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老公那一句‘我真的很累’戳中她的心坎了，那一刻楊曉欣才發現她那個看着很堅強，從來沒有叫累的頂樑柱也在艱難支撐。
昨天晚上，她很久沒睡，一直在反思對兒子的教育投入，是否真的如她老公所說的那樣，有點過了。
她都沒意識到她在兒子身上的投入已經超過他們家庭收入的三分之一。
她還上網查了很多‘兒子的教育投入佔家庭收入的比例’這類的話題，也喝了不少雞湯，可也讓她慢慢的認清楚了形勢。
她老公說得對，都掙不來錢的話，考慮那麼多有什麼用？
……
傅向輝能答應，讓曹書傑挺高興的，這樣的話，傅向輝來帶領這個實驗室的日常運轉，繼續研究營養液，他覺得問題不大。
以傅向輝的執行能力，再加上他的想法，曹書傑相信不久的將來，一代營養液就能夠上線批量生產。
“接下來就是審批手續的事情了。”曹書傑心裡盤算着。
相比較來說，曹書傑覺得手續的審批不太容易。
但是曹書傑沒打算老老實實的走正道，他又不是幹違法的事情，這件事上，曹書傑準備走捷徑，趁着王慶輝還在東山省幹，找他幫忙。
而且他這款產品對農作物、果蔬只有好處，對發展東山省的農業經濟更有好處，他相信王慶輝也會出手幫忙。
曹書傑想到哪裡，便拿筆把思路記下來。
不知不覺，一上午的時間過去了。
中午，曹書傑去中心小學那邊接萌萌時，還聽到她說起她們下個月放暑假的事情。
“爸爸，我們老師說7月5號放假。”萌萌有點小期待的說道。
曹書傑知道他閨女想什麼，不過他沒點破。
這段時間，曹書傑挺忙的，他很想帶着老婆孩子出去轉轉，可他出不去。
看到爸爸一直不接話，萌萌有點熬不住了，站起來摟住副駕駛座椅的抱枕，頭探過去說道：“爸爸，等我放假了，咱們出去玩唄？”
“你想去哪裡玩？”曹書傑問她。
萌萌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不想在家裡玩，家裡好無聊。”
“你想法還挺多的。”曹書傑說她。
萌萌嘿嘿笑着，也不多說。
幾分鐘後便來到工廠這邊，停下車，曹書傑帶着他閨女朝餐廳走過去。
可剛來到門口，萌萌就站在原地拉住曹書傑的手：“爸爸，你還沒說去哪裡玩呢？”
曹書傑眼神裡帶着歉意，他蹲下身子平視着萌萌：“萌萌，爸爸這段時間比較忙，要不然讓你媽媽和奶奶帶你們出去玩，怎麼樣？”
他找閨女商量。
聽到爸爸這麼說，萌萌撅着嘴巴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那好吧，爸爸你要是忙的話就去忙吧，但你得給我錢，要不然我咋買東西。”
曹書傑笑着站起來，他擡手摸着閨女的小腦袋：“好啊，你想要多少錢？”
萌萌搖頭，脫口而出：“我還沒想好，我回家問媽媽去。”
說完後，萌萌又拉着曹書傑的手往餐廳裡跑去。
等他們父女倆一塊吃完飯，回到曹書傑的辦公室裡，看着萌萌睡着後，曹書傑這纔有空拿出手機來給他老婆發信息。
“萌萌剛纔給說她們7月5號放暑假，她想出去玩，到時候你抽幾天時間帶她出去轉轉吧？”
不多會兒，程曉琳就發過信息來：“你不去？”
曹書傑把手頭在忙的項目給他老婆說了一遍：“這段時間要忙的事情太多，我走不開，等過段時間我再帶你們出去。”
“怎麼沒把你給累死。”程曉琳調侃他。
曹書傑發了一張‘哈哈大笑’的圖片過去。
但是程曉琳也答應下來。
“到時候我讓咱爸媽和我一塊去，要不然我一個人可看不住他們倆。”程曉琳說道。
“行，我再安排老宋給你們開車。”曹書傑考慮了一下，說道。
宋寶明已經跟着他三年多了，這幾年下來，他對老宋也放心。
發完信息後，曹書傑把手機放在辦公桌上，迷迷糊糊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好在他手機鬧鐘有定時，並沒有耽誤萌萌下午上學的時間。
