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鑠趁着李甄出差的機會叫上曹安、趙勇、安娜準備一起前往八桂省。一路上曹安很是好奇,不停的問白鑠爲啥那麼多好地方不去,要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搞投資,難道大城市蹦躂完了,想要搞搞新農村建設?他甚至一度懷疑白鑠是來扶貧的。
白鑠沒有過多的解釋,親自和八桂省ZF那邊取得了聯繫,告知了自己的來意和具體的時間。一名ZF副秘書長告知白鑠到時接待辦的同志會和他聯繫,並和他銜接具體的行程安排。
下了飛機,並沒見有人迎接,也沒有接到任何接待辦的人和自己聯繫。白鑠雖然有些奇怪,但想自己就四個人,沒必要搞那麼複雜,也不想多給別人添麻煩。於是一行人直接去到了省ZF,在接待辦報上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後,接待辦的同志居然說根本沒有接待相關的通知。白鑠無奈之下,只好又給那位副秘書長打去電話。在一番寒暄後,那副秘書長才想起了白鑠是誰,竟然直接來了一句:你們還真的來了呀,我還以爲你們是開玩笑的。
白鑠一聽樂了,這事還有開玩笑的嗎?對方卻告訴他,八桂省這地方一年到頭都不會有什麼大的投資者來這,現在正好金融危機,誰有錢還會往這投。再說了,哪有大老闆來投資這麼隨意的,還老闆親自聯繫,他們還以爲是騙子,就算是真的來投資的也就是小打小鬧。白鑠被這位秘書長的睿智理論深深的說服了,感覺確實是自己做錯了,想當初在米國時,與各大銀行談CDS合約舉手間就是上億米元也不就是這樣跑去談的,後來博弈金融危機,一個指令就是數億米元,最後的投入以百億計,好幾次自己就穿着拖鞋和沙灘褲。可是這裡是華國,和ZF打交道還是得講個形象和派頭。作爲投資者,特別是大投資者就應該有個財大氣粗的樣子。
白鑠也沒多說,先找了酒店安頓下來,分別給柱子、聶東、鍾鵬程、樑熒等人打去了電話,然後就帶着曹安、安娜在八桂省的首府邕城一番暢遊。不得不說,邕城作爲一省首府的確算是寒顫。這裡城市規模不大,人口不算多,但卻大部分是少數民族居民,而且是聚居着幾十個民族。早前文人墨客所推崇的“邕州八景”(望仙懷古、青山松濤、象嶺煙嵐、羅峰曉霞、馬退遠眺、弘仁晚鐘、邕江春泛、花洲夜月)隨着歷史的變遷、城市的建設發展,古八景中的許多景觀已成記憶中的往事。取而代之的是邕城新的十大景觀:揚美古風、青山塔影、明山錦繡、望仙懷古、伊嶺神宮、南湖情韻、龍虎猴趣、邕江春泛、鳳江綠野、九龍戲珠。白鑠一行逐一的遊玩,吃着街上總是帶着一些酸味的各種米粉,兩天時間下來,就把邕城給轉了個七七八八。
而這時,省ZF的那位秘書長卻是急了,因爲八桂省這兩天連續收到了來自華盈集團、盛世華章公司、長戈投資、白馬兄弟公司、港島梁氏集團、睿博投資、恆安傳媒……等企業的聯繫函,內容都只有一個:公司擬到八桂省考察投資事宜,並委託相關人員前往實地進行考察、談判,請ZF予以接洽。而所有的公司指定的談判委託人都是同一個人——白鑠。
白鑠這兩天四處遊玩,故意將專門聯繫工作的那部手機給關機了。秘書長聯繫不上白鑠,好不容易纔查到他們居住的酒店,派了兩人去等候了一天卻也不見人回來,直到深夜時分,纔看到白鑠和曹安像是喝了酒,搖搖晃晃的回到酒店。兩名ZF工作人員連忙將暈乎乎的兩人周到的服務好,然後留下了第二天登門拜訪的字條,才離去。
