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向輝這時候也回過味來，他看着王志峰，問他：“老曹在網上很出名嗎？”
“也不算很出名吧，不過我們老闆上過幾次電視，也上過央視的《遇見大咖》欄目，還和劉強東、張朝陽他們同一期錄節目。”
“也曾被宜陵市的領導親自頒發‘宜陵市鄉村振興十大優秀青年先鋒’大獎，更被省裡頒發過‘省級農業優秀標杆企業’大獎。”
王志峰一個個的說出來，他每說一個，傅向輝的眼睛就瞪大一圈。
在說到曹書傑的創業史時，王志峰還說把曹書傑貸款在村裡承包山地種果園，貸款搞養殖，帶領曹家莊以及附近的7個村莊的老百姓搞農業種植合作社和衆誠養殖合作社的事全給說出來了。
也給傅向輝說起曹書傑在曹家莊投資5000多萬弄主題公園，投資1個億開發荒山，在鎮上前後投資幾十個億建設現代化的農副產品加工廠。
最後再說到他們工廠的產品‘愛萌果脯’暢銷全國，現在已經在準備把產品走出國門去。
聽着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傅向輝直接傻眼了，這怎麼聽都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老曹’能幹出來的事情。
“王經理，你說錯了吧？是不是認錯人了？‘老曹’他有這麼利害嗎？”傅向輝問道。
他總覺得是不是兩個重名的人混在一塊了？
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志峰直接掏出手機，找到曹書傑的電話，遞給傅向輝：“傅先生，你打個電話，一目瞭然。”
傅向輝並沒有接手機，他又不笨，只是有點不能適應當初認識的同事在離職後的短短几年時間內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二人見面後一直在說話，還沒來得及點菜，王志峰招呼服務員過來，接過菜單，遞給傅向輝：“傅先生，我對這邊不熟，也不知道該怎麼點，你看看想吃點什麼。”
“嗨，我也不熟，王經理看着隨便點兩個菜就行，咱們說說話。”傅向輝是這樣說的。
王志峰和傅向輝見面後，發現他並不如在手機裡表現出的那麼高冷。
這讓王志峰心裡在思索今天這個面談到底有沒有希望？
他點了幾個硬菜，點完後給傅向輝說：“我剛過來，也不知道哪個好吃，咱們先嚐嘗飯店裡的招牌特色菜。”
“要是有機會的話，傅先生去我們那邊，到時候我請你嚐嚐我們宜陵市的特色菜。”
傅向輝笑着點點頭。
二人喝着茶水，繼續聊剛纔的話題。
王志峰還問他喝不喝酒，被傅向輝擺手拒絕了：“我還得開車，晚上還要回家輔導孩子的功課。”
“傅先生孩子多大了？上初中？還是高中？”王志峰看着傅向輝的年紀，猜測他孩子應該上初中了吧？
但是這種經驗有時候就不好使。
傅向輝說：“我結婚晚，孩子剛上一年級。”
那確實夠晚的，王志峰看着傅向輝的年紀和他差不多，可他老大已經上初中了。
當然，他老二纔剛出生三個月。
有了孩子的話題，二人之間聊得更融洽了。
傅向輝還詢問曹書傑現在有幾個孩子。
聽到王志峰說曹書傑現在有倆孩子，老大馬上要上三年級了，老二也快上幼兒園了，傅向輝心裡還是挺羨慕的。
“京城挺好，各方面資源也很好，不過競爭太強，壓力太大，根本不敢有一絲鬆懈。”傅向輝莫名的感慨。
他有些羨慕曹書傑離開這裡回到鄉下的勇氣，他就沒有逃出去的勇氣，也捨不得這邊的資源。
他還幻想着他兒子在這邊上高中、考大學能夠更容易一些。
尤其是清北以及其他的在京城的重點大學。
他同樣也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老曹他沒考慮過孩子上學的事嗎？”傅向輝百思不得其解。
王志峰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他老闆確實對萌萌上學的事不急不躁。
按照常理來說，像他老闆那麼有錢的人，肯定會提前考慮萌萌後續上學的事情，考慮學校資源的事情。
最起碼去省會城市買套房子，解決上學的問題吧。
