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蟬的回來就像是一塊小石子在平靜的水中引起了微微的波瀾,但隨着她的離去卻也並未改變什麼,生活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十月的長假期如約而至,鍾鵬程在這個長假竟然又難得的回到了蜀都。剛一回來鍾鵬程就急匆匆的拉着白鑠、曹安往宏萬廣場跑。
“我還以爲你不在乎那點小錢,原來這麼焦慮?”在略顯空曠的宏萬廣場,白鑠漫不經心的對鍾鵬程說道。
“那可是鵬哥的全部家當,別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那都是裝逼,不焦慮是假的,呵呵……”接着白鑠的話,曹安嬉笑着說道,還不經意的撞了一下鍾鵬程的胳膊。
鍾鵬程尷尬的笑了笑:“說實話,比起我那點錢,我更擔心的是你們,聽說你們居然搞了一個3億的項目,我可是擔心的好幾天都睡不着。”
白鑠一瞪眼說道:“啥,你一個投行經理,3個億就嚇到了。這麼久了你不會連個大項目都沒參與過吧。”
“那怎能比,我做項目有投行做後盾,而且對於投資的項目有專業團隊做策劃,做風控,即使項目失敗也可能收回大部分的投資,可不是像你們這樣的孤注一擲的玩法。”
曹安見鍾鵬程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重重的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掌:“好啦,別裝腔作勢了,走吧,咱們找家店鋪休息一下,你再好好看看這裡的環境。”
三人來到一家休閒餐吧,這算是宏萬廣場目前生意最好的一家店鋪了,裡面的情況果然比起外面的蕭條要好得多,小半個餐廳都能夠上座,店員們的工作還算比較飽和。
三人各自吃了點東西算是一頓簡單的午餐,又點了杯飲料閒聊了起來。忽然一陣香風飄過,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只見一個袒露着雙肩,一身紅裙、紅高跟鞋、抹着烈焰紅脣的畫着精緻的妝容的女子從白鑠三人旁邊走過,徑直來到一桌餐位,然後放下包優雅的坐下,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鍾鵬程先回過神來,不覺的咳了兩聲,曹安轉過頭,尷尬的說道:“庚子,這個妹子不錯,要不要去搭搭訕,緩解一下你空窗期的失落感。”
白鑠嘴巴網上翹了翹:“去你的,我有什麼空窗期,幾個月了早就不在意了……”說着拿起咖啡往嘴裡大大的喝了一口。
“我可沒說趙蘭,我是說的蟬姐……”
“噗……”聽曹安說到徐蟬,白鑠不禁將剛剛喝進去的咖啡一口嗆了出來。
“哎,被我說中了也別這麼激動啊。”曹安嬉笑着曖昧的看着白鑠。
“怎麼?徐蟬又怎麼了?”鍾鵬程不解的問道。
曹安趕緊添油加醋的給鍾鵬程介紹這次徐蟬回來,差點跟白鑠再續前緣的事情。白鑠瞪了曹安兩眼,讓他閉上了嘴。但又不裝作不經意的問鍾鵬程:“那個……你在魔都這兩年和徐蟬見面的時候多嗎?對她的事瞭解嗎?”
鍾鵬程想了想:“其實我和徐蟬很少見面,對於她的事也不太瞭解,畢竟阿加圈子不同。我只知道她結婚了,老公算是魔都知名的富二代。”
白鑠“哦”了兩聲,見鍾鵬程似乎又想繼續追問徐蟬的事,趕緊把話題給引開:“哎,死胖子,你不是剛剛甩了一個嗎,這個能拿下嗎?”
