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靜怡想伸手拍拍小荷,卻是沒有一絲力氣,只得吃力的道:“小荷,別哭。
小荷未起身,只是一直哭着,她可憐的小姐該如何是好?老天爺爲何會這般對待小姐?
莫靜怡有些喘不過氣來,卻是沒有皺一絲眉頭:“小荷乖,我沒有事了。”
上官子玉忍住眼眶中的淚水,從桌上拿了茶杯走到牀邊:“小荷,你這樣會壓着怡兒的。”努力的抵制住哭聲,最仍就帶着一絲哽咽。
小荷急忙起了身子:“小姐,你沒事吧,對不起。”
莫靜怡微微搖頭,無力的閉上了眼,脣瓣微動:“楓他們如何了?”
“怡兒,你先口水罷。”上官子玉上前,擋住了莫靜怡的視線,將茶杯放到她的脣邊。
莫靜怡微微皺眉,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張嘴喝下了水。
蕭雲飛一直站在屋門口,見莫靜怡如此虛弱,怕她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接受不了,朝着將士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屍體擡出去。
景亦欣此刻腦中一片空白,愣愣的瞧着將士們擡着景亦楓的屍體出去。
“怡兒,你好好歇息,世子爺他們都沒事。”上官子玉拍拍莫靜怡的手,轉過了身,眼眶中落下一滴淚水。
“小瑾,怡兒無妨罷?”蕭雲飛站在屋門口,不敢走進牀邊。
楚瑾畢竟還是個孩子,抹了把眼淚:“怡姐姐…怡姐姐無妨了,只要…只要休養幾日便行了。”聲音內帶着濃濃的哭腔。
躺在牀上的莫靜怡更加疑惑了,擡眸望向小荷,扯嘴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荷急忙搖頭:“小姐,沒事,你歇息一會,小荷去爲你做些點心。”轉身便往屋外跑去。
“小瑾,你們去隔壁看看罷,讓怡兒好好歇息。”蕭雲飛吸了口氣。
上官子玉上前扶起景亦欣,沒有說話,拉着她往屋外走去,楚瑾不敢去瞧莫靜怡,急忙跟着出去了。
蕭雲飛心疼的望了眼牀上的人:“怡兒,你好好歇息。”轉身,扶着屋門出去了。
“吱呀——”屋門被關上了。
莫靜怡躺在牀上,心中染起了濃濃的不安,小荷和子玉的眼神都不對勁,肯定是誰出事了。
用力全盡,想支撐起身子,手還未支起來便又無力的放下去了,心中的不安感愈來愈濃,和上次楓出事時一樣,楓…莫靜怡心中一滯,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支起了身子。
緩緩下了牀,用力扶着牀沿,臉色煞白一片,努力的往屋外走去。
“哥哥…你快起來…欣兒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頑皮了,欣兒以後都聽你的話,欣兒以後都會乖乖的…哥哥…欣兒求求你…你快起來,”景亦欣不斷着拍打着屍體,大聲哭着。
屋子內許多人仍就昏迷着,楚瑾哭着爲紫衣等人查看被青蟲所咬的傷口,上官子玉亦是哭着,按着楚瑾的吩咐稱着草藥。
司徒玄好似聽到了屋內的哭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緩緩轉醒,眼眸睜了開來,耳邊傳來景亦欣哭喊聲,尋聲扭頭望去。
“啪嗒”一聲,司徒玄摔下了牀,不可置信的望着那具屍體。
上官子玉聞聲,急忙跪到司徒玄身邊,扶起了他。
司徒玄搖着頭,往那具屍體走去,看到那身衣服與那塊玉佩時,整個人便愣住了,身子的虛弱讓他搖搖晃晃的往地上倒去。
上官子玉吃力的扶着他往牀邊走回去,扶着他坐到了牀上。
