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怡斂下眼光,低下頭,坐到了位子上,莫逸軒也是緊挨着莫靜怡而坐。
不一會兒,下人們便端着飯菜進屋了,確是有許多是莫靜怡與莫逸軒愛吃的菜。
待飯菜差不多上齊了,莫筱思才姍姍而來,嬌小的身影,身穿一件淺黃色的雲煙衫,逶迤拖地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
雲髻峨峨,戴着一支鏤空蘭花珠釵,畫了濃豔的梅花妝,脫了青澀,顯得有些嫵媚,倒是極爲好看,只是像極了青樓女子的打扮。
款款上前,朝着衆人行了一禮,便要上前入座。
莫靜怡稍稍擡頭,看了眼莫筱思,微微一笑,道:“妹妹今日所穿可真美。”
莫正宇也是看了眼莫筱思,眉毛皺起,出聲道:“你穿得這是什麼樣子?”
堂堂莫家小姐,穿成這副樣子,如同青樓女子一般,出去若是被熟人瞧見了,那他莫正宇的臉還要不要。
莫筱思擡頭,有些不明白的看向莫正宇。
她知道莫靜怡今日回府,因此特意打扮了一番,爲了就是將莫靜怡給比下去,讓父親瞧瞧,她莫筱思比莫靜怡美多了。
雖然她的時辰八字已和安天辰交換了,可是心中仍不心死,想着父親能改變主意。
“思兒,快回去把衣服換了。”莫老太太也是微微顰眉,這是哪個丫環給思兒打扮的,如此輕佻,哪裡還像一個大家閨秀了。
莫筱思沒想到祖母與父親見了她的裝扮,不但沒露出驚豔的表情,居然個個皺起了眉頭,一副她做錯事的樣子。
想着,一臉不願意的瞧着莫老太太,搖搖頭。
莫正宇一拍桌子,嚴厲的道:“你看看你自己穿的這副樣子,哪裡還有半分像大家閨秀了,你姨娘就是如此教你的嗎?你看看你大姐,好好跟你大姐學學,你大姐這樣子纔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莫筱思聽了心中暗氣,看一眼莫靜怡,見她此時卻是低着頭,安靜的坐在父親身邊,心中恨極,自從自已啞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
原本大娘過世後,府中的下人個個都是巴着她的;父親也都是在孃的院子裡過夜了,對她也是十分的親近疼愛,對莫靜怡反倒漸漸冷淡了;外祖母更不必說了;她本以爲她已經取代了莫靜怡的地位,把莫靜怡永遠的踩在了腳下,她纔是真正的莫家大小姐。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那些下人們個個避着她,反倒巴結起莫靜怡了;父親見到自己都是冷冷淡淡的,反倒對莫靜怡關愛備至;連祖母都不似以前那般對她了,不但同意了自己嫁給安天辰,現在又般對她。
這一切都是莫靜怡害的,爲什麼你要比我早出生幾個月,爲什麼你娘是太師的女兒,爲什麼你纔是嫡長女。不,我不服,論相貌,我與你不分上下,論才華,我莫筱思必是比你高上幾分,憑什麼我就永遠要活在你之下。
想着,看向莫靜怡的眼光充滿着深深的怨毒、嫉妒。
低下頭,想起何氏告訴過她的話:思兒,我們現在必須得忍,不管發生何事,你都不能衝動,只有忍,我們纔有翻身之日。莫靜怡那個賤丫環,娘遲早會收拾她。你的喉嚨娘已是在尋辦法醫治,現在只能等娘肚子裡的孩子出世了,我們纔有籌碼,你放心,你與安天辰的婚事,娘會想辦法推掉的。
想着,莫筱思緊緊捏住了自己的裙襬,咬緊嘴脣,低着頭轉身出去了。
莫筱思轉身那一瞬,莫靜怡擡頭望了她一眼,斂下眼中的一絲光芒,這麼容易便回去換衣服了,倒不似莫筱思的性格,除非何氏與她說過些什麼,嘴角微微勾起,想等孩子出世了再對付她嗎。
前世裡何氏是有過一個孩子,不過是在她十五歲那年懷上的,十六歲便是她重生那年,那年年關過後,何氏便生了一個女兒,想來今世她所生必還是個女兒。祖母向來都是重男輕女的,前世何氏的父親高升,而且何氏母女把老太太哄得很好,所以倒也得了些好。
