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曄一見唐靜芸真的惱了,連聲賠罪,趕緊給懷裡這大寶貝順毛。
唐靜芸眯眼瞅了一眼姜曄,“放開我!”
姜曄挑眉一笑,卻並沒有放手,趁勢在唐靜芸身上蹭了蹭,“芸芸……”
唐靜芸推開他,恨恨地指着他,“姜曄,你知道我的臉面值多少錢嗎?今天被你這麼一毀,京都裡還不定怎麼流傳我們之間的事情呢!”
一想起這個,唐靜芸就感覺心氣不順。
這越是上層的人,越是珍稀羽毛。這男男女女的,不是不能風流,可是風流也要有個度。上流人士最講究的就是臉面問題,那些會浪蕩的多半都是些不受家族看重的紈絝子弟。而她唐靜芸和姜曄,可不是那種人。
姜曄也是知道自己今天孟浪了,不過他也真的沒辦法,看見唐靜芸他就總是抑制不住自己。
唐靜芸輕嘆,“收拾一下,我們出去吧!”
姜曄抿了抿脣,剛纔還露出笑意的臉變成了不虞,他抿了抿脣看向唐靜芸,也不說話。
唐靜芸只當看不見他的臉色,伸出手替他整理衣服的褶皺,姿態親密而自然。這個樣子的唐靜芸讓姜曄心中終於痛快了不少。
“今晚跟我回去。”臨出門的時候,他拉住她的手,神色堅決,大有唐靜芸要是不同意,他就不出門的意思。
“等會回去的時候再說。”唐靜芸笑了笑,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的宴會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好像並沒有人注意到唐靜芸和姜曄的事情。
不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剛纔還生人勿進的姜曄,現在顯然是心情好了不少,再看看唐靜芸,卻很難在她的臉上看到什麼痕跡。
“嫂子!大哥!”姜榆看到兩人後,笑嘻嘻地走了過來,眼光在姜曄的臉上掃過,然後揹着手嘿嘿一笑,“嫂子威武!”
她的是打心底崇拜自己這個嫂子,別的不說,姜曄這麼多年來,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麼狼狽過,別說是被打了,就是被罵也很少聽說。她的這位哥哥,優秀的出奇,卻也少了幾分尋常人家的味道。
唐靜芸笑了笑,也懶得和其他人解釋。
——
“淺戈,開門,讓我進去!”
在唐靜芸的那棟別墅裡,帝王站在房門口,一臉無奈。任他再怎麼本事通天,碰見了生氣的淺戈後也是束手無策。
房間裡靜悄悄的,很顯然,某人並不想搭理在房門外的男人。
男人像是一頭困頓的雄獅,在門口一圈一圈的徘徊,可是卻怎麼也進不去,眼眸深處帶着幾分罕見的頹廢。
“淺戈,你開門啊!我們好好說,你想怎麼樣我都聽你的,只要能夠讓我少厭惡我一分。”帝王的聲音裡明顯已經沒有了前幾天的那種強勢霸道,帶着示弱和哀求。
知道對方不在乎了,他才明白對方就是他的命根子,就是他的心肝兒,沒有了他他連活着都覺得無趣,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陷的那麼深了呢?
帝王一直都在不停的敲着門,突然,門被打開了,淺戈一身睡袍,冷淡地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說你和我只是玩玩,我知道我身份低微的確只能當你玩物,我認了。你告訴我你要娶妻生子,帝空雖然強大,可以沒有女主人,卻不能沒有繼承人,我知道你們血統裡崇尚多子多福,也理解。你跟我說,以前的那些曖昧,那些恩愛,都不過是你寂寞的調劑品,玩夠了,你就要回到正軌。”
“可是你轉頭又來跟我說你愛我,王,您是我的王,您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呢?您讓我怎麼相信您的話?”
“我是個懦夫,膽小鬼,可我不想再受到這樣的傷害了!”
淺戈的話,大概是這世上唯一能夠穿透帝王那堪比城牆厚的心房,給予致命一擊的存在吧。
強壓住心頭的酸澀,他勉強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那你說,怎麼才能夠相信我?”
