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歇了,是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被遠方藍藍的高山託上了天空,那銀盤似的臉,在雲中穿行,流露着柔和的光芒,淡淡地灑向大地。
小山洞外,樹影婆娑,月光透過濃密的枝葉,在地上灑下碎碎的斑斕。風細細的吹着,偶爾會聽到樹葉“沙沙”的輕響,夾雜着幾聲蛙鳴。
景亦楓悠悠轉醒,揉揉自己有些痠痛的腰,低頭看向莫靜怡,此時莫靜怡還在昏昏沉沉的睡着,臉上露出一正常的潮紅。
景亦楓眼一突,該死,他怎麼能睡着了,用手探探莫靜怡的額頭,果然,又發起燒來了。
“熱,熱,好熱,好熱啊。”莫靜怡嘴裡絮絮叨叨說着些什麼,人卻是沒有醒。
景亦楓想站起身來,去看看外面的情形怎麼樣了,誰知剛站起來,莫靜怡卻是死死的拉着他的手,乾巴巴的嘴脣不時的嘟囔着:“不要走,冷,冷,冷,好冷。”
景亦楓心中一軟,復又坐回去抱着她,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再不出去的話懷中的小人兒已經在發冷發熱了,再不去看大夫怕是要燒糊塗了。
想了想,景亦楓抱起莫靜怡走出了洞口。下過雨後的空氣十分新鮮,乘着銀亮的月光,景亦楓再次施展輕鬆,“嗖嗖嗖——”的朝着樹木外飛去。
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到了樹木外的一個小鎮上,此時,小鎮上家家戶戶已是大門緊閉了,偶爾從哪一戶人家傳來幾聲孩童的啼哭聲。
景亦楓抱着莫靜怡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一家醫館,門卻已是門了,走到門口,“呯呯呯——”的用腳踹了幾下大門,屋內好似沒有動靜。
景亦楓又使勁踹了幾腳,他是習武之人,這幾腳下去,整扇門都似乎有些晃動了。
屋內有了亮光,繼而,傳來一位婦人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沒看到我們醫館已經關門了嗎?這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吱呀——”一聲醫館的門被一位大約三十幾歲的婦人打開了。
那婦人看到站在門口抱着莫靜怡的景亦楓,雖然只着白色襯衣,而且還染了塵土。如果換成了其他人肯定是一身的狼狽樣,可是這男子卻是仍就讓人感覺到尊貴和俊美。
“這位公子,這麼晚了?你們是來求醫的嗎?”那名女人是個勢力的,看到景亦楓與莫靜怡身上的衣物都是綾羅綢緞,就光這女孩手上帶着的手鐲都是價值連城的,心知這二人必是富貴人家,這趟生意必能大賺一筆。
景亦楓也不回答她,直接抱着莫靜怡走了進去,看到裡面有一張小牀,就抱着莫靜怡走到小牀邊,把她放到了小牀上,然後把自己的外衣拿了套回自己身上,給她蓋上了小牀上的被子。
景亦楓叫了一輛馬車,抱着莫靜怡上了馬車,吩咐車伕去了太師府。
此時莫靜怡仍是沒有什麼力氣,只得由着景亦楓,她只是有些奇怪他怎麼知道她要去太師府。
大約過了一刻多鐘,馬車就行至了太師府門口。
景亦楓抱着莫靜怡下了馬車,給了車伕一錠銀子,就扶着莫靜怡走向太師府的大門口。
門口二個守門的小廝一見到莫靜怡,激動地大叫了出聲:“快去告訴老夫人,小小姐回來了。”
這麼一喊,大師府原本死氣沉沉的氣氛頓時變得熱鬧了起來。
餘管家和姚嬤嬤聽到消息後急忙迎了出來,看到莫靜怡平安無事地站在大門口,激動地老眼泛起了淚花,姚嬤嬤一把拉住莫靜怡哽咽道:“小小姐,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傷着?”
莫靜怡搖搖頭道:“姚嬤嬤,我沒事,是這位公子救了我。”說着指了指一旁站着的景亦楓,又問道:“外祖父外祖母可在?”
“老爺昨夜出去尋小小姐了,中間只是打發了人回來了幾趟問小小姐有沒有回來,而老爺自己一直在外面找小小姐,我這就派人去請老爺回來,老夫人昨夜一夜沒睡,急得哭了好幾回,小小姐你快進去吧。”一邊的餘管家回答道。
莫靜怡眼眶微紅,她太不孝了,害得外祖父與外祖母一大把年紀了還爲她擔驚受怕,想着急忙走進府裡去了。
餘管家看了眼景亦楓,朝他行了一大禮道:“多謝這位公子搭救我家小小姐,敢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管家無須相謝,在下景亦楓,我家祖父與蕭爺爺是至交好友。”景亦楓回了一揖道。
“原來如此,景公子快請進,我使人去請老爺回來,景公子先去書房稍坐。”餘管家朝府內一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
景亦楓點點頭,隨着餘管家走進了太師府。
莫靜怡與姚嬤嬤走到了內院,蕭老太太已經得到了消息自己的寶貝外孫女平安無事回來了,正要親自去接她,誰知一起身,頭一暈,又坐回到了椅子上,無法,只得等着莫靜怡進來。
蕭老太太一看到莫靜怡,急忙揮手示意她走過去。
莫靜怡沖沖走近蕭老太太身邊,蕭老太太把住她,又流出了淚道:“怡兒,外祖母的寶貝兒,你可有受傷?”
“外祖母,你別哭,你別擔心,怡兒沒事,怡兒被一位公子救了,只是昨夜下了大雨被困在了樹林的山洞內。”莫靜怡拍拍蕭老太太的背安慰道。
蕭老太太捧起她的臉蛋細細打量了一番道:“怡兒臉色怎這般差?”
“只是昨夜淋了雨,今日一早去瞧過大夫了,也喝了藥,無妨了。”
蕭老太太拉着莫靜怡坐到了一旁道:“怡兒,你快跟外祖母說說,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莫靜怡斟酌了一下,只輕描淡寫地與蕭老太太說了一遍昨日所發生的事,只是這樣還是聽得蕭老太太心驚膽戰的。
莫靜怡只得忍住身體的不適,安慰了老太太一番,最後還是姚嬤嬤看到二人都是一副疲倦的樣子,勸了蕭老太太先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