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柴老闆都這麼爽快了,那我們也就別浪費時間了吧!我們都意見是這樣的。鑑於其他商戶對你的控訴,爲了平衡市場內部競爭,讓所有人都有一個平和的經營環境。我們決定,給你兩個選擇!一,遷出市場,另謀出路。二,將你攤位的經營時間,限制爲每日半天!”
範組長點了點頭,又是一大堆囉嗦之後。
終於說出了真實意圖。
兩條路。
“對於第一條嘛,其實我們也是很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出現的!但是沒辦法,衆怒難違,我們的壓力也是很大的!因此,在範組長的據理力爭之下,才終於爲你協調來了第二個方案!所以,你一定要珍惜呀!”
這兩人,一看就是好班兒套。
範組長給出了兩條路。
劉組長立馬就緊跟而上。
將第一條路,說成了是來自於所有商戶的意思。
而他們爲了秉持正義,面對衆人據理力爭。
終於纔給柴豔芬爭取來了第二條路。
經營時間,每日半天。
其實,那些商戶壓根就什麼意見也沒提。
只是吵鬧着,就讓他們給解決問題!
至於怎麼解決?
主要看他們。
但明顯,這兩人是又想當婊.子,還更想立牌坊!
“每天只允許我出半天攤兒?如果不同意,就得離開市場另謀他地?你們,你們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柴大姐一聽,情緒也開始了激動。
半天攤兒?
自己現在一天的收入,就達到了三千多塊!
半天,什麼概念?
一千好幾就沒了!
當初自己沒錢的時候,怎麼就沒人過來問一聲兒?
現在這纔剛好了半月不到,最火爆的時候也就今天一天。
這就上門來,找事了!
而且,還是打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爲了平衡市場商戶的經營環境!
我呸!
他們的生意做不好,跟我有什麼關係?
競爭力,市場不就是要存在競爭力嗎?
若都是這樣,誰家賣得好就把誰家打壓了。
那跟大鍋飯還有什麼區別?
國家所謂的,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不也成了一句空話嗎?
憋屈,氣憤。
讓柴大姐一貫的忍耐和退讓,也終於到了極限。
“我們欺負人?柴豔芬,我們可是官方機構,怎麼會欺負你一個個體商戶?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範組長一看,柴大姐不僅沒有屈服反而直接翻臉了。
頓時,語氣也提高了八度!
看來,一開始的硬還是有點缺量了。
沒有徹底的將這個老婆子嚇住啊!
“柴豔芬,我們這也都是爲了你好!爲了你能不退出市場,還能在這裡繼續經營!可你不僅不領情,竟然還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惡語傷人!你可知道,誣陷我們的下場?那是要承擔法律後果的!”
李組長也再次跟進。
剛纔缺了點量?
那現在就給他加點猛料!
承擔法律後果!
反正不管如何,你也是無憑無據。
再說了。
你不同意?
那也沒關係。
別說那些商戶們已經對你有了意見。
就算你們本來是和睦相處的,可只要我們給個示意。
你在這裡也會立刻無法立足!
幾十個商戶,針對你一人。
試問。
你承受得了嗎?
所以,得罪我們的下場,你還是要考慮清楚的!
但此時的柴大姐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別人都要砸自己飯碗了,自己還怎麼可能前怕狼後怕虎?
法律後果!
法律也不可能不讓人吃飯吧!
於是。
“範組長,劉組長,我的生意好,那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可憑什麼,我努力的結果,卻不僅沒有給我帶來回報,反而給我找來了禍患,帶來了只能出半天攤兒的待遇呢?你們覺得,這公平嗎?”
這公平嗎?
柴大姐的連聲質問,直接戳中了本次事件的關鍵。
我的生意火爆,那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結果。
憑什麼我付出了之後,卻反而要委曲求全他人?
而且,還是在你們官方出面的情況下。
強逼着我,爲那些庸庸碌碌的商販們讓步!
世界上,哪有這個道理?
可。
“公平?呵呵,柴豔芬,你也不是個剛入社會的小丫頭了吧?你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世界有絕對的公平了?所謂公平,那得在你有實力製造公平的情況下!可你現在,有嗎?”