而今世,何氏在這種情況下生出個女兒,想用這個女兒做籌碼是不可能的了。
“母親,我們先用吧,沒多少時日便是年關了,還有許多事情要置辦。”莫正宇見莫筱思出去了,便對上首的莫老太太道。
莫老太太點點頭,道:“月姨娘,往年都是何氏操辦年事的,你若有不懂之事便可以去問她。”然後便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月姨娘臉色稍稍一變,臉上卻是十分乖巧的道:“是,月如知道了。”
莫筱思出了正廳後變氣沖沖的回到了語院,一進屋裡,看到正在整理衣裳的小丫環,一把上前扇了她一個耳光。
那小丫環一個踉蹌便倒在了地上,雪白的臉蛋立馬紅腫了起來,捂着臉,驚慌的看着莫筱思:“小姐…”
莫筱思瞪着眼,盡顯怨毒模樣。這小丫環是前些日子她從人牙子手上買回來的,叫作小織,莫筱思見小織梳得一頭的好看髮式,便把她買了回來,今日故意讓她爲自己梳裝打扮,誰知竟是被祖母與父親斥責了,都是這賤丫頭害得。
“小姐…小織做錯什麼了?小姐,你別先生氣。”小織很是委屈的問道。
她本是在青樓裡伺候姑娘的,只是她所伺候的那姑娘見她姿色有些出衆,怕她搶了自己的客人,便把她賣給了人牙子,前些日子莫筱思便買了她,她本想伺候一個啞巴還不簡單,可沒想到莫筱思竟是如此難伺候的主。
今日莫筱思突然讓她爲她梳裝打扮,她心想要想在莫府立足,有好日子過,那必得先討好好眼前的主子,所以使勁了全身的功夫,爲莫筱思打扮,卻沒想到莫筱思這麼快便回來了,一回來便甩了她一巴掌。
莫筱思見了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愈發生氣了,上前又是打了她一巴掌
接着,好好似還不不解氣般,又往那小織身上踹了幾腳。
小織連連求饒:“小姐,小姐,小織哪裡做錯了?小姐饒命啊!”
莫筱思冷哼,又是重重的踹上了一腳。這一腳極是用力,把方纔所受的氣全部撒在了這小織身上。
“啊——”小織痛呼一聲,哀求的望着莫筱思。
莫筱思冷冷的看着她,拿了發間的珠釵,狠狠的刺向她的手臂上。
小織看着猶如惡魔般的莫筱思,眼眶溢出了眼淚,身上痛楚連連,眼中閃過怨恨。
門外的墨畫聽了聲音,佇立在門口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勸小姐,若是小姐再這麼打下去,怕是會出人命,只是若是她進去勸了,怕是連她都會成爲小姐的出氣筒,白白捱打。
正躊躇間,卻是看到蘇嬤嬤扶着何氏走來了,四個月的身孕已是有些顯懷了。
墨畫一陣疑惑,夫人不是被軟禁在語院嗎?
何氏走至墨畫面前停了下來,嚴厲的看她一眼道:“好好守着門口,今日之事全當沒發生。”
原來何氏讓蘇嬤嬤買通了府中的一丫環,讓她時時注意府中的情況,方纔聽到稟報說思兒被老爺和老太太趕出了屋子,她便急着讓蘇嬤嬤拿了自己的首飾買通了語院守門的婆子,讓她可以出來半個時辰來瞧瞧思兒。
墨畫急忙連連點頭,不敢說話。
何氏又看她一眼,便由蘇嬤嬤扶着進了屋子。
一進屋便瞧見莫筱思紅着眼,拿着珠釵往一個小丫環手臂上刺去。
那丫環臉色蒼白,衣服上都染了血,見了何氏,哭喊道:“夫人,救命啊,夫人。”
“思兒,快住手,會出人命的。”何氏急忙喊道。
莫筱思手中一頓,看向何氏。
蘇嬤嬤扶着何氏坐好,忙上前拿了莫筱思手中的珠釵,道:“小姐,這丫環做什麼事惹你生氣了,蘇嬤嬤教訓她便可,小姐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
何氏看了眼地上的丫環,心疼的拉過莫筱思,拍拍她的手道:“思兒,發生什麼事了,告訴娘。”
一旁的蘇嬤嬤已是去準備筆墨紙硯了,不一會便放在了桌上。
莫筱思把剛剛發生的事情都寫在了紙上,臉上還帶着濃濃的怨恨。
何氏拿起紙,看完後,瞧了眼莫筱思的穿着打扮,眼微微一眯,冷冽的眼光射向小織,道:“說,是說讓你把小姐打扮成這副樣子的?”
