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關頭,劉雄振臂一呼:“弟兄們,咱們已經被趕到絕境了,今天只要撤退咱們遲早都得死,要死也得拼一下,殺呀。”說完,劉雄竟一人揮刀衝了上去。莊連海等人被劉雄激發了鬥志也是紛紛毫不畏死的衝了過去。對方三十人原本以爲勝券在握了,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會向他們率先發起了進攻,立刻匆忙地纏鬥了起來,由於莊連海這邊幾人緊緊的團在一起,而對方人雖多卻不成陣型,顯得七零八落,根本沒有形成戰力,反而讓莊連海的人站了上風。
拼殺中,劉雄見到對頭大佬被衝散了,一個人縮在牆角邊。時機難得,劉雄立刻衝出隊伍,踢開了一個馬仔,然後直向着大佬衝去,那大佬眼見劉雄襲來,立刻高呼救命,可是身邊此時沒有一個小弟能趕過來救他,於是他改向劉雄求饒,承諾只要劉雄放過他,他就可以既往不咎,而且還可以給與劉雄相當大的好處。遺憾的是他遇到的是劉雄這個狠人,還沒等他說完,劉雄就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大佬本能的舉起雙臂格擋,由於力道太大,劉雄的刀竟然深深陷入了對方的臂骨。劉雄用力想要將刀收回來,竟然拉扯不動,於是猛的飛起一腳,藉着將對方踢飛的力道硬是把刀扯了回來,然後又是上前一刀,砍得對方再也沒有了半點生機。見劉雄殺了對方,莊連宏立刻衝上前殺開了兩名馬仔,保護着劉雄回來。
“既然報了仇了,咱們也想辦法撤吧。”莊連宏對劉雄說到。
劉雄想了想指着另外三名大佬說到:“不行,他們三人也不是好惹的,今天得罪了他們,咱們一樣沒有好下場,倒不如一起解決了。”
莊連宏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劉雄這般的狠厲,不過他說得的確有道理,得罪了一人就被對方逼得走投無路,現在得罪了三個大佬,以後更是沒有活路,倒不如現在拼了。於是幾人硬是繼續和對方衆人硬捍了起來,也不知是對方晚上喝多了還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完全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戰力,面對少自己一大半的人竟然自始至終佔不到上風。這時莊連宏一個不小心被人一腳踢到了關老爺的供桌上,感覺整個人碰到一根硬物,好生疼痛。莊連宏定眼一看,竟然是供桌上供奉的一把近兩米長青龍偃月刀,沒想這刀全身大多的地方都是實實在在的鐵鑄的,怕是足有二三十斤重。莊連宏手上武器被打掉了,順勢雙手擡起青龍刀向着前方砍去。可是由於刀太重,反而遲滯了行動,劈出一刀,想要再收回刀來就十分的不容易了。就在對方輕視之際,莊連宏把刀再次收回,改劈爲掃,把刀轉圈似得舞了起來,不停的橫掃向對方。對方大多都是短刀短匕,哪裡受得住這般摧殘,紛紛避讓,二三十人竟然被莊連宏一人給打散了。趁着這個機會,劉雄帶着人逐個擊破,不斷絞殺那些落單的馬仔,不一會兒工夫,對方竟然經受不住,被這幾個人追殺得七零八落,另外三名大佬也在混亂中掛掉了兩人,另一名受了傷竟然帶着手下幾名弟兄逃跑了。眼見老大掛了,盟友跑了,剩下的馬仔們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全都潰散而套。
這時莊連宏把自己給舞暈了,見敵人潰散,陡然脫力,大刀脫手而出,直直的飛了出去將麻將館的大門砸出了一個大洞。劉雄看了看現場,自己這邊的人雖然全都掛彩,但沒有一個倒下的,對方的人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不下十人,也不知道死了幾個,不過他關心的只是那幾名大佬有沒有死透。見目標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劉雄才讓大家趕快撤退。