第二天,兩人又早早的來到酒店從8點一直等到了10點,才見白鑠起身出門。兩人連忙上前道明來意,白鑠才十分抱歉的樣子說是昨晚喝多了,早上很晚纔看見字條,然後看時間已經比較晚了,白鑠對兩人說到:“兩位同志,你們看,現在都這麼晚了,也沒準備,不可能隨你們前去見領導了。不如中午我請您們一起吃個飯吧。等我準備好了再隨你們一同去見領導。”
兩人一聽就急了,他們的任務可是最遲今天中午要將這一行人請過去,那邊可是省長親自出面,中午請他們吃飯。
“那您要準備些什麼呢,多久能和我們去見領導呢?”其中一人向白鑠問到。
白鑠想了想:“哎呀,今天下午我還有事,這樣吧,明天吧,明天我再約個時間。”
兩人更是着急,這還要拖到明天,而且是再約,那指不定會到什麼時候。兩人趕緊向上面彙報了這事。不一會,那位副秘書長直接來到了酒店,親自邀請白鑠立刻隨他前往早已預定好的飯店。白鑠十分爲難,但看人家副秘書長都親自來了,只好勉爲其難的調整了一下行程。
在一家還算豪華的飯店內,朱省長和相關部門的領導接待了白鑠、曹安、兩人。這樣的飯店雖然比不上帝都、魔都的那些高檔餐廳,甚至連蜀都也有所不如,但在邕城地區來講已經是頂級的豪華了。餐廳的食物也算考究,口味融合了多地區的特色,雖然味道也算不上十分美味,但對於最近吃多了街頭各種酸辣、怪味米粉的白鑠、曹安而言,也算難得的佳餚。
席間,朱省長問及白鑠爲什麼會代表那麼多國內知名公司,他也聽白鑠稱自己就是投資者本人,難道這些公司的幕後老闆都是白鑠?白鑠一聽立刻覺得這事不應該鬧這麼大,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將自己過分曝露人前的人。略微想了想,聲稱自己是一家投資機構的老闆,和國內外許多公司都有着合作關係,而這些公司正好都有投資八桂省的意向,所以白鑠不過是作爲投資顧問代表這些公司來打個前站。這番解釋倒是讓大家感到釋疑了不少,但這個朱省長似乎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連翻追問白鑠的投資機構叫什麼名字。白鑠雖然可以在自己現有的投資公司裡隨便找一家搪塞一下,但他似乎不想讓對方那麼容易就查到自己的底,也不知怎麼想的,可能覺得現在這裡靠近南海,“南海”和“藍海”相近,於是便隨意說到:“藍海資本”。怕朱省長繼續追問,白鑠乾脆主動告訴他,藍海資本本來是在國外發展的,最近纔來到國內,雖然早前就和許多公司有着業務往來,但是在國內還沒有正式註冊,不過很快便會完成國內業務的註冊,然後開始許多的投資項目。不過朱省長似乎還是對白鑠有所懷疑,畢竟看起來無論白鑠還是曹安都顯得太過稚嫩,而且舉手投足間一點沒有大老闆的氣勢,也並不像是哪個富豪家族的富二代。要不是這麼多家公司來函,他真的會以爲兩人肯定是騙子。後來白鑠才知道,爲了確認自己的身份,八桂省這邊還分別和幾家公司反覆確認過一番。
下午的洽談會,朱省長沒有參加,只讓一名分管經濟的韓副省長代爲主持。白鑠知道自己中午吃飯的表現肯定是又讓朱省長看輕了幾分,人家又有些不待見了。哎,看來自己表現得太過接地氣了,所謂“落架的鳳凰不如雞”,有時該端着的時候,還是得端着,這樣才能讓別人不覺得輕視,特別是在華國做生意,大家還都特別吃這一套。
韓副省長親切的寒暄一番後,便列行公事般的讓經委的同志介紹起了八桂省的基本情況,然後又是幾個部門的同志分別發言。白鑠知道這是固化的一套程序,出於尊重也是耐心的聽着。不過這些話裡有用的東西確實不多,大部分都是套話和場面話。