司徒玄呆滯着望着那具屍體,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
屋子裡是景亦欣的哭喊聲,是上官子玉與楚瑾的低哭聲,是司徒玄呆愣的身影,是死寂。
傅天凌也是醒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形,與司徒玄一般,全身呆滯。聽到景亦欣不斷的哀嚎聲,心疼無比,由將士扶着到了景亦欣身邊,蹲下身子抱住了景亦欣。
景亦欣攤軟在傅天凌的懷中,不斷打着,不斷着哭着,直到累得昏了過去。
“呯——”一聲,門口倒下了一個身影。
“怡兒!”上官子玉大驚,急忙跑了過去,扶起莫靜怡。
莫靜怡出了屋門便聽到了景亦欣的哭喊聲,心忽然如同停了心跳一般,由上官子玉扶着走向那具屍體。
身子從上官子玉的手中滑落,渾身顫抖,跌坐在地上,瞧着眼前的屍體,穿着她親手縫製的衣裳,戴着她親手送他的玉佩。
上官子玉擦了把淚水,擔憂的瞧着莫靜怡,蹲下身子扶着莫靜怡:“怡兒,你哭出來罷,哭出來會好受些。”
莫靜怡卻並未哭,嘴角竟扯出一絲笑容,讓人瞧着莫名的恐懼。
“怡兒,你怎麼了?”上官子玉的話聲帶着哭過的鼻音與濃濃的不安擔憂。
莫靜怡仍就扯着嘴角,緩緩伸手,握住屍體上的玉佩,用力扯了起來:“你爲什麼要帶楓的東西?你快把楓的東西還給我。”
“怡兒,你冷靜點,世子爺他死了!”上官子玉抱住她大聲喊道,眼淚不停的流了下來。
“不!”莫靜怡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上官子玉,扯了屍體上的玉佩,寶貝的放在胸口:“他不是楓,我能感覺到,楓他沒有死,他還活着!”
踉蹌的站起身子,往外走去,還沒走到屋口便摔到了地上,暈了過去。
上官子玉與楚瑾急忙上前,扶起莫靜怡,將她送回了屋子內。
“子玉姐姐,怡姐姐不肯鬆手怎麼辦?”楚瑾哭着問道,爲什麼會這樣?楓哥哥…楓哥哥走了…怡姐姐該怎麼辦?
上官子玉伸手去拿被莫靜怡緊握着的玉佩,卻也是拿不出來,擦了把淚水,爲她蓋好了被子,轉身抱住楚瑾:“小瑾乖,不哭,小瑾還要去救人,相信怡姐姐,她會堅強的。”看向小荷:“小荷,你好好照顧怡兒。”
小荷抹着淚水點頭,瞧着一臉蒼白的莫靜怡,她的小姐爲何會如此命苦!
上官子玉扶着楚瑾出了去,又回到了隔壁的屋子,蕭雲飛也到了屋子裡,景亦楓的屍體已經被將士擡到了另外的屋子,景亦欣被傅天凌抱到了牀上,司徒玄愣愣的坐着,其餘的人仍就昏迷着。
“小瑾,他們的毒能不能解?”蕭雲飛虛弱的坐在椅子上,彷彿片刻之間老了許多歲,心中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楓兒死了,怡兒不知道會如何,玥兒一點消息都沒有…
小瑾點點頭,小臉滿是淚痕:“他們中的是蟲毒,小瑾已經想到如何解了,配好了藥塗在傷口上便行了。”
“那便好?我去瞧瞧怡兒。”站起身,由將士扶着往莫靜怡的屋子走去,蕭雲飛卻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侄女,他只母親說過怡兒在莫府受的苦,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疼愛她的未婚夫,卻…
很快,三日的時間便過去了,邊關沉寂在一片如死一般的悲哀沉悶中。
景亦楓的屍體兩天前便開始腐爛發臭了,運到京城還需近半個月的時間,因此衆人商量決定將景亦楓的屍體火化了,將骨灰帶回京城。
司徒玄與傅天凌的內力已是恢復了大半,卻是整日不吭聲。
