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醒了,在方家慘案發生的半年後醒了。
丁益蟹煩惱着,因爲方敏肚子裡有他的孩子,再過三個月孩子就會出生,在方敏昏迷的這段日子,他問過老四,能不能把孩子打了,老四的回答是不能。
這幾個月來他每天都會去醫院,自方家人死後,方敏住院的錢是他付的,開始是聽醫生報告方敏身體的狀況,看着方敏的肚子慢慢隆起,方敏躺在病牀上多日未進食,不細看一點也不像懷孕的女人。直到有一天聽到護士說可以聽到胎動,他好奇的靠在方敏的肚子聽着那神奇的胎動聲,丁益蟹喜歡上這奇妙的時刻,漸漸留在醫院的時間變多,夜間社團若無事,他便會去醫院看方敏。
現在方敏醒來,丁益蟹反不敢出現在醫院,他去拜託老四問主治醫生,方敏醒來後她的身體如何?肚子裡的寶寶怎麼樣?
“老益,你不會喜歡上方敏了吧!”丁利蟹聽後,立刻笑道。
丁益蟹立刻搖頭,忙說他不會喜歡方敏這種膽小如鼠的小女生,告訴老四那是因爲方敏肚子裡有丁家的骨肉,他關心的是方敏肚子裡的孩子,方敏的死活與他無關。
“老益,我記得你當初下的命令是方家人一個不留。現在方敏醒了,你準備怎麼處置她?斬草除根,等她生完孩子後,把她也給殺了?”丁旺蟹笑問。
丁益蟹很想拒絕這個提議,望了眼對面的老大,想到當初方婷的命都未留,方敏的命他就算想留,老大也未必答應他,笑道:“當然殺了,方家人一個不留,可惜方展博有人未他保命,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要是他再出現,也不能留的。對吧!老大。”
丁孝蟹聽後微微皺眉,冷聲道:“我說過你是忠青社的老大,你決定的事不用問我。現在該想想老爸在監獄裡,怎麼把老爸給弄出來。”
***
婷婷以南宮婷的身份去醫院看小敏,不能將她又活過來的事告訴小敏,而且這事又有多少人相信?無意間看了南宮婷的日記,知道小敏沒有聽她的話,和南宮婷做朋友,驚訝小敏唯一一次不聽話,但這樣爲她來醫院看望小敏有利。
醫院內小敏的情緒很不穩定,當方敏醒來聽到家人死了,大哥失蹤的消息,而且她肚子裡懷了丁益蟹的孩子。方敏想把孩子打掉,醫生不同意她這麼做,方敏只能找東西砸自己的肚子,可惜被護士提前發現,他們將方敏綁在牀上,告訴方敏,她不能將孩子打掉,這是丁益蟹的命令。
“小敏。”婷婷敲開門,沒想到小敏會被綁在牀上。
“婷婷,殺了我,殺了我,我的家人死了,我不想要這個孩子,若我生下這個孩子,玲姐會生氣,生下仇人的孩子,我沒臉見人了。”方敏情緒不穩定的叫喚着。
婷婷心裡很不是滋味,小敏不能將孩子打掉,小敏的身體從小就弱,現在把孩子打掉,她會沒命。這也是小敏在住院的時候,玲姐未提出打胎這件事。婷婷走上前安撫小敏,待小敏情緒慢慢穩定,伸手將綁着小敏的繩子解開。
“這位小姐,你幹什麼!方小姐會傷了自己的,請不要爲難我們。”護士推門而入,見此情形阻止。
婷婷冷冷地望了她一眼,將小敏身上的繩扔在地上,伸手擦拭小敏那從眼角邊滑下的淚珠。望着小敏那痛苦不堪的模樣,婷婷想不出有什麼消息能讓小敏緩解痛苦,似乎只有淚才能使小敏發泄。當她醒來時,得到家人死去的消息,她的心情也是這般,不同的是她要隱忍心中的痛,因爲她不是以前的那個方婷,有了一個新身份,和方家人無關的身份。
“小敏,不要哭了,你不是害怕自己考的不好嗎?現在你不用擔心了,你考了七科A,全是A。”婷婷試着用這個消息使小敏不再流淚。
“全A,全A又能怎樣?我已經髒了,大家會用什麼眼光看我。婷婷,我的家人都死了,我也不想活,不想......”方敏坐起身,搖頭道。
婷婷皺眉,一直以來小敏在家人心中是膽小怕事,乖巧聽話的小女生,那次若不是大哥及時拉住小敏,她可能從樓上跳下而沒命。小敏變了,都是丁益蟹那個畜生給害的,若沒有他做出那等禽獸之事情,小敏會有快樂幸福的人生。
“他媽的,方敏你得給我活着。”由於護士離開時未關緊門,丁益蟹氣憤地踢門而入。
婷婷轉身望去,丁家四兄弟都到了,一個個走進,走在最後的是丁孝蟹。
方敏看見丁益蟹的到來,身子微微顫抖,嚇得抓緊婷婷的手臂,不敢看丁家兄弟。婷婷摟緊小敏的身,小敏對丁益蟹的恐懼是如此的深,他們來這做什麼?