“萌萌，我剛纔就給你媽媽說了一聲帶你出去玩的事，你媽媽答應了，等放暑假的時候，她和爺爺奶奶帶你們姐弟倆出去玩。”去學校的路上，曹書傑給他閨女分享這個好消息。
萌萌眼睛瞪得溜圓，她一直盯着爸爸看：“真的呀？”
曹書傑笑呵呵的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
“老爸，你可真是太棒了，我愛你哦。”萌萌大聲喊道。
曹書傑翻白眼，合着我要辦不成這事，你就不愛我了是吧！
萌萌可不會這麼說，她的一張嘴全是理由。
反正是死不承認。
在學校附近停下車，曹書傑牽着萌萌的手去了對面，看着萌萌消失在校園裡後，他纔開車準備返回工廠。
平時一直急匆匆的忙碌着，這會兒慢慢往回走，才發現青石鎮最近的改變很大。
路兩邊的沿街房牌匾一看就是一塊更換過，以前各種樣式的都有，現在改成統一樣式的了。
路上還有穿着‘城管制服’的人在來回走動着，和路兩旁擺攤的小販聊天，偶爾也會幫他們搭把手推推車，或者擡擡東西。
看着很和諧。
“羅書記和史鎮長乾的還不錯啊。”曹書傑心裡冒出這個念頭來。
他發現一件事，在史向東來之前，很多人都以爲新來的鎮長史向東過來後會和羅寧友二人會展開一場爭權奪利的宮鬥戲碼，哪知道壓根沒有，史向東這個人也顯得特別低調。
平時你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但是關鍵時刻，他總會站出來發聲，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
最起碼青石鎮的各部門負責人誰都不敢忽視史向東的意見。
據說史向東和宜陵市的關鍵部門還保持着緊密聯繫，但是沒人有膽子去求證。
可青石鎮這邊真碰上不好解決的事情，史向東也是真出手幫忙解決。
在這一塊，作爲青石鎮本地派起來的羅寧友則要差很多。
羅寧友自己也知道他和史向東之間的差距，所以在沒有原則性的問題時，他和史向東最起碼還表現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態度。
曹書傑開着車穿過青石鎮的商業街，來到北邊的工業園區這邊。
看着前邊的一大片工業園區，基本都被雪萌食品廠的各個生產基地給佔據了，要麼周邊就剩下給雪萌食品廠做配套的工廠，私下裡有人還說把這一片青石鎮工業園區改名‘雪萌工業園’也不違和，可那樣會顯得雪萌食品廠太霸道一些。
走着走着，看到前邊路上有幾個人站在那裡，他離着有點遠，看不清他們在幹什麼，也有點納悶，幹什麼的？
又往前開了十幾米，離着那幫人更近了，這才停下車。
他這回看清楚了，三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正在路邊跳舞，還有2個人拿着手機對着正在唱歌跳舞的人拍攝。
“戶外直播？”曹書傑腦袋裡冒出這個念頭來。
和別人不一樣，他對這玩意太熟悉了。
他老婆有空就去公園和果園裡直播，他偶爾還會用他老婆的賬號直播。
卻沒想到青石鎮竟然還有人玩這個。
不過曹書傑看着那一波人，感覺他們不像是青石鎮本地人，更像是從外邊過來的。
他原本還想着下車去看看的，可當拉開車門，就聽到那邊有人喊：“直播間的各位寶子們，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雪萌食品廠旁邊，沒錯，我們身後不遠處的那一片工廠都是雪萌食品廠的……”
“呵，還給我們做宣傳啊。”曹書傑心裡想着。
他也沒去攆他們，摁了兩下喇叭，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開車從他們旁邊經過時，曹書傑還降下車玻璃朝他們喊道：“你們直播沒事，注意安全，別堵路。”
說完後，曹書傑開着車走了。
