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原本與賓客們推杯換盞的壽王接到錦親王世子在府中被蛇咬傷的消息,幾乎嚇得跌下座來。這錦親王世子若是在自己的府上出了事,不要說錦親王府不好交代,恐怕聖上都不會放過在自己啊!下人不是說自己的女兒在一邊陪侍嗎?怎麼會弄出什麼毒蛇?
帶着府醫火速的趕了過去。到了東院後的假山樹林邊,看着幾名身着黑衣的勁裝男子手中泛着寒光的劍和一地的毒蛇殘屍更是心驚。連忙走到那立在不遠處的男子跟前,對着身邊的府醫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世子看傷”。
卻在府醫正在包紮的時候,假山的一頭跑過來一名綵衣婢女,臉上帶着驚慌之色,“王爺,快讓府醫過來,郡主也受傷了!”
“什麼!”原本遠遠站着的王妃甄氏聽到婢女的叫喚,身子晃了好幾晃,扶着身邊的老嬤嬤向假山的那頭趕去,到了假山邊便見楊怡頭破血流的倒在那裡,而旁邊還有幾條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已經死透的毒蛇。甄氏登時哭喊起來。
待府醫走上前查看之後,只道楊怡並沒有被毒蛇咬傷,只是驚慌之間碰到了周圍的假山石塊。說話間掐了掐楊怡的人中穴。
躺在地上的楊怡“嗯”的一聲幽幽醒轉過來,看到自己的母親,想到方纔從天而降的幾條蛇,頓時痛哭失聲。
見女兒受了驚,甄氏連忙招人要將楊怡送了回去,卻被兩把劍擋住了去路。
“世子這是何意?”甄氏看着眼前的兩名黑衣勁裝男子,扶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憤怒的看向一邊的蕭夜玄。
壽王楊開看見場上的蛇還有場上的那名玉府小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府上的那些姬妾死在這上頭的都已經不計其數了,以往倒也就罷了,這次卻是被這位抓了個正着。
“本世子只想知道此物這可是王妃所賜?”
“的確是本妃所賜”,見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甄氏不由心裡一慌抓緊了身邊的人。
被甄氏抓着的老婦瞥了一眼男子掌中的紅寶石簪子扯了扯嘴角笑着說:“卻是王妃所有,玉小姐對王妃有施救之恩,方纔找玉小姐敘舊之時,玉小姐說喜歡這根宮中賞賜的簪子,想要求取,王妃便將簪子送與她了”。
老婦的話讓在場上的衆人的目光集中到了如歌的身上,這救人本是好事,但是藉此向壽王府索取這等宮中賞賜的珍貴之物作爲回報,分明就是有目的的接近那!一瞬間清麗脫俗的仙子就變成挾恩求取利益的小人了。
“四妹妹也真是的,當初在法源寺還以爲妹妹真是菩薩心腸,沒想到卻是貪圖王妃的好處”,在宴席上碰到歐陽紹一見傾心的玉寶瑩聽到老婦的話,恨不得讓在場的人都知道玉如歌的品格多麼的低劣。
“你給我住口!”被玉佳嫺扶着從樓閣中走出來的老夫人聽到玉寶瑩的話氣得直跺腳,這壽王妃身邊的老嫗分明是想敗壞自家孫女的名聲啊,這個二孫女是豬腦子嗎?都是玉家出來的小姐,一個名聲壞了,其他的能有什麼好的。
看到老夫人走過來,如歌眼中含淚道:“王妃若是看不得如歌直說便好,爲何要讓身邊的嬤嬤如此誣賴於我,在府中父親常常教導我們施恩莫望報,當初在法源寺之時,如歌方纔回到這京城之中,如何識得王妃。若非王妃說不戴這簪子便是要折您的壽,如歌是萬不敢接下的。如歌雖是庶女,卻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
見如歌這般,鄭氏走上前來安慰道:“祖母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若是貪圖這些小利的人,佛祖如何會將經書傳給你,分明是有人看不得你好,在誣陷你”。
雖然知道眼前的人兒是在假哭,可是那方的男子卻是動了真怒,看向那邊還在微微啜泣的楊怡道“郡主可是識得這隻簪子?”
