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天越與司徒玄兩人先是去了夜君炎的府中,找了夜君炎,三人再一塊進了宮中。
御書房內,夜天凌沉着臉坐在玉椅上,聽着司徒玄的稟報。
“逆子!咳咳咳…”司徒玄剛說完,夜天凌便一拍椅子,怒道。
他早就知道那個逆子在密謀造反,暗中操練兵馬,只是苦無證據,又找不到他操練兵馬之地,所以只得按捺着不動。今日聽到司徒玄的話,自是深信不疑。
小鄭子見夜天凌氣得直咳嗽,急忙拿了茶水上前,遞給夜天凌:“皇上,你別生氣,喝口茶降降火。”
夜天凌捂着自己的胸口,臉色一片蒼白,緩了緩氣,閉上眼睛想了片刻,最終睜開眼,吩咐道:“小鄭子,磨墨。”
“是,皇上。”小鄭子放下了茶杯,走到一邊替他磨墨。
司徒玄三人着急的站在一邊,不知皇上要做什麼,直擔心景亦楓的安慰。
夜風凌攤開一塊明黃色的絹布,上面繡着騰飛的金龍,這正是擬聖旨所用的絹布。
夜風凌拿起筆,沾了墨,便在絹布上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夜風凌停了筆,將筆放下,又吩咐道:“小鄭子,去取了玉璽來。”
小鄭子,停了磨墨的手,急忙走到御書房的暗閣邊,將玉璽取了出來,雙手捧着拿到夜風凌面前。
夜風凌拿過玉璽,在絹布上蓋了上去,拿絹布交給小鄭子,道:“交給五皇子罷。”
“是,皇子。”小鄭子恭敬的接過聖旨,便捧着聖旨走到夜君炎面前。
夜君炎接過聖旨,疑惑的看向夜風凌。
夜風凌看向夜君炎,道:“炎兒,去兵部,宣朕的聖旨,立馬派三千侍兵前去解救楓兒。”
夜君炎急忙下跪:“是,多謝父皇。”三千侍兵已是算多了,京城內,除了皇宮侍衛,立即能調轉的也只有三千侍兵了。
夜君凌揮了揮手,道:“快去罷,將那逆子給我抓了回來。”
“是,父皇(皇上)。”三人齊齊應了聲,便急忙出了御書房,往兵部去了。
小鄭子瞧三人走了出去,心中求着老天保佑,他們能將景公子平安救回,能將三皇子抓回來,也免得皇上整日心煩不安了。
夜風凌也是朝着門口望去,嘆了一口氣。
“皇上,你沒事吧?”小鄭子見夜風凌臉色十分蒼白,急忙上前問道。
夜風凌搖了搖頭,又攤開了一塊絹布,提筆在上面寫起來了。
小鄭子便不再說話,走到了一邊爲他磨墨。
莫靜怡一行人已是到了城門口,十分順利的出了城門。
“籲——”到了城門外,三輛馬車便停了下來。
莫靜怡下了車,看向郊外的方向,默唸一句:楓,你一定要等我!
“主子,我們這是去幹嘛?”紫衣蹭到她身邊,好奇的問道。
莫靜怡斂了神思,轉身,見其他人也都是下了馬車。
便朝着他們,神情嚴肅,一襲銀白的衣服隨風微微飄揚,墨發似男子一般,簡潔紮在了後方,臉色雖爲蒼白,卻仍是掩不住她絕美的容顏,朱脣輕啓,語氣峻然,道:“今日我們是要去救人,而且十分危險,如果大家不想去,我也不會勉強,現在便可以回城。”
“小姐,不管多危險,小荷都會跟着你。”小荷上前拉住莫靜怡的手,急急道。
楚大夫一笑,道:“怡丫頭,老頭子我跟你來了,又怎麼會再回去。”
“屬下誓死跟隨主子(小姐)。”七煞,五寒,段風十分齊齊拱手道。
莫靜怡心中感動,微微一笑,道:“你們都上車罷,等外祖父他們出來了,我們便跟在他們身後。”
一行人紛紛點頭,復又上了馬車。
片刻後,城內傳來了一陣喧囂之聲。
只見大批侍兵拿着長茂,整齊的向城外走去。
爲首的正是蕭天越,夜君炎,司徒玄,傅天凌,四人騎着馬,臉色都是十分緊張。
四人身後又跟着三位將軍,自是這三千侍兵的將軍。
後面還有幾百名身穿暗褐色玄衣的男子,看去各各武藝不凡,這些人是景亦楓,司徒玄,傅天凌所培養的手下。
到了城門外,蕭天越眼光一撇,便瞧見了探出馬車的莫靜怡,急忙策馬向莫靜怡的馬車而去。
“怡兒,你怎麼出來了?”蕭天越沉着臉色問道。
莫靜怡臉色不變,道:“外祖父,怡兒定是要一同前去救楓。”
“胡鬧…”蕭天越喝道,莫靜怡是他和夫人最寶貝的外孫女,又豈能讓她以身犯險;卻感覺自己的語氣太重,又道:“怡兒,你放心,外祖父定將楓兒平安救回。”
莫靜怡搖頭,乞求的道:“外祖父,怡兒知道你擔心怡兒的安危,可是怡兒一定要去,怡兒會保護好自己的,外祖父,我們快走吧,楓還在等我們去救他!”
