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哪裡真能讓簡又又廢了她的大兒子,她是要錢,可也要完整無缺的兒子啊,看剛剛那打人砍人的狠勁,牛氏可是一點都不懷疑簡又又說的話。
想到她說的切了兒子的命根子,牛氏就忍不住心底發寒,看着簡又又的眼底多了一層忌諱。
陸彩雲聽牛氏喊,自然也不會打下去,憑啥他們賺的錢得養個廢物。
簡又又看牛氏不折騰了,對陸母跟張母幾人揮了揮手,回家。
媽的,非得逼老孃動手才肯消停!
張母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衆人,沉聲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誰對誰好,心裡總是記着的,做人要憑良心,賺錢的機會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想想趙順媳婦賣的那湯圓,想想我跟春花靠了又又賺的錢。”
這話,是在提醒大家,若不是簡又又心善,他們可沒有機會釣了魚拿去賣,只要他們真心待又又,又又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說完這話,張母便跟着簡又又他們離開了。
留下來的人不少面面相覷,在彼此的眼裡看到尷尬的神色,也有不少的驚愕,張母跟聶春花幫簡又又釀酒有工錢他們知道,卻不知道趙順媳婦買的那湯圓竟也是簡又又教給她的法子。
不過也有人不屑的瞥着嘴:“說的好聽,誰知道是真的假的。”
大家睨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紛紛散了,很多人都在心裡着磨着怎麼跟簡又又拉好關係。
如今她是給縣太爺做飯的人了,連縣太爺都喜歡她的廚藝,這關係可不是一般的硬啊,更別說她釀的酒就是賣去了顏記酒坊,人家掌櫃看他們晚上回不來還留宿了,這簡又又小小年紀就有本事跟有身份的人認識,他們自然得好好巴結着。
就算不能賺大錢,怎麼也能賺個小錢貼補家用吧,誰還能嫌錢多的。
容璟之一步三回頭,終於到家門口時忍不住問了一句:“簡又又,你是女人麼?”
簡又又一個眼刀子橫過去,手裡的菜刀蹭一下子亮了起來,直指他的跨下,咬牙切齒:“要不試試看,我是不是女人。”
一陣陰森森的涼風忽然朝着容璟之吹來,下體頓時感到一陣冰涼,他輕咳了一聲,淡定的別過頭去,往旁邊挪了幾步:“是。”不過是女人中的男人。
他孃的,這世上敢拿刀指着爺的人都去見閻王了。
該死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季老着容璟之默默遠離簡又又,卻忍不住黑了一張俊臉的神情,眼底精光閃爍。
就不信這臭小子的脾氣能忍得下來,又又那丫頭彪悍的都拿刀指着他那地方了,顯然大有容璟之再多說一句就毫不客氣砍上去的意思,季老不由得嘴角抽抽,這個習慣可要不得,不過想來再來這麼幾次以下犯上,容璟之就要氣得走人了吧。
恩恩,那敢情好!
陸彩雲忙奪下簡又又手裡的菜刀,說:“這菜刀是村頭劉大爺家的,我還回去。”
對着外人可以舉刀,可不能對着自家人舉刀,又又正在氣頭上,對着那方俊豪說砍就砍,誰知道這季容大會不會一個話說的不對讓又又給砍了。
直到這時,陸彩雲回過神來還有些心有餘悸,幸好沒有砍死人,若是又又腦子一熱把方俊豪給砍死了,那真是要抵命了。
簡又又對着陸彩雲挑了挑眉:我又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爲了那麼一個畜牲要抵命,她腦子進水了也不會幹這事。
張母跟聶春花又安慰了陸母三人一翻,這才重新坐下來幹活。
季老將簡又又拉到一旁,悄聲道:“要不要晚上帶你去再打一頓出出氣?”
簡又又眉稍微揚,抿了抿脣,季老以爲她覺得在村口教訓夠了不去,卻聽簡又又咬牙吐了一個字:“要!”
方俊豪被簡又又又砍又打的消息很快伴隨着她去給縣太爺做飯的消息一併在村裡瘋傳了開來。
崔氏喂着雞,聽了張巧蓉回來說給她的事情震驚了一下:“你說那賤丫頭砍了方俊豪兩刀,連牛氏也砍了?”
