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沒有轉身,她一直靜靜的看着對面,右手自然的下垂,手中的槍保險已經打開,隨之準備待命。
“我來了。”
男人淡淡一笑,拎着那挺重型機槍走到了唐靜芸,與她並肩,然後走過她半個身子,隱隱將她擋在自己的身後。
他沒有告訴她自己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說服了自己的上頭,也沒有說過自己衝破fbi的封鎖的時候,進行了多少次交火,他只是用了很平淡的三個字“我來了”,他告訴她,他來了,就像是他和她每次通話的時候說的那樣,你好,你吃了嗎,如此的平淡,卻掩藏着不容忽視的真摯。
唐靜芸微微皺眉,對着身前的男人道,“你怎麼來了?”
“我爲什麼不來?他們都欺負你到這個地步了,還真當你背後沒有靠山嗎?”男人挑眉,他的臉雖然平凡,但是站在那裡,修身玉立,青松挺拔。
“淺戈……”唐靜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淺戈居然會過來,她知道,就算是帝空的消息渠道很廣,可是能夠在安森德來了之後不久就抽調這麼多人趕過來,淺戈恐怕爲了她也是拼了!
她怎麼可能不感動?她低聲對他說到,“我不會說謝謝的,因爲我們之間不需要,我只給你一個承諾,我唐靜芸可以永遠庇護你,無論你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亦或是與多麼強大的對手爲敵。”
淺戈忍不住笑了笑,他覺得自己也確實傻了,不知道爲什麼爲了這個女人,會那麼的費心費力,可是如果是她的話,他想其實還是值的,因爲在他的心中,唐靜芸從來都不是什麼其他人,而是他淺戈的朋友,是除了王以外唯一的一個朋友,她對他那麼好,那些真情好意,都讓他沒法拒絕。
他想,如果王帶給他的是一半傷痛一半歡喜的話,那麼唐靜芸帶給他的就是依賴,他能夠在她的身上找到一種安心的感覺,能夠給他心靈上的安慰。
所以,今天這件事情他不後悔。
“你們是什麼人?居然敢阻止我們fbl辦事!我是理查德·安森德,讓你們的負責人出來說話!”安森德眼看着自己今天的安排就是出現意外了,高聲喊道,。
淺戈挑眉,冷冷一笑,“不巧,原來是fbi啊,我居然沒有認出來,真是不好意思,說來也是老朋友了,我是帝空的人!”
帝空!
安森德眉頭狠狠的一跳,帝空!怎麼會是帝空?居然是這個該死的組織!
帝空在美國上層其實並不是秘密,帝空有的是錢和人,在美國這種地方想要扶植幾個代理人還是很容易的,如今別的不說,在美國還是有很強大的影響力的,反正就安森德上位之前,上一位負責人就交代過,最好不要招惹帝空,不然會被報復的很慘!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平凡的容貌和那雙精緻的手,讓他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了帝空的傳言裡的那個人!
“淺戈!你是帝空的淺戈?!”安森德突然詫異的開口。
他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傳聞中的淺戈是個冷情的人,據說很少笑,出任務的成功率高的可怕,那一手狙擊幾乎沒有人能夠躲過,不管你在什麼地方,守護的多嚴密,總是會被淺戈一槍爆頭。
可是誰來告訴他,爲什麼這個淺戈現在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一副要保定了這個姜曄的女人的樣子?
該死的,他不會是遇到了什麼狗血的事情吧?
不得不說,安森德的腦洞還是很大的。
淺戈點頭,“不錯,我就是淺戈,”他拎着手裡的機槍,淡淡的道,“不知道安森德局長是否願意看在我們帝空的面子上放我這好友一馬?”
“不”字在安森德喉嚨裡卡了好久,差一點就要吐出來,可是看着淺戈手裡拎着的,和身後那些如狼似虎的壯碩男人,那個“不”字終究還是被他重新嚥下去了,雖然這感覺讓安森德差點吐血!