報仇後的日子非但沒喲變得輕鬆,反而愈發的難過,除了幾名大佬的手下四處找他們尋仇外,警方的人也在四處找他們。幾番周折,莊連宏帶着幾名兄弟輾轉到了大澳,在賭場裡混跡了一段時間。而劉雄則留在寶島,暗中觀察着事態的發展。一年以後,劉雄告訴莊連宏事情已經出現了轉機,當天逃脫的那名大佬因爲受傷過重,逃回去之後一直都沒有康復,拖了半年就掛掉了,而幾名大佬的小弟們誰也不服誰,今天你上位,明天我殺你,搞得整個地區混亂不堪。警方需要人出來收拾局勢,因此找到劉雄,答應只要劉雄能夠擺平那些馬仔,過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
得到消息後,莊連宏帶着當初的弟兄連同這一年在大澳新收的幾個馬仔,十幾人又再次返回寶島。由於當初麻將館一戰莊連宏也算是打出了威名,在道上的許多人竟然被他深深的折服,在劉雄的策劃下,其中不少人主動投奔到了莊連宏的麾下。又經過一番拼殺,莊連宏和劉雄的勢力越來越大,走私的收入也越來越多。又過了兩年,他倆一口氣橫掃當地的幾大堂口,最終獨佔了這一區域的走私生意。但他們並不滿足於此,開始把手伸向了其它各個領域,賭博、黃色產業……甚至正當的生意也做了不少。之後幾年間,由於莊連宏是偷渡來的外鄉人,不容易完全漂白,於是他和劉雄之間基本是莊連宏負責黑道的事情,劉雄則負責白道的生意,兩人聯手竟是把事業做得越來越大。這種和諧的關係一直維持到了20多年前。
隨着劉雄與白道的聯繫越來越緊密,30歲的時候,劉雄終於處心積慮的娶了一名議員的女兒。結婚當天,莊連宏和一種兄弟們興致勃勃的前去賀喜,可是由於女方的家世和劉雄原本在白道的人脈,整個婚禮現場呈現出了一番別樣的光景。現場兩級分化十分嚴重,這邊幾桌人衣冠楚楚斯斯文文,說話做事都十分的禮貌規矩,而另外幾桌的人則是衣衫不整,滿臉煞氣,在婚禮現場大聲吆喝,行爲舉止十分不雅。更搞笑的是有一桌全是警方的人員,而緊挨着的一桌卻都是黑道的大小頭目,彼此間不少人都認識並且有着很深的隔閡。
酒過三巡,正當一位議員拉着劉雄聊天,要他好好把握機會,將來大有可爲之時,劉雄手下的那些小頭目們興許是爲老大的婚禮感到高興,竟然帶着兄弟們一桌桌的去敬酒,許多客人吃着吃着飯就見一羣凶神惡煞的漢子將飯桌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整整齊齊的舉着酒杯要敬酒,那架勢似乎不喝就是不給面子,嚇得一些原本不喝酒的也不得不舉起酒杯顫顫巍巍的幹了下去。這一舉動讓那些白道的高層們紛紛皺眉,那位議員更是生氣的沒有再說半句。而把這一切看在眼裡的劉雄也感到了這次婚禮安排得十分的不妥當,立刻讓黑道的兄弟們快些吃飽喝足趕緊離開。劉雄原本是沒有讓莊連宏離開的,但是莊連宏看着許多兄弟們被劉雄勸走,心裡十分不爽,也起身告辭,帶着弟兄們另尋他處喝酒。
那天過後,莊連宏和劉雄之間便似乎有了一道說不清的縫隙,雖然這段婚姻讓劉雄開始涉足到了政界並且越走越順,但莊連宏卻越發感到劉雄開始與自己不太同步了,兩人間的距離漸漸變得越來越大。兩年後,劉雄參加地區的選舉,可是之前的一些事情卻被有心人給翻了出來。爲了徹底洗白並擺脫莊連宏對自己的制約,劉雄竟然將過去的罪案全部推到莊連宏身上,然後暗中勾結黑白兩道的勢力對莊連宏發動了攻勢。
原本莊連宏並非毫無反擊之力,但是他根本沒想到劉雄會是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一天晚上,毫不知情的莊連宏被劉雄約去喝酒,兩人喝了很多,也敞開心扉說了很多話。莊連宏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希望劉雄能回到最初,與兄弟們一起共同進退。但劉雄卻告訴莊連宏他有了自己的選擇,再也回不去了。
莊連宏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對劉雄說到:“都說沒有永遠的兄弟,只有永遠的利益,看來咱們也逃不過這個魔咒啊!”
