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修女最終沒有說服執拗的曾家凝回萬修女知道一呀介戰。整個上海除了租借以外,其他的地方將都會變成戰場。與其讓這介。小丫頭到處亂跑,還不如把她留在團裡當一名隨軍記者,只要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沈修文還是有把握能負責她的安全。
“你應該多去採訪採訪那些負傷的士兵們,他們纔是抗日英雄,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和日軍作戰中負傷的。我要去看望那些傷兵,你要採訪,就跟着我一起過去吧。”沈修文沒有答應讓曾家凝做專訪,被這個小丫頭纏的沒辦法,只得建議她跟着自己一塊兒去採訪那些受傷的士兵。
“好。沈大哥,你說的對。”曾家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只有從最底層士兵的身上,才能體現出軍隊對抗日的熱情以及戰爭的殘酷性。”
沈修文聽到小丫頭的話,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要知道軍隊中的士兵絕大多數都是不識字的農民,他們一般只知道當兵吃糧,誰發軍餉,就給誰賣命。跟他們講大道理,他們大部分人根本就聽不懂。不過他也不想打擊曾家凝的積極性,帶着他一起來到衛生所。
“團長,受傷的軍官和重的員已經送往附近的醫院進行醫治,留在這裡的都是輕傷員來到衛生所。戴着眼鏡的中尉衛生所所長盛華向沈修文報告道。
原來在組建團部的時候,衛生所就兩名醫生。沈傢俬人醫生陳醫生的介紹下,把他的學生盛華挖來當這個衛生所的所長。
三十未到的盛華忙碌了一夜,雙眼佈滿了血絲,身上的白大褂上也是濺滿了血跡。
“傷員的情況怎麼樣?人手還夠嗎?。傷亡很大,沈修文一臉擔心地問道。
“傷員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幸虧鄭副團長及時送來了五百支盤尼西林,要不然那些受重傷的弟兄很多都撐不到今天早上。”盛華顯得很高興的說道。
本來,他來到保安三團當這個衛生所長還有些不情願,主要還是看在老師陳醫生的面子上。但是昨天保安三團對來犯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奮起反擊,而且擊退了日軍。讓盛華看到了這支部隊的民族氣節,心甘情願的留下來。特別是當昨天戰鬥打響,負責後勤的副團長鄭懷山變戲法似的送來了全套美製外科手術器具以及五百支盤尼西林的時候。更讓他驚詫不已。這種進口的手術器具就是普通的醫院都沒有。而且盤尼西林這個時候岡測流入上海,黑市上都買到一百塊錢一支。這些足以讓他看到這支部隊有別於其他軍隊。
“至於人手方面,的確不夠。我們衛生所只有三名醫生和十幾個醫護兵,傷兵上來的時候根本忙不過來。今天一早也幸虧仁濟醫院的醫療志願隊來支援我們。不然,光靠我一個人根本處理不了這麼多的外科手術。”
“噢,仁濟醫院來了叮,醫療志願隊?。沈修文一聽到仁濟醫院。頓時想起了林猜雲。說實在的,昨天的那場戰鬥,從根子上來講就是其實就是因爲前天夜裡林蜻雲受到日本軍官騷擾,沈修文再次英雄救美所釀成的。沈修文自己當初也沒想到,前天晚上的事件會改變歷史的進程,引起中日兩國之間的全面戰爭。
醫療志願隊倒是引起了曾家凝的注意,連忙對盛華說道:“我是你們團的隨軍記者,請問我能採訪一下仁濟醫院的醫療志願隊嗎?。
盛華有些猶豫地看了看沈修文。說道:“他們現在都很忙,不過你可以拍點照片,採訪還是等他們忙完以後吧
“謝謝,所長。”曾家凝連忙高興地道謝道。
在盛華的陪同下,沈修文走進臨時設置在機場庫房的醫院,條件簡陋。病牀都是臨時用磚頭和木板搭建。不過,沈修文沒有聽到那種痛苦呻吟聲,由於都是輕傷員,受傷的士兵們一個個都顯得精神很好,相互之間有的在談論着昨天的那場戰鬥,有的則對幾個護士正在指指點點。不時發出一陣男人都懂的輕笑聲。