或者更進一步，送孩子出國讀書。
可他老闆沒那麼做，而是一直讓萌萌在鄉鎮小學上學，他都想不明白老闆到底是怎麼考慮的，難道說他老闆不爲萌萌的未來考慮。
可又不應該。
王志峰總覺得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斟酌了一會兒，纔給傅向輝說：“傅先生，真抱歉，這是我們老闆的私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萌萌小公主一直在鎮上上小學。”
傅向輝點點頭，他也想不出所以然來，等着菜上來後，二人吃着飯聊着天，說到後來，傅向輝自己也想喝點。
王志峰看着氣氛都到這了，再不喝點酒有點浪費，他又詢問過傅向輝，還給他說等會找個代駕送他回去。
傅向輝半推半就，王志峰找服務員拿了一瓶白酒，兩個人分了。
興許是喝酒後談話更加融洽，傅向輝也給王志峰講起他在京城這邊的壓力。
包括但不限於上班的壓力，家庭的壓力以及培養孩子的壓力。
學校的資源是有限的，很多家長爲了讓自己的孩子更具有競爭力，往往就會砸錢給自家孩子爭取更多的學習資源。
這些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幾萬根本算不上是很麼，十幾萬都是起步，可對傅向輝來說，就成了過猶不及的負擔。
“我兒子的學習都是我老婆在安排，她想給我兒子創造最好的學習條件，我也能理解，可王經理你知道吧，我的收入也不算高，一年下來有50多萬，還要考慮還房貸，考慮其他的花銷，在京城，這個數真不算多……”
他們算是在京城買房子最早的一批，那時候房價還沒有現在這麼離譜。
說到這件事，傅向輝好像是故意轉移壓力，他不免吐槽起曹書傑當初賣掉的房子。
“當初我和老曹是差不多時間買的房子，15000多塊錢一平，每個月還貸款6000多塊錢……”
說起這些都是辛酸淚。
可說到房子現在的價格，傅向輝臉上又有點兒小得意的笑容：“現在房價已經漲到5萬多一平米了，地段好的都六七萬一平米，老曹的房子賣掉，虧大了。”
王志峰嘴角抽搐，他沒辦法認同傅向輝這種略顯狹隘的思想。
他老闆現在各種明面上的資產加起來也是以十億爲單位，他猜測老闆創業的第1桶金大概率是賣掉京城的房子。
短短几年時間，資產翻了多少倍？
這根本就沒法去統計，明眼人都知道他老闆當初的做法是對的。
如果不賣掉京城的房子，普通人誰有幾百萬的啓動資金？
想着空手套白狼，哪有那麼容易。
但是王志峰很聰明的不和傅向輝爭論這個問題，看到傅向輝還在因爲自己沒有賣掉房子而沾沾自喜，王志峰還比劃着大拇指讚歎傅向輝有眼光。
也確實如此，單純從房價來說，傅向輝這套房子和當初買房的價格比，已經賺了三四百萬。
其實傅向輝也是普通人，而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講，房子翻幾倍的價格往上漲，本身已經大賺，這種事情也確實是他們值得驕傲的。
“傅先生，我們老闆說你如果答應去我們那邊的話，一年至少一個數，同時我們老闆幫忙解決孩子在市裡上學的問題。”
談的差不多了，各種話題也都聊到了，王志峰也沒再遮掩，他開始拋出新的條件。
“宜陵市的學校，您隨便挑。”他們有這個底氣。
王志峰說：“宜陵市的教學資源肯定和京城沒法比，但是我覺得人活着不一定全部都是爲了這些，我覺得咱們也應該讓自己更輕鬆一點。”
這使王志峰有感而發。
他在青石鎮雪萌食品廠上班，每個月拿幾萬塊錢工資，雖然各種生活上的便利性和相應的配套資源都不如傅向輝在京城享受到的更全面，也更高端，但是王志峰並不覺得他在老家差多少。
他心理上是輕鬆的，一家人也很幸福。
但是通過和傅向輝的聊天，王志峰發現傅向輝一年50多萬的收入，卻一點兒都不快樂。
想想也明白到底怎麼回事。