景亦欣哭了又哭,把喉嚨哭啞了,彷彿接受了景亦楓的死訊,不再哭鬧,只是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歡快的笑容。
楚瑾與上官子玉忙了三日,頂着紅紅的眼圈,仍就盡全力照顧着衆人。
夜君凝也是醒了過來,可以下牀活動了,卻不再同往日那般纏着司徒玄,只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
默離、青衣等人也都醒了,卻都是受了重傷需要調理。
景亦楓的死帶着了大家沉痛的打擊,每個人都沉默着。
“小姐,用膳了,下午便要回京了。”小荷端着飯菜進屋,臉上努力扯着笑容。
莫靜怡靠在牀上,微微一笑:“小荷,你去把舅舅喚來。”
小荷點頭,放下了飯菜就走了出去,心中難受得緊,小姐自從醒後便認定世子爺沒有死,只要別人一提起世子爺的屍體,小姐就會翻臉,她寧可小姐能痛痛快快的哭一聲,接受世子爺死了的事實,這樣的小姐更讓人心疼。
不一會兒,蕭雲飛便來了,走到牀邊:“怡兒,找舅舅有何事嗎?”
“舅舅,我們下午便要回京城了,楓的事便麻煩舅舅了。”莫靜怡瞧着蕭雲飛,嘴角掛着一絲淡笑。
蕭雲飛心中嘆息一聲,卻是點了點頭:“怡兒放心,舅舅會繼續派人尋找楓兒的。舅舅扶你去吃飯可好?”
莫靜怡點了點頭,掀了被子,由蕭雲飛扶着坐到了桌邊,“舅舅同怡兒一塊吃罷。”
蕭雲飛點頭,坐到了莫靜怡的對面。
小荷將菜拿來出來,又爲兩人盛了碗,靜靜的守在了一邊。
“來,怡兒,吃個雞腿。”蕭雲飛夾了個雞腿放入莫靜怡的碗中,瞧着她瘦了一圈的臉蛋很是心疼。
莫靜怡仍就淡笑着,夾起雞腿便吃了起來。楓,你在哪裡?我們今日便要回京城了,我知道你還活着,我會在京城等你回來。
蕭雲飛見她將整個雞腿吃了,放了些心,他最擔心的便是怡兒的身體,楓兒的事…怡兒雖然現在接受不了,不過隨着時間的推移便會慢慢好轉,他會求皇上重新爲怡兒找一位好夫君,從此過上幸福的日子。
“舅舅,你也吃。”莫靜怡夾了另一隻雞腿到蕭雲飛的碗中,淺淺笑着。她知道舅舅他們都在擔心着她,她也知道他們都相信楓真得死了,可是她會堅持,楓沒有死,她能感覺到,楓會回來的。
蕭雲飛扯起嘴角,點點頭,夾起雞腿吃了起來,卻如同嚼蠟一般。
兩人雖笑着,笑容上卻染了幾分淡淡的哀傷,小荷轉身跑出了屋子,屋子內有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莫靜怡擡眸望着小荷的背影,沒有言語,靜靜的拿起碗,往嘴中送飯。
蕭雲飛只能在心中哀嘆一聲,陪着她靜靜的用膳。
午時過後,所有的人都收拾好了行李,居城樓外,衆人都上了馬車,京城而來的將士們亦是排了隊形。
“這一路上便麻煩你們照顧怡兒了。”蕭雲飛朝着司徒玄、上官子玉等人拱手,眼光看向坐在馬車內的莫靜怡。
司徒玄點了點頭未說話,上官子玉亦是點頭:“蕭將軍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怡兒的。”
蕭雲飛嘆了一口氣,拱手:“大家保重,一路順風。”
“蕭將軍保重。”衆人亦是點頭拱手,準備好後便起程了。
最前方有八個將士擡着棺材,裡面放的正是景亦楓的骨灰。
馬車內,景亦欣蹭到莫靜怡身邊,眼眶紅腫,哽咽的喚道:“怡姐姐…”
“嗯。”莫靜怡柔聲應道,伸手抱住她,輕輕的拍着她的背,沒有說話。
景亦欣亦沒有說話,靜靜的靠在莫靜怡的懷中,閉上了眼,緩緩睡去。
上官子玉,楚瑾,小荷靜靜的瞧着,感覺眼眶又有些澀了,急忙擡頭將眼淚吸了回去。
馬車一搖一晃的行着,棺材上,馬車上被掛着白色的布條,所有的人都沉默着,沒有一絲生機。
