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跟着司家族長一起離開了聖地,然後到了一處院子。
司凌認出了這個地方,是原來的“司凌”在司家的住處。
族長轉身看向司凌,目光沉斂,半晌只是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一個月前,我已將你從司家除名,你現在已不是我司家的弟子了,所以你也無須在禁地呆個十年。”
司凌沉默。
這情況他早已預料到,若是月千夜鬧出這場司家還能當作不存在對司凌如往常,連他都覺得不可能。況且他現在已經不是司家的天之驕子,司家捨棄他也不可惜。可是司凌總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來到這個世界初始,什麼都沒有做,卻落得這個下場,真不知道以前的“司凌”到底造了什麼孽,纔會招來月千夜這個特能拉仇恨的女人。
半晌,族長未再說什麼,只簡單地說道:“你走吧。”
司凌遲疑了下,問道:“族長,我兄長司寒他……”
彷彿並不意外他會如此問,族長回答道:“司寒他已是天宗派清玉真君的入室弟子。”聲音裡有着明顯的驕傲自豪。
天宗派是西境第一門派,完全凌駕於所有門派之上,衆多修仙家族若有資質上層的弟子,皆希望將弟子送至天宗派中,不僅有能得到好的功法傳承,還能讓家族託庇於天宗派,可謂是一舉兩得。而天宗派中,除了掌教真人,餘下還有幾名元嬰長老,接下來纔是五鋒的金丹期峰主。而這清玉真人便是天宗派的長老,已是元嬰後期的修爲,門下有五名親傳弟子,每個弟子無不是天資卓絕之輩,能得清玉真人看中收爲親傳弟子,可見司寒的資質之逆天。
司凌心裡明悟,明白司家之所以不再追究他的責任,恐怕也是因司寒之故。
想明白這點,司凌朝族長行了一禮,成全了以往的情義,然後默默地離開了司家。
司凌站在昭安城一條街道上,看着充滿了古色古香韻味的大街道上往來的人,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
昭安城雖然是修仙界的城市,但規模並不是西境最大的,街道上的行人並不全是修士,還是有凡人的。而其中往來的修士修爲大多不高,在練氣期五層以下的修士比較多。
終於踏進了人羣,司凌在心裡舒了口氣,然後慢慢地走着,邊默默地觀察街道兩旁的店鋪。他挑的這條街道兩邊的店鋪五花八門,賣什麼的東西都有,不過大多數是賣修士用的東西,有符籙、法器、靈丹,還有衣食住行之類的一應俱全。
司凌什麼都感興趣,看到哪裡人多就趁機湊過去看個熱鬧增長一下見識,就算是最基本的修士所知道的東西也教他看得津津有味。沒法子,他剛來到這個世界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然後在禁地呆了五個月,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多是從“司凌”的記憶所知道,就像在看一場無聲電影一樣只知道個大概,卻沒有什麼真實感覺,現在倒是可以補充下常識。
逛得累了,司凌便挑了一個路邊的餃子攤子叫了兩碗餃子。賣餃子的小攤主是一對父女,皆是凡人,不過餃子裡的肉餡卻是低階妖獸的肉,吃起來又香又有嚼勁,挺好吃的,怪不得連一些低階修士都來這裡光顧。
司凌懶得理會周圍人的目光,愉快地吃着餃子。他現在的樣子是極美麗的,雖然穿着一襲男裝,但仍是給人的感覺雌雄難辯,不過本人卻沒有這個自覺,雙手捧着碗,使得袖子微微往下滑露出兩截瑩白的皓腕,教小攤上的幾個正在吃餃子的男人暗暗吞嚥着口水。
司凌吃了兩碗後,仍覺得不夠飽,又叫了兩碗。小攤主愉快地應了聲,又趕着去給他煮餃子了,倒是周圍的男人暗暗吃驚,心道這女人真能吃。
等司凌終於吃飽後,付了三十個靈珠,便離開了。
靈珠是先前他逛街時到一家店裡拿了塊下品靈石兌換的,當作零用錢。司凌現在是光棍一條,修爲也不高,估計以後用靈石的情況多着,所以生出了省錢的心態,看起來倒像個吝嗇鬼。
在修仙界,一塊下品靈石=50枚靈珠,一塊中品靈石=100塊下品靈石,一塊上品靈石=100塊中品靈石,一塊極品靈石=100塊上品靈石。
司凌從記憶裡可知道,在淪宇大陸,使用得最頻繁的是下品靈石,中品靈石也有,但上品靈石卻是極少的,而極品靈石是傳說中的東西,就算有極品靈石,估計也不會有誰傻得拿出來作交易。
天快要黑了,司凌決定今晚去找間便宜的客棧對付過去。
不過在找客棧之前,他得將身後的尾巴給解決了。
司凌拐到一個人比較少的小巷子裡,然後轉身雙手抱胸等着那幾條尾巴上門。等他們到來後,司凌才發現跟蹤自己的都是些男人,而且其中竟然還有兩個練氣期一層的修士,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沒給對方時間已經發難。
不過幾息時間,司凌便解決了跟蹤者,踩着其中一個男人的胸口居高臨下地問道:“你們跟蹤我做什麼?”
