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心思細膩,一眼就看出了簡又又的心思,忙拉着她的手道:“又又,伯母不委屈,伯母是怕你做的太過惹來他們的非議,說來你住在我家,是我們佔了便宜,但我也不捨得你離開,有你在,彩雲也有個伴,我把你當女兒一樣看待,你可千萬別想着離開。”
又又剛剛對崔氏的做法,是有些大逆不道,但好在之前跟簡家斷絕了關係,旁人最多說道幾句,也不能把又又怎麼樣。
但陸母就忍不住擔心有些個嘴碎的故意敗壞又又的名聲。
陸彩雲一聽這話,立即緊張的拉着簡又又:“又又你想啥呢,那崔氏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離開了,也未必會給我們好臉色,咱不理她。”
簡又又見陸母神情真切,不由得笑了:“陸伯母不嫌棄多我一個人,那我就留下。”想了想,忽然又道:“陸伯母,你若不棄,我認你做乾孃吧。”
陸母面色一喜,剛要應下來,就見陸彩雲忽然苦着臉,略有猶豫。
這認了乾女兒,就成不了媳婦了,其實她私心也想讓簡又又跟逍雲發展發展看看。
簡又又一臉不解,這是啥意思?不願意?
陸彩雲看簡又又突變的臉色,知道她要誤會了,拉着簡又又忙小聲的嘟囔:“又又,你別誤會,我……我原本是想讓你當我大嫂來着的。”
“啥?”簡又又瞪着眼,差點把眼珠子瞪了出來。
陸彩雲暗暗吐了吐舌頭,低着頭數螞蟻,唉,看又又這樣子,完全沒有一點往那邊想的心思。
簡又又好氣又好笑,戳了戳陸彩雲的腦仁,笑罵道:“姻緣天註定,這種事強求不來,我也沒有想過這方面的事情,再說你又不知道陸大哥沒有喜歡的人?亂點鴛鴦萬一把真的嫂子給氣沒了,你看陸大哥收不收拾你。”
陸彩雲瞪大了眼睛,一口否認:“怎麼可能,大哥不可能有喜歡的人。”若是有,不是早該跟娘說,準備去提親麼。
那是你沒仔細瞧,她可是看見了,陸大哥的腰上,有個荷包,這荷包在古代,不大多是心上人送的禮物麼。
“你說真的啊?”陸彩雲見簡又又笑眯眯的看着她,一臉認真,不由得再次確認道。
“是不是真的,等下回問問不就曉得了。”
季老在一旁鼓動:“認乾孃好,就認乾孃,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認吧,不,現在認,也不用太隆重,敬杯茶磕三個頭就成。”
認了乾孃,孫媳婦就是他的了,陸彩雲這小丫頭也甭想打主意了。
季老說做就做,陸母見簡又又壓根沒有想跟自家兒子陪養感情的意思,也不覺得遺憾,樂呵呵的看季老一個人去忙活,想到兒子可能有心上人的事情,更是眯着眼睛笑的合不攏嘴,盤算着下回等兒子回來得仔細問問,如果確有此事,再託人打聽打聽那家閨女的品行,若是好她就要準備下聘了。
家裡虧了又又,也攢了不少的銀子,給兒子娶個媳婦綽綽有餘,還有辦個更體面些。
陸彩雲糾結了一會,也釋然了,雖然當不成大嫂了,但又又成了孃的乾女兒,也就是她的妹妹了,一樣的親。
認親儀式很簡單,正如季老說的,擺上香案,陸母坐在上首,簡又又跪在她的面前,鄭重的道:“義母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簡又又對着陸母磕了三個頭,然後接過陸彩雲遞過來的茶,端到陸母面前:“乾孃,喝茶。”雖然只是義親,但這一個字,讓簡又又的心忽地酸澀了一下,總算感受到了有孃的溫暖。
陸母的眼眶,忽地就紅了,看着簡又又雖然長了些肉但依然瘦弱的臉蛋,心疼不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忙將她扶起:“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陸彩雲在一旁激動不已:“以後咱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是啊,是啊!”陸母也是喜極而泣,想着又又現在也是自己的女兒了,若是她再這麼無能讓崔氏欺壓到頭上,這不是給孩子們丟臉麼。
促成了這麼一件好事,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正好季老買了燒雞回來,簡又又動手炒了兩個蔬菜,吃了午飯,飯是白米飯,雖然沒有肉,但也格外美味。
吃完飯,簡又又便將買的布抱進屋裡,陸母看見這麼多布,驚的嘴巴都合不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柔軟的料子,心中喜愛的同時又不好意思,又讓又又破費了。
“這兩匹是給乾孃的,這兩匹是大哥的,還有這一匹,是給季爺爺的。”簡又又將布拿出來給衆人分好。
季老一聽還有他的,驚愕了一下:“還有我的?”