緊趕慢趕,總算回到了京城,朝廷三天前便收到了快報,城門口,夜君炎帶着朝廷衆官員等候着,每個人都換了素色的衣服。
景傲從兩個小廝扶着,滿臉蒼老,見到慢慢靠近的棺材,踉蹌着上前,頓時老淚縱橫。
秦氏早已掙了丫環的手,跑向了棺材,一把抱住棺材,悲痛欲絕:“我的兒啊…我的兒啊…”哭岔氣了,幾經昏厥。
景越良抹了眼眶,走上前扶住秦氏:“夫人,你別這樣,先讓楓兒回家了罷。”
秦氏完全沒有聽到景越良的話,緊緊的抱着棺材不肯鬆手。
景越良無奈,只得將她硬拖着到了邊上,讓棺材往京城而走,扶着秦氏跟在棺材的一邊。
“炎兒恭迎老師歸來!”棺材過了城門,夜君炎竟當衆朝着棺材下跪行禮了。
“恭迎少傅大人歸來!”官員們見夜君炎如此,自是跟着他跪了下去,不論真心假意,都是跪得恭恭敬敬。
莫正宇跪在最後面,眼眶通紅,擡眸往棺材望去,又往跟在棺材後面的馬車望去,他那可憐的女兒現在如何了。
馬車內大家彷彿都失了力氣,靜靜靠在軟墊上,身子卻微微顫抖着,帶着濃濃的悲傷。
莫靜怡微微擡眸,將那幾將落下的眼淚嚥了回去,心刺痛,痛得快麻木了。她固執的相信着景亦楓未死,可是景亦楓確實不見了,她心中豈會不悲痛,在邊關時,無論她怎麼笑,那笑容裡都藏着濃濃的哀傷,怎麼也抹不去。
隊伍緩緩的往侯府而去,老百姓們都自發的下跪行禮,然後跟在棺材旁邊往侯府走去,表示着對夜國英雄的哀悼。
其陣勢大得驚人,京城的街道都被圍得水泄不通,長長的人流慢慢移動着。
侯府門口,一片白色,到處都掛着白色的錦布,所有的下人都換了孝服,跪在府門口兩邊,恭迎着世子爺的歸來。
小鄭子拿着聖旨恭候在侯府門口,見了棺材來了,抹了把淚,大聲喊道:“聖旨到!”
所有的官員百姓紛紛下跪,馬車內的人早便下了車,一同跪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少傅景亦楓,護國有功,英勇獻身,特追封爲忠勇侯爵,加以厚葬!欽此!”
景越良上前,接過聖旨:“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鄭子瞧了眼棺材,退到了一邊。
棺材被將士們擡進侯府內,放到了內堂,明日下葬。
所有的親人都在內堂裡守了一天一夜,來往哀悼之人不絕。
第二日忠勇侯爵風光大葬,百姓們紛紛哀嘆:“還真是應了一句古話,天妒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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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二小姐和二姑爺來了,老爺請小姐過去。”沈嬤嬤踏進沫雪軒,走近坐在院中央的少女。
少女一襲素錦羅衣,在柔和的陽光下靜靜的縫製着衣裳,神情專注,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微風徐徐,少女的墨發微微撫動。
沈嬤嬤心中嘆息一聲,轉眼間離世子爺逝世已有三個多月了。這三個月真是難爲小姐了,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小姐卻堅信着世子爺未死,彷彿小姐的信念感染了所有的人,大家的心中都染起了一絲希望,相信世子爺終有一日會回來。
莫靜怡擡眸,眼中劃過一絲冷意,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與衣裳,起身往院外走去:“嬤嬤,他們可有說此次來所爲何事?”
