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兒…我…。”景越良的聲音很輕很輕,只能從他的嘴型中瞧出他在說些什麼。
景亦楓微微閃眸,瞧着他,手仍就緊緊握着莫靜怡的手,好似冒出了幾絲冷汗,嘴角微微動了幾下,終究開口:“你…好些了沒有?”
景越良一直瞧着他,見他開口,眼光猛得亮了起來,急急點頭:“我…我…”
卻是因爲太過激動,牽扯到了傷口,微微痛呼一聲。
秦氏急忙握住他的手:“越良,你怎麼了?不是說了別亂動!”
景越良卻是扯着嘴角,笑着,瞧着景亦楓,微微動了嘴角。
景亦楓瞧着他,彆扭的開口:“痛的話就別亂動,又該讓孃親擔憂了。”
景越良微微點了點頭:“我…我知…知道…了。”
秦氏亦是瞧向了景亦楓,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淡笑,甚是欣慰。
“清粥,甜點來了。”景亦欣端着一碗清粥與幾碟小菜進了屋,笑着喊道。而身後跟着的小青則是端了幾碗甜湯。
“欣兒,慢着點,小心將東西灑了。”景傲笑着搖頭。
景亦欣嘟嘟嘴,回頭:“祖父,欣兒沒那般笨
。”誰知這一回頭,手中一鬆,整盤東西便斜了去。
景亦楓急忙上前,替她接過了盤子,交給了秦氏。
“哈哈哈…還說自己不笨,瞧瞧…瞧瞧…”景傲笑了起來,指着景亦欣道。
景亦欣努嘴,轉身拿了一碗小青手中的甜湯,遞給景傲:“祖父,這碗甜湯總能堵住你的嘴了罷。”
景傲笑着接過甜湯,卻是道:“若是這碗甜湯是天凌那小子端於祖父的,許能堵上祖父的嘴。”
“祖父…你…。”景亦欣臉色猛得紅了,不依的跺腳,卻是說不出話來。
屋內其餘的人紛紛笑了起來,甚是愉悅。
是夜,顯得靜謐,卻又溫馨。
翌日,因景越良的身子,上官老爺,上官夫人,司徒家主,司徒夫人,莫正宇,蕭氏幾人一同來了侯府。
“侯爺,可好些了?”司徒家主,上官老爺,莫正宇,三人一同朝景越良拱手問道。
景越良微微一笑:“有勞司徒家主,上官大人,親家記掛了,越良無妨,休養一段時日便可,倒是麻煩三位走一趟了。”
“侯爺言重了,這本就是我們四家之事,何來麻煩之有。”司徒家主笑着道,司徒家與景家也算熟識,關係算得甚好。
“大家先坐罷。”秦氏與丫環端了茶進來,招呼着幾人入座,又讓丫環上了茶。
“在下看侯爺這狀況應還得休養幾個月,那幾個孩子的婚事便緩一緩罷。”上官老爺瞧着景越良的臉色甚是虛弱,便提議。
景越良搖了搖頭:“我無妨,幾個孩子都是歷經了許多風雨,唉…想來此時定要早些定要婚事,心中有個安定,大夫說我再休養二個月便能下牀了,若是幾家都無特殊問題,不若將幾個孩子的婚事定於二個月後罷。”
其餘幾家相互看了看,各自商議了一番,紛紛點頭。
“即如此,那明日我與幾位夫人一同上寺廟,爲幾個孩子求個好日子罷
。”秦氏提議。
其餘幾人都是點頭,表示贊同。
幾家人又商議了一番,在何處舉辦婚禮,該置辦些什麼,各家請多少人……諸如此類的問題。
商量了大半日,直至下人稟報該用午膳了,方纔停了,幾家人又留了侯府用午膳。
用完午膳便又各自回府了,只待第二日幾位夫人上得寺廟,將四個孩子大婚的日子定了。
“小姐,該用午膳了。”小荷笑着踏進屋內,臉上是一片恬和的笑意。
莫靜怡停了手,將東西放置好,擡向小荷,笑着道:“小荷,你有沒有覺得你哪裡不一樣了?”