範組長猛地站了起來,指着柴豔芬就是一頓怒斥。
不識好歹!
一個個體戶而已,還是個死了丈夫的孤寡女人。
我都跟你苦口婆心說了半天了,你不給面子也就罷了。
還敢在這裡對我連聲質問?
真以爲我的笑臉,是誰都給的嗎?
今天給了你,你就得捧着!
不然,我隨便找個理由。
比如跟一衆商戶不合,攪亂了市場秩序!
就完全可以順理成章的,將你清退!
“範組長,消消氣。柴豔芬,你還不趕緊給範組長賠禮道歉?你看你把範組長都氣成啥樣了?這樣硬鋼,對你有啥好處?要知道,那些商戶的怒火,可都是範組長在替你壓着呢!”
那些商戶的怒火,可都是範組長在替你壓着呢!
劉組長最後這句話,竟然直接帶有了威脅的色彩!
你今天敢違逆我們的意思,明天就讓你承受衆人的怒火!
而我們到時候,就可以退居幕後。
在鬧得最不可開交的時候出面,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將你清退了!
所以,識時務者爲俊傑!
你該低頭,就得低頭!
這兩人一唱一和。
既想要維護市場穩定,免得自己承擔過錯。
卻又不想真的將柴豔芬趕出去。
畢竟,她現在可是市場裡的大戶!
半月時間,奇蹟崛起的典型!
不僅可以給市場帶來豐厚的稅收,萬一哪天上級要找個富裕起來的典型,那也是他們兩人的榮耀啊!
還是那個想法。
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賠禮道歉?身爲公職人員,當市場商戶出現矛盾的時候,不去思考怎麼公平處理以平息事態。卻反而簡單粗暴,以強勢壓人欺負弱小。逼迫孤立商戶,以犧牲自身利益爲代價,來維護你們所謂的平衡!還要我姐給你們賠禮道歉?呵呵,道歉沒有,賠嘛……呸!到是有一個!”
吳涯終於不在忍耐了!
連柴大姐的怒火,都被這兩人給激了出來。
更可想而知,他這個重生歸來且少年得志的人了!
蹭!
這一下,連劉組長也站了起來。
“你!你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屁孩,竟然敢辱罵公職人員?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抓你!”
“吳涯,閉嘴!”
柴大姐一聽對方要報警,立刻又開口制止了吳涯。
這是自己的事情,不管如何也不能牽連吳涯!
可哪知。
“呵呵,報警?你報啊!立刻,馬上報警!你不報,我還要報呢!”
吳涯不僅根本不懼,反而還一個勁的催促對方。
那副架勢,滿滿的都是有恃無恐!
報警?
他怕嗎?
當然是不怕的!
綏延分局的周局長,可是稱呼吳涯爲小兄弟。
而且,就連他這個一局之長的位置,都是來源於吳涯的見義勇爲。
“這……”
這一下,把範組長跟劉組長兩個人都給鎮住了。
這小子,不怕報警?
而且看樣子,絕對不是強裝的無懼。
而是……
真有不怕的底氣!
再聯想到剛纔,他們要帶柴豔芬來這裡的時候。
吳涯那讓他感到隱隱有些不安的氣勢。
突然。
他打了一個激靈!
這小子,不是個普通人啊!
說不定,是哪個領導家的孩子?
範組長的心,亂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今天可就幹了一件蠢到家的蠢事啊!
“哦……那個,我還沒有問你呢。這位小哥,你姓什麼?跟柴大姐又是什麼關係?”
範組長稍一沉吟,馬上轉變了態度。
就連稱呼,都從剛纔的小屁孩成了現在的小哥。
而且還又特意問了一下,吳涯跟柴豔芬的關係。
想要根據遠近,來調整接下來的對待。
可今天註定,就是個要讓他們跌宕起伏的日子!
就在他們已經認定,吳涯絕對來歷不凡的時候。
一個回答,卻讓他們瞬間愣住了。
“我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哪個領導家的孩子!更不是有什麼背景的存在!”
他們的心思,吳涯又豈能看不出來?