蕭天越瞧了着莫靜怡,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答應外祖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外祖父放心,我們快走吧。”莫靜怡急急道。
蕭天越點頭,調轉了馬,又回到了司徒玄幾人的邊上。
莫靜怡吩咐了駕車的青衣幾人,跟在侍兵們後面。
一衆人,三千多人便朝着郊外而去了,引得出入城的百姓一陣驚慌,如此大陣勢,莫非京城要發生什麼動盪了?
樹林外,二個守着的侍兵見了遠遠而來的一衆人,急忙跑進了樹林,朝着正在佈陣的烏月稟報道:“烏月大師,他們來了。”
烏月眼光一閃,停了動作,吩咐了跟着他的侍衛都退進谷內,與夜君浩會合,又從他的徒弟手中接過了個香袋,扯了開來,便向樹林揮去。
香袋中散出陣陣青色粉末,帶着淡淡的馨香往樹木裡瀰漫而去。
烏月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他的小徒弟跟上了侍衛,往谷內走去了。
蕭天越一行人到了樹木前,紛紛下了馬;莫靜怡等人也都是下了馬車,走到了蕭天越身邊。
一邊的草叢裡走出來一個男子,朝着司徒玄道:“主子,方纔樹林內出來了二個穿青衣的侍兵,主人們來了,他們便跑進去了,其他並沒有人出來過。”
司徒玄點了點頭,看着樹林,奇怪萬分,他回京城搬救兵到現在才一個多時辰而已,這樹林裡的迷霧怎麼沒有了?想着便道:“樹林裡的迷霧怎麼不見了?”
“你們,快進去看看。”一個將軍朝着身後的幾個侍兵吩咐道。
幾個侍兵拱手應是,便向樹林走去,剛走入樹林內,便聞到一陣淡淡的香氣,再走近一些,感覺一陣頭暈,幾人都倒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剛剛那將軍大聲問道,卻是得不到幾個侍兵的迴應。
“我去看看。”蕭天越說着,便往樹林走去了。
楚大夫急忙拉住了他,道:“蕭老頭,還是我去吧。”說着,便微微上前,卻是聞到了些許十分淡的香氣,眉頭一皺,急忙退後,用手擋住了鼻子與嘴巴喊道:“大家快捂住鼻子退後!”
衆人雖不知爲何,卻都是捂住了鼻子紛紛往後退。
待退到百步之遠後,楚大夫便停了下來,衆人也是停了下來。
蕭天越看向楚大夫問道:“楚老頭,那樹林有什麼問題?”
“前面樹林裡的香味有毒,我們若聞到那香味必會中毒。”
莫靜怡瞧了眼樹林的方向,問道:“中毒了會如何?楚爺爺能否解這毒?”
楚大夫想了片刻,道:“我需要有人中毒,讓我瞧瞧才知,只可惜那幾個侍兵倒在了裡面。”
“我去帶他們出來。”司徒玄說完,便捂着自己的腹部朝樹木而去了。
傅天凌眼光一閃,急忙拉住了司徒玄:“你受傷了就留在這裡,我去。”說罷,便飛身往樹林而去了。
司徒玄扯出一個笑容,沒想到這大冰塊還有細心的時候。
傅天凌瞥着氣進了樹木,很快便擡了一個侍兵出來了,放到了楚大夫的面前。
楚大夫蹲下身子,仔細的瞧起了地上的侍兵。
只見侍兵臉色發黑,脣間發紫,身子僵硬,呼吸已是停了。
楚大夫斂下眼光,站起身道:“沒想到這毒如此厲害,放此毒的人太過惡毒了,老夫需要幾味草藥,試試看能不能破此毒。”
“什麼草藥。”夜君炎急忙問道。
楚大夫想了想,便報出了幾味草藥的:“甘草,丹蔘,半夏,麻黃,木通。”
“你,你,你…快進京,將這些草藥各買一車來,再將製藥的用具買來。”夜君炎急忙指了十個精明的侍兵吩咐道。
“是,五皇子。”十個侍兵領命,便坐了莫靜怡來時的馬車快速的往京城而去了。
又等了片刻,那十個侍兵便坐着五輛拉貨的馬車回來了。
楚大夫便挑了一些壯實的侍兵,將東西搬了下來,幫助他製藥。
莫靜怡臉色蒼白的看向樹木內,楓,你現在如何了?你答應過我,今日會平安回到我身邊的,你絕對不能食言!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着我!
