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暖,空氣也甚是清新,後院內顯得甚至是暖和溫馨。
景亦楓抱着莫靜怡倚在榻上,享受着暖洋洋的陽光,自在而安祥。
“怡兒,你說,時間便這般停止了,該有多好。”景亦楓邊扶着懷中之人如墨的秀髮,邊道。
莫靜怡伸手遮住眼角那抹陽光,朝着湛藍的天空望去,點頭:“是啊,那該有多好。”
“怡兒…待京城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了,我們離開京城罷。”景亦楓抱着她起了身,又轉過她的身子道。
莫靜怡微微一愣,帶了一抹疑惑:“離開京城?”
景亦楓點點頭,微微笑道:“是啊,離開京城。”眼光瞧向後院內的花花草草,握住她的雙手,接着道:“怡兒,京城從來都是是非之地,而且伴君如伴虎……我希望,能與怡兒遠離京城,遠離這是非之地,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生一堆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
莫靜怡眼光一亮,繼而有些猶豫:“楓,你如此才華,若是離了這京城,那便只能平凡一世了。”
景亦楓輕笑着勾了勾她的鼻子:“傻夫人,只要能與你在一起,再平凡也是豐富多姿的,再平凡也是幸福的。”
“好…祖父,父親,母親,欣兒…他們呢?”莫靜怡又有些顧慮的問道,畢竟京城內還有太多的親人,會離去,怕是會有許多不捨。
景亦楓抱緊了她幾分,輕聲道:“到時我會去問他們,若他們願意離開,那便同我們一起離開,若是不願離開,那我們便時常回來瞧瞧,小住一段時日,可好?”
莫靜怡瞧着他,原來他把一切都想好了,遠離是非之地,無憂無慮的生活,自也是她所向往的,笑着點了點頭:“好。”
“怡兒…”景亦楓輕喚一聲,寵溺的瞧着她,漸漸湊近她的臉蛋。
“世子爺,司徒公子使人送來了一封信。”默離硬着頭皮走到兩人面前,雙手遞上一封信,低眸稟報。
景亦楓眼光一斂,擡頭,冷冷的瞧了默離一眼,遲遲不去接那封信。
莫靜怡瞧了他一眼,微微失笑,伸手接過了信,放到了他的手中:“瞧一下罷,這個時辰送信來,定是有要事。”
景亦楓點了點頭,拿起信便拆了開來,仔細瞧了起來。
默離稍稍鬆了口氣,看來只有世子妃才能治得住世子爺,說起這聲世子爺,默離與默青暗念了好幾個時辰纔算糾正過來,自家主子要他們換稱呼的原因,竟是要與世子妃的稱呼想配合,所以要將主子改喚爲世子爺。
景亦楓看完了信,便遞向了默離,吩咐:“拿去燒了罷。”
“是,世子爺。”默離接過信,也不瞧一眼,拿出火摺子便將它燒了。
“怡兒,玄有些事需要我幫忙,我要上趟司徒府。”景亦楓瞧着莫靜怡,有些歉意的說道,畢竟今日是兩人新婚的第一日。
莫靜怡微微一笑,站起身子,伸手給他:“我同你一起去,正好去瞧瞧子玉。”昨日司徒玄迎親路上之事,莫靜怡聽侯府的下人提及過,心中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景亦楓亦是一笑,擡手,握住了她的素手,起了身,拉着她往外走去了。
默離自覺的跟在兩人身後,到了院內,瞪了眼默青,下次打死他也不敢去打攪主子的好事了,下次定要讓默青去。
默青卻是偷偷一笑,與默離並排跟在了兩人的身後。
半個時辰後,景亦楓扶着莫靜怡下了馬車,走到司徒府門口,已是有小廝在門口等候了,見了兩人前來,急急上前,笑着行禮:“參見世子爺,世子妃,少主正在院子內等着兩位。”
