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錦倫的臉色立馬就暗了下來。他站直了身體,怎麼說,其實‘欺善怕惡’這種事情其實小孩倒是做的更沒有負罪感,無知無畏。
一羣熊孩子想着欺負莫耀,哪裡知道莫耀也不是個好惹的,這不就撞鐵板上了。這還不算,惡人先告狀的倒打一耙?
很好,很好。
“你哪兒傷到了沒有?”肖錦倫又問。
莫耀本來想說:就憑着他們還傷得了我?
擡眼看到肖錦倫一臉關切,話到了嘴邊沒說出來,他十分享受這種被關心的感覺。只說,“他們打不過,走的時候用石頭砸我,我用胳膊擋了。” щшш• ttκд n• ¢O
頓了頓,擡眼看着一眼對面神色閃躲的小胖子又說,“他腰上的傷,是他跑的時候自己摔的。”
寥寥的幾句話,脈絡清晰的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肖錦倫聞言把莫耀的衣袖挽了起來,果然是一片的青色,比着那小胖子的傷不見得輕,肖錦倫的臉色更加不好了,他轉過身看着一邊不負剛剛氣焰高漲的女人,“大嬸,你能不能解釋一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那個女人也知道是自己兒子有錯在先,她本來是存着討要醫藥費的心思,現下是不可能了,別貼進去錢就算好事。臉上換了一副表情,笑着又說,“小孩子之間的摩擦,打打鬧鬧本來就不算是什麼大事。”
三言兩語撇清關係,說完那女人拉着自己兒子轉身準備走,卻被李珍把去路攔了。
“上樑不正下樑歪,從小就說話就這樣狠毒,以後還得了,怕也不見得會是什麼好人。”
李珍護短,本來就生氣,現在真相大白了她把剛剛那女人呵斥莫耀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那女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自知理虧也沒抵嘴。李珍又說,“打人了還上門理論,哪兒都沒有這個理。”
肖錦倫站直身體,他不想多事,但是莫耀這委屈不能白受,就這麼算了以後指不定以後還有什麼污言入耳,冷着臉說,“道歉吧,我也不要你的醫藥費,但是你們兩個人必須道歉,下不爲例,我們兩兄弟本是息事寧人之人,但別人要欺負到頭上也不會任人欺凌的。”
那女人一合計,心想着兩個到真不是好惹的,道歉又不會丟一塊肉,“不好意思啊。”又把躲在她身後的胖小子往前帶,“快道歉。”
十來歲的孩子自尊心強,這胖小子又被家人慣壞了,從來都是橫着走的,讓他和剛剛發生了衝突的同齡人道歉,怎麼也不願意,那胖小子一眼不發的往自己的母親身後躲,“我纔不和那個叫花子道歉。”
“快道歉。”
“不。”
那女人見孩子不肯道歉,又想到下午兒子放學一回來就哭哭啼啼,自己問什麼也不說,直到她發現了兒子身上的傷,問是誰幹的,兒子這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了兇手。
平時自己都捨不得打一下的兒子被人欺負了她自然是噎不下這口氣,盛氣凌人的跑到這兒要個說法,沒想到被責辱了一頓。
說也是,要是真是兒子欺負了別人倒也是好想一些,但是幾個小子加來都打不過那個叫花子。而她還衝上面討要說法,不知道這之後這件事別人會真麼嚼舌根子。一想到若不是自己兒子沒說清楚,自己又何須現在這般丟了臉面她心裡就有氣。
“你到不道歉。”
“我不道歉。”
‘啪’的一聲,那女人心急一巴掌揮在了自己兒子的臉上,那胖小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時間熱鬧了。
那女人愣了愣,拖着自己哭哭啼啼倒完歉的兒子走了。
李珍蹲下來看了看莫耀胳膊上的傷,“外傷,也沒什麼大事,我那兒有正紅花油,我去幫你們取來,揉上幾天就好了。”
“謝謝李姨。”
李珍嘆了一口氣,“剛剛那女人是欺負你們兩兄弟沒依靠才上門來鬧的,你是要硬點不然只能由着人欺凌了,小耀也好樣的。以後那些妖魔鬼怪再無端找上門,姨饒不了她們。”
李珍心裡知道,在這樣的魚龍混雜的環境裡,要單親家庭,孩子只有母親也許會過得正常,至少穿戴整齊,手臉乾淨,走在街上不會讓人產生憐憫。但是若是隻有父親,又是男孩,那就絕對會是一個頭發亂糟糟,手怎麼也洗不乾淨的小乞丐,男人畢竟心粗些。
難爲肖錦倫和莫耀兩個人相依爲命,肖錦倫倒是把自己和莫耀都照料的妥帖,衣服整齊,和旁人無異,完全不用她的幫忙,可是還總有些人不想讓人好過,爲難兩個孩子。罷了,大不了她就潑辣一點,看誰還來惹事。
“謝謝李姨。”
肖錦倫把莫耀的胳膊攏了起來,倒了些藥油在手上,一點一點划着圈的揉,有些心疼,“痛不痛?”
