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空中,豔陽高照。

高溫給這羣素來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帶來了極大的負面影響,事實上修仙以後,外界的冷熱對修士的影響已經很少了,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們也習慣了,可誰知道都修練到金丹期了,卻突然發現他們現在就跟個凡人一樣,對冷熱都沒轍了。就彷彿辛辛苦苦了半輩子,一夕打回瞭解放前,衆人心中都暴躁不已,尼瑪通天塔你不要這麼冷酷無情行不行?

熱汗自額頭涔涔往下滑,沒入衣服中,吹來的風沙黏覆在皮膚表面上,帶來一陣陣黏膩的難受感。除此之外,高熱的溫度也給他們的身體帶來了負面的影響,致少腦子比平時僵化不少,連御劍飛行也像是一種酷刑。

但是現在沒有人敢抱怨這種酷刑,在議定了計劃後,由霍暖玉等幾個戰鬥力強悍的修士在前帶路,其他人悄然跟上,隊伍呈扇形前進,這樣若有突發事情發生時,能更好地給予身旁的同伴援助。

潛進火野狸的地盤後,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火野狸是一種八階妖獸,而且繁殖能力極強,一個火野狸的地盤就有上萬只火狸棲息,若是團結在一起,戰鬥力十分驚人,加上火野狸王是一隻十階妖獸,根本無人敢來犯。可惜的是,火野狸王一般不輕易出現,而火狸們膽子又太小了,只要闖進它們地盤的外來者的實力勝過它們,火野狸只有逃跑的份兒,根本不會想到團結起來抗敵。

霍暖玉只不過是掐了個高階法訣扔過去,火野狸們就嚇得不見蹤影。

當然,火野狸不見了蹤影后卻不是一帆風順了,因爲沙子下還潛伏着毒蜘蛛毒蠍等東西,聞到修士的氣息,紛紛從地底爬了出來,對着他們就是一陣橫衝直撞。

各種法訣法寶紛飛,衆人憋着一股氣,很快便將進犯的各種毒蟲轟成了渣渣。

走過了火野狸的地盤後,距離綠洲中心的歸息草只剩下一半的路程,而這一半路程中,他們要路過兩種妖獸的地盤,分別是血蟻和蝙蝠鼠。血蟻比較好對付,只要御劍飛行飛過去就行了,但這蝙蝠鼠十分難纏,看到人修就像餓狼看到肉,一隻只仰着脖子盯着飛在半空中的修士,而且它們結合了鼠類與蝙蝠類的特點,不僅是鑽地的一把好手,而且背上還有一對蝙蝠一樣的翅膀,張開雙翅朝他們飛來,張着一口白森森的利牙就要往修士身上咬。

司凌將魂力覆蓋在靈劍上,對着撲來的蝙蝠鼠一劍斬下去,將它們劈成了兩半。與司凌相反的是,旁邊的修士的靈劍根本劈不開這蝙蝠鼠堅硬的身體,甚至被蝙蝠鼠趁機啃了一口,那尖利的牙齒將血淋淋的皮帶肉一起咬走,嚼也不嚼就吞吃了。

司凌又刷刷幾劍將飛來的蝙蝠鼠像砍大白菜一樣將它們砍殺,這種戰績自然教周圍的修士吃驚莫名,看着那靈劍上覆蓋的白色能量,皆是心動非常,卻猜不出這是什麼能量。

司凌光明正大地讓他們看着,自從結丹後,可能是有了底氣,他已經不忌諱在人前使用魂力了,就讓他們將魂力當成高階功法好了。

蝙蝠鼠身體堅硬非常,很難將它們斬殺,牙齒更是利器,前仆後繼地飛上來,咬傷了不少修士,連帶着也損落了好幾名修士。等終於離開蝙蝠鼠的地盤時,他們這一行人看起來皆是狼狽非常,而沒有受傷的也只有兩三個人。

司凌安然地坐在一旁,拿出一瓶靈酒一口一口地喝着恢復靈力,這種地方,不宜打座恢復靈力,只能靠丹藥等東西,而且稍會還有一隻十階的翼蛇要刷,必須要將身體狀態提升到最佳狀況。除了司凌外,其他人也是抓緊時間療傷兼吞吃補靈丹等東西來恢復這一路上消耗的靈力。

“司道友,你這酒……”曲無酒搓着手,眼巴巴地盯着司凌手上的酒瓶,鼻子狠狠地抽着聞酒香。

這一路上,曲無酒像只跟屁蟲一樣跟在司凌身後,雖然也受了些傷,但到底不嚴重。而這一趟也讓他認識到司凌的厲害,可不是空有容貌及修爲,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司凌剛從煞海出來,便知道他是那種注重實踐與經驗的修士,所以越發的讓他堅定了跟着司凌的決心。

好歹自己釀酒的方子也是這位給的,想了想,司凌從儲物袋裡拿了一瓶沒有加入靈液的靈酒丟給他。

曲無酒狠狠灌了一口,臉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他是個無酒不歡的,賺來的靈石都拿去買酒了,人生的最高享受就是喝酒喝到死,實在是不像修仙者。可是很悲催的是,曲家雖然是以釀酒起家的,但到他這一代時,已經沒落了不說,他甚至沒有遺傳到祖輩的絲毫釀酒的天賦,最後只能將曲家釀酒的方子賤價出賣。這還是他第一次喝自己曲家釀酒方子所釀的靈酒,果然不是那些大路貨能比的,這讓他決定以後要交好司凌,賺了錢後同這位買點靈酒喝。