淺戈彎脣,將手裡的東西扔到帝王的腳邊,淡淡地道,“喏,以前我出任務失手了,你就是這麼懲罰我的,現在我還給你。”
他看着那腳邊的一塊搓衣板,神色冷淡。那時候,他對他可壞了,他做錯了事,就罰他跪。他跪在牀上,看着男人安靜的睡顏,明明困的不行,卻根本就不敢睡。
後來,他總是喜歡盯着他的睡顏,懲罰變成了福利,畢竟王不是在誰的注視下都能夠睡着的。
他的王,睜開眼的時候高高在上,閉上眼,卻染上了俗世的平和。
帝王明顯也想到了這件事,這還是他最初看上淺戈的時候,將他弄到身邊調教時候發生的。那時候,淺戈半大小夥子一個,很稚嫩,很純潔,而他就像是一個畫匠,在那張白紙上,精心刻上了世間最美最好的東西,也將人調教成最符合自己心意。
淺戈皺了皺眉,就要關門,他總覺得王不會接受這樣的折辱。
不過帝王卻緩緩的彎腰,看不見他的神色,撿起東西再擡頭的時候,他露出了一個笑容,“好。”
就在淺戈要關門的時候,他拉住了他的手,“不過我以前讓你跪在我牀上。”
淺戈本想拒絕,看着那雙眼眸,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這一晚,他跪着,他躺着;他醒着,他睡着;他在黑暗裡一遍遍的臨摹着他的容貌,而他卻不知道他的夢裡有沒有他的身影。
——
唐靜芸先讓人將姜榆送了回家,然後才和姜曄回了四合院。等到姜榆離開後,唐靜芸就被姜曄一把抱在懷裡,禁錮着不讓離開。
“沒休息好?”過了一會兒,唐靜芸主動開口打破了車子裡的沉默。
“嗯,”姜曄低低地應了一聲,“白天忙,晚上想你想到睡不着。芸芸,你給我個準話,這樣飄忽不定,讓我很難受。”
唐靜芸淡淡一笑,輕撫過他的髮梢,這男人的頭髮跟他這個人一樣,硬硬的,“我只是有點忙,沒有躲你。”
“你有!”姜曄控訴道,“以前沒有辦婚宴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多快樂,只要在京都,再晚都會回到家裡睡覺!可是你現在居然不回家了!”他的聲音裡帶上幾分顫音,“我後悔了,我們不該辦什麼婚宴的!我只要你,其他的什麼都不在乎!”
唐靜芸的手一頓,“好了,我以後晚上都回家睡覺好嗎?”
她親了一口姜曄,然後被姜曄狠狠的攫住了雙脣吮吸,那模樣真是恨不得將唐靜芸吞到肚子裡。
前面開車的是梅四,他努力做到目不斜視。見慣了唐靜芸強勢霸道,運籌帷幄的樣子,見慣了姜曄冷漠無情,無所畏懼的姿態,他對此真的感覺到萬分不習慣!
誰能夠想到一手攪動國際金融風雲,瘋狂斂財的女人,會有這麼柔和的事情?又有誰能夠想到,那個在莫斯科地下作戰整整二十一天,憑藉一己之力將一個組織都拖住的男人,會這麼多情?
哦,也許不能說多情,因爲姜曄這個男人,從來都只把情給了唐靜芸一個人。
“最近當心點,你可是得罪狠了嚴家。”唐靜芸輕喘着氣,叮囑姜曄。
“放心,有那一位在上頭頂着呢,他和嚴家老早以前就因爲政見不和拍過很多次桌子,現在他又想搏一把那個位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姜曄輕聲道,他說的那一位,就是他那天彙報的人。
按照軍委的習慣,一個正職,兩個副職,不出意外,下一任就出自於兩個副職之中,而很顯然,那一位很有望搏一搏。
是以,對於對方對他和他背後的姜系釋放來的善意,姜曄也是看的很清楚的。
唐靜芸聞言,眯眼,“伯父……你爸爸……他不想爭一爭嗎?”
姜曄聽到這稱呼,皺了皺眉也沒有說什麼,“時機不適合,按照爺爺的話來說,姜家現在已經太強盛了,盛極必衰,還是沒有必要去爭搶,不如保持一貫的低調。”
唐靜芸瞭然一笑,挑眉看了眼面前這個沉穩的男人,“這麼說,爺爺是打算等到你這一輩成長起來再發力?”
姜曄勾脣,“當然!”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的姜曄顯得格外的有魅力,那笑容裡自信滿滿,令人有種不能直視的耀眼感覺!
唐靜芸摟住姜曄的脖子,喟嘆一聲,這纔是他的男人啊!那個在外面被不知道多少人敬仰畏懼的男人!
姜曄不知道唐靜芸這是怎麼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感到高興。將自己的芸芸抱在懷裡,這軟軟的一團,實在是太滿足了。
“不過嚴家是大家族,又有嚴老爺子在世,恐怕事情沒那麼容易,你千萬別自己栽了。”唐靜芸淡笑道。
“我知道的,大不了以後你養我,我去你集團裡給你做貼身秘書,”姜曄挑眉,“再說了,嚴老爺子這人……”
——
京都的某個特殊巷子裡的某個四合院。
四合院外面守着持槍的警衛,一看就知道屋裡頭的人身份不一般。
有個老人就着燈火,在棋盤上拿着棋譜擺棋局,棋局兇險,黑白兩子交纏,黑子的大龍被白子已經圍住。
“黑子危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