蕭天越等人也都是沉着臉,心中十分不安,樹木內,有一個對於大家來說重要至極的人,正生死未卜。
又耽擱了些時辰,總算將幾味草藥混合在了一起。
楚大夫走到夜君炎面前,道:“五皇子,現在需要有人試試看這藥到底能不能解樹木裡的毒。”
邊上的將軍一聽,急忙指着一個侍兵道:“你,快去。”
被指着的侍兵一愣,臉色立即刷白,慌恐萬分,腳也是軟了。
大家見了侍兵這副樣子也是十分爲難,畢竟誰的命不是命!
莫靜怡咬了咬牙,上前便道:“楚爺爺,我來試。”
“不可以。”蕭天越,傅天凌,司徒玄,夜君浩,小荷,七煞,五寒,段風等人都是急忙反對道。
楚大夫也是不贊同,眼光一閃,瞧見邊上的樹木間竄過一隻兔子,急忙道“快抓住它。”
青衣一個飛身,便上前抓住了那隻兔子,拎到了楚大夫面前。
楚大夫接過那兔子,往它嘴裡塞了些草藥進去,兔子本就吃草,這些草藥倒是全吃了進去。
楚大夫又讓青衣將兔子仍進了樹林裡,兔子到了樹林後,起先倒是還跳着,沒過幾分鐘卻是停了下來,接着便倒在地上了。
“楚老頭,這…?”蕭天越看向楚大夫問道。
楚大夫斂下眼光,這幾味草藥不能解,那缺些什麼?望向那片樹林,剛剛他仔細的瞧了那侍兵,香氣中的毒就是由烏頭,夾竹桃,奎寧,砒石,番木鱉混合而成,剛剛的那些草藥都能抵擋這些毒藥,可是爲了解不了這毒?
直直的盯着樹林,突然一陣風吹過,樹林的樹枝微微搖晃,所有的人都是捂住了鼻子。
楚大夫卻是大喊道:“有了,你們誰快去摘一些樹林裡的葉子來,隨便是何葉子。”
七煞對望一眼,齊齊飛身而去,馬上摘了七捧樹葉而來。
楚大夫讓七人將樹葉倒入了剛剛混合而成的草藥內,又用木棒攪拌了一會,道:“好了,這次定是能解那毒了。”
說罷,便拿了些草藥吃了進去,往樹林走去了。
蕭天越,莫靜怡等人瞧了眼楚大夫,也都是上前吃了草藥,跟着往樹林而去了。
侍兵們見主子都是吃了,也不再猶豫,上前排隊吃了草藥,跟着走進了樹林。
這次果真沒事了,大家聞到樹木裡的香味也都沒有絲毫不適。
穿過了樹林,便見許多的屋子,卻是沒有一個人。
夜君炎斂下眼光,道:“大家都小心些,你們先去這些屋子裡看看有沒有人。”
侍兵們分成幾隊便往那些屋子裡去察看了,而這些屋子裡卻是沒有一個人。
“五皇子,這裡一個人也沒有!”侍兵們紛紛回來稟報道。
司徒玄眼光微微一閃,道:“我出去後便先派了人在樹林外守着,並沒有人出去,他們會去哪了,楓也不見了!”
夜君炎想了想,便吩咐道:“你們五百人一隊,一隊留在樹林口守望着,其餘的在這山谷裡找找看還有什麼別的出口沒有,若有情況,發現有人,立刻大喊出聲,其他人聽到喊聲立刻去救援。”
“遵命,五皇子。”三千侍兵紛紛領命,分成了六隊人,一隊到了樹林中守着,另外五隊到各處去察看了。
“你們也去。”傅天凌朝着幾百名暗褐色玄衣的人吩咐道。
“是。”那幾百人齊齊應是,便也走了開去。
“外祖父,我們去那裡看看罷。”莫靜怡指了指南面道。
蕭天越點頭,剩餘的一行人便朝着東面找去了。
一個青色人影躲躲閃閃的到了南面,竟從一堵石牆中穿了進去,進了另一個山谷,跑到夜君浩面前稟報道:“主子,他們闖進寒谷了,正在谷內四處尋找。”
夜君浩斂下眼光,問道:“一共有多少人?”
