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花了很長的時間做好落下的事情,加到屋裡的時候牡丹已經睡着了。怕吵醒她,而且他自己的身體也有些涼,便退出了屋子,想着得到父親商量點事。還沒出宏遠閣的院子,就看見父親從外面走了進來。顧謹上前行過禮後,顧琛便問道:“我孫子睡着了沒有?”他倒是想讓奶孃把孩子帶到他院子裡好好看看,但想到小孩子身體弱便做罷了,這一出一來的,弄壞了身體可不好。
“父王,這會兒我還未曾看過孩子,剛把落下的事情處理完。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這會兒怕孩子也還睡着,他們就去看看。顧琛點了點頭,如今都有了孫子,別提他心裡有多高興了。這事要是放在兩年以前,他自己都是不敢相信。
父子兩一前一後的進入屋裡,孩子剛喝過奶睡下了。看他小小的臉,睡得極熟的樣子,父子倆看了看捨不得的就退出了屋子。邊上的奶孃看到這一幕心裡突然一酸,這王候之家對孩子居然如此看中。不像她家裡,明明她也是生了兒子,偏還不得家人喜歡。爲了生計她不得已到王府當了奶孃,將自己的來奶別人的孩子,也不知道她的孩子在家裡怎麼樣了。心裡亂得很,又想到,這王府的世子妃其實跟她差不多的出身,怎麼就比她命好?不但有誥命在身,丈夫也如此疼愛,聽府上的丫鬟說世子爲了怕世子妃傷心都不納妾。而且王爺也是個長情的,爲了世子爺的孃親這輩子都不曾有過別的女子。這人和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想着家裡那個老實懦弱的男人,奶孃心裡產生了強烈的不甘心,都是一樣的出身,她也比世子妃大不了多少,怎麼就差這麼多呢?這老天爺也太不公平了。
想的越多,奶孃的心裡就越是不平靜。看着躺在小牀上睡得安穩的小公子,眼裡神色難辯,她的孩子還不知道在家裡受什麼苦呢?這孩子卻能在王府裡千嬌百寵,將來長大了,就算是個沒用的也能榮華富貴一輩子。若是……奶孃略微一想便收回了心神,王府可不是平常人家,這孩子哪是她想換就能換的。這個不行,別的她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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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孃本來很平實的一個人,這也是懷王府在挑的時候最看重的。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進了王府會被王府的富貴尊榮給迷了眼睛呢。
另一邊,顧琛和顧謹從屋裡退出來以後,顧琛便對顧謹說道:“如今你媳婦坐月子,你得多花些時間多陪在她身邊,切不可讓她胡思亂想。”母后可能就是坐月子的時候太難過了,所以才落下了頭疼的病根。再說這王府裡如今這樣挺好,他也不想出什麼妖蛾子,一家人平平靜靜的比什麼都好。在顧琛的思想裡,女人多了事非就多,而且不利於後嗣,所以他並不像別的人一樣希望兒子多納些妾室,爲了生孩子。這妾室生了庶子,心就大了,誰能不爲自己的孩子想。但他一個當父親的人,又不好明着跟兒子說,所以就交代了這麼一句。
顧謹又不是個傻的,父親的話他也知道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父親您放心吧,這些事兒子知道的。”他對牡丹,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她手裡,怎麼會捨得她有一丁點的難過,更別說做對不起她的事了。
聽到顧謹這話,顧琛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如今皇兄恐怕也是時日無多了,將來太子登位,你若是想入朝堂也無不可。”當初皇兄那樣子,懷王府不得已退了一步,其實在花溪的時候他就知道兒子其實真正想做的是什麼。雖說如今兒子的生意越做越大,但他是不是還惦記着曾經想做的事。若是還記着,他應該地幫助兒子完成他所想。
“父王,幼時兒子曾想將來考取功名,然後爲母親報仇,後來娶了牡丹爲妻,便想爲她掙得一個誥命夫人。如今,陳家不復存在,牡丹也已經成了懷王府的世子妃。所以,可以說兒子所想的一切都已經達成了。如今,兒子只想您和牡丹還有孩子都好好的,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再者,兒子雖然從商,但一樣可以做許多利國利民的好事。有了銀子,想幫什麼人不成,就是國家有任何危難的時候我也可以挺身而出。而且又自由自在的,以懷王府的身份,這大夏也沒幾個人敢給我使絆子,很好。”若是進入朝堂,他的身份本就敏感,加上先皇遺詔之事,不論是誰做皇帝一樣對他頗多忌憚,絕對不可能做什麼重要的事。還不如像如今,在他所擅長的領域裡發揮最有用的力氣,豈不是更好。