光房貸每個月就6000多塊錢，一年下來十三四萬，這就砍掉了傅向輝年收入的1/3，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再加上孩子在這邊各種教學資源的爭奪，以及各方面附加的壓力，他們必然要花更多錢去抹平這種資源上的不平等，無形中又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也難怪老闆會從這兒離開回老家去創業。”此時此刻，王志峰對他老闆當初的想法彷彿感同身受。
他心裡其實很認同老闆的做法。
遠的不說，他老闆一家人過得非常快樂，那是一種他們看着都羨慕的幸福。
還真不是說他老闆掙到現在的身家纔有的。
王志峰以前就沒想明白他老闆爲啥每天都能樂呵呵的，這會兒和傅向輝一番談話下來，他懂了。
和京城相比，青石鎮那種節奏根本算不上什麼競爭壓力。
而且雪萌食品廠在當地首屈一指，身爲雪萌食品廠的老闆，曹書傑所能享受到的各種隱性資源，也遠遠超出傅向輝所謂在京城能夠享受到的資源。
這個條件讓傅向輝陷入沉思。
王志峰給出他現在的收入翻倍，其實並不讓他心動，也有人曾開出比這個收入更高的價格。
看到傅向輝沒說話，王志峰繼續加碼：“我們老闆說傅先生可以在宜陵市裡隨便選一套房子，作爲我們老闆送的安家房。”
“或者去泉城也行，那邊的學校也隨便選。”王志峰一點點的加碼，他並沒有一上來就把所有的條件全部攤開。
但無論是泉城的房子。還是宜陵市裡的房子，只要不是別墅，頂天不超過200萬。
說到收入時，王志峰又甩出一個重磅數字：“200萬，這是我們老闆的誠意。”
傅向輝看了王志峰一眼，他心裡在想，老曹有誠意，你這個人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剛纔還說100萬，現在又翻了一倍，我都不知道你的底線在哪裡？
可泉城的教學資源加隨便選擇泉城的一套房子，以及一年200萬的收入，這次真的讓傅向輝心動了。
傅向輝就算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搞他自己的研究，也知道泉城是東山的省會城市，根本不是宜陵市能比的。
但是在這種中心城市的教學資源有時候不是說有錢就能夠解決的，王志峰怎麼能夠保證給他在泉城的教學資源。
王志峰也沒客氣，直接甩出王炸：“傅先生可能不太清楚，我們老闆回去創業的這些年也認識了一些朋友，還有一些對他不錯的長輩，現在泉城的市長是我們老闆回去認識的一位長輩，傅先生如果看電視新聞的話，應該能看到這位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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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給傅向峰說了向玉恆的名字。
傅向輝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裡了。
而且越是對曹書傑有所瞭解，傅向輝心裡也越是感覺不可思議。
同樣的一個人爲什麼變化會這麼大？
吃完飯還是王志峰給傅向輝找的代駕，詢問過傅向輝的家在哪個位置，王志峰讓代駕司機估算了一個數字，他直接付給對方300塊錢，還叮囑代駕司機一定保證把傅向輝安全送到家。
看到代駕司機看在錢的面子上樂呵呵的答應下來，他這才朝自己住宿的酒店走過去。
至於傅向輝最後會不會答應接受他們的邀請，王志峰現在心裡也沒底。
他覺得應該是五五開。
可傅向輝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大，這也讓王志峰在猜測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回到酒店裡，王志峰就開始研究下一個目標。
曹書傑給他的名單上，人其實並不多，這更有點優中選優的意思。
剩下的大部分人還是要去對口高校招聘。
王志峰也在考慮，這次回去後就安排人去聯絡對口高校的學生，甚至不排除給對口高校捐一筆錢，讓他們實驗室作爲和高校合作的實習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