幾人到了院子,便見正院中綁着鞦韆,上官子玉正坐在鞦韆上,笑得甚是溫婉,司徒塵則在後面爲她推鞦韆,顯得小心翼翼,眼皮一直瞧着自己的妻子,帶着寵溺與幸福。
景亦楓與莫靜怡對視一眼,帶着由衷的高興與祝福,司徒玄和上官子玉同他們兩人一樣,亦是歷經了千辛萬苦方纔在一起的,定要幸福纔是。
“玄,你如此着急的讓我前來,自己倒是逍遙自在。”走近兩人,景亦楓揚着鳳眸,打趣的笑道。
司徒玄全部心意都在上官子玉身上,倒是未注意有人進來,聽了景亦楓的聲音方纔擡起了頭,瞧了幾人一眼,緩緩穩往了鞦韆,扶着上官子玉下了鞦韆,走到幾人面前,笑着朝景亦楓道:“好兄弟,不好意思,新婚第一日便讓你跑一趟。”
景亦楓挑眉:“即說了好兄弟,又何須如此客氣。”
上官子玉正疑惑景亦楓與莫靜怡如何會來,聽了兩人的談話也是明白了幾分,男人之間的事,自是不會多問,笑着拉住了莫靜怡:“怡兒,既然他們有事,正好我們可以坐着好好聊聊。”
莫靜怡點點頭,瞧向景亦楓:“楓,你們去忙罷,我與子玉一起便可。”
景亦楓與司徒玄都笑着瞧了自己的小妻子一瞧,只覺得此生能得此妻,夫復何求。
上官子玉與莫靜怡瞧着兩人走向書房,對視一眼,笑着往後院走去了,自是說一些姐妹之間的體已話。
書房中,司徒玄大致與景亦楓說了一番昨日之事與司徒府中如今的情況。
“玄,如此說來,你那舅舅是要篡奪司徒家主之位。”景亦楓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司徒玄點了點頭,眼底深處散着一抹冷意:“只怕還有人一同勾結着。”
“我們何不來個將計就計。”景亦楓放下了茶杯,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楓的意思是?”司徒玄擡眸,眼底的冷意消散了些,問道。
景亦楓笑道:“既然他們安排了這麼一齣戲,那我們便接着演下去,等着他們露出狐狸尾巴,一網打盡。”
司徒玄眼光一亮,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後,景亦楓便與莫靜怡出了司徒府,而司徒玄也出了書房,往司徒府中的大書房走去了,大書房在司徒府中算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卻只有四間屋子,佈置十分精緻,正中間是歷代司徒家主處理生意的地方,右邊一間是存放着歷代賬目的地方,右邊一間是會客的地方,還有一間是小廚房,只是燒些水,泡些茶用的,大書房四周有各代家主最爲信任的侍衛看守着。
“少主。”司徒塵踏進大書房,便有侍衛紛紛行禮。
司徒玄只是微微點頭,直接往正中間的屋子走去了,一路上都是無人阻攔。
“少主,請進。”一個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見了司徒玄,便急急上前引着他往中間的屋子走去。
“謝謝福叔。”司徒玄微微笑道。
喚爲福叔的中年男子急忙搖頭:“少主客氣了,福叔自小瞧着你長大,幾年沒見,少主便這般高了……”有些感嘆的微微仰頭望着司徒玄。
司徒玄輕輕一笑,真心的道:“福叔,這些年,多謝你照顧父親。”
“這是福叔應該做的,現在好了,少主回來了,一切都會好了…”福叔的話似有些感慨,卻又似帶了幾分話外之音。
司徒玄只是點了點頭,未再言語。
“家主,少主來了。”福叔推開中間屋子的門,笑着朝裡面的人稟報。
司徒家主正在查看一本賬本,聽了聲音,擡眸見到司徒玄,原本一臉無奈的臉即刻舒展了開來,朝着司徒玄招手:“玄兒,來,過來坐,老福,快去倒茶。”