鍾鵬程也附和着說道:“胖子,對方正好一個人,我們賭一局,看你能不能拿到她的電話號碼。”
曹安看着紅衣女,舔了舔嘴脣緩緩說道:“她不是一個人,而是再等人。”
見白鑠、鍾鵬程懷疑,曹安繼續說道:“剛剛服務員應該是問她需不需要點東西,她卻很簡短的回絕了,應該是告訴服務員還有朋友,一會兒再點。”
“你還觀察的真仔細。”鍾鵬程點了點頭。
曹安咧嘴一笑繼續說道:“不過嘛,她等的應該也是個妹子。”見兩人依舊疑惑,曹安乾脆也不賣關子了,一氣呵成的給兩人分析開來:“這妹子今天的打扮十分的招搖,而且帶有進攻性,如果是約男朋友或者心儀的對象時不會這樣打扮的。一般男人遇到心儀的女人會努力的展現自己的優勢,而女人卻相反,他們往往會在同性面前相互攀比,素質、條件和自己越是接近的,就越是暗地裡爭得厲害。所以我打賭她的這一身火熱一定是爲一個和她差不多的妹子所燃燒的。”
“你怎麼知道她一定是妹子,我看樣子好像挺成熟的,說不定比你大哦。”白鑠又問到。
曹安笑了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現在的女孩,一般年齡越小的就越愛把自己打扮的成熟,而年齡越大的反而喜歡裝嫩。這妹子的樣子典型的年齡不會很大,初入社會但又涉世未深。另外,我從她看的書的封面來看似乎是和音樂有關的書籍,書的背脊上貼有標記,應該是圖書館的編碼。而她經過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腮邊的位置有淡淡的紅印,左邊鎖骨位置有一些壓痕應該是不久前剛剛練習過小提琴。我敢斷定她八成是音樂學院學習小提琴的學生。”
“哇嘔!音樂學院的女生很吃香的,看來你機會不大哦。”鍾鵬程挑釁的笑道。
曹安撇了鍾鵬程一眼,不削的說道:“那可不一定,我注意到這妹子的打扮有些招搖太過,顯然是缺乏把控的經驗,所以我說她涉世未深。她的衣服質地不高,不是什麼名牌,但是那雙鞋子卻價值不菲。這說明這妹子正處於一種蛻變的過程中,追求物質卻又還沒有完全脫離淳樸,這樣的狀態是最容易上當受騙的階段。只需要稍微的給她一些幻想,展現一下勢力,找到一些共同的話題,很容易拿下。對了咱們賭什麼?”
鍾鵬程笑了笑:“隨你。”
“那就賭晚上酒吧誰買單。”曹安說完就站起身來準備過去。
“嘿,你準備怎麼搭訕?”白鑠突然問到。
曹安壞壞的一笑:“我會先說似乎和她見過,這時她一定會覺得我這人很膚淺老套。然後我立刻說道似乎是在音樂學院的小提琴演出上見過,如果我的判斷正確的話,她立刻會對剛纔的想法產生愧疚,那時就是我展現的時機了。”
白鑠聽完豎起了大拇指:“去吧,兄弟,祝你馬到成功。”
只見曹安昂首闊步的走到了紅衣女的面前,不知道說了什麼,紅衣女明顯露出了不削的表情,只輕蔑的看了曹安一眼便埋頭繼續看着書,但是當曹安又說了幾句後,紅衣女竟然猛的坐直了身子,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柔和,主動的和曹安交談了起來,幾句話之後,紅衣女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連忙請曹安坐下。曹安坐下之時,故意的向着白鑠這邊看了一眼,拋過來一個炫耀的眼神。白鑠搖搖頭,和鍾鵬程不再關注曹安那邊的動靜。
“想不到這胖子泡妞真是好手段,看來今晚你得請客了。”
鍾鵬程愣了愣,呵呵的笑了兩聲:“這小子,如果把這些能力用到正途上,說不定還真會有一番成就。”
白鑠詭異的一笑,說道:“別拿你的標準去衡量別人,說不定對於胖子來說最希望有成就的地方就在牀上。”
“呵呵,小小的天地卻融入了七情六慾,也不簡單。你的志向又在哪裡呢?不會以後就守着這宏萬廣場做包租公吧?”