好不容易輪着白鑠發言了,白鑠振奮了一下精神,本來開始的時候看着大家說話一套一套的,也是早在腦中準備了一些開場的話,比如“非常感謝韓副省長以及各部門領導的熱情接待,這次來到八桂省,能夠有幸見到我們尊貴的朱省長、韓副省長……”,或是“我們這次來,是本着投資西南地區,促進西南經濟圈的建設,爲國家的發展做出企業應有的貢獻。”等等。但是當聽完各個部門的彙報後,長時間的會議使得白鑠已經被磨得一點耐性都沒有了。直截了當的說到:“韓副省長,我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準備在南水鎮連同周邊地區投資進行開發的。想知道ZF能給我們多大的支持力度。”
韓副省長往左右看了看,然後問道:“白總,我們各個部門說了這麼多,其實我們八桂省值得投資的地方還是很多的,我建議你們可以抽空去考察考察。”
“考察以後再說吧,不過我還是想先談談南水鎮的事情。”
韓副省長遲疑了一會兒,說到:“你們這麼確定只是要投資南水鎮這裡。”
“嗯,是的,就是南水鎮。我想知道你們能給我們多少地,供我們開發建設。”
韓副省長心想:哪有這樣來搞投資的,不應該是大家先初步廣泛的瞭解一下,然後再提出幾個重點意向打打太極拳,最後再直擊目標項目嗎?不然大家介紹了那麼多幹嘛來了。我們幾個部門說了這麼多,你們倒好,一句話就把要說的說完了。韓副省長咳了兩聲:“嗯,這個,那片地方地廣人稀,而且情況嘛也比較特殊,這個我們下來需要再研究一下,只是不知道白總打算具體建設些什麼項目,需要多大的地皮,有沒有具體的規劃方案什麼的?”
“這個,方案暫時沒有,我們準備搞一些自然風光、人文旅遊之類的產業,然後也考慮修建一些現代化的遊樂產業,先把這片區域打造成爲一個集旅遊、娛樂爲一體的地區。等人氣旺起來以後嘛,商業地產、住宅這些也會進一步跟上。至於地皮嘛,你們批給我們多少我們就建設多少,不過我想最少不低於50萬畝吧!”
“噗嗤”桌上一名官員正喝水,被白鑠這句話把水給嗆了出來。
“白總你們是在開玩笑吧。你說的是50萬平米吧?” 被嗆到的那位官員說道。
“不,就是50萬畝,甚至還可以更多。”
發改委的領導說道:“那可不是一個鎮,恐怕是連整個縣都得劃給你。”
白鑠一臉輕鬆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沒問題。”
韓副省長笑了笑:“小同志啊,看來你們是準備來幫助我們搞舊城改造的咯。”
一時間會議室內一片笑聲。
白鑠心知這是被嘲笑了。正色說道:“韓副省長,我並不是開玩笑,我是非常真誠的過來投資的。”
會議室內的笑聲漸止,大家都陷入了尷尬,誰也沒有先說話。最後韓副省長說道:“兩位小同志呀,你們這麼年輕,可是卻很有抱負和理想,我甚是欽佩。不過你們這個計劃過於宏大,可能我們還需要時間研究一下。這還涉及到省ZF和地方上的協調,以及地方上的民族矛盾問題。可不是我能輕易答應你的。”
白鑠正準備說什麼,韓副省長卻又說道:“我看這樣吧,一方面呢,我們做進一步的研究,另一方面你們也可以搞一個詳細的計劃。等有機會時,我們大家再碰碰頭,坐下一起商量商量。你看可好。”
曹安私下和白鑠嘀咕到:“奶奶的,我們投錢,他們給地,這麼簡單的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白鑠用手肘輕輕碰了一下曹安,示意他別再說了。他知道韓副省長這明顯已經是在推諉逐客了,也便起身告辭,不過還是留下了一句,希望ZF這邊研究有了結果後,能儘快聯繫自己。其實白鑠也知道,研究恐怕只是一句空話,自己轉身一走,立刻就會成爲笑話被他們津津樂道。不過這次的八桂之行,和接下來的一件事情,倒是讓白鑠明白了日後應該怎樣和華國的ZF官員、商人們相處,絕不能像以前游擊隊那樣隨隨便便,得有個正規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