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家有什麼?
一整個家都靠簡富貴一個人賺錢,哪裡能富裕的起來,若不是有個秀才兒子撐着門面,鬼才會願意嫁進門,張巧蓉不就是看中簡單的秀才功名才嫁給他的嗎?若今年再考中個舉人,那她的身價可就番了一番,到時候別人就會喚她一聲“舉人夫人”,這樣的風光,說不定日後還能當官太太,可若是傳出她妹妹在青樓當妓(女),簡單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崔氏眼珠子悄悄一轉,似在盤算着什麼,半響不耐的揮手道:“算了算了,人回來就行了,這件事到此爲止,誰也不能對外說,聽到沒?”
說着,她警告的目光望向簡潔跟張巧蓉。
簡潔還想好好嫁人,張巧蓉也不希望簡單以後的官途受影響,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會再打着將簡又又送回青樓的打算。
“知道了,娘。”兩人點頭應道。
崔氏的目光接着又看向陸彩雲,陸彩雲保證道:“嬸子放心,我跟彩雲是好姐妹,自不會隨處說敗壞彩雲的名聲。”要她說這簡潔跟張巧蓉纔不靠譜呢,明明一個是親姐妹,一個是親姑嫂,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人對又又厭惡至極,張巧蓉更是攛掇又又的娘把又又賣給青樓。
怎麼不見那崔氏把簡潔賣掉?
同樣都是娘,差別咋這麼大,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又又是這家人家撿來的呢。
“既然人回來了,也別杵在門口,還不幹活去?”崔氏沒好氣的對着簡又又吼道。
簡又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纔不被崔氏給氣到跳腳:“知道了,娘。”
說完,崔氏冷哼一聲,轉身回了屋子,張巧蓉站在院門口,斜眼睨了陸彩雲一眼,而後看到兩人中間擱在地上的半袋米跟一小袋麪粉,瞬間怒氣騰騰戳着簡又又的腦門一通罵:“好你個臭丫頭,居然偷自家的糧食去倒貼給別人家,你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你這是餓死我們啊。”
這義正言辭的顛倒黑白,讓簡又又不悅的皺起了眉,在張巧蓉的手抓着米跟麪粉袋子就要往屋裡拿時,簡又又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眼中泛着絲絲冰冷:“大嫂,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你明知道這些東西是彩雲拿來的卻強行佔爲己有,視爲強盜行爲,你就算不爲大哥的名聲考慮,也該考慮爹孃在村裡人名聲。”
張巧蓉這招術用了也不是一回了,但凡被她撞見陸彩雲送東西來,都會以類似這樣的手段給佔爲己有,曾經的簡又又膽小懦弱不經事,自然不會多說一句話,陸彩雲每回也只能對原身恨鐵不成鋼的離開,然後又再找沒什麼人在的時候悄悄給簡又又。
簡又又在心裡狠狠的唾棄了原身一番,陸彩雲爲她做到如此地步,她卻也不懂得好好保護自己的東西,可偏偏陸彩雲當氣氣憤,沒多久卻又眼巴巴的捧着東西來,這要說報當年那救命之恩,這些年陸彩雲回饋的也夠多的了。
真是傻。
可卻也是這股傻勁,讓如今的簡又又視若珍寶。
張巧蓉被簡又又一言拆穿,像個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跳了起來:“簡又又,你胡說八道什麼?”
看着張巧蓉一臉漲紅的怒容,簡又又扯過兩個袋子拎到了陸彩雲的身前,譏笑的看着張巧蓉:“我是不是胡說讓爹孃出來評評理,這家裡做飯的是娘,用多少糧食剩多少娘最清楚,大嫂自己時不時的偷偷從家裡拿糧食倒貼孃家,怎不說你心裡有沒有這我們簡家,是不是想餓死爹孃跟大哥。”
張巧蓉的臉上,忽地閃過慌亂之色,卻強裝鎮定的辯解:“你……你少血口噴人,分明是你自己偷家裡的糧食倒貼給這陸彩雲。”
“大嫂以爲偷偷摸摸就沒有人知道嗎?要不要找人去大嫂的孃家問一問?”
簡又又的話音剛落,崔氏的咆哮聲像道悶雷平地響起:“好哇,我說這半年來怎麼總是少糧食少調料呢,原來是你倒貼的孃家,你個手腳不乾淨的東西,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
崔氏一邊說着,順手抄起靠着牆壁的掃帚就往張巧蓉衝過來,張巧蓉嗷一嗓子滿院子躲:“娘,娘,別聽這死丫頭胡說,我沒有偷咱家糧食啊,明明是她偷的。”
簡單在一旁看得臉色慘白,哆嗦的雙腿讓簡又又毫不懷疑他是不是要被這混亂的場面給嚇暈過去。
搖了搖頭,這大哥心腸是好,卻太娘了,一點都沒有男子氣概,他日就算高中也混不了官場,早晚得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
簡潔揮着小拳頭在一邊叫囂:“打,狠狠的打,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吃裡爬外的東西,竟敢偷咱們家的糧食貼孃家,說不定還偷了錢呢。”
這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落井下石,讓簡潔原本柔美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起來,似乎看張巧蓉被崔氏用掃帚打的滿院子跑很解氣似的。
這三個女人,可以說一個比一個自私,若無矛盾衝突,這三個人可以連成一氣,可當一方利益損害時,完全的翻臉不認人,這樣的簡家……
簡又又無語的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頭,若長時間住在一起,自己早晚得崩潰,看來得想個辦法脫離這個家。
眼前的一幕沒讓陸彩雲傻眼,簡又又剛纔的行爲卻讓她怔忡了良久,內心涌起一陣一陣的激動,這樣的又又,好有魄力,讓她更加的喜歡了。
“巧蓉嫂子若這麼誣衊又又跟我,那我只有請村長跟大傢伙來評評理了。”陸彩雲向來不是吃素的,以前簡又又膽小愛息事寧人不願意鬧大,她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這個外人可管不着。
可今天又又都不再逆來順受了,她又怎麼能嚥下這口氣。
冤枉她就算了,冤枉又又偷糧食倒貼她就不行,陸彩雲雙手插腰,那一臉兇悍的模樣也是挺唬人的,張巧蓉原本躲着崔氏的打罵,聽陸彩雲這一嗓子,頓時嚇的一個激靈,就這一停頓的功夫,崔氏的掃帚落到了她的身上,一掃帚一掃帚的打:“你還有臉狡辯,我讓你偷,我讓你倒貼孃家,說,有沒有偷我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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妯娌跟姑嫂,吉祥真是傻傻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