顧琛點了點頭,拍了拍顧謹的肩膀:“爲父明白了,這樣也好。”再好的帝王,也擔心別人會危及自己的皇位。雖然詢兒跟皇兄是不一樣的人,但若是太過放肆,恐怕也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這樣,也好。
皇宮,大殿之上,還是太子暫理朝中之事。顧詢雖然已是太子,但畢竟還不是皇帝,所以站在龍椅的下方,朝臣拜過之後禮部尚書先站了出來稟道:“微臣參見太子,臣有本奏。”這皇宮裡沒個喜事,他所在的禮部都快長草了,所以當丞相大人找上他的時候略一思考便答應了下來。一來這太子確實到了大婚的年紀,雖然原皇后曾爲太子定下過親事,但那一家子早就獲罪。如今這事過了這麼多年,三皇子又貴爲太子,自然不可能娶罪臣之女。他又沒有女兒,孫女又還小,太子娶誰都是一樣的,何不賣丞相一個人情。二來,丞相併沒有讓他提出人選,只是提出這事即可,對他也沒什麼壞處,這也是他範圍之內的事情。這三來,太子若是大婚,要準備的東西許多,到時候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
顧詢看了他一眼:“奏。”這禮部尚書站了出來,肯定沒別的什麼事,八成是想爲立太子妃的事開了個頭。其實他昨個夜裡想了許久,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辦法將她帶進宮來,就憑當年母后親自爲兩人定下親事,如今她就算做不了太子妃他也可以將她納入後宮。但後來他又想着自己如今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註定要一輩子鎖在這冷冰孤寂的皇宮裡,何必讓她進宮同自己一起受罪。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心中的渴望,他不能納她入宮,他沒有把握自己能護她周全。最後,他讓安排在她身邊的人不許再往皇都送進她的任何消息,因爲他怕接到她嫁給別人的消息。如果真是如此,他怕自己會發狂,會下命令殺了那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看不聽,這樣可以相互安好。
“太子如今已到大婚之年紀,請太子選定太子妃人選早日冊立太子妃,以安國本。”禮部尚書說完後鬆了口氣,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只是這回太子恐怕真得冊立太子妃,這事纔算了了。只是不知道,誰會這麼幸運,成爲太子妃成爲大夏未來的國母。
顧詢知道,他如今做爲太子,又到了娶親的年紀,這太子妃拖也是拖不下去了。不立,這幫老匹夫恐怕是不會罷休的,要命的是無論忠於他還是打着算盤的人,恐怕都不會爲他說話他也算是孤掌難鳴了。果然,他還煩着呢,朝上的朝臣全都跪到了地上:“請太子早立太子妃以安國本。”
聽到這些人的話,顧詢差點氣得內傷,難不成他不娶女人就是動搖大夏的國本了?一個女人有這麼大本事,還能安邦定國不成,那不成定海神針了嗎?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但顧詢嘴裡還是不得不說道:“那麼衆愛卿以爲,誰最合適?”雖然這太子妃不得不娶,但還是得拖延些時間,絕不能讓別有用心的人得逞。
太子此話一落,便有人站了出來,當然說的都是家世極好的世家女子。這些人選中,最爲出色的便是丞相的女兒,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有皇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顧詢在上面聽着頭都有些疼了,最後還是他身邊的秦公公看不下去了,高喊一聲:“停。”七嘴八舌說話的人這才停了下來。有道是都說婦人多嘴多舌,這各個有文采的大男人也免不了俗。就看剛剛那些人爭論的那樣子和聲音,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呢。其實這些人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的,太子妃啊!看如今大夏的情形,太子繼承皇位基本不會有太大的阻礙。只要太子順利登基,那麼太子妃就是名正言順的國母。到時候,誰是太子妃的父親,可就是名副其實的國丈了,到時候誰還敢不給面子。
不過被秦公公這麼一喊,便知道他們剛剛有些過了,這太子還在朝堂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