小織連連搖頭道:“夫人,沒有,沒有,小織,小織只會這般打扮。”
何氏見她已是全身是傷,眼色微沉,道:“這次便饒了你,若有下次,定不輕饒,若有人問你,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這傷是小織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小織連忙接道。
何氏點點頭:“下去吧。”小織忍着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屋子。
待小織走了後,何氏對蘇嬤嬤道:“蘇嬤嬤,快幫小姐重新梳裝打扮,清雅一些。”
蘇嬤嬤點點頭,上前扶着莫筱思到了銅鏡前,又端了水,爲她擦了臉上的梅花妝,找了一件淡綠色織綿皮襖,配白色錦鑲銀鼠皮披風爲她換上,又爲她梳了一個雲近香髻。
這裝束一換,莫筱思倒是變了一番氣質,顯得嬌嫩可愛,甚是清麗。
何氏瞧了眼,滿意的點點頭:“思兒,快去正廳用膳吧,記住,發生何事都要忍,有什麼事便來語院找娘。”
莫筱思點點頭,走出了屋,墨畫忙上前扶着她,一起走去了正廳。
到了正廳,莫老太太見莫筱思換了裝束,滿意的點點頭,揮手道:“思兒,這纔像是大家閨秀的樣子,來,過來,到祖母這坐。”
莫筱思行了一禮,一笑,極爲乖巧的坐到了莫老太太身旁,路過莫靜怡身邊時,衝着她挑釁一笑。
莫靜怡只是微微一笑,自顧自的用膳,眼角微微斂下,看樣子何氏與蘇嬤嬤並沒有安份的呆在語院,莫筱思的這身打扮,是前世蘇嬤嬤慣爲她打扮的,想來這語院的婆子定是被何氏收買了。
一頓飯用的極其沉悶,完全不似在太師府一般溫馨隨意。
用完了膳,莫老太太先是讓莫筱思扶着走了,莫正宇看了眼莫靜怡與莫逸軒道:“怡兒、軒兒,你們先去歇息一會吧。”
莫靜怡點點頭:“是,父親。”
莫正宇見了,很是高興,一笑,讓月姨娘扶着走了。
正廳裡只剩了莫靜怡與莫逸軒,莫逸軒撇了撇嘴道:“大姐,軒兒想回太師爺爺府上。”他還是喜歡太師爺爺那裡,太師爺爺會經常講故事給他聽,會教他下棋、畫畫,還會帶他去許多地方玩,不像自已家沉悶又無趣。
莫靜怡微微一笑:“軒兒可願意與大姐一塊在太師爺爺府中過年?”
“嗯,嗯,軒兒願意。”莫逸軒點點頭,接着又皺了皺眉:“可是,大姐,父親會讓我們在太師爺爺府中過年嗎?”
“軒兒無須擔憂,大姐自有辦法。”莫靜怡輕輕拍拍莫逸軒的頭道。
莫逸軒點點頭,跟着莫靜怡一塊出了正廳。
傍晚,天是一片淡淡的紅,時而浮雲朵朵,一團團似潔白的棉絮。微風吹動着它們柔軟的身體,淺吟低唱着,一路悠哉遊哉。
沫雪軒內——
莫靜怡面前站着五個女子,穿着顏色與樣式都相同的衣裳,個個面若冰霜,卻也都是明豔之極。
“聽寒,醉寒,你們二人呆會……”莫靜怡對着其中二人說道。
被點名的二人點點頭,與男子般拱拱手,道:“是,主子。”便迅速的出去了。
莫靜怡點點頭,對餘下三人道:“夢寒、冰寒、曉寒,你們便留在沫雪軒內,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們。”
餘下的三人也均是點了點頭,拱手遵命,然後都一動,藏身在了暗處。
莫靜怡又對一邊的小荷道:“小荷,你讓段風看着何氏,讓七煞安份呆在太師府裡。”
“是,小姐,小荷立馬去辦。”小荷應了聲,便走出了屋。
一起回莫府的還有沈嬤嬤,莫靜怡又對沈嬤嬤交待了一番,沈嬤嬤點頭,便出了屋。
一切安排完後,莫靜怡微微一笑,使了一個丫環去把莫逸軒請來。
莫逸軒很快便來了沫雪軒,剛進了屋便道:“大姐,你喚軒兒了是不是要回太師爺爺那了。”
莫靜怡起身,拉着莫逸軒坐到了一旁,道:“軒兒莫急,我們明日便能回去了。”
“真的嗎?”莫逸軒有些興奮的問道。
莫靜怡點點頭,擺了一下桌上的棋,道:“軒兒,棋藝可有進步?”
