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爾聽着張天智的口音有點熟，他下意識的問道：“小兄弟，你是從哪裡來的？”
“東山省，泉城，我叫張天智，我們是專門做水果批發的。”張天智重新做自我介紹。
他說：“我聽其他人說老哥這邊有很多蘋果，咱賣嗎？”
“東山省？泉城？”巴依爾並沒有直接回應張天智的問題。
他念叨着這個地名，心裡想着可真是夠巧的。
沒記錯的話，曹書傑曹老弟也是從那邊過來的。
張天智看着巴依爾眉毛上挑，看起來挺驚訝的樣子，他還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但巴依爾搖頭沒說，張天智也沒當回事。
“我這邊的蘋果已經賣完了，你再去其他地方轉轉吧。”巴依爾給他說。
張天智聽到巴依爾說蘋果沒了，他心裡有點失望，但並不氣餒。
想着巴依爾的種植規模大，他肯定知道幾個同規模的果農，不如讓他給介紹幾個。
想到這，張天智問了他一聲。
可巴依爾說：“小兄弟，你不用在這邊找了，我所知道的幾個和我種植規模差不多的，他們的蘋果也都賣完啦。”
“……”張天智無言以對。
這都是什麼情況？
他想起曹書傑親口說在昌吉這邊收購了大量的蘋果。
而且他老大三天前給曹書傑打電話的時候，曹書傑好像說又收購了1000多噸蘋果，難不成這人的蘋果賣給曹書傑了？
他問道：“老哥，我能知道您的蘋果賣給誰了嗎？”
“這可不行，我們都是有約定的。”巴依爾很守約，沒多說一句。
張天智從巴依爾這邊沒得到有用的消息，他最後和巴依爾告別，準備再去其他地方逛逛。
巴依爾看着張天智走遠以後，他接着就掏出手機來，給曹書傑打過電話去。
此時，曹書傑正在阿迪力江的果園裡錄製視頻。
程曉琳把新買的錄像機架設好，看着裡邊的高清畫面，她覺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句話很對。
曹書傑在這個視頻裡詳細的介紹了他賣的蘋果的原產地，以及這邊的地理環境，日光照射情況。
同時也邀請果園的主人阿迪力江出鏡，兩個人以朋友閒聊的形式介紹起新江昌吉這邊種蘋果的情況。
二人還專門就蘋果的品種、種植方式等等可能影響蘋果口感的方面進行了討論，讓網友們一看就明白。
錄製一段後，程曉琳還會用無人機航拍這一片蘋果園。
400多畝連成一片的果園在航拍鏡頭下看起來還是挺震撼的，至少在他們那邊很少有這種規模的。
程曉琳還特意拍攝了阿迪力江果園裡的科學種植管理方式。
從這一方面說，阿迪力江在蘋果園裡的投入比曹書傑還大，每隔一段距離的自動化灌溉、每棵樹的自動化滴灌設備，從這一塊大大減少了人工成本的投入。
“我們這一塊都是程序化管理。”阿迪力江帶曹書傑看了他果園裡專門使用的控制系統，這玩意看起來比曹書傑那邊的先進多了。
曹書傑仔細詢問了一番，他想着這一套控制系統能不能用到他那邊。
“在未來的話，我們會繼續更新這一塊，爭取做到種植管理更人性化。”阿迪力江說道。
這和曹書傑當時說過的一些話不謀而合。
曹書傑還把他的一些想法說給阿迪力江聽，聽完後，阿迪力江對曹書傑很佩服！
“沒錯，就應該這樣。”阿迪力江表示了肯定。
二人還想着繼續聊下去時，曹書傑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拿出來手機來一看，是昨天剛認識的巴依爾打過來的，心裡正納悶，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巴依爾，我的老夥計，早上好。”曹書傑笑呵呵的打招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老熟人。
巴依爾顯得也很熱情：“曹老闆，早上好。”