“果然是個瘋子,那方俊豪說的可沒錯,那賤人跟陸彩雲同張虎一夜未歸,誰知道做什麼齷齪事去了。”簡潔在一旁嗤之以鼻的罵道。
張巧蓉眼中幽光忽閃,看着簡潔勾了勾脣:“小妹這話在家裡說說就可以了,可別出去說,到時候那收留他們三人的顏記酒坊掌櫃要知道了自己好心做的事反被人潑了盆髒水,那後果可不是咱們能承受的,更別說簡又又可是爲了給縣太爺做飯纔不能回來的。”
崔氏心底一沉,警告的看了簡潔一眼,她雖然惱恨簡又又那賤人,可最終的目的可是把她弄回家來給她賺錢,簡又又跟縣太爺搭上了關係,到時候對他們可只有好處,更別說簡又又釀着酒都是送去顏記酒坊,若是那掌櫃一怒之下不合作了,還怎麼賺錢?
簡潔瞥了瞥脣,恨恨的瞪了張巧蓉一眼,卻也沒再說什麼。
張巧蓉無視簡潔要噴火的目光,看着崔氏道:“娘,如今那簡又又跟縣太爺搭上了關係,你說要是咱們毀了那協議最後鬧上公堂,縣太爺會不會幫着她?”
“不能吧?”崔氏瞪着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嘴上說着這話,心裡卻隱隱慌亂了起來,想前不久,縣太爺可還到他們家說他們盜了他的銀子,抓着他們一頓打,這要是簡又又到時候三言兩語再在中間挑剝一下,就算有村長出面也未必能讓縣太爺心向着他們。
簡潔瞪了張巧蓉一眼,諷刺道:“大嫂這話是咋說的,見不得我們家好是不,那賤人回了這個家,到時候也是大嫂過的好日子,難不成大嫂不願意爹孃享福,不願意大哥好,要知道大哥這一路考上去,要花的銀子可不少,這些難道是嫂子準備出麼?”
張巧蓉神情一僵,在心裡把簡潔罵了個遍,看崔氏幽幽的目光瞥來,忙笑道:“娘,小妹這絕對是冤枉我了,我既嫁進了這個家,自然是爲這個家好,我說這話,也不過是想讓大家心裡有個數,好好想個萬全之策,別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差子,簡又又沒能弄回來,反而再次得罪了縣太爺。”
崔氏臉上這才緩和了不少,沉着臉點了點頭:“看來這事還急不得,不過潔兒你那邊也得上着點心。”
“娘,我知道的。”簡潔應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往外走去:“那娘我去找王愛玲她們玩了。”
“恩,去吧。”
張巧蓉氣得咬牙,這死丫頭歹着機會就溜,家裡的活也不幹,到是會偷懶的。
目光一轉,見簡潔離開,張巧蓉忽的接過崔氏手裡的活,笑道:“娘,也累了,還是我來幹吧。”
崔氏看了張巧蓉一眼,順手給她了,算你還有點眼力見。
張巧蓉看崔氏坐在一旁,狀似無意的閒嘮嗑道:“娘,雖說咱們想法子讓村長幫咱們把又又弄回家來,但這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這中間又又那丫頭可是賺了不少錢,都給了陸寡婦卻沒咱們的份。”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崔氏就來氣,隨手拿過一個枝條便在地上抽打了起來:“這死丫頭看回來我怎麼收拾她。”
“娘,我覺得咱們如今不能跟又又擺臉色,得哄着她,就算她不回來,咱們怎麼也稍微撈點好處纔是。”
她想過了,想要簡又又回來,這事不說能不能成,能成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連那趙順媳婦都靠着簡又又賣湯圓賺錢了,他們家怎麼說也養了她十五年,那死丫頭沒道理真是一點死活也不顧他們的。
崔氏擡頭看了張巧蓉一眼,示意她接着說。
“剛纔小妹也說了,相公趕考要花不少銀子,想當初又又在這個家的時候,相公可是對她處處維護,連外人都這麼幫了,沒道理這麼疼愛他的大哥卻見死不救吧,讓她也給咱們弄個生意做做,這樣咱們家也有個進項。”
“你說的對,沒道理那賤丫頭幫着外人不幫着自己大哥。”崔氏贊同的道,在簡又又回來之前,她也能自己賺些銀子:“明個就去找她。”
張巧蓉聽崔氏一口一個賤丫頭,眸光閃了閃,笑道:“這事娘若不方便出面,不如讓兒媳去又又說說。”