簡又又笑道:“吃了您老的燒雞,總得回饋一下。”
季老捧着那塊布一臉的激動,雖然跟他往日穿的料子比差的太遠了,但是簡又又竟然在買布的時候還想到給他做一身衣裳,光這份心意就讓人感動了。
說是說吃了他的燒雞,可這布是在之前就買好了的,一時間季老更是感動連連,看着簡又又滿是歡喜之色。
果然還是孫媳婦什麼的最親了!
簡又又一愣,沒想到一匹布就能讓季老開心成這樣,難不成他以前的日子過的很悽慘?看來自己以後得對他好一點。
季老哪裡知道簡又又在同情他之前“悲慘生活”,抱着一匹布直樂的不肯撒手,最後還是簡又又將布給拽了出來:“季爺爺,你抱着塊布也成不了衣裳,讓乾孃先給你做,你可以早點穿上。”
“好好好,記得快着些啊。”季老樂呵呵的催促道。
陸母忙不迭的點頭,她要做自己的兩身,兒子的兩身,季老的一身,怕是得忙個把月了。
然後簡又又問村裡誰家有棉花賣,彈被子的。
如今棉花纔剛撒種,等收新棉花就得等入秋了,那時候正好再彈幾條新的牀鋪被子,厚實點的正好冬天蓋。
陸母想了想,道:“咱們村沒有特別好手藝的,到是白河村那邊有,祖上幾輩都是做這手藝的,如今的棉花雖然都是去年的舊棉,但也都不錯,做生意又老實。”
簡又又便決定去白河村彈幾條被子,家裡那多人住,墊的,蓋的,一人總人準備兩條,她如今跟彩雲一塊住,可以少彈兩條,但這樣算下來也至少得彈八條。
惴了五兩銀子,簡又又跟陸彩雲兩人便去了白河村。
白河村是離立嶺村最近的一個村子,二里路,兩人就當遊山玩水,半個時辰左右便到了白河村。
簡又又對白河村的印象不是很好,當初差一點就被崔氏給賣到這裡來了。
村頭住的是白河村的村長家,遠遠看去,雖然不是青磚大瓦房,卻足足有十間屋子,圍牆也是砌的高高的,一看就像是有錢人家。
從村長家門口經過,白村長的兒子正躺在躺椅上,在院子裡曬太陽,一陣一陣的咳嗽聲聽來格外刺耳,活似要把那肺給磕出來了。
簡又又不經意扭頭看了一眼,就見躺椅上的男子面黃肌瘦,臉色是那種病態的青,眼下一片淤黑,那一雙渾濁的雙眸滿是暴怒之色,一看就是脾氣不好,果然下一刻見村長夫人端着藥碗出來,那白盛明二話不說一把打翻了藥碗,一臉的陰沉,在簡又又看來,就是一個久病之人對生活沒有希望而變得變態了起來。
這樣的人,誰嫁給他不是隨時守寡倒黴,而是會被他的暴脾氣給折磨死,那纔是真正倒黴的。
人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病了還不積極治療只會怨天尤人,脾氣暴燥總覺得別人都對不起他。
簡又又收回眼,跟陸彩雲繼續往前走。
找了個在村裡玩耍的小孩,問了彈棉花的是哪家,兩人便直奔那家人家去。
那人一聽簡又又彈四條墊被四條棉被,頓時驚喜連連,如今不過年不過節的,彈棉被的人也少,更別說一下子彈這麼多的,就算放在過年前後,這也是一筆大買賣,忙熱情的招呼兩人坐,詳細的問了要求。
簡又又看了看他們家裡的棉花成色,很是滿意,說了不要厚,只要薄,那人又問了多少薄,拿着筆記了下來。
“你們這樣彈不划算,這人工加工都是一樣的價錢,你們彈厚一點,更划算,蓋的時間也久。”
