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顏記酒坊,陸彩雲還處於震驚之中,張大的嘴巴久久回不了神。
簡又又拍了拍陸彩雲的肩膀,心情愉悅的道:“彩雲,咱們一會去買些豬肉,回去包野菜餛飩吃怎麼樣?”
陸彩雲僵硬的扭過腦袋,看着簡又又喜悅的神情,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又又,咱這就有……有了五十兩?”
這完全顛覆了她的世界觀啊,什麼時候銀子也變得這麼好賺了,想她大哥在外打工拼死拼活一個月也才掙一兩銀子,那還得是有活接的時候,如果接不到活,什麼都沒有。
可又又呢,會想到釣魚的辦法賺錢,輕鬆又簡單,更別說做了個草莓醬就賣了五十兩。
這……這這這……這也太能幹了吧。
陸彩雲這下子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抱着簡又又在大街上又蹦又跳,笑聲更是一點都不淑女,直將路人嚇的個個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們。
這姑娘,莫不是腦子有病吧。
“哈哈哈哈,吃肉吃肉,走走走,咱這就買肉去。”
陸彩雲大手挽着簡又又的肩膀,跨着大步雄赳赳氣昂昂的往豬肉攤走去。
這一次賣魚所得的銀子,簡又又分了一兩給張虎,嚇的張虎連連後退,直搖手說不該得這麼多,說到底最大的功勞是簡又又,如果沒有她從聰明機智,靠他們就是幾年也不會跟莊嬸搭上關係,更別說是賣給歸雲樓了。
何況他也看出來了,簡又又豈止止步於此,雲嶺山還有不少的新鮮草莓,若是再做成草莓醬,就能賣更多的銀子,她那小小的腦袋瓜裡,也不知怎的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但連爹都說又又是顆被蒙塵的明珠,要他多多幫忙,這次主要是還給崔氏五十兩,他抓了魚來賣就是爲了幫她,就算五十兩湊齊了,張虎也不打算要分這二兩銀子,畢竟又又被趕出簡家,雖然住在彩雲家,但孤身一人總要存些錢的。
“又又,今天賺的銀子說什麼我也不能要,反正跟着你,我總能賺一些零花錢,這一次你就存起來吧,我知道你很需要銀子。”
見張虎說到這份上,簡又又點頭一笑:“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簡又又將銀子又揣回了身上,整整買了五斤豬肉,兩個大骨頭。
“又……又又,買太多了吧。”陸彩雲趕緊拉住簡又又,這麼多肉跟骨頭,得好幾百文呢吧。
簡又又豪氣萬千的一揚手:“多啥,不多,兩斤給虎子拿回去,彩雲,等着吧,很快咱們就能頓頓有肉吃。”
“我信你。”陸彩雲嘿嘿一笑:“那啥,我留了一條魚下來,今天晚飯你來做。”
今天又有肉,又有魚,喔天,她的生活也太幸福了吧,陸彩雲覺得自己快要醉了:“我要去找大哥,讓他今天晚上回家吃飯。”
“恩,那你跟虎子去找大哥,我去米鋪買些糯米回去。”
陸彩雲一聽,第一反應是又又要想到什麼賺錢的法子了,問:“又又,你要糯米是做啥賣?”
“你又知道我是做了賣?”簡又又好笑的挑眉,問。
“那肯定啊,誰家沒事買糯米吃啊,還不如買白米來得實在呢。”
這到是事實!
“等我做了再告訴你。”
陸彩雲也不刨根問底,指了指張虎道:“讓虎子跟你一起,你買了糯米也不好拿,我找大哥不花力氣的。”
“也好。”簡又又點了點頭:“那一個時辰後在咱們賣魚的地方見。”
陸彩雲應了一聲,揮了揮手就像兔子似的蹦開了。
張虎則跟着簡又又去了縣城最大的米鋪,買了五斤糯米,五斤大米,然後兩人又去了藥材鋪,分別抓了杏仁,白朮,川芎,白附子,茯苓等幾味藥材。
這些都是釀酒及酒麴所要用的東西。
她雖對酒瞭解,是個一流的調酒師,但卻從未自己動手釀過酒,所知道的都是自己從書中看來學來的,她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所以只能少買先試驗一下,主要是酒麴,如果酒麴做成功了,那麼想要釀什麼酒基本上都不是問題了。
簡又又將藥材搬上驢車,回頭就見張虎站在藥材鋪旁邊的鐵匠鋪前發呆,裡面燒鐵的紅紅的火光照在張虎的臉上,簡又又看到了幾分垂涎三尺的味道。
“虎子,你看啥呢?”簡又又好奇的走過去。
張虎興奮的指着裡面牆上掛着的弓箭:“我一直想要有把自己的弓箭,這樣上山打獵就更方便了,本來覺得這是個遙遠的夢,不過又又自從你帶我賣魚之後我能自己存錢了,很快就能實現。”
簡又又順着張虎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把精緻小巧的短弓,在山上打獵是很方便,不過價格也不便宜,農村人整日爲吃飽穿暖而奔波,有多的錢存都來不急,哪裡會想到去買這麼一把弓呢。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買到手。”簡又又默默的記在了心裡,拍着張虎的肩膀,笑道。
張虎拉着驢車走在街上,隱隱有些小激動,以前想不敢想的事情,現在感覺也並不是那麼遙不可及,這一切,都是拜身旁的女孩所賜。
離約定的一個時辰還早,簡又又便在街上閒逛了起來,宏沛縣城作爲鄰近所有村子唯一的縣城,人流量也相當多,街道兩邊擺攤的小貶也是數之不清,賣的都是自家的東西,或吃的,或玩的,或用的。
突然,簡又又在一個小攤跟前停下了腳步,兩隻眼睛緊緊的盯着被當作垃圾似的扔在一旁的幾樣調味料。
八角,茴香,花椒——
雖然才三種,但對於簡又又來說簡直就跟看到寶貝似的。
賣東西的是個頭髮半白的老人,小攤面前主要賣的是一些乾貨:“小姑娘,想要買些什麼?我可以給你便宜些。”
簡又又看也不看那些擺着整整齊齊的乾貨,只一瞬這瞬的盯着那些調料:“老人家,你這個怎麼賣?”
順着簡又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老人失落的嘆了口氣,卻還是道:“這些都是些不值錢的,姑娘若喜歡,你看着給個價吧,其實我這裡有不少好東西,姑娘不防看看。”這些東西光是聞着很香,可是咬在嘴裡味道太可怕了,這些東西也是偶然間旁人給他的,扔掉又不捨得,好歹一小麻袋呢,可偏偏問的人有,買的人沒有,久而久之他也放棄了,只是習慣性的擺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