看到沈修文進來,病房裡頓時一片寂靜,不少受傷較輕的,強撐着起來要向團長敬禮。
“別動,別動,弟兄們,都躺着別動。你們都是抗日英雄,應該是我向你們敬禮。”沈修文連忙笑容可掬的阻止了士兵們的舉動。接着向全體受傷的士兵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沈修文進門,也驚動了正在護理和治療的醫生和護士。這批女性佔大多數的醫務工作者在以男人爲主的軍營裡顯得格外的搶眼。當然跟隨沈修文一起進門,正在不斷地照相的那個女記者,也引起了傷兵們極大的關注。當曾家凝的鏡頭對準他們的時候,一個個都表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估計要不是沈修文在這裡,肯定有很多傢伙往前湊。
“這些都是仁濟醫院醫療志願隊的醫生和護士,他們的隊長林蜻雲醫生和其他幾位醫生正在做手術。他們這次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盛華在一旁介紹道。
沈修文沒想到林猜雲不但來了,而且還是這個醫療志願隊的隊長。微微一愣之後,馬上點了點頭道:“應該好好謝謝他們
說完。沈修文上前,走到每一個醫生和護士面前,親切地和他們握手道謝。可以看的出來他們對沈修文這個新出爐的年輕的抗日英雄一個個也都充滿着敬意。有幾個年輕的護士,甚至拿出筆記本讓沈修文簽名,倒是弄的沈修文挺不好意思的。這時,倉庫一角,用帳篷搭建的野戰醫院手術室門口的布簾打開了。一個腹部中彈的士兵手術結束,從裡面擡了出來。隨之走出一位戴着大口葦的醫生,看到被一羣女護士包圍着的沈修文,微微一愣。
盛華看到這位醫生出來,連忙迎上去,感激地說道:“林醫生辛苦了
林婚雲解下口緊,露出一張疲憊的美麗的臉龐,微微笑了笑道:“沒什麼,我們也是爲了抗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盛華卻是一臉感激地搖了搖頭。道:“林醫生你們是第一支來到我們團的醫療志願隊,說實話,”一及有你們及時趕到的話,我們的十乓絕不能衆麼快就得致和良好的護理。”說着,盛華指了指那邊的沈修文,笑着道:“我們團長也特意過來向你們表達謝意。”
沈修文也看到了林蜻雲,向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女護士十分有風度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後,徑直向林蜻雲走過去。
“團長,這位就是仁濟醫院醫療志願隊的隊長林蜻雲林醫生。林醫生,這位就是我們的團長7刀?刀”
未等盛華介紹完,林猜雲向沈修文笑着打招呼道:“學長,你好。”接着笑了笑對盛華說道:“盛所長,你不用介紹了。我和沈團長以前是大學同學。”
沈修文也衝着林椅雲點了點頭道:“蜻雲,謝謝你能及時趕到,來幫助我們。”
“原來你們都線只,那你們聊。團長,我去招呼一下曾記者。”盛華雖然是個醫生,但是他極有眼色,連忙笑着說了一聲後,轉身朝正在到處拍照的曾家凝的方向走去。待盛華走後,林蜻並才露出一臉憂色道:“我聽說這次日軍海軍陸戰隊是藉口兩名軍官被打傷才向你們開戰的。”
沈修文知道林蜻雲擔憂什麼。笑着安慰道:“你也不用想這麼多。日本人一向對中國虎視眈眈,就是沒有前天晚上的事,他們也會用其他的藉口向我們發動進攻的。不過是遲點晚點的事情。”說着,又苦笑着搖了搖頭道:“倒是你,前天晚上我剛剛想勸你早點離開上海。沒想到戰爭這麼快就來臨了。”
林蜻雲這才嫣然一笑道:“所以,你對這場戰爭的來臨準備的非常充分。你們團衛生所的器材都是美國進口的,而且還都是最新的產品。比我們自己帶來的要高級多了。還有你們這兒的盤尼西林居然還敞開供應,真是財大氣粗。這些都是你自己個人準備的吧?”