聽到男子同自己說話,楊怡停下抽泣,回道,“這隻紅寶石簪子確是宮中靜妃娘娘賞的,在內務府中都是有記錄的,當時怡兒也在場的”。
聞言,男子輕哧一聲,笑得陰森,讓在場的人都不寒而慄,“既然如此,本世子倒是要請皇上問問靜妃娘娘,是從哪裡得來的帶着西遼國皇室的秘藥的引蛇簪,讓本世子也着了道”。
這事情眼看着是要鬧大啊!壽王一驚,連忙走上前解釋道:“世子息怒,世子一定是弄錯了,我府上怎麼會有這種異域而來的下作的東西”。
“是不是恐怕要刑部審過才知道了,西遼國近幾年也是屢犯我大周的邊境,以本世子看來,此次定也是在我大周收買的奸細,故意設下這滿是毒蛇的陷阱引本世子來此,壽王還是好自爲之吧!”。
場上的人聽到男子所說,俱是一驚,這通番賣國的罪名可是要滿門抄斬的,眼下分明就是要拿壽王府開刀哇,不僅如此,一個不小心,就連宮中的那位娘娘都要受牽連那!
那頭的楊怡已然驚呆了,看着男子滿眼是淚:“不過是個平常的簪子,世子爲何要這般詆譭我壽王府,難道緊緊是因爲四年前母妃將庚帖抽回來的事嗎?未免也太過肚量狹小了些”。
楊怡自小被甄氏與老嬤嬤寵着護着,哪裡知道這簪子上的奧妙,自以爲是眼前的男子藉着府裡面的莫名出現的蛇來發泄當初的怨氣罷了。
見楊怡哭得傷心,甄氏恨恨地看向一邊滿臉委屈的如歌,心中十分後悔讓她飲宴只是想給她幾分臉面,沒想到卻引來這麼大的麻煩。方纔聽到身邊的老嬤嬤說要處理了她,自己還有幾分遲疑,現在卻恨不得讓眼前的人立刻消失。
“卻是如此,世子此番發作毫無根據,老婦人雖然眼拙,卻也是知道這不過是根名貴些的簪子而已,何來的什麼西遼秘藥”,甄氏身邊的老嬤嬤看了一眼周圍已經死透的毒蛇,認定死無對證,極力強辯。
聽到老婦的狡辯,蕭夜玄邪美絕倫的臉上揚起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毫無根據?那本世子定要給壽王府一個交代了”。
一邊的壽王似乎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想要阻攔,卻被男子狠辣的目光給震懾住,已然發不出聲。只見男子左手一伸,一道勁風點了老婦的腿上的穴道,那根斷裂的簪子也瞬間插在了老婦滿是的白髮的頭上,幾名黑衣勁裝男子不知從哪裡拿來了幾個布袋,打開將布袋裡的東西倒了出來,只見上百條與地上的死蛇一樣種類的毒蛇在地上涌動,眼看着向那老婦的方向躬身而去。
老婦身邊的壽王妃與楊怡見狀,驚叫連連,推開老婦人各自逃命去了。那老婦見蛇羣涌過來,想要用手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卻抓了滿手是血,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簪子已經插進了肉裡拔不出來了。老婦在毒蛇的撕咬之下很快渾身鮮血淋漓,全身皮膚髮紫,卻是發不出聲,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蛇羣將自己的肉一塊塊咬下來,直至面目全非。到最後望着地上的森森白骨,觀看的衆人都忍不住轉過頭去。
見衆人滿目驚駭,男子轉身看向在一邊捂住心臟似乎喘不過氣來的甄氏和已然半跪在地的壽王。
“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壽王!你還是準備好向聖上交代吧!本世子還有要務處理,就不奉陪了”
看着男子大步離去,一身喜慶的壽王顫顫巍巍站起身來,看向一邊心痛病發的甄氏滿是怒火,衝上前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這個毒婦,平日面上吃齋唸佛,背地裡蛇蠍心腸,不知道害死本王多少姬妾,自己齷齪骯髒倒也罷了,如今這是要亡我壽王府哇!”
本就發病的甄氏如何受得了這等的對待,沒多久便雙眼一閉,到地底下向佛祖懺悔去了,只留下心怡郡主楊怡呆坐在那裡,失聲痛哭。
在場的衆人見這場景,哪裡還有什麼興致飲宴,連忙告辭。原本熱鬧的壽宴頃刻間變成了壽王妃的喪宴,這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