小荷微微疑惑,瞧着她:“小姐,小荷哪裡不一樣了?”
莫靜怡仍就笑着,卻是搖了搖頭:“呆會小瑾來了,讓小瑾爲你把把脈。”
“把脈?小姐,小荷的臉色不好嗎?”小荷疑惑的拍了拍自己的臉,自己這幾日確是有些不舒服,吃了東西便會吐,卻只以爲吃壞了肚子。
“沒有。”莫靜怡淡笑着搖頭,瞧着她問道:“這幾日是否吃了東西便吐?”
小荷點點頭:“小姐不必擔心,大概只是吃壞了肚子。”
“你這傻丫頭,昨日小瑾來時瞧見你的樣子,說你大概是有孕了。”
小荷一愣,呆呆的瞧着莫靜怡,有些不敢相信,隨後臉色一紅,低下了頭。
“稍後讓小瑾爲你把脈確認一番。”
“怡姐姐讓小瑾做何?小瑾來了。”莫靜怡剛說着,楚瑾便踏進了屋子。
莫靜怡淡笑着瞧向楚瑾:“怡姐姐是讓小瑾忙這傻丫頭把一把脈。”
楚瑾瞭然的點點頭,將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桌上,上前拉着小荷坐到一邊,拿起她的手便把起了脈
。
少頃,放下了她的手,笑着道:“小荷姐姐,以後你可是要好好照顧自己了,萬不能太累了。”
“小荷,以後你不用伺候我了,好好照顧自己便行了。”莫靜怡亦是笑着道。
小荷擡眸,臉色有些潮紅,卻是道:“小姐,還是讓小荷伺候你罷,還有二個月你便要與世子爺成親了,現在又忙着繡嫁衣,小荷多少得幫些忙,至少可以幫着小姐繡荷包,只是做着繡繡荷包總無妨罷。”
“無事無事,有小瑾在,保證小荷姐姐生出一個大胖小子來。”楚瑾笑着道,又瞧向莫靜怡:“怡姐姐,可用過午膳了,該用湯了。”
倒是輪到莫靜怡臉紅了,說不出話來,心中直埋怨景亦楓。那日景亦楓聽到楚大夫說有能讓莫靜怡補身子的藥方,便親自去求了來,只二人大婚在即,不宜時常見面,而那藥方也有些複雜,景亦楓便又求了楚瑾,日日熬了藥湯,送來莫府於莫靜怡喝下。
“小姐,快去用膳罷,不然那藥湯該冷了。”小荷起了身,扶着莫靜怡,偷偷笑道,倒是沒想到世子爺這般猴急。
莫靜怡聽了小荷的笑聲,臉色更是紅了,轉身便往屋外走去了,對景亦楓的埋怨又多了幾分。
夜幕降臨,晚風陣陣,初冬的夜晚已然有了幾分冷意。
屋內燃了暖爐,與屋外的氛圍相差極大,只覺陣陣暖意,引人入睡。
小荷打了個哈欠,捂了捂嘴角。
莫靜怡淡笑:“小荷,你去歇息罷。”
“小姐你呢?”小荷放下了手中的荷包,瞧向莫靜怡問道。
莫靜怡微微搖頭:“我還不困,再繡一會,你先去歇息罷,呆會我自個歇下。”
小荷確覺十分困,便點了點頭,起身:“那小姐早些歇息,小荷先出去了。”
莫靜怡點頭,瞧着她出屋,段風便在屋外,倒也不必擔憂
。
小荷出了屋,關上了屋門,段風便上前爲她披上了風衣,扶着往風荷院走去,風荷院是莫靜怡專給二人的。
莫靜怡透過窗子瞧着二人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欣慰的笑意,這輩子,小荷總算未跟着她受苦。
擡眸,瞧向窗戶,自幾人的婚期定下後,便有二日未與楓見面了,不知他今夜是否會來。微微一笑,又低了眸,拿起針線,細細的縫起了手中的嫁衣。
“怡兒。”未一會兒,景亦楓躍進屋內,揚着滿滿的笑容喚道。
莫靜怡眼光一閃,擡眸瞧了他一眼,卻又立即低眸去縫手中的嫁衣了。
景亦楓眉頭微微一佻,走至她身邊,蹲下身子,又輕喚:“怡兒。”
莫靜怡撇了他一眼,又微微轉身,不去理他,也不言語。
景亦楓跟了她轉過去,修長的玉手覆上她正縫着的嫁衣的纖手,有些委屈的道:“怡兒,我做錯何事了嗎?怡兒爲何不理我?”