“軒兒的棋藝進步很大,太師爺爺前些天還表揚軒兒了。”莫逸軒很是驕傲的擡起頭道。
“哦,那大姐與軒兒下一盤,看看軒兒是否有進步。”莫靜怡微微一笑道。
“好,下便下。”莫逸軒先是執起了一枚黑棋,下到了棋盤上。
莫靜怡看了眼,也是執起了一枚白棋,放到了那枚黑棋的一邊。
梧桐院——
莫老太太屋裡,月姨娘正陪着莫老太太說話,旁邊站着紫櫻、紫玲、小靈三個丫環伺候着。
“啊——”紫櫻忽然大叫一聲,驚恐的望着窗外。
屋裡其她的人都是被她嚇了一跳,莫老太太一板臉道:“紫櫻,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鬼,鬼…”紫櫻哆哆嗦嗦的指着窗外。
“什麼鬼不鬼的,紫玲,你去屋外瞧瞧。”莫老太太一瞪紫櫻,對紫玲吩咐道。
“是,是。”紫玲有些害怕的應了聲,慢慢的渡向門口,打開門,到了屋外看了眼,並無任何東西,鬆了一口氣,正想回屋稟告,眼前卻是閃過一陣白影,“啊”的一聲,便暈了過去。
屋子裡莫老太太聽了紫玲的叫聲,心中一突,急忙讓月姨娘扶着出去看看。
月姨娘扶着莫老太太往門口走去,紫櫻與小靈緊跟其後。
四人到了門口,看到紫玲赫然躺在門口,都是一驚。
紫櫻已是軟了腳,站着一動不能動,小靈緊緊跟在月姨娘後面,月姨娘也是有些害怕的望着屋外,莫老太太鬆了月姨娘的手,雙手做輯,直念:阿彌陀佛。
突然那影子在四人面前慢慢飄過,雙腳離地,長髮披散着,看不清模樣,穿着一件白衣。
莫老太太看着,瞪大了眼,這衣服,這衣服不是蕭氏下葬死所穿,這,這是蕭氏的鬼魂。腳下一軟,“撲通”倒在了地上。
月姨娘見了,眼中露出幾分希翼,有些顫抖的喊道:“小姐,小姐,是你嗎?”
那白影飄過便又不見了,只是空中飄來了張紙。
月姨娘忙接住那張紙,看了幾行,便對小靈與紫櫻吩咐道:“你們快去把老爺與大小姐請來。”
“是,是。”小靈與紫櫻忙應道,二人都是朝周圍看了眼,有些害怕的跑出了屋子。
守在屋裡外面的婆子也是聞聲趕了進來,月姨娘看了眼莫老太太,道:“快把老太太扶到屋裡去。”
二個婆子急忙扶起莫老太太,到了裡屋,扶着她坐到了上首。
月姨娘把那紙塞過袖子,拿了一杯茶,遞給莫老太太道:“老太太,喝杯茶,壓壓驚。”
老太太哆嗦的接過茶杯,眼光渙散,口齒不清的道:“她,她,她來找我了。”說着手中的茶杯“譁”的掉到了地上。
二個婆子忙上前收拾了,月姨娘又吩咐了她們去廚房煮壓驚茶。
而莫靜怡此刻還在與莫逸軒下着棋,下了大約半刻鐘,正當莫逸軒便撐着腦袋,皺着眉,看着棋盤,一副苦思冥想的時候,沈嬤嬤回來了,朝着莫靜怡微微一點頭。
莫靜怡斂下眼光,復又看向莫逸軒,道:“軒兒,可想出來了?”
