各位等這麼久,實在是有點失禮,令弟抱怨一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石順聽了哪裡敢認,只是打着哈哈說自己和石偉只是個帶路的,真正有事的是林冬,朱老闆可以不用搭理他們云云。
其實朱海哪裡不知道這真正有事找自己的是林冬,何明的一次親自到訪,何廣賢的一封親筆信。
這林冬找自己是因爲什麼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他現在不說,也不過是想等着看林冬是怎麼向自己開口的。
此時的林冬確實是在想怎麼開口,雖說是銀貨兩訖的公平生意,可是這朱海明顯的裝糊塗,倒是讓林冬心裡有點懷疑,這朱海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不過很快林冬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自己連許大娘都沒說的事情,就關着房門給劉大娘和花朵說了幾句。這朱海就算是再有錢能耐在大,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來找他什麼事情呢,不就平常的買豬嘛!
最後,林冬豁出去了,直接對朱海說道:“朱老闆,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要和朱老闆做生意的。”
朱海見林冬這話說道了點子上,也收了臉上的敷衍笑意,問道:“和我談生意的,多半都是做着和豬肉有關的生意,不知道林老闆是想要從我這裡買活豬呢?還是買豬肉?不過有些話,我可是要告訴林老闆,這就在昨天,有人給我打了招呼,拜託我千萬不要賣活豬給你。”
什麼?
有人拜託朱海不要賣活豬給自己?
自己不就是在市場上賣豬肉生意好點了,招了另外的豬肉販子的嫉恨,那些人看着也不像是和朱海關係很好,好到可以讓朱海有錢不賺的地步啊!
朱海見林冬露出滿臉的驚訝,就知道林冬還沒想到何家,不由的提醒道:“聽說林老闆接着來福酒樓的生意?”
何家?
林冬腦子裡一閃,唯一有那個能耐的就是何家的。
林冬心裡不由的氣悶,這何家的人未免太欺人太甚了,他們家生意做的那般大,何必在乎自己這一點小生意,自己就連和他們家的人連一次正式的打交道都沒有,這何家的人居然要朱海不要賣活豬給自己,這不是明顯的打壓人嘛!
氣過,怒過之後,林冬的腦子一片清明,等等,既然這朱海把這一切都告訴自己,是不是說明這何家和朱海的關係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