“我有件事給你說一聲。”
隨後，巴依爾把張天智找他買蘋果的事給曹書傑說了。
巴依爾並非不懂多找幾個賣家，可能會把蘋果的價格給擡上去。
但他更清楚有實力的‘買家’還是有數的，在行市不是特別明朗的時候，有大買家出手收蘋果，他就不能想太多。
說句難聽的，就算張天智報價高，他把自己的蘋果賣給張天智，可問題是張天智他們能收多少？
後邊的持續性又怎麼樣？
畢竟他蘋果園的種植面積可不小，他也不可能爲了那點蠅頭小利得罪大客戶。
“是小張啊，我認識他，巴依爾。”曹書傑很敞亮的承認了。
他說：“說起來真是緣分，我從你們這裡買走的蘋果，有一部分就是他們分銷的。”
有這麼一句話，巴依爾明白了，他和曹書傑聊了一會兒，詢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得知曹書傑他們明天就要走，巴依爾還說今天晚上就要請曹書傑他們一家三口吃頓飯，給他們送行。
“巴依爾，我的老夥計，我很感謝。”曹書傑又一次表示感謝。
他說：“巴依爾，等你們有空一定要去我的家鄉，到時候我請你們吃最好的牛肉。”
“咱們說定了。”巴依爾說道。
萌萌一個人在旁邊玩。
她脖子裡還掛着一塊和田玉的佛像雕刻，這是阿迪力江的老婆古麗扎爾送給萌萌的。
曹書傑並不懂和田玉，可看着這塊玉的質地很細膩，他也知道這是個好東西。
他們兩口子都想拒絕的，但阿迪力江說這些玉都是他們自己去烏旗採的，根本沒花錢。
萌萌也很喜歡這塊佛雕玉牌，她坐在旁邊的一把小椅子上，用手握着佛雕玉牌，看着拍完視頻正在收拾設備的爸爸媽媽，站起來朝他們跑過去。
“爸爸，拍完了嗎？”萌萌揚起小腦袋問道。
曹書傑點頭：“拍完啦，咱們今天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好呀。”萌萌小臉上露出笑容來，她說：“我想老爺爺了。”
聽到閨女這麼說，曹書傑也有些想家了。
當天晚上，曹書傑和曹振、阿迪力江、巴依爾、AKS他們一塊吃了頓飯。
吃飯時，巴依爾又一次提起碰到張天智的事。
聽他說完後，託合提大怒：“這小兄弟做事不地道呀。”
“沒事，這也是人之常情。”曹書傑說道。
不過阿不都拉擺手，他說：“那不行，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我們只和曹兄弟合作。”
這話說的敞亮。
……
第二天早上，曹書傑他們就坐飛機走了。
這時候，已經是12月中旬過半，距離下旬沒幾天了。
阿迪力江剩下的347噸蘋果，又從巴依爾他們那邊湊了13噸，湊足12個冷藏集裝箱貨櫃，就裝車發往泉城貨運火車站。
後續AKS、巴依爾他們5家的蘋果也會陸續裝車發貨。
用曹書傑的話說，趕在春節之前把這2000多噸蘋果運回去，包裝賣掉，今年的任務就算大圓滿了。
除此之外，因爲曹書傑三次從新江昌吉貨運火車站往泉城運送蘋果，且每一次的量都很大，火車站方面的工作人員還戲言要是曹書傑後邊的量還很大的話，完全可以給他申請開通一趟專列。
按照一列貨運火車的運力來算，一次性把剩下的2000多噸蘋果全部拉回去是完全沒問題，可曹書傑那邊沒有那麼大的地方。
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
但考慮到銷量大增的情況，一次運送8個貨櫃的數量滿足不了當前的銷量，曹書傑一次性發貨還是增加到12個貨櫃，裝車發貨的頻次不變。
飛機從泉城飛機場落下，曹書傑抱着萌萌，手裡還提着一個藍色的行李包從飛機上下來。
程曉琳在後邊也提着滿滿的一大包東西跟着。
這都是昨天晚上，AKS他們過去吃飯時送的。
東西不多，但是很精緻，價格也不便宜。
“書傑，這些人也太熱情了。”程曉琳說道。
“嗯，等他們來了，咱們是要回禮的。”