莫靜怡輕哼,幽怨的瞧向他,撇嘴:“你還問我?”
“怡兒……到底是何事?”景亦楓擡眸瞧着她,眼光中滿是寵溺,卻帶了委屈與疑惑。
“你……”莫靜怡倒真不知他是在裝傻還是真不知:“那藥湯……”
“嗯?那藥湯如何了?怡兒喝了感覺如何?”景亦楓又是疑惑的問道。
“景亦楓!”莫靜怡壓低了聲音喊道。
“嗯?怡兒怎麼了?”景亦楓嘴角勾起一抹戲虐,煞是無辜的問道。
“你…呲…”莫靜怡忽然微呼一聲,拿起了素手。
景亦楓一急,拿走了她腿上的東西,扔到了一邊,起身坐至牀邊,拿過她的素手:“如何這般不小心。”
語氣中盡是心疼,瞧着食指上溢出的鮮血,拿起來,放至嘴邊,輕輕允了一下
。
莫靜怡微微一抖,急忙收回了手:“我無妨。”捂着自己手,撇了頭。
景亦楓失笑,抱住她,低聲:“怡兒可是在怪我讓你喝那藥湯?”
“你知道還問。”莫靜怡不滿的嘟嘴,卻是任由他抱着。
“怡兒,才二日不見,我便想你想得緊,還有二個月,該如何是好?”
幾家夫人已是去了寺廟,求了好日子,定於冬月十二,距今日正好還有二個月時日。
莫靜怡臉色一紅,卻是道:“那是你自個的事情。”
“難道怡兒便不想我嗎?”景亦楓聽她如此說,又受傷似的問道。
“我還要繡嫁衣,無空想你。”莫靜怡挑眉,指向了被他扔至一邊的嫁衣。
景亦楓眉頭一佻,也不知夜國哪來的傳言,說出嫁女子的嫁衣若是自己所縫,定能幸福一生。
“不縫了,這二個月怡兒只要想我便可。”景亦楓板過她的身子,一本正經的道。
莫靜怡失笑,瞧着他:“傻瓜,這二個月若是隻想你了,我滿心眼裡不都是你了。”
“原來如今怡兒滿心眼裡不是我!”景亦楓垮了臉,滿是失望的瞧着她,眼中含了一抹幽怨。
莫靜怡點點頭:“我要裝下的東西太多,哪能滿心眼裡都是你。”
“怡兒……”景亦楓頗爲幽怨的喚道。
“嗯。”莫靜怡應,嘴角勾起暖暖的笑意。
“小壞蛋。”伸手,在她筆挺的鼻子上一刮。
莫靜怡皺眉,亦是伸了手,刮上了他的鼻子。
正要收手,卻是被一股溫馨包圍了,掙脫不得。
景亦楓抓着她的手,一用力,便將她帶入了懷中,輕聲道:“怡兒,我愛你
。”
莫靜怡感到全身一陣暖意襲來,又忽而聽得他此話,嘴角揚起滿滿的笑意,絲毫不吝嗇的回道:“我也愛你。”
忽而想起前世,自己如何會落至那般田地,莫名的,心中一陣恐慌,低聲喚道:“楓…”
“嗯?”景亦楓微微皺眉,察覺到她喚聲中帶了一絲顫音,不明,低眸瞧向她,帶了絲心疼與疑惑:“怡兒,怎麼了?”