“是,家主。”老福笑着應了聲,往小廚房走去了。
“玄兒,你怎麼過來了?”司徒家主瞧着司徒玄問道,眼光中帶了一抹疑惑與期翼。
司徒玄瞧了他一眼,道:“等福叔來了再說罷。”
司徒家主更是疑惑了,卻是沒有再說話,兩人靜靜的等着福叔前來。
福叔很快端了茶前來,進屋卻見兩父子沉默不語,滿臉的笑意微微一滯,又急忙走到桌邊,恢復了笑意:“家主,少主,茶來了。”分別將兩杯茶放到司徒家主與司徒玄兩父子面前,又笑着朝司徒玄道:“少主,這是當年你最喜喝的茶葉,家主這些年一直喝着這種茶葉,少主喝喝看,與當初的味道一樣嗎。”
司徒玄眼光微微一閃,笑着點點頭,拿起茶杯,便聽到司徒家主囑咐道:“小心燙。”擡眸瞧向他,笑着道:“父親也喝。”
“好,好,父親也喝。”司徒家主滿是笑意的點頭,端起了茶杯。
兩人皆是吹了幾下,又微微抿了一口,動作倒是出奇的相似,邊上的福叔笑得更是欣慰了,恍惚想起,多年以年,十幾歲少主總愛跟着家主,也受學着家主,邊家主喝茶的動作也學,倒是沒有想到,少主如今的喝茶動作還是未變。
兩父子也是擡了眸,對視一笑,好像兩人間的間隙在一點一滴的消除了。
“玄兒,老福來了,你有何事便說罷。”司徒家主放下茶杯,又瞧向福叔:“老福,你坐那罷。”指了指桌子另一邊的軟椅。
福叔點點頭,也不客氣,向來家主有事與他商談,他都會坐下。
司徒玄也是放下了茶杯,瞧了兩人一眼,便開口,緩緩說了起來……
“什麼!司徒海那個畜生,竟然想殺我的兒媳婦!還想陷害至我頭上!可惡!”司徒家主聽完後大怒,拍着桌子便起了身。
“家主莫生氣,身子要緊。”老福急忙起身,勸道。
司徒玄也是起了身,上前扶着司徒家主坐下身子:“福叔說的對,父親莫要緊動,反倒便宜了他們。”
司徒家主靠到軟椅上,平復了一下心情,嘆了一口氣:“唉…父親知道,這些年來他們揹着父親做了許多中飽私囊之事,只是以前父親想着他們畢竟是父親的兄弟,而且做的事也不過是令司徒府少賺了些錢,總不能對他們趕盡殺絕,便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仍讓他們留在司徒府,那些生意也讓他們繼續管着,沒想到他們竟然勾結在一起了…弄到如今還差些要了子玉的命…都怪父親,當初便不應該心軟……”
“家主,你別這樣,既然我們知道了他們的陰謀,那定會有辦法除了他們,絕不會讓司徒家落入他們的手中。”老福安慰道。
司徒家主聽了,瞧向司徒玄,自責的道:“玄兒,都怪父親,父親原想將一個乾乾淨淨的家主之位交給你,卻沒想到…沒想到他們竟然勾結在了一起,還收買了這般多的掌櫃和管事…還差點害死了子玉…”
司徒玄微微一笑,:“父親,你無須自責,這些事也不是你所能控制的,福叔說的對,我們既然知道了他們的陰謀,定能將他們一舉剷除的。”
“少主可是有辦法?”福叔瞧向司徒玄,眼光中帶了抹期翼。
司徒家主也是瞧向了司徒玄,眼光卻是有些複雜,自責而慶幸,幸好子玉無事,若不然,依着自己兒子的性子,哪裡還能冷靜,定是那個乞丐說什麼便相信了,那樣,他們父子定是永無相聚之日了,怕還會反目成仇……司徒海太過毒辣了……
司徒玄點了點頭,將自己與景亦楓商討出來的辦法與兩人說了一篇……
“父親,福叔,你們覺得如何?”司徒玄說完後見兩人都是各自深思,便開口問道。
司徒家主先是點了點頭:“玄兒想如何辦便如何辦,父親相信你。”
福叔也是點了點頭:“對,少主,便按你的意思辦,定能將二老爺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