說話的是一名老漢,簡又又這幾條棉被彈下來,花的銀子也不比正常的棉被少多少,這薄的這一段時間蓋蓋正好,反正到了夏天都睡席子也沒人蓋被子,但是過了那個季節,再蓋這被子就浪費了,根本睡不長久。
這白老漢實誠,說的話也在理,簡又又心下就更放心了:“大叔就按我說的彈吧,這幾天蓋厚的也不舒服,薄的雖然睡的時間少,但貴在舒服。”
白老漢見簡又又堅持,也不多說了,點了頭應下,讓他們五天後來取,說的多了,就該遭人嫌了。
簡又又會了一丙銀子訂金,說了五天後來取,白老漢想了想,道:“八條被子也不少,你告訴我住哪裡,我到時候好了給你們送過去吧。”
“也行,那就麻煩白大叔了。”簡又又點頭道。
白老漢憨厚一笑,忙擺了擺手:“應該的,應該的。”這麼多條被子他也賺了不少,送一趟貨也是應該的,反正最近又不怎麼忙。
說定了,簡又又跟陸彩雲便回去了。
自穿越而來,簡又又走的最多的就是從雲嶺村去往縣城的路,還是坐的驢車,這出遠門還是頭一回,左右看看很是稀奇。
這裡的鄉村,跟現代的農村不一樣,再是農村,也少不了屬於現代的風格,而這裡,一草一木都是天然生長,一眼望去都是大片大片的農田跟山。
青梅?!
突然,簡又又發現了路邊的一棵果樹,樹上結滿了青梅,這個時節的青梅應該快要下市了,這棵樹上的青梅卻還沒人摘。
走了過去,簡又又輕輕一跳,便隨手摘了兩顆,往身上擦了擦,就放在嘴裡咬,頓時酸的她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這裡的青梅酸比甜更重,但是嚼了兩下習慣了那酸味便覺得清脆爽口,雖然酸,卻不澀,慢慢的甜味就蓋過酸味了。
吃了一顆,簡又又接着吃第二顆,看陸彩雲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便遞了一顆過去:“給你!”
陸彩雲忙擺手:“這青果子酸的很,牙齒都要酸掉了,一點都不好吃,我不要。”
她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簡又又也不強求,又摘了幾顆吃:“這塊地方有主人沒?”這青梅比起現代的青梅的確不容易叫人接受,但她可以拿青梅釀青梅酒啊。
陸彩雲看了看前後,說:“這裡是一條道,即不是白河村的,也不是咱們村的,長在路邊的野樹,應該沒有主,何況這青果子沒人吃,也沒人會種。”
簡又又眼眸亮了亮,又咬了一口,咬的嘎嘣脆:“那咱們多摘些回去吧。”
陸彩雲看簡又又吃那麼香,以爲她要吃:“咱沒帶籃子,也不能摘多少,你若喜歡吃,明天再來摘好了。”
簡又又想了想,點頭應道。
憑她們兩人,什麼傢伙什都沒帶,也摘不了多少,反正也不急,這棵青梅樹到現在也沒有人摘,也不差這一天。
記了地方,兩人回了雲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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