“是啊,我就是希望一旦開戰,能多救活幾名士兵,多爲我們國家保存一份國防力量。”沈修文點了點頭道。
正當池修文和林猜雲站在一起說話之際,正在拍照的曾家凝轉頭髮現,看到沈修文和一名漂亮的女醫生正在有說有笑,不由疑惑的對正陪在自己身邊的盛華問道:“盛所長,和你們團長在一起說話的那個女醫生是什麼人呀?”
“是仁濟醫院醫療志願隊的隊長林婿雲醫生,和團長還是大學同學。”盛華連忙回答道。
曾家凝輕輕地哦了一聲,一邊拍照。一邊心不在焉的一直朝着沈修文和林蜻雲的方向瞄着。沒拍幾張,忍不住徑直往他們那邊走去。
“沈大哥,遇上老同學了。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介紹呀,你的大學同學不也是我的校友嗎。”曾家凝笑呵呵地走到沈修文和林精雲地說道。一邊說,還一邊不住地打量着林蜻雲。
“我來介紹,這位林醫生是我大學時期的學妹,現在是仁濟醫院的醫生林蜻雲。嬉雲,這位是我的世妹曾家凝,也是從交通大學畢業的。現在是大公報的記者。”沈修文連忙給兩人介紹道。
“林醫生,你長的真漂亮。我是民國二十三年進入交通大學的,你這麼年輕,當年我在學校裡怎麼沒見過你呀。”曾家凝嬌笑着對林婚雲說道。
“曾記者,你好。我只在交通大學唸了一年的書,二十一年去了北平念醫科。”林蜻雲朝曾家凝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
“那林醫生你和沈大哥這次是正好是久別重逢咯?”曾家凝又歪着腦袋問道。
對曾家凝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沈聳文在一旁很不自在,連忙搶在林蜻雲前面說道:“之前,我和蜻雲已經見過面了。”說着,朝林婚雲報以歉意的一笑。
林蜻雲卻對曾家凝這種唐突的問題絲毫不介意,反而笑着補充道:“是啊,說起來我們的相遇還真是很巧。上次他的車正好撞到了我坐的黃包車。要不,武還不知道我以前的學長已經是堂堂的中校團長了。”
“真是很巧。林醫生,我能叫你蜻雲姐嗎?你也別叫曾記者了,就叫我家凝吧。”曾家凝還真的頗有當記者的潛質,一副自來熟地對林蜻雲說道。
“當然可以呀,家凝。”林蜻雲笑眯眯地說道。
沈聳文聽着兩人聊得熱火起來,自己站在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免有些尷尬。這時,正好自己的副官馬聰平匆匆過來報告前來增援的淅江嘉興保安團的團長前來拜會,沈修文也正好藉此機會離開。
看着沈修文離開的背景,曾家凝突然故作神秘地說道:“蜻雲姐,我聽說沈大哥以前挺風流的,當年他有沒有追求過你呀?”
林蜻雲顯然沒料到曾家凝會問出這樣一個八卦的問題,想起當年沈修文對自己死皮賴臉,緊追不放的那些往事,臉不由一紅,道:“沒有,我們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
沈修文快步回到團部,一個三十多歲,身材魁梧的上校軍官,看到沈修文進來,連忙從凳子上站起來,向沈修文敬禮道:“沈團長,淅江嘉興保安團團長滕東林前來報到。”
沈修文嚇了一跳,雖說這個保安團暫時歸他指揮,但人家畢竟是上校。而且歲數也比自己大好多,連忙回禮道:“滕團長,千萬別這麼客氣,你是上校,我是中校,該我向你主動敬禮纔是。”
“我團奉命接受沈團長的指揮。沈團長當然是滕某的長官。而且沈團長率領保安三團將士打敗了日軍的兩個大隊,斃敵七百餘。揚我國威。振我華夏軍人之雄風,滕某理應向沈團長敬禮致敬。”
沈修文看着滕東林不象是不服氣自己的年齡故意爲之。而是眼中透着一絲真誠和笑意,連忙笑道:“滕團長,星夜來援,沈某也是感激不盡。”
這時,相陪的副團長鄭懷山笑呵呵地上前介紹道:“團座,滕團長是咱們五二八團的老營長了,自是一二八泓滬抗戰後,因傷才離開了我們五二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