莫靜怡微微搖頭,卻是低着聲音問道:“楓,我不會是在做夢罷。”夢醒了,她便會回到那個絕望無盡的夜晚,好長的一個夢,如若這果真是個夢,那她便永遠不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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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亦楓眉頭皺得更深了,修長的玉手撫上她的墨發,沉聲,卻滿含柔情:“怡兒,這不是夢,這一切都是真的,如若這是夢,我願陪你永不醒來。”
莫靜怡心中一滯,擡眸瞧向他,嘴角微微揚起,那般絕美,眼眶含一絲淚水,卻顯得燦爛美好。
“傻丫頭,怎麼哭了。”景亦楓伸手,撫去她從眼眶落下的淚水,語氣中是滿滿的寵溺,帶了一絲心疼,那般柔和,那般細膩。
“怡兒,你可知,我第一眼見到你時,便被你身上的那抹哀傷而染,直覺心中難受,後來,又遇見你,被你的沉穩、可愛、僞裝、善良、細心……被你的一切一切所吸引,直至將你融至了這裡。”
說着,將她的手放至自己的心中,眼眸靜靜的瞧着她,懷中的女人便是他的至寶,此生此世,有她便有他,無她也便無他。
莫靜怡嘴角的笑意更甚,眼中的淚水卻也不斷,即哭又笑着,然,都是滿滿的溫馨。
景亦楓見她哭得更兇了,心疼萬分,急急擦着她的淚水:“怡兒乖,莫哭,這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的,你若不信,便掐我看看。”
伸手讓她掐,卻見她一動不動,只是睜着一又美眸瞧着他,而眼中的淚水仍是不停。
“怡兒莫哭,怡兒若不願喝那藥湯,那便不喝了,明日便不讓小瑾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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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亦楓又哄道,見她這般哭着,只覺得心中生疼,只要她能止了哭,難怕讓他忍着不適,忍着慾望抱着她入睡,等到及笄爲止,他也認了。
“怡兒莫哭了,再哭該不漂亮了,若是我哪裡惹怡兒生氣了,怡兒說便是了,我都聽怡兒的。”景亦楓已然不知所措,無措的幫她擦試着眼角的淚水,一張俊臉盡是心疼,眉頭亦緊緊的鎖在了一塊。
莫靜怡努力吸了幾口氣,伸出如玉般的素手,撫上他的眉頭,揚起笑顏:“楓這般皺着眉頭,一點都不好看,怡兒要楓往後這裡都是舒展的。”
景亦楓見她不哭了,方纔鬆了一口氣,認真的點頭:“好,怡兒不喜歡,那我以後便不皺眉了。”
莫靜怡心中一動,滿是柔情,環住他的脖子,擡起身子,硃紅的脣覆上他微涼的嘴角。
景亦楓微微一愣,隨即勾起一抹笑意,這主動奉上來的香吻又如何會放過。
玉手一動,一手撫上她的墨發,抵往了她的後腦,一手環住了她的細腰,不讓她動彈。
莫靜怡正要脫離,卻被他按着不得動彈,睜大了美眸瞧着他的一雙鳳目,滿是笑意與寵溺。
四目相對,臉色一紅,急急閉了眸,臉色忽得紅了幾分。
景亦楓輕笑,微微轉頭,亦是閉眸,專注於脣間,允吸着她的香甜。
愈吻愈深,頓時兩人只能聽見彼此沉沉的呼吸聲,屋內盡是曖昧的氣息。
莫靜怡此刻只覺全身無力,只得軟軟的依在他的身上,想要掙脫,卻奈何被他扣得死死的,又使不出力氣,只覺得快透不過氣來了。
景亦楓睜開眼眸,已然染了幾分暗色,玉手不自覺在她的腰間徘徊,引得她一陣輕顫。
身子一緊,忽而一個轉身,二人便躺在了牀上。
莫靜怡大驚,想起那日小溪邊的情景,臉色更是紅了,此時又聽得他重重的呼吸聲,急忙睜開了美眸,瞧向身上的男子,眼中帶了抹慌張,想開口,卻怕聲音會如同上次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