突然發現一道審度的視線,司凌擡頭望去,發現是霍暖玉,雖然不知道她盯着自己做什麼,還是禮貌性地頷首致意。

霍暖玉矜持地回以一個比較冷淡的微笑,然後起身往司凌這兒走來。

霍暖玉是來找司凌繼續合作的,與曲無酒一樣,霍暖玉也在剛纔對付蝙蝠鼠時認識到司凌那可怕的戰鬥力,並不像一些世家門派的修士一般空有修爲沒有經驗,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經驗越豐富,活命的概率越高,才能走得更遠。

司凌聽着霍暖玉分析虎翼蛇的生活習性及弱點和接下來的計劃,再一次感概這個女人真是個有成算有謀略的,若沒有月千夜那種不合理的存在,她估計在初時就能大放異彩,而不是像現在,彷彿做什麼都被月千夜壓一頭。

只休息了兩刻鐘,霍暖玉便宣佈出發了。

距離太陽下山只有半個時辰,他們等不得了。

虎翼蛇是一種有着蛇的腦袋虎的身體及一雙鷹翅的妖獸,看起來十分怪異,但卻十分厲害,特別是它的毒沒人敢小瞧,噴出一口毒霧,方圓十里內草木皆枯,無一生還。所以在進入虎翼蛇的地盤後,他們發現地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枯草,裸露地表的是泥土和沙礫,對比之下,顯得遠方那一叢長得青翠欲滴的歸息草十分怪異,也只有以毒氣爲養份的歸息草能適應這樣的環境。

進入虎翼蛇的地盤後,司凌發現重天十分興奮,似乎連嚴熱的天氣也不能阻止它高昂的情緒。

很快司凌便知道它爲何會這般興奮了,這位大爺顯然是盯上虎翼蛇了,想要虎翼蛇的妖丹。虎翼蛇的妖丹是它渾身上下最毒的東西了,而重天剛好被煞魔稱爲“小毒獸”,所以纔對它感興趣,將之視爲一種大補丸。

作爲飼主——而且是被迫的,司凌少不得要爲它謀劃,幸好霍暖玉的計劃中,司凌也是攻擊的主力之一,所以倒也省了很多麻煩。

奇形怪狀的高大石林之中,隱藏了許多複雜的通道及溶洞,而溶洞裡生活着許多黑暗生物,稍不小心就會被它們撲食盡殆,使得在石林中奔走的修士皆打起十二分的謹慎。

一道白色的身影懸浮在石林上空,冰冷漠然的寒目逡巡着石林,神識蔓延,將方圓百里處的石林都籠罩在神識之下,讓隱藏在石林中的人有種無所遁形之感。

突然,上方的人目光微凝,手指掐訣,一朵焰白色的蓮花往石林中砸去,石塊迸裂,石屑到處飛射,迫得隱藏其中的人狼狽地躥出來,駕馭着靈劍往遠處逃去。

趙青繃着臉拼命地逃,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那雙平凡的眼睛中浮現密集的血絲,看起來似乎受傷不輕,而讓他想不透的是,爲何這位西境的天才會突然對自己出手。難道是要爲他弟弟報仇?這和情報不符,這位不是一向只專心修練,不理會任何俗世之事的麼?而且他感覺上那兩兄弟似乎沒有這般深刻的交情吧?

這些天來,趙青過得十分悽慘,法寶使盡,就是無法逃離這人的追殺,甚至連滅神鏡都拿出來了,卻發現對方早已有準備,根本不會讓他有出手的機會,反而幾次三翻被他傷了。若不是他逃跑的手段了得,估計就要隕落在這男人手裡了。

因此,趙青也算是認識到西境第一天才的實力,實在是——恐怖。他甚至無法預測,他的底線在哪裡,這個男人讓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恐懼。

突然,趙青心裡叫了一聲糟,身體往下方的石林栽去。身後是一條由冰焰凝聚成的火鞭,直接將他身體抽來。

當火鞭碰到身體時,那一種痛實在是難以言喻,彷彿痛到了靈魂深處。撕心裂肺。據聞修士若被冰焰所傷,元神俱損,沒有一百年養不回來。而且糟糕的是,還需要一枚七品的凝魂丹佐以治療,越是高階的靈丹,越是難弄,有靈石也買不到。

趙青慘叫一聲,再也無力御使靈劍,身體往下方的石林跌去,同時那條焰白色的火鞭又一次攻擊而來。

就在他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時,一隻優美白晰的手將他拎住,一條黑色的長鞭將那就要抽在他身上的火鞭打偏了,甚至鞭影過去,掀起一陣凌厲的罡風,石破天驚。

趙青有氣無力地看着將他丟到靈劍上的冷豔女人,這女人曾與他做過交易,他們合作十分愉快,他在她這裡賺了不少靈石。不過這個女人卻是個危險的女人,和她做交易可以,但他從來不敢和她走得過近,生怕被她身邊的那些護花使者給撕了。

不過,此時趙青倒是想看看這女人和西境第一天才對上後,孰強孰弱,或者是兩敗俱傷也不錯。

石林的上空,白衣男子與紅衣女子對峙,風掀起了兩人的衣袂,飄飄欲仙,俊男美女的組合,十分吸引人眼球,而他們之間那種凌厲的殺氣彷彿實質一般,連下方的石林也承受不住地崩碎。

“我很早以前就想殺了你了。”月千夜冷冷地說道:“若不是你,司凌何以會如此與我分開?”

司寒神色未變,只是那雙寒目似有冰焰跳動,淡淡地開口:“你配不上他!”

月千夜雙目一寒,冷笑道:“打着兄長的名義,處處刁難阻止,就只是這一句話?你實在是討人厭知不知道?”

“水性揚花!”司寒的聲音仍是未變,“辱人自辱!”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