劉雄尷尬的笑了笑:“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的事情早些看透也許多大家都有好處。”
莊連宏知道,這應該是自己和劉雄最後以兄弟的名義喝的一場酒了,劉雄的話讓他以爲對方是想着要劃清界限,分家過日子,可是莊連宏卻聽漏了一個“早些”二字,劉雄的意思是如果能早一點,就不用到今天這個地步,可是一切都晚了。就在當晚,劉雄竟然趁莊連宏酒醉之際就突然發難,而且內部很多弟兄也在劉雄的收買下反戈一擊。最終莊連宏的勢力一夜之間便被拔除乾淨,當初跟着他來寶島的十幾個兄弟沒有一個背叛他,幾乎在這場動盪中損失殆盡,只剩下一個叫“刀疤”的大澳人和另一個當初從港島一起過來的兄弟拼死保護着莊連宏逃出寶島,又再次來到了大澳。
說到這,白鑠突然看了一眼在座的那個臉上刻着一道明顯的刀疤的人。那人明顯感覺到了大家的目光,也站了起來說到:“沒錯,我就是當初逃回來的刀疤,你們替我和大哥報了仇,在這我敬大家一杯。”說罷拿起一杯2兩左右的白酒,一口乾了下去。這時白鑠向莊連宏問道:“那另一位兄弟……?”
莊連宏嘆了一口氣:“那位兄弟當時就受了重傷,雖然沒有致命,但到大澳後修養了兩年也不見好,最終還是撒手而去了。”
白鑠嘆惜了一番,又追問起莊連宏來到大澳後的事情,以及這些年是否有過報仇。莊連宏這時的心情倒是不再那麼陰沉,接着說起了後來的事情。
之後,劉雄在寶島一帆風順,如魚得水。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交給了手下幾個頭目去做,他自己則徹底漂白成爲了正當商人,政壇新星。莊連宏逃到大澳之後,當初在大澳時的老大再次收留了他,並開玩笑的說到:“你姓莊名連宏,註定是要搞賭博這個行道的,坐莊還連贏嘛,呵呵。”接下里的十年間,莊連宏跟着老大一步步的成長起來,成爲了老大身邊最爲得力的助手,老大也非常的喜歡他,因爲膝下無子,便把他當做義子對待。十年前,老大病逝,臨終將手下的勢力交給了莊連宏,但卻要他發下誓言,不能去寶島找劉雄報仇。莊連宏知道這是老大最後的一番苦心,忍着淚水答應了老大最後的要求。莊連宏成爲新的老大後,履行諾言沒有想着去寶島報仇,而是專心的發展繼承的事業,最終建起了大澳最大的賭場、酒店,成爲了大澳最具勢力的賭王。
莊連宏的故事雖然講得非常的簡單,但白鑠等人都聽出了莊叔這一輩子的不平凡,也理解了爲什麼會對自己這些人如此禮遇的原由。當天除了安娜、辰冰等不喝酒的人外,其他的都喝高了,莊連宏最後還是被小弟們扶着回去的,臨走時刀疤還對白鑠等人說:十來年沒有看到過莊連宏喝過這麼多酒了。
在回房間的路上,白鑠和身邊的曹安、柱子又聊着這些天所經歷的事情,還說起了莊連宏和劉雄的恩怨。白鑠說道:“莊叔和劉雄畢竟也年輕過,曾經也是豪情壯志、肝膽相照,像極了現在的我們。”
在曹安和柱子都點頭認同之時,白鑠突然話鋒一轉叨唸着莊連宏的那句話:“沒有永遠的兄弟,只有永遠的利益。胖子,你覺得如果是咱們兄弟以後發達了,會像莊連宏和劉雄那樣嗎?”
“哪怎麼可能呢?”曹安想也沒想立刻叫嚷到。
柱子也說到:“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不過至少我敢說,咱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無論如何不會走到他們那一步。咱們兄弟間是從小因爲感情而成爲的兄弟,而莊連宏和劉雄之間原本就是因爲利益才走在得一起,期間雖然也曾相互扶持,甚至爲彼此而拼過命,但最核心的東西還是利益二字。”
白鑠高興的笑了:“是呀,柱子這話在理。不過其實莊連宏也並非沒有真正的兄弟情義,至少那些爲他死區的兄弟,還是一直在身邊的刀疤,這些人才是真正的兄弟……”
當晚,白鑠終於可以放鬆的好好睡一覺了,可能由於太累了剛一倒下就睡着了,還夢見了這些天所經歷的事情。夢裡“兄弟”二字一直在腦海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