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要得意忘形,免得下一刻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涼嗖嗖的一句話,卻讓人有種從心底升起來的畏懼感。
容璟之陰鬱的目光輕輕掃過眼前的三個女人,任誰被人當着自己的面這樣說着壞話,心情都好不了。
陸彩雲縮了縮腦袋,似乎也覺得自己太肆無忌憚了些,吐了吐舌頭:“大家都這麼傳的,咱們哪裡會這麼倒黴。”
說是這樣說,心裡卻忍不住的一陣心虛。
容璟之恨恨的剜她一眼,破壞他的形象,老子跟你沒完。
然後他又看向簡又又,臉色略微不自然的說:“都是傳聞,很多時候傳聞不可盡信。”
“對對,那些人都是嫉妒容相,畏懼他纔會肆意的誣衊他。”簡單忙不跌的附和着容璟之的話。
容璟之施捨般的給了他一個好眼神,還算這小子識相。
簡又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容相好不好跟咱們有什麼關係,走了,回去了。”反正是一個她怎麼也不會接觸到的人,她管他是好是壞,是奸是惡呢。
至於以後會不會有利益觸碰,簡又又表示自己想的太多壓力很大,既然都是以後的事情,那就等事情發生的時候再來思考吧。
一行人很快把這一段對話給拋之腦後,唯有容璟之跟在衆人身後,一臉的陰沉,隱隱讓人覺得他的頭頂都開始冒煙了。
今天是作坊打地基的日子,簡又又即使再想留在縣城逛街,也不能安心的玩,所幸還是決定回去,左右像七巧節這樣的日子並不是只有一次兩次,留着下次有機會再好好玩一玩。
季老就跟未卜先知似的,他們剛到城門口時,便見季老遠遠的向他們走來,一邊跑一邊喘氣:“呼呼,還好還好,趕上了,你們這麼快就回去了?不再多玩會。”
簡又又笑道:“該買的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我得回去看看今天作坊那的情況如何?”
因爲今天第一天開工,又是工巧節,雖然不是什麼大節日,但簡又又自覺自己並非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今天只需要開個工就行,並非要幹一整天的活。
季老表示理解的點點頭,他也猜到簡又又放心不下作坊,不可能真的玩到很晚再回去,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容璟之那堪比閻王的冰霜臉,忍不住問:“他怎麼了?”
簡又又順着季老的手看了容璟之的背一眼,聳了聳肩道:“也不知道突然發什麼神經,大概是太崇拜當今容相,所以聽不得別人議論他。”
可她大哥對容相也是佩服的很啊,也沒見簡單像他這樣子。
季老張口結舌,一時間有點消化不了簡又又話裡的信息:“你……你們議論容相什麼了?”
“也沒有什麼好議論的,不過八卦了一下關於容相的那些傳聞。”
季老嘴角狠狠的一抽,暗道容璟之的傳聞可沒有一個是說他好的,難怪他覺得這小子不對勁,周身的寒氣幾乎要把人給凍成冰棍,敢情是聽到別人當着他的面說他的壞話。
不過,他倒是忍得住沒把這幾個人一頓收拾麼?
這讓季老頗爲費解,以容璟之的性格,誰敢說他一個不字,死都是輕的。
同情的目光不由得掃了騾車上的人一圈,估計容璟之這小子今天腦子抽了風,也不知道哪天回過神來就爆發了,不行不行,他得看着點,簡丫頭可是他看上的孫媳婦,可不能被這小子給禍害了去。
騾車一路駛到雲嶺村,在村口的時候,簡單下了車,跟幾人告別後,抱着手裡的筆墨紙硯回了簡家,心裡說不出的喜悅。
容璟之趕着騾車回到陸家,卻見院子裡或站或坐着不少,細細看去,皆是替她作坊上幹活的雲嶺村的鄉親。
“怎麼回事?”陸彩雲扭頭看了簡又又一眼,滿臉不解,就算現在不幹活了,大家也不該都聚集在她家啊,而且看臉色怎麼都怪怪的。
王立雪看了眼情況,知道簡又又這裡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於是便拉着王立輝先回去了。
簡又又也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蹙了蹙眉,走了進去:“王叔,張叔,趙叔,張大哥……你們怎麼都在這?”
衆人見簡又又回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心的。
王義山在所有人中年齡最大,而這次建作坊的工人也是他找的,於是開口道:“又又,你可算回來了,今天……”
說到一半,他頓了一頓,滿臉的愁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或者怎樣表達才能讓簡又又更容易接受。
“是不是作坊那裡出事了。”簡又又擰着眉,問。
王義山點了點頭。
簡又又接着又說:“是簡富仁帶人來鬧事了?”
衆人臉色均是一變,沉默的點了點頭。
簡又又咬牙,捏緊了拳頭,卻也覺得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意料之外,否則她今天也不會這麼早早的就趕了回來。 WWW✿ttkan✿¢o
大家見簡又又不說話,一臉殷切的看着她,彷彿這麼看着她,就能看出應對的方法來。
趙順問:“又又,現在咱們該怎麼辦?雖然今天沒有對咱們造成什麼影響,但那一幫人看着就不是善茬,這要時不時的來鬧上一鬧,這活還怎麼幹?”