白鑠被鍾鵬程問得稍微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故作深沉的說道:“哎,我是志向,是星辰大海。”
這時,曹安已經從那邊回來了,坐回座位前還不忘對着紅衣女子拿起手中的電話在耳旁比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白鑠這才發現紅衣女子的旁邊已經多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看來曹安的猜測大致都中了。
“怎麼樣?”見曹安坐下,白鑠立刻問道。
曹安將手機上的那串電話號碼在鍾鵬程面前晃了晃:“晚上你得破費了。”
白鑠高興的說道:“胖子你行啊,手段夠可以,啥時候也傳授一下啊,別自己吃獨食。”
哪知鍾鵬程突然在一旁插話說道:“哎,白鑠,這些庸脂俗粉哪裡是你的菜,別忘了,你可屬於星辰大海,呵呵……”
白鑠被自己剛說的話嗆了回來可真不好受,只留下一臉懵逼的曹安不知所謂……
晚上酒吧的聚會原本是兄弟們最爲高興的時刻,不過柱子卻帶來一個對白鑠來說不大不小的壞消息。公司裡一直對白鑠不太滿的高總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白鑠離開公司停薪留職的事情,在放假前竟然在公司領導會議上提出白鑠入職不到一年,不能辦理停薪留職,要麼回去上班,要麼正式辭職。所以節後白鑠如果不願回去上班就只能辭職。要知道那個年代國企裡的正式職工還是挺重要的身份,一般人都不會輕易的丟掉。這位高副總逼着白鑠辭職也算得上是把人往死裡整得做法。
柱子比較傳統,還是很慎重的勸慰了白鑠一番,讓他一定要深思熟慮。曹安滿不在乎的:“一個破工作有什麼好的,庚哥,以後我可是準備跟着你做大事,別婆婆媽媽的還在乎這點雞肋。”
“是啊,你可是屬於星辰大海,別貪戀泥土罐裡那點肥料。”鍾鵬程又拿着白鑠下午的話嬉笑着說道。
白鑠沒好氣的瞪了鍾鵬程一眼。此時他忽然想到了這個高副總在記憶裡的後世裡也是像和自己有仇一般,總是處處針對自己。在自己離婚後一人帶着女兒期間,有時難免會影響到工作,其他的領導同事都挺理解,唯獨他一直拿這說事,直到李甄的到來與幫助,才讓白鑠得到了解脫;還有一次,他故意挖坑,冤枉白鑠泄露了公司技術機密,最後雖然沒有證據,卻以管理不善爲由硬生生的降了白鑠一級,還扣了白鑠當月的獎金,使得本就拮据的白鑠雪上加霜;此外在那一世裡,白鑠後來憑着自己的努力與能力依然當上了車間主任,可是卻因爲這位高副總的打壓很長時間再得不到應有提升,所在的車間也因此得不到公正的對待,白鑠一直都覺得愧對車間的兄弟們。不過直到許多年後廠裡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終於由於利益分配不均,這位高副總纔在手下的舉報下被查出了許多違法犯罪的行爲,白鑠還記得當時查出的贓款贓物多的嚇人,在庭審的時候還專程去法院全程聽了審,據說高副總是從還在當物資部部長的時候就開始了各種行賄受賄、職務侵佔公司財物。
想到這,白鑠心裡那份壓抑的怒火頓時竄了出來,這時他又突然靈光一閃,當物資部部長的時候?這位高總已經到副總的位置三年了,之前便是做的物資部長,也就是說現在的他早已是公司裡的大蛀蟲。白鑠記得高副總案發的時候距此應該還有七八年時間,不過顯然白鑠不準備再讓他這個蛀蟲得意七八年之久了。
“啪!”白鑠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把大夥兒都嚇了一跳。“這姓高的簡直是欺人太甚。就算我不在乎這份工作還能不能保留,但是對方欺負到頭上了,我也不能讓他好過。”
最先納悶的是曹安,白鑠以前並不是一個太計較的人,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因爲這點事發這麼大的火。“庚哥,這是有多大的仇啊,爲這點事你竟然發火了,難得啊。不過我同意,男人就該快意恩仇、睚眥必報。”
柱子有些不安的說道:“庚子,你不願意回去上班辭職就好,沒必要去報什麼仇。那姓高的能混到這層次,也不是一點背景沒有,咱們就算打他一頓,也不一定討得了什麼好處。”
“哈哈,柱子,你以爲我是想要打他一頓啊。咱們早過了掐架的時候了,我是要依禮依法的爲民除害。”
“爲民除害?”大家都愣了。
“嗯。”白鑠看着疑惑的衆人,想了想,對大家說道:“我知道這個姓高的做了很多坑害公司利益、違法犯罪的事,而且我也知道如何找到證據。之前本來不想多事,不過既然他欺負到頭上了,咱們白鎮四金剛用胖子的話說可從來是睚眥必報的,不能墮了四金剛的威名不是,也當是順便爲民除害吧。”
“什麼?你掌握了他違法犯罪的證據?”柱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我只是知道,但如何取得證據,咱們還得商議一番。”
接着白鑠編了一個理由,將自己知道的情況給大家說了一下。接着四人商議起了下一步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