沈嬤嬤搖搖頭:“嬤嬤也不知,不過定不是好事,老爺這幾個月像變了一個人,對二小姐和二姑爺提出的要求都會盡量滿足,對小姐倒也是疼愛之致,只是這二小姐…唉,嬤嬤怕她又對老爺提了什麼無理的要求,老爺怕不到,又得來求小姐了。”
莫靜怡淺淺一笑:“嬤嬤放心,怡兒心中有數,斷不會讓他們得了便宜去。”經過邊關一事,莫靜怡彷彿又成熟了不少,景亦楓在時,無論怎樣她都不會受到任何危險與委屈,什麼事景亦楓都會替她解決,替她擋着;而如今雖然景亦楓不在她身邊了,她依舊會好好生活,等着景亦楓的歸來,那些揣着花花腸子的人她定不會讓他們得逞。
沈嬤嬤聽她如此說,寬慰的點了點頭。
到了正廳,莫正宇和藹的坐在上首。另一邊坐着月如,月如已被莫正宇娶爲正妻。莫靜怡的外祖父給月如冠以蕭姓,如今喚爲蕭月如,即是蕭氏。
“參見郡主。”安天辰與莫筱思起身,朝着莫靜怡行禮。
莫靜怡淡淡額首,上前朝着莫正宇和月如行禮:“怡兒見過父親,月娘。”莫靜怡終究無法喚月如爲母親,因此便喚了月娘。
“怡兒,快些坐下罷。”蕭氏柔和的笑着,眉目間滿是慈愛。
莫正宇亦是和藹的笑着:“怡兒,思兒,天辰,都坐下罷。”
莫靜怡淡笑點頭,坐下了莫正宇的下道。
莫筱思悄悄的瞪了眼蕭氏與莫靜怡,心中暗哼,兩個賤人!我莫筱思定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安天辰嘴角掛着溫潤的笑意,如同一位謙謙佳公子,心中卻是想起了三個月前的事。
那日安天辰的母親陳氏聽聞景亦楓的死因,忙笑着喚了安天辰商議。
“辰兒,你知不知道景世子在邊關死了?”陳氏的面容帶着算計的笑意。
安天辰點頭,總是兩母子,又怎會不知陳氏的算計:“娘,你是想讓我趁着景亦楓死了,接近怡郡主,取得她的歡心。”
陳氏笑着點頭:“不過此事不能操之過急,畢竟侯府的勢力還在那裡,你現在先去討好莫筱思,依着她多接近怡郡主。”
“可是…那個賤人如今還躺在牀上,而且…”安天辰不些不情願,要他討好那個賤人,他做不到。
陳氏斂下眼光,拉過安天辰:“辰兒,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你便忍着些,待你娶了怡郡主,那個賤女人還不是想如何便如何了。”
安天辰還是有些不情願,那個賤女人髒得要命,還不若墨畫來着貼心溫人。
“辰兒,你不想娶怡郡主嗎?你想想,你若能娶上那天仙般的人物,不光漲了面子,還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爲?”
安天辰猶豫了一會,想起那般脫塵絕世的美人,眼光一閃,點了點頭:“娘,孩兒知道了。”
“嗯,那便好。”陳氏欣慰的點點頭:“娘能瞧出莫筱思那賤人很恨怡郡主,你便說能幫她取代怡郡主的位置,定能打動她。還有你剛納的姨娘去處置了罷。”
安天辰點頭:“孩兒明白該如何做,多謝娘提醒。”
陳氏笑着:“娘做什麼事還不是爲了你和雅兒,爲了我們安家,快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