“哭?方敏,你之前不是要死要活嗎?怎麼現在就知道哭,我告訴你,你別想死,你得給我把孩子生下。”丁益蟹走到牀邊另一側,咆哮道。
方敏身子頓了一下,慢慢側頭面向丁益蟹,接着閉上眼,大叫道:“你殺了我吧!我不要生這個孩子,生下來也是個瘋子,殺人的惡魔。”
丁家四兄弟凝視小敏,面色不佳,門口站着的護士受驚似的關上門,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通知了丁家兄弟。
“在醫院不許吵鬧,小敏,不要這麼激動,吵到其他病人就不好了。”婷婷輕聲安撫小敏,小敏慢慢壓下心中的憤怒,似聽進了婷婷的話,又或是通過剛纔的大叫而不再害怕丁益蟹。
除丁益蟹外,丁家兄弟齊望向婷婷,對於婷婷爲什麼出現在此,感到驚訝,畢竟方家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方敏等於沒有親人,怎麼還有人來看望方敏。丁孝蟹只覺得婷婷眼熟,但未想起幾個月前出車禍的女孩。
方敏見他們望着自己的好友南宮婷,似想起什麼,對婷婷小聲說:“婷婷,你快走吧!”
聽到方敏的話,丁孝蟹多望了眼婷婷,立刻撇開視線,走到窗邊。
婷婷見小敏執意叫自己走,望向憤怒的丁益蟹,婷婷猶豫不已,離開後小敏會不會被他們欺負?可是小敏不停地催促,使得婷婷沒理由留下,她現在的身份只是朋友,小敏叫她離開,朋友的身份留下只會叫丁家人懷疑。丁益蟹想要這個孩子出生,暫時不會讓小敏死,婷婷說了句‘明日再來看你’,離開了病房。
丁益蟹狠狠地盯着小敏,他們正巧處理完事路過這附近,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方敏仍要尋死,只能將她綁起,這樣很容易傷到肚子裡的孩子,丁益蟹對方敏的死活並不關心,但她肚子裡的孩子絕不能出事,所以纔會來這看看。
婷婷出了病房,但沒有離開,而是躲在病房門邊,偷聽裡面的說話聲。
“方敏,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肚子有丁家的孩子,你也得死!”丁益蟹哼道。
方敏聽聞丁益蟹說自己如果沒有懷他們丁家的骨肉也會死,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便是二姐,想起二姐死時懷着丁孝蟹的孩子,她是家裡唯一知道這件事的人,二姐不知道這個秘密被她給發現。彷彿丁益蟹在說一則笑話,冷笑道:“孩子?你的意思是有你們丁家的孩子,只要孩子在,我就可以不死?”
丁益蟹哼道:“沒錯,在你還未生下這孩子之前,你可以不死,如果孩子出了什麼事,你照樣別想活這幾個月。”
“那二姐懷了丁孝蟹的孩子,你們怎麼沒有留下她?”方敏嘲諷道。
站在門外的婷婷,手不自覺地握拳,那個孩子沒有了也好,生下來也不會快樂。在她摔下樓之前,正在考慮這個孩子該怎麼辦,現在看來丁孝蟹幫她做了最好的選擇,她不稀罕,不稀罕;可是爲什麼她現在還會爲這個孩子沒了而心痛?爲什麼小敏要告訴他們這件事?婷婷感覺自己快窒息,轉身離開,她需要找個地方靜靜。
原站在窗邊的丁孝蟹震驚地轉身,快步走向牀邊,嚴肅地問:“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方敏擡頭望向丁孝蟹,和丁益蟹相比,眼前的這個人更加令人害怕,但她已經不在乎生死。看丁孝蟹的反應,應是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不禁笑道:“你不知道嗎?你殺了自己的孩子,你殺死二姐。”
瞧丁孝蟹陰沉着臉,方敏笑出聲,她就是要惹怒他們,這樣自己就可以和家人見面了。她知道自己沒能力給家人報仇,她膽小的只爲求死。笑聲漸歇,方敏悲傷地流下淚,默默地在心裡說着,對不起!玲姐,小敏沒用!大姐,對不起,辜負你賺錢給小敏讀書!二姐,對不起,你最疼小敏,我卻將你的秘密說了出來!大哥,對不起,對不起......
丁孝蟹望了眼方敏,黑着臉道:“老二,叫人好好看着她!”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