“回主子,一共有三千多人。”侍兵想了想便回答道。
夜君浩稍稍鬆了一口氣,三千多人倒是不足爲懼,不過卻也是一個麻煩,想着便看向烏月。
烏月也是微微一愣,他們竟能破了他佈下的毒氣,又見夜君浩一臉不鬱,便道:“皇子殿下不必擔心,就算他們進了寒谷,也是不能找到此處,由寒谷到此的通道,已是被老衲布了陣,能讓別人形成幻覺,肉眼是不能知道那裡有一個通道的,只要皇子殿下吩咐了所有的人不能大聲說話便行。”
夜君浩想了想,便吩咐道:“傳令下去,從現在開始,所以的人不許大聲說話,若違反都杖斃,再去把景亦楓帶上來。”
“是,主子。”幾個侍兵拱手應是,便分別走了開去。
不一會兒,所有的侍兵們都是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大聲。
而二人侍兵架着一個男子走到夜君浩面前,男子便是景亦楓,此時仍昏迷着。
“烏月大師,他怎麼樣了?”夜君浩問道。
“皇子殿下,老衲已經給他吃了解毒丸,再過幾個時辰便會醒了。”
夜君浩點了點頭,讓侍兵將景亦楓藏到了一片草叢內。
郭無痕瞧了夜君浩一眼,問道:“君浩,你爲何要救活他?”
“哼,留着他還有用。”夜君浩斂下眼光,哼道,這次他是回不了皇宮了,老頭子已經知道他在密謀造反了,還知道了這個地方,就算沒有足夠的證據,老頭子肯定也不會放過他了,他只能留在這裡,等外面那幫人走了,再想辦法召集前先聯絡好的人,一起攻上京城;而他手中的景亦楓,可以用做威脅的籌碼,他可是知道,景亦楓對外面那幫人是如何的重要。
郭無痕不再說話,他如此也是無退路了,必須全心全意幫助夜君浩。
聞國師一臉深沉,事情到這一步令他措手不及,京城裡還有夫人,佟仁,佟雅,也不知他們會如何,而他與浩兒現在的處鏡也是無路可退了。
烏月站在一邊,嘴角悄悄勾起,眼中泛着冷冷的笑意,只要他完成了這件事,便能娶公主爲妻了。
一個時辰之後——
“主子,我們走繞着這山谷走了一圈了,沒有看到一個出口,也沒有瞧到一個人,這些人會去哪裡了?”聽寒走在莫靜怡邊上問道。
莫靜怡咬着牙,臉色仍就十分蒼白,微微搖了搖頭,往前走去,仔細的瞧着邊上的石壁。
小荷扶着她,能察覺到她抖動的雙手,擔憂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莫靜怡搖頭,抖動的雙手卻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恐慌與不安,眼眶紅潤,有淚水從她臉龐滑落,邊走邊顫抖的呢喃道:“楓,你到底在哪裡?我們找不到你,該怎麼辦?楓!你快點出來罷!”
司徒玄也是一臉着急,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眼眶卻也是紅潤了,突然啞着聲音大聲喊道:“楓!你在哪裡?”
“楓哥哥,你要是聽到了就應一聲!”夜君浩也是大喊道,聲音透着不安。
“楓,你在哪裡?”傅天凌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早已一片急色,眼眶也是微紅。
“楓兒,怡兒也來找你了,你在哪裡?”蕭天越一把年紀,卻也是扯着喉嚨大聲喊道。
隔壁的山谷內,清楚的聽到了另一邊幾人的喊聲。
草叢中的景亦楓手指微微一動,卻是沒有甦醒的跡象。
夜君浩坐在大石上聽到蕭天越的喊聲,眼光一閃,怡兒也來了?又微微斂下了眼光,不知在想些什麼。
坐在底下的侍兵們都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安靜的坐着。
俞凱低着頭,手不斷的揉着青色的布衣,景兄弟怎麼樣了?腦中又想起景亦楓和他到操練地時所說過的話。
“俞兄弟,你可有想過,我們呆在這裡是對是錯?”
“嗯?什麼對的,錯的,管那麼多幹嘛,只是吃得飽,穿得暖就是了。”
“可是俞兄弟,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本身就是因爲家鄉發生災難纔會來到這裡,可是如果主子真得要造反了,定是會有傷亡,會有許多無辜的百姓喪命,那我們豈不是成了罪人了!”
“可是…當今皇上和朝廷官員都不管我們的死活,也許換一個皇帝反倒更好。”
“我們又沒去京城告狀,又怎麼會知道當今皇上和朝廷不管我們死活?”
“這……好啦,先別說那麼多,先回操練地吧,不要會受罰的。”
沒想到景兄弟就是闖進谷裡的那個人,怪不得他會和我說那些話,可是他說的也是有理的…外面那些人是來救景兄弟的吧?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