到時候不說影響工期,怕是幹活的人也要厭煩的離開了,誰能經得起別人三翻兩次的鬧,雖然只是摔摔東西,並不是跟他們動手打架,但經常鬧事,作坊能不能建起來還真是難說。
“大家有沒有受傷?”簡又又問。
王義山搖頭:“這倒沒有,那些人也顧忌,不敢動手,不過他們在這裡活也幹不好,所以我讓工人早早的回去了。”
“恩。”簡又又點點頭:“明天人來了就正常開工。”
王義山愣了一愣,他問:“要是簡富仁跟他的小舅子再來鬧事搗亂呢。”
簡又又淡淡的說道:“隨他。”微垂的眼眸之中,一縷幽光一閃而過,她會讓他們知道,搗亂鬧事的後果是什麼。
“啊……”不只王義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愣了一下,傻眼了。
簡又又微微一笑,一臉的無所謂,彷彿再大的事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我會給簡富仁他們,狠狠的一個痛擊。”
衆人聽罷,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嘛,這才正常,雖然好奇簡又又說的痛擊是什麼,不過眼下她顯然沒有要多說的意思,於是識相的也沒有多問。
“又又,到時候若需要我們,千萬別客氣。”趙順捏了捏拳頭,說道。
其餘人連連附和。
簡又又笑着點頭:“好。”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恩。”
送走這些人,季老慢幽幽的嗓音響起:“要不要我出手?”
簡又又看着季老得間洋洋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抽,搖頭道:“不用,這次的事情靠你沒法解決。”季老是能打,但於是成心鬧事的人來說,打一頓兩頓可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會讓他們心裡越加的扭屈,從而鬧的越厲害。
以簡富仁夫婦的無恥,到時候只會讓她越來越多的麻煩事,畢竟她可不想作坊拖得太久時間,所以最好是能一勞永逸,讓他們不敢,也沒有機會在這期間來鬧事。
季老瞠目結舌,狠狠的瞪着簡又又,看着她沒心沒肺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的背影,差點沒把自己給氣暈過去。
他這是被嫌棄了?被這個小丫頭嫌棄了?
他堂堂一品將軍,大燕功臣,怎麼就不能解決這次的事情了。
若是他能晾出身份,那些人都只有趴在地上當狗的份,氣死他了。
容璟之把騾車放到張虎家後回來了,淡淡的看了眼在門口吹鬍子瞪眼的季老,然後往裡走去。
季老看到容璟之,一把拉住他,問:“我看上去很不可靠嗎?”
容璟之用力的掰開他的手,冷酷的回屋,周身都散發着一種生人勿近的危險感,就差沒在臉上寫上這麼“老子心情不好,別惹老子”。
簡家
簡單抱着一大摞東西回了屋,張巧蓉正在收拾屋子,見簡單把東西放在桌子,不由得詫異:“相公,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回來?那個娘給你的銀子都花了嗎?”這麼多東西,得花不少銀子吧。
“不是我買的,是又又買的。”提到簡又又,簡單的臉上浮出一抹淺笑。
張巧蓉微微一愣,隨即便竊喜的走過去,翻看着簡單的東西:“原來是又又給你買的呀,這東西看着就比相公你以前用的好,可花了不少銀子吧,又又現在真是本事了,對了相公,這點東西一共買了多少銀子?”
簡單看着張巧蓉粗魯的翻動他的東西,原本臉上的笑容忽地一滯,眉頭輕輕一蹙,心裡頭閃過一絲不悅,就像是有種牛嚼牡丹的糟蹋感。
他走過去,不着痕跡的從張巧蓉手裡拿過宣紙,淡淡的道:“我的東西我來收拾吧,你去忙別的。”
張巧蓉也不疑有它,笑呵呵的放了手,試探性的問道:“對了相公,又又除了給你買了這些,沒有買別的嗎?”
“沒有。”
張巧蓉無趣的撇了撇嘴,暗罵簡又又是個小氣鬼,竟然都不想着給他們買些東西,就算用的沒有,好逮買些吃的。
既然都給簡單買筆墨了,也不說割塊肉給簡單補補身子?
張巧蓉想的理所當然,一直都覺得簡又又對簡單不會這麼無情,這一次更加認定了心裡的想法,想着趁簡又又這會還認簡單這個大哥,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得些好處才行。
簡潔站在房門口,聽得裡面的對話,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神色,她咬了咬牙,內心嫉妒不已。
簡又又那賤人既然給簡單花銀子給大哥買文房四寶,卻沒有她的份,更是讓她今天在王玉瑤面前丟盡了臉面。
捏了捏拳頭,簡潔轉身去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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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來鬧事了……該怎麼解決捏……介素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