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英,就是她!果然是你們聞人家的弟子!”
白衣男子話落後,又瞪向司凌,最後還是覺得這張臉不夠正點,太虐他的眼了,趕緊撇開臉,對着賢英尊者冷冷地道:“賢英,今日你們聞人家必須給本座一個交待!”
賢英尊者仍是那副清淡的模樣,雲淡風清,並未將他的怒氣放在心上,只道:“你可沒認錯?我聞人家的弟子素來謹守本份,從不出大錯,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當然,依童少主的眼界,在下覺得你應該記不住一個不符合你審美要求的後輩纔對。”
白衣男子怒道:“你什麼意思?諷刺本座狗眼看人低麼?本座一介堂堂大乘修士,還不屑和些後輩計較。”
“在下沒有這麼說。”賢英尊者十分淡定,然後對司凌道:“你先下去罷。”
司凌巴不得快走,忙順着賢英尊者給的臺階離開,不過顯然白衣男子不肯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只聽得一聲清響,然後那些守在外頭的白衣男女擋在了門口。
這時,賢英尊者清淡的氣息一變,一股凌厲的威壓彌散開來,然後是另一道威壓毫不遲疑地對上,嘭的一聲,屋子中央的一個點着嫋嫋檀香的香爐在這兩股強橫的威壓中,化成爲齏粉,不留絲毫痕跡。
司凌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她能感覺到那兩股可怕的威壓,不過兩個人卻控制得極好,只彼此來回交鋒,沒有傷及他人,門口守着的那羣白衣男女也同樣臉色有些蒼白,但卻用一種狂熱的眼神看着白衣男子,一臉腦殘粉的表情。
半晌,兩人同時收起了威壓,賢英尊者斟了杯茶,手指一彈,茶杯隔空到了白衣男子面前懸着,白衣男子看了會兒賢英尊者,然後微擡起下巴,十分高傲地哼了一聲,伸手接過那杯茶。
“此事我們會查明,你且與本座說說當日的情況,爲何一定認定爲是我聞人家的弟子陷你於不義。”賢英實事求是道。
此話一出,白衣男子臉黑了,他一臉不可思議地道:“你還是不是人啊,那麼骯髒的事情竟然還要本座重複一遍,要讓本座再次回想那等恥辱麼?”他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一臉髒死了的表情。
賢英尊者淡定道:“不是沒事麼?堂堂大乘修士,竟然也會被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放倒,童少主該好生反省方是。”頓了下,又繼續在某人傷口上無意識灑鹽,“且聽你之言,有事的並不是你,而是你的幾位隨從……”
“閉嘴!”白衣男子一臉要崩潰的表情,“你懂什麼,本座看了傷眼的東西,百年內不會忘記!這大大地影響了本座的道心,將來滋生心魔怎麼辦?!”
“你的道心真是太不堅定了!”賢英尊者毫不留情地打擊。
“啊啊啊,賢英你想打架麼?本座奉陪!”
“不打!”
兩人的對話未落,門口那排白衣修士的臉上露出青紅交錯的神情,想起當時隨着主人一起去靖水靈澤的童家弟子,恰好那時跟去的都是男修,修爲低些的,當場便被藥性控制了神智,在主人面上上演了不雅之事,現在大半都是菊花殘,滿地傷了。而他們的主人因爲修爲高,雖然也不小心沾到了一些藥物,卻將之壓制下來,耗費了一枚清心仙丹,才恢復過來。
當然,這等事情對於他們愛潔的主人來說,實在是恥辱。
“哦,不過是兩個男人行那等雙修之事,何必如此激動!”賢英尊者繼續安撫道。
“不是兩個男人,是本座的一半侍從都着了道,來了場羣——”聲音嘎然而止,白衣男子一副噁心得說不下去的表情,然後怒視着司凌,說道:“本座聽人說,當時聞人家族的弟子正好接了個任務,要去靖水靈澤收集沙蔓鱷之淚。事後本座的十名弟子也追上去查看,發現那幾個正是你們聞人家族的弟子,其中有一個本座的侍從見過臉的,叫聞人什麼的,本座這裡有他們的畫像!”
賢英尊者擡頭,看向那懸在半空中的畫卷,正是奉先閣當日去靖水靈澤執行任務的四名弟子。
“雖是如此,但他們早已完成任離開了。既然他們當時不在場,又何以認爲是他們做的,童少主,不可一意孤行。或者你問了靖水靈澤的沙蔓鱷,靖水靈澤中的藥是他們下的麼?”賢英尊者繼續問道。
“除了他們還有誰?當時去靖水靈澤的,只有你們聞人家族的幾個弟子。”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插了進來,“童十八,你無理取鬧夠了沒有?”
隨着這聲響起,門口那排白衣侍從彷彿受到了控制一般,被一股力道不由自主地控制着,分開了一條道,聞人白芨和賢修走了進來。
白衣男子——童十八一見是他,一臉厭惡地道:“聞人十二,又是你這個傷眼的傢伙!賢修都長得比你能入眼。”
賢修溫和地笑着,先看了司凌一眼,見她無甚大礙,方收回了目光。
聞人白芨不甚在意地道,“在你眼裡,誰不傷眼,你就以爲只有你長得能看?不過是個繡花枕頭罷,纔會被些春-藥放倒,真是丟了江澤之島島主的臉面了,你還有臉來這裡討公道。”
…………
……
當兩人在半空中打得轟轟烈烈時,賢修護着司凌到一旁,溫和地問道:“我也有些好奇,當時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如此之快,是不是有什麼捷徑呢?”