那男人痛得冷汗涔涔,不敢欺瞞,當下說道:“我們看你長得漂亮,所以、所以……”
“所以想將我捉去行些不道德的事情?”司凌自動幫他們補充完,心知這個世界的殘酷,無論女人或男人,若是皮相出衆的,本身沒有能力又沒有強大的勢力庇護,那麼只能像物品一樣被人捉去,下場可想而知。
司凌此時纔想起自己這張臉已經不是以前那張比較平凡的臉了,堪稱禍水級別的,不然也不會讓月千夜那個恐怖的女人傾心相許。
這次是因爲他的修爲比這些人高所有才逃過一劫,若是來的是比他厲害的呢?聽說有些男人好這口,被捉去後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司凌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麻煩可真多的,前途無亮啊!
“沒、沒有,還請仙師大人大量!”那男人腫着張豬頭臉討好地說。
司凌不耐煩與他們糾纏,直接將之踢暈後,便離開了。
在太陽下山之前,司凌找到了一間比較滿意的客棧,交了三天的房租後,便一頭扎進了房裡。
這間客棧讓司凌滿意的地方是它的安全性,外面布有陣法,想要闖進來的人會觸及院中的大陣,然後會給客棧裡的人示警,讓人知道有人入侵,讓人比較有安全感。所以三天的房租可不低,竟然要了五十塊下品靈石,心疼得他肉都一起疼了。
將房門關好後,司凌查看了一圈沒什麼異樣後,便到牀上開始打坐修練。
打坐只是裝給外人瞧的,實際上他正用神識視查自己體內多出來的某些東西。
首先最關心的是那隻團在丹田內沉睡的黑色妖獸,如同這一個月來的每一次審視,那妖獸像塊磁鐵一般不離不棄地黏在他的丹田裡團着身子沉睡,無論他怎麼使法子都沒法將它趕出丹田,魂力與靈力輪着用想將對方剝離開,但每每發現作了無用功。
而研究了一個月,司凌還是沒法研究出這隻霸着他丹田沉睡的妖獸是什麼品種。
然後是躲在靈魂深處的那團白光,司凌原先還不明白這團白光是幾時潛伏在靈魂中的,竟然連他自己也沒法查覺,後來才知道這團白光是他穿越來這個世界之時,“她”爲了躲避厲鬼的吞噬慌不擇路地躲進一個玉瓶裡,然後被一團白光擊中失去意識,估計這團白光就是當初那玉瓶裡的東西了。司凌猜測,估計他來到這個世界伊始,這團白光就一直跟着他了,只是它潛伏得太深,他沒有發現罷了。
如同司凌不認識丹田裡的妖獸一樣,自然也是不知道這團白光是什麼的。不過他可以知道這團白光是好東西,不只可以將正在吞噬他靈魂的強大妖獸趕走,還能蘊養他受傷的靈魂,若不是有這團白光修復着他被吞噬了三分之一的靈魂,估計一個月的時間他還沒法離開那山谷呢。可是有這團白光的幫忙,他仍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修養,可見當初那頭妖獸將他吞噬得多狠。
司凌想,若不是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將那妖獸弄出來,不然他絕對會將那妖獸抽筋剝皮油炸了來報仇,對待要吞噬自己的敵人,就算是善鬼也會化作惡鬼!
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也沒搞懂這兩樣同樣霸佔了他的丹田和靈魂的東西是什麼後,司凌便不再糾結了,開始沉下心思修練。
司凌比起一般的修士來說,修練的時間永遠是不夠的,因爲一般的修士只需要修練靈力就行了,而他卻要靈力和魂力一起修練,所以一個晚上下來,時間真的不夠用,害得他每天都爭分奪妙的。
靈力的修練還好,有“司凌”的記憶在,照本宣科就行了。魂力的修練就有點麻煩了,司凌遇到了瓶頸,無論怎麼修練魂力再也沒法增加,這讓他覺得似乎修練魂力也需要套功法才行。
可是這個世界有人會像他這樣修練魂力的修士麼?
司凌有時候也猜測,難道他魂力的修練是鬼修的一種方式?可是這個世界的鬼修極少,鬼修的功法更少,他就算想參照一下也不行,就不知道一些大宗門的藏書閣有沒有這方面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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