他剛走，那5個正在直播的人都瞪眼看着遠去的曹書傑，有個女的嚷嚷着：“剛纔那是誰啊，開個破車就了不起啊，這麼囂張。”
“我怎麼覺得剛纔那個人那麼面熟，你們看是不是曹老闆啊？”有個人問道。
他這麼一提醒，其他幾個人都覺得曹書傑很面熟。
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哎呦’一聲，跟着說道：“剛纔那就是曹書傑吧？我去，那應該是曹老闆，我聽說青石鎮就一輛路虎攬勝，就是剛纔那一輛吧。”
聽到他提起曹書傑的名字，幾個人立馬亂成一團。
一個個都唉聲嘆氣，這麼好的接近曹書傑的機會，白白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
曹書傑回到公司裡後，給王志峰說起這件事。
“王經理，你安排幾個人繞着咱們工廠周圍看看，還有和他們一樣直播的嗎？”曹書傑說道。
王志峰不太明白曹書傑是什麼意思，他問：“老闆，不允許他們在咱們工廠附近直播？”
“倒也不是，我是擔心他們聚在一塊，咱們工廠周圍的車又多，要是出點事可就麻煩了。”曹書傑這樣說道。
王志峰瞬間明白了曹書傑的意思，他給曹書傑說：“那我讓許經理安排公司的安全員出去看一下。”
“也行，可別在咱們工業園區內出現安全事故。”曹書傑強調了一遍。
王志峰出去安排工作了。
曹書傑一直在辦公室待到下午快4點，這才離開公司，去接上萌萌準備回家。
在學校門口，他聽着那些過來接孩子的家長們也在討論鎮上有很多人都拿着手機拍攝。
“就是啊，我聽他們說是用手機拍一拍就能賺錢，我就納悶，用手機拍拍怎麼賺錢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是拍雪萌食品廠才能賺錢，拍其他的都沒有人看。”
“我也聽說了，我看好多外地人過來拍，今天下午還有人過來採訪我呢，嘿，人家還給了我50塊錢，反正我是賺到錢了。”這個說話的人還從兜裡掏出一張50元的紙幣，顯得很得意。
曹書傑：“……”
他想起自己下午送完萌萌回工廠時碰到的那一波人，感情還真不是一波。
可他也納悶，他這裡什麼時候成爲網紅工廠了？
他正在琢磨這個問題時，有過來接孩子的家長認出了他，趕緊湊過來問他那些拿着手機拍的人是怎麼回事？
“曹老闆，他們不會是過來偷拍你們工廠機密的吧？就和電視裡演的一樣？”有人問道。
曹書傑哈哈一笑：“我們廠裡能有什麼秘密？都是公開的，他們可能就過來蹭個流量。”
接孩子的大部分都是老頭、老太太，他們聽不太懂曹書傑說的什麼意思。
曹書傑接上萌萌，朝曹家莊走時，在回去的路上也看到有人正在用手機搞直播。
這讓曹書傑直呼邪門，昨天還沒見過，今天突然冒出來了，到底怎麼回事？
萌萌看着外邊那些人，也挺好奇的，她還問曹書傑：“爸爸，他們是幹什麼的呀？”
“那是一羣好逸惡勞的人，想着走捷徑賺錢的。”曹書傑給他閨女說。
萌萌有點聽不明白，問她爸爸：“好逸惡勞是什麼意思？”
“懶慣了，不想幹活。”曹書傑這麼解釋。
萌萌一下子聽明白了，她嚷嚷着：“爸爸，我也不想寫作業了，要不回去你幫我寫吧。”
“可以啊，你回家給你媽媽說一聲，你媽媽要是同意的話，我就幫你寫，怎麼樣？”曹書傑問她。
萌萌一聽就撇嘴：“爸爸，你一點誠意都沒有。”
曹書傑嗤笑，我要是沒誠意的話，剛纔直接給你一巴掌。
回到家裡，他老婆程曉琳也說起公園和果園裡多了一些拿着手機搞直播的人。
“怎麼回事啊？”曹書傑納悶，問他老婆。
程曉琳哭笑不得：“書傑你知道吧，我今天上午直播的時候，忘了關打賞，有幾個網友給我刷了一波火箭，有人把這一幕截圖給轉發出去了，有一波在咱們市裡搞戶外直播的都跑過來蹭流量。”
程曉琳也很無語：“他們可能覺得在這裡直播能掙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