“我知道，他們有說什麼時候來嗎？”程曉琳想着要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話，她好提前準備回禮的東西。
可曹書傑搖頭：“沒呢，他們來之前肯定會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再給你說。”
萌萌在曹書傑懷裡來回的看，她問曹書傑：“爸爸，咱們的車呢？”
“在停車場呢，我帶你去。”曹書傑給她說。
一家三口剛出來候機室大廳，迎面就碰上一股寒風，如同刀子一般割在身上。
萌萌下意識的扭頭藏在她爸爸懷裡：“爸爸，好冷呀。”
曹書傑拉開自己的上衣拉鍊，裹住萌萌，給她擋風，他老婆已經小跑着去停車的地方了。
這趟去昌吉的時間短，算上今天才4天時間，出門時，曹書傑只繳了120元的停車費。
“這麼貴？”程曉琳不知道，她覺得有點貴，她記着去宜陵市五星百貨商場時，一個小時停車費才1.5元，封頂10元。
“老婆，可以啦，這裡畢竟是機場嘛，這價格算便宜的。”
“等過幾年它要是再漲價，你再看看。”曹書傑印象裡，上輩子從京城坐飛機回來，聽朋友吐槽過，泉城機場停車時間長了，一天的停車費90元封頂，貴的要死，他們都感覺停不起車了。
曹書傑開着車從機場出來，正想着直接上高速呢，萌萌突然喊道：“爸爸，奶奶說買火龍果。”
“哎呦，幸虧萌萌提醒，要不然我都忘了，咱們先去一趟超市。”曹書傑說道。
開車在前邊找了個路口拐彎，曹書傑又帶着他們娘倆去市中心的超市轉了一圈。
從超市裡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曹書傑推着裝的滿滿的購物車往後備箱裡放東西時，萌萌看到自己的‘戰利品’還嘿嘿的笑。
“媽媽，我厲害吧？”她問。
程曉琳看着將近四分之一的零食，心想萌萌就是能吃啊。
不過在看到一袋圓滾滾的紅心火龍果時，心情又好起來。
“到家後，我得先吃個夠，要不然萌萌都給偷摸的吃了，一個不給我留。”程曉琳瞥了她閨女一眼。
萌萌興許是坐飛機太累了，她上車坐在安全座椅裡，沒多長時間就睡着了。
“萌萌睡着啦？”曹書傑開着車，沒聽到動靜，在後視鏡裡瞟了一眼，忽然發現萌萌歪着小腦袋睡着了。
程曉琳‘嗯’了一聲：“她昨晚上熬到那麼晚才睡覺，今天在飛機上一直看外邊的雲彩，也不睡覺，這會兒不困纔怪。”
“讓她睡吧。”曹書傑說：“你困的話，也休息一會兒，等會兒到家後我喊你。”
“沒事，我陪你說會兒話！”
程曉琳說着話，陪曹書傑聊着天，可說了一陣後，她也開始犯困。
曹書傑開車到家時，娘倆在後邊睡得正香，曹書傑喊她們都不醒。
“還說陪我聊天呢，就這？”曹書傑小聲嘀咕。
程曉琳慢慢的醒過來，她沒聽清楚曹書傑說的什麼，還問他。
曹書傑搖頭：“沒事，老婆，你把萌萌抱進去，我去拿一下東西。”
王月蘭在家裡聽到動靜後，趕緊出來看看。
一眼就看到孫女趴在兒媳婦懷裡睡着，她有點着急的催促她們：“琳琳，外邊冷，你們倆先進去，可別凍着了。”
“我拿東西。”王月蘭說着話，已經繞到後備箱裡。
“媽，你進去吧，我自己拿就行。”曹書傑說道。
“我又不老，快點拿吧，拿完早點回屋裡。”
王月蘭伸手提着後備箱裡盛零食的袋子和一個行李包朝家裡走去。
爺爺曹正虎正在屋裡站着，看到他們回來，他問：“書傑，你們忙完啦？”
“爺爺，都忙的差不多了，這回不用出遠門了。”曹書傑說道。
“年前就在家裡陪你。”
曹正虎不信，他還問他孫子：“你不去鎮上？”
“去。”曹書傑說道：“也就在鎮上轉轉，看着那邊兒。”
“你們在外邊跑着怪累的，快去睡一會兒，等會兒起來吃晚飯。”曹正虎說他們。
曹書傑應了一聲，放下手裡的東西后，他又跑出去拿了兩趟東西，這才忙完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