莫逸軒頗爲懊惱的搖搖頭,仍舊盯着棋盤。
“軒兒,你這棋應該下這裡。”說着,莫靜怡用手指了指一個格子,接着道:“下棋便如人生一般,不能只按棋譜上的來,有些時候便應該出奇不意,這樣才能打敗對手。”
莫逸軒眼中一亮,他並不明白大姐後來說的話是何意思,但是大姐所指這步棋,卻是妙極。
“小姐,老太太院裡好像出事了。”小荷走進來剛說完,小靈便氣踹吁吁的跑了進來。
莫靜怡頗爲疑惑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靈穩了氣息,急忙道:“大小姐,老太太院裡,老太太院裡,出現,出現…”
“出現什麼了?”莫靜怡看着小靈問道。
“出現先夫人的鬼魂了。”小靈很是害怕的道,方纔可是她親眼所見。
“什麼?”莫靜怡與莫逸軒同時喊出聲。
“是真是,大小姐,三少爺,剛剛小靈親眼所見,月姨娘管那鬼魂叫小姐,那肯定是先夫人。”小靈見莫靜怡與莫逸軒不相信,急忙又道。
莫靜怡斂下眼中的一絲光芒,道:“走,快去看看。”便率先走了出去,莫逸軒、沈嬤嬤、小荷、小靈也是跟着她走了出去。
到了梧桐院,正好碰上急衝衝趕來的莫正宇。
莫靜怡急忙上前,向莫正宇行了一禮,正要說話,莫正宇便道:“快進去吧。”說完便走進了梧桐院。
“發生何事了?”到了裡屋,莫正宇急忙問道。
莫老太太見了莫正宇,忙拉着他,喃喃道:“宇兒,宇兒,蕭映雪她,她來找母親了,她來找母親了,她來打母親報仇了,她來報仇了。”
“母親,你怎麼了,發生何事了?”莫正宇見莫老太太這副樣子,心中更是疑惑了,方纔他正在書房,母親身邊的丫環紫櫻驚惶失措的跑了進來,說老太太的院子裡鬧鬼了,先夫人的鬼魂出現了,他聽了便急急趕來了。
月姨娘上前,朝着莫正宇行了一禮,道:“老爺,方纔,方纔,小姐的鬼魂出現了,還留下了這張紙。”說着從袖子裡拿出那張紙。
莫正宇攤開紙,紙上赫然寫着幾排鮮紅的大字:害我命,念夫妻之情,諒之;我兒代我盡孝,爲何阻攔之?可憐我父我母,把我嫁與你莫家,卻是孤守空年。
莫正宇一愣,臉色有些僵硬,看向莫靜怡,莫靜怡此時臉上一片疑惑,道:“父親,是孃親回來了嗎?孃親寫了些什麼?”
莫正宇把紙收了,塞進了衣袖,道:“怡兒,軒兒,無事了,你們先回房歇息吧,明日父親有事與你說。”
莫靜怡眼中露出不解,卻很乖巧的點點道:“既然如此,那怡兒與軒兒便先回去了,祖母這個樣子,看來要請個大夫來瞧瞧了。”
莫正宇點點頭,道:“爲父知道,你們先退下吧。”
莫靜怡與莫逸軒行了一禮,便帶着小荷與沈嬤嬤退了出去。
等莫靜怡與莫逸軒退了出去以後,莫正宇臉色下沉,陰沉的道:“今日之事若是傳出一字半句,休怪我無情。”
幾個下人們都是低着頭不也說話,連連點頭。
莫正宇看了幾眼下人,又道:“馬上去請大夫來。”一個婆子忙跑了出去。
莫正宇又走至莫老太太面前道:“母親,你醒醒,沒事了。”
正好婆子熬了壓驚茶上來,月姨娘接過茶杯,對莫正宇道:“老爺,先讓老太太喝了這杯茶,然後扶進屋子歇息一會,等大夫來了再看吧。”
莫正宇點點頭,接過茶杯,喂莫老太太喝了起來,然後吩咐了婆子扶着有些神志不清的莫老太太進了隔壁的屋子歇息。
“如兒,方纔真的是雪兒?”待幾個婆子扶了莫老太太進了屋子後,莫正宇朝月姨娘開口問道。
月姨娘點點頭,似乎有些傷感的道:“是,老爺,如兒方纔瞧見的確是小姐,那鬼魂穿着的白衣正是小姐下葬當日所穿,而且身形與小姐一模一樣。”
莫正宇微微沉吟,點點頭,不再說話。
等婆子請了大夫了,便讓大夫替老太太瞧了,大夫說是驚嚇過度,再加上老太太上了年紀,有些神經錯亂了,開幾副藥服用,倒是能緩過來,只是從今以後不能再受驚嚇了。
送走了大夫,莫正宇吩咐了幾個婆子好生照顧老太太,頗爲疲憊的讓月姨娘扶着回房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