“不痛。”
一屋子瀰漫着隆重的藥味。這麼一耽擱,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肖錦倫利落的炒了兩個菜端上了桌子,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說什麼,“以後別人要是主動來找你麻煩,你打得過也不能下狠手,把別人打跑了就好,打不過別人就趕快跑。”
“嗯。”莫耀低低的應了一聲,垂着眼睛。
他沒有告訴肖錦倫,下午的那個小胖子出口罵人,他怒急,他一句也聽不得別人說眼前人的壞話。他把手掐上去,一直用力,那個胖子就可以永遠也說不出任何的話。後來一想,自己這樣眼前的人一定不開心,所以就鬆開了手,那個小胖子也是因爲這樣纔會嚇的慌不擇路跌倒的。
兩個人吃完了飯,肖錦倫收拾好了桌子,“你手傷了在這兒坐在,今天我去洗碗。”
莫耀看着廚房裡的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個人給他吃的,穿的,雖然會讓他做不喜歡的事情,比如說讀書,不准他別人打架,不過這些他也能忍受,只要那個人能一直做東西給自己吃。
肖錦倫怕今天的事情會對莫耀產生影響,畢竟是個孩子,雖然和一般的孩子不大一樣……他看了會兒電視,看時候不早了就上了牀。看見莫耀十分自覺的走向自己幫他鋪好的新牀,想了想招了招手,“今天咱們一起睡吧。”
深夜的小區,所有的建築物籠罩在一片的黑暗之中,只有遠處建築工地連夜施工的聲響悶悶的傳來。
“南哥,你終於回來了,現在風頭過去,警察局那邊都打理好了,向威的死沒人會在追查了。”
淮南靠着牆壁上,點燃了一支菸,火光在黑暗中跳躍着,“向威那小子不成氣候,爲了不讓他拖累咱們他必須死。只不過被警|察叫去問了幾句話就兜不住害怕,自首?咱們乾的這事沒有回頭之路了,販賣人口這是吃槍子的,他想死,我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他一程。”
“對對對,他自己要死,怪不得別人,別擋了哥幾個升官發財的道。”另一個聲音小聲的附和着。
“對了,你幫我物色物色,有沒有十歲的小男孩小女孩,要張的清秀好看的,弄上幾個咱們一陣子都有錢花了。”
“怎麼,這次怎麼要十歲左右的孩子?都十幾歲了不怕養不熟嗎?上次那個人不是說四歲以下的男孩最好嗎?十幾歲都記事了,能行嗎?”
“這次比上次價錢可高多了,不是賣個別人養着當兒子,而是……”說到了這裡,淮南的語氣一頓,十分猥瑣的笑了笑又說,“現在有些老闆就喜歡玩小孩子,這方面缺口大,要是能弄來幾個張的漂亮的小孩,這錢財滾滾來。”
“這不變態嗎?太缺了……什麼人都有,大屁-股大胸的妞多好,真搞不定有錢人都怎麼想的。”
“你管別人變態不變態,咱們有錢拿就好。”淮南不在意的彈了彈菸灰。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人了,你還記得上次你要砍手指的那個小子嗎?”
“那小叫花子?”淮南皺了皺眉,“他不行。”
這樣的貨色,當收貨的人是瞎子嗎?
“南哥你不知道,他不是被姓肖的那小子給養起來嗎?這臉一干淨,瞧着模樣倒是挺俊,主要是這小叫花子不知從哪兒來,又沒什麼親人,就算咱們把弄走了也沒什麼後續麻煩,那姓肖的娘娘腔料想也翻不出什麼浪。”
“那好,你記得手腳利索些,別多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