瞅着賢修的保姆笑臉,司凌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說道:“賢修尊者,當時咱們是胡亂地尋了些靈草配成藥,沒有多做其他的事情。”
賢修點頭,表示明白。不過四人都不是煉丹師,卻能用簡單的靈草隨便搭配製成藥粉,連煉製都沒有,卻能有如此效果,也算是人才一個,看來下界的修士雖修行不易,但有些地方確實比上界的修士出色。
“好了,你先回去罷,若有任務,我再知會你。”賢修溫煦地道。
司凌自然是願意離開的,不過看着仍打得轟轟烈烈的那兩人,雖然賢英尊者怕他們波及了其他地方,已經設了陣法將此次圍困起來,但司凌仍是有些擔心。
“無事,你是聞人家族的弟子,有什麼事情自然是聞人家族的事情!閣主不會放任自己的弟子由外人欺負。”賢修含笑地說道。
司凌微微一愣,突然意識到,她現在算是有家族有依靠的人了,加入了聞人家族後,她便是聞人家族的弟子。聞人白芨雖然當初將她拎到奉先閣的目的不純,但聽到童十八公子過來找茬時,二話不說直接跑過來給她出頭了,也算是對門下弟子的一種維護舉動。
“放心,閣主雖然平時看着有些……不過他與童少主的實力不相上下,兩人打了幾千年了,也沒能分出個結果。”賢修輕咳一聲,又道:“而且,童少主此次雖然丟了臉,但一介大乘修士竟然會如此簡單地着了道,也是他自己大意,關你們什麼事情?閣主會處理此事的,無需擔心。”
司凌頓時被溫柔的賢修感動了,同時對聞人家族突然產生了一種歸屬感。以前在下界時,雖然她在天宗派當了客卿長老,但只是掛個名,對天宗派雖有好感,卻沒有像這般升起一種歸屬之心。
如此,她突然也有些明白大多數修士擠破頭都想加入大家族大門派的原因,因爲無論是惹了禍或者是被人欺負,都會有師門長輩出頭護着,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仙界,是修士求之不得的事情。誰都有弱小的時候,都是從弱者往強者之路前進,在你弱小的時候,師門護你養你一場,當你強大了,便是回報師門的時候,那時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在這其中師門家族起到的作用實在不小。
“謝謝你們。”司凌鄭重地道,她覺得自己終於擺脫那種無歸屬感的散修之路了,以後也算是有了靠山。
賢修依舊笑眯眯的,賢英尊者對站在門外冷淡看着半空中交手的兩人。因地方有限,兩人直接棄了那些毀天滅地的強大殺招,以肉博爲主,一白一黑的身影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賢英閣下,能否先打開陣法讓司凌先回去?”賢修客氣地問道。
賢英的視線從半空中轉移到司凌身上,突然道:“他日若再遇童十八,可以真面目示之。”
司凌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賢修有些驚訝,眼睛一轉,便明白了,同時驚訝於賢英的敏銳,竟然能察覺司凌用異寶隱藏真容。若賢英尊者未說,他可是一點也未發現,看來他與賢英之間的差距甚大。不過轉眼看向司凌,發現她面無表情地回視賢英尊者,不得不誇讚一聲她的勇氣,極少有聞人家族的弟子有這膽子回視賢英尊者,難道是不知者無畏?
司凌確實是不知者無畏,她雖知賢英深不可測,甚至不知道他是何等修爲,人人稱他一聲尊者,卻是連大乘修士也要恭敬以對的人物。不過從賢英尊者在第一次面就挑明瞭她掩了真容卻沒有揭穿後,司凌倒不太怕他了,加上來到上界時日尚短,司凌對聞人家連個皮毛都沒摸清呢。
當下司凌點頭表示會聽他之言,然後恭敬地感謝了賢英尊者,等賢英尊者打開了護院大陣後,便帶着那隻嘰嘰叫的火靈鳥離開了。
司凌離開不久,便碰到了匆匆忙忙而來的聞人慧等人,他們是聽說江澤之島的少島主童十分過來興師問罪,司凌恰好又去了賢英尊者那裡,所以都有些擔心地跑過來一探究竟。只是他們沒有通傳,不敢隨意接近。
對於他們的關心詢問,司凌十分淡定地道:“賢修尊者說沒事的,咱們閣主正和童少主在切磋呢。”
聽罷,那三人竟然都放心了。
聞人慧道:“有咱們閣主在,天大的事情都不必擔心。他雖然有時候不太着調,但還算維護門下弟子。何況當時的事情並非咱們之錯,而是童少主大意了,他來次興師問罪反倒是可笑了。”
聞人慧說得沒錯,這事有聞人白芨出面攪和,又有賢英尊者忤在那裡刺激着,童十八到底是離開了,他們也沒受到什麼責難。
見沒什麼事後,司凌開始了在上界的修仙日子,一晃便過了兩百年。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葉倓親扔的地雷,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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