乾脆,就給他們交了個實底。
可。
不是領導家的孩子,而且還沒有什麼背景?
那你在這裡猖狂個什麼?
豈有此理!
我們剛纔,還真被你給嚇住了呢!
“你這個小屁孩!不知道我們正在辦公嗎?竟敢在這裡胡攪蠻纏妨礙公務,今天我必須得將你法辦!不然,何以維護我們市場的尊嚴?我們的威信也將會因此,而遭受重大影響!”
範組長的臉色再次變了。
稱呼也又換回了小屁孩。
而且,直接就給吳涯扣了好幾頂大帽子。
最嚴重的,就是妨礙公務。
這一下,本就驚驚顫顫的柴大姐,更加是心膽俱裂了。
“吳涯,你快走吧!大姐的事情,大姐自己處理!範組長,劉組長,你們放過他!只要放過他,我就答應你們的條件!”
竟然爲了吳涯,要答應這兩人的條件了!
“柴大姐……”
這讓吳涯內心劇烈一動,聲音都在這瞬間哽咽了。
是的。
這件事情的確是柴豔芬自己的事。
可是。
就在這兩人開始針對吳涯的時候。
柴豔芬卻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
爲此,做出重大讓步。
甘願,忍受不公的待遇。
就爲了保護這個她認準的弟弟!
可想而知。
重生歸來,見慣了人情冷漠的吳涯。
此刻內心,是有多麼激動了。
“哦?你情願爲了她,而答應出半天攤兒?”
範組長瞪着不可思議的眼神,再次跟柴大姐確認了一下。
意外。
太意外了。
早知如此,那早就省事了。
隨便找個藉口,對這小子下手不就完了嘛。
還用得着費了半天脣舌,還差點被這小子給騙了?
領導家的孩子。
架勢到裝的挺像呢!
可惜,就是一隻土狗!
“是的,我願意!吳涯,你走吧。趕緊走!”
柴大姐給了範組長一個肯定的回答。
轉頭,又開始催促起了吳涯。
生怕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可別再被這個愣頭青給毀了。
吳涯的脾氣,她算是服了!
可哪知,怕什麼就來什麼。
“呵呵,我大姐願意,我可不願意!你們要是敢無中生有藉此脅迫,我就敢將你們的所作所爲告到官方!”
吳涯不僅不走。
反而看着對方兩人,臉上的怒氣更加濃郁了。
欺負柴大姐?
若說剛纔的吳涯,還只是因爲柴大姐是他第一個客戶。
在他起步階段,是對他幫助最大的人。
因而心存感激。
那現在的吳涯,可就完全將柴大姐當做自己的親人了。
就因爲剛纔,她爲了自己而不惜委曲求全!
完全就是一個姐姐,在保護弟弟的樣子!
所以,讓柴大姐吃虧?
你們怕是在想屁吹燈呢!
“你!好,好小子!柴豔芬,你也聽到了吧?不是我們不想幫你,也不是我們不想放過他。而是他自己一而再的挑釁我們,一而再的觸碰我們的底線!若是這樣我們還能忍的話,那今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是呀!妨礙公務,口出狂言。不僅擾亂秩序,還威脅管理人員!這樣的行爲,我們堅決不能縱容!”
兩人一前一後,都被氣得臉色鐵青!
此時此刻。
他們也顧不得柴豔芬,在處理了這小子之後還會不會留在市場繼續幹了。
他們能顧及到的,就只有自己的感受。
只有自己心中,那一股熊熊燃燒的怒火了!
“劉組長,立刻給風黃嶺所打電話!說這裡有人妨礙公務!讓韓警官前來,把這個囂張狂妄的小子帶回去!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國家的律法硬!”
風黃嶺所,韓警官?
吳涯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們一言未發。
那樣子,完全就是被嚇住了!
對方,居然真的要報警了!
而柴大姐,已經急得哭出了聲。
“吳涯,你這是何苦呢!”
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
即便讓步,也熄滅不了這兩人的怒火了!
“好,我這就立刻給他們打電話!哼!小子,你就給我等着吧!”
說着,劉組長大步邁開。
徑直走到桌邊,一把就抓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