每回崔氏跟簡潔去找簡又又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彷彿簡又又欠了她們活該給錢的模樣,別到時候崔氏去了好話沒說多少,又把這事給辦砸了,看着別人賺錢,她可是眼紅的很,就算簡又又再記恨這個簡家,卻不會恨着相公,打着相公的名義去,要簡又又再拒絕,那他們也有理由了。
崔氏淡淡的掃了張巧蓉一眼,從鼻子恩了一聲,既然她願意去,那就去吧,反正諒張巧蓉也不敢私吞了做生意的方法。
而此時的方家,牛氏一邊看王大夫替方俊豪診治,一邊抹着眼淚,嘴裡不停的將簡又又跟陸彩雲還有張虎罵了個遍,聽得王大夫眉頭緊皺,最後不耐煩的喝道:“你這樣吵吵鬧鬧的,我還怎麼安心診脈。”
牛氏一噎,看王大夫不善的臉色,想說什麼硬生生給吞了回去,心裡恨透了簡又又三人,醫藥錢沒有要到,大兒子反而被打成重傷。
王大夫先幫方俊豪止了血,包紮了傷口,才拉着他的手把脈。
“沒有傷筋斷骨,我開些去血化淤的藥,好好調養個把月就沒事了。”
王大夫說完,便坐到一旁寫方子。
牛氏一聽骨頭沒有斷,還是鬆了口氣的,不過再聽要調養個把月,也知兒子被打的內傷是輕不了了,當即咬着牙又把簡又又給罵了個遍。
王大夫涼涼的看了牛氏一眼,將藥方子交給她:“你兒子這身子得用好藥養着,裡面好幾味藥都得縣城纔有,你們去縣城配吧。”
牛氏連連應着,接過方子,拉過二兒子,讓他趕緊去縣城配藥。
處理傷口用的藥錢,診金費共一百文錢,牛氏掏得簡直肉疼,想着往後個把個月還得給兒子配藥花的錢,心裡更不是滋味。
該死的小賤人,她不會放過她的。
王大夫接過診金,拎着藥箱出門,臨走前淡淡的道:“以後積點口德,再這樣口無遮攔,下回怕不是內傷了。”
他雖沒有親眼見到,不過看方俊豪身上的傷就知道簡又又下手一點也不輕,卻避開了要害,沒有造成生命危險,要真的打癱了方俊豪,這方家還不把人給擡到陸家讓他們養着。
不過方俊豪這嘴巴的確壞,就跟裡面糊了屎似的滿嘴噴糞,誰家這麼詆譭姑娘家的,要不是簡又又發狠解釋了一通,這不是把人好好的姑娘往死路上逼麼。
王大夫說完便走了,牛氏在屋裡氣得眼神陰狠,要不是王大夫這雲嶺村的唯一一個郎中,不好得罪了,她才忍不了這氣。
今天的午飯還是陸母做的,張母跟聶春花回去每人還端了兩碗菜來,怕一家子都在氣頭上沒有心思做啥好吃的,簡又又拿着饃饃蘸着薄荷醬狠狠的咬着,就跟咬方俊豪身上的肉似的。
吃完午飯,簡又又將原本種在破木盆裡的花草都給移到了花盆裡,然後拿出來昨天洗好的豬腸,又給清洗了一遍,然後去味,跟去魚的腥味差不多,不過豬腸到底味濃,簡又又下了血本多用鹽洗了一遍,更拿茶葉再洗了一遍,這才覺得乾淨了。
豬小腸晾在院子裡曬乾,薄薄的一層看上去很透明,想到現代吃的自己做的香腸,簡又又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容璟之對豬腸這玩意敬謝不敏,看簡又又鼓搗這些,站的遠遠的。
季老看簡又又在家,人便又出去了。
不多時,陸家陸陸續續的來人了,但是卻實相的站在院子外:“逍雲他娘,忙着呢。”
這會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做一點再惹簡又又不高興的事情。
陸母不解的看向這些人,見他們雖跟她打着招呼,但目光好像是看向簡又又,似乎有求於她的樣子,想着都是一個村的,把人這樣拒之門外似乎不好:“有事嗎?”
“恩,想找又又問個事。”
“那進來吧,快別外面站着了。”
得到陸母的同意,幾人這才擡腳進了院子裡,每個人都跟陸母打了一遍招呼,客套的模樣讓陸母簡直受寵若驚。
這些人剛進院子,像是大家都商量好的一樣,沒多久半村的人都擠到了陸家小院,每個人的臉上都堆討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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