他本來安排的好好的計劃,就被這個突然殺出來的男人給壞了,這怎麼能夠讓他不感到憤怒呢?可是憤怒又能怎麼樣,這帝空有錢有勢,手裡還捏着這麼強悍有威懾力的存在,就算是他行事的時候都要掂量一下,否則惹怒了那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帝王怎麼辦?
要知道,傳聞中帝王對這個淺戈那是極好的,有一次淺戈執行任務,被當事人出賣,受了點傷,最後惹的帝王一夜之間將那一族都給滅了!
聽說,惹誰都好,就是不要去惹帝王那個瘋狂的男人!
他終於勉爲其難的點頭,“當然,這是應該的。”
淺戈笑了笑,“我就知道安森德居局長是個聰明人,那就多謝了。”
說着,掩護着唐靜芸緩緩的退後,走到了自己人的身邊。
唐靜芸突然側頭,看着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男人,摸了摸他的頭,“淺戈,你長大了,是個大男人了,可以保護我了。”
淺戈聞言,終於忍不住大聲的笑了起來。
在門裡面看着這樣的一幕,王愛蓮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以掩飾自己的驚訝,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男人分明就是那天和唐靜芸一起靠在車上抽菸的男人!
她一直都以爲這不過就是個不過如此的男人,可是怎麼也沒有料到,他居然會出現在唐靜芸最危急的時刻,而且他提着那挺槍的樣子,給人一種格外危險的感覺,可是又不得不說,男人味十足!
淺戈讓司機下車,唐靜芸坐進了駕駛室,淺戈坐在副駕駛上,然後帶着身後的一路車子,浩浩蕩蕩的從這個破舊的小區離開,留下一片震驚的人羣。
安森德眯眼看着車隊離開,猛然將手裡的配槍砸在了地上,毫無風度的飈了三分鐘不重樣的髒話,這才狠狠的舒了一口氣。這憋屈的日子真是噁心透他了!
他身邊的人已經習慣了他們的上司時不時暴躁抽風的樣子,雖然這樣的情況他們也感到格外的憤怒。
王愛蓮看着車隊離開,她有一種感覺,大概姜先生和姜太太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了,她想,這裡大概不過就是兩人臨時居住的地方罷了,他們的那些事情大概也都是假的吧?
想起自己和姜太太信誓旦旦說過的那些話,現在想來不過就是一個笑話,首先從身份上她就離那個姜先生太過遙遠,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而她這幾天的行爲,或許在他們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醜罷了。
這樣想着,她心中一陣失落後,又是鬆了一口氣,雖然當時心中有那些不堪的念頭,但是到底讓她揹負着道德的枷鎖,現在這樣也好,反正永遠都夠不着,這樣也就不會再有什麼念想了。
——
那一頭,唐靜芸一邊開着車子,一邊和淺戈交談着。
“你怎麼知道我遇到了麻煩?”
“也沒什麼,我本來就一直都讓人特意關注一下你的身份,沒有想到你居然和姜曄還有關係。後來他們得到消息說安森德要動你的時候,我當然就坐不住了。”淺戈眯着眼睛,手裡拿着煙,或許是因爲身邊坐了唐靜芸,那寡淡的笑容裡帶着幾分溫和,顯得很溫和。
說起姜曄,他還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靜芸的男人,要知道姜曄那個男人曾經在國際上也很有名,他還和他交過兩次手,一負一勝,是個極爲強勁的男人。本來在一年多前突然在國際上銷聲匿跡,他還以爲出了事情,沒想到原來是回國結婚了。
唐靜芸眯眼笑了笑,“對啊,姜曄,我男人,改日我介紹你們兩個認識。”然後又若無其事的道,“什麼時候你也給我介紹一下你家的?”
淺戈愣了愣,隨後若無其事的掩了掩自己身上的襯衣中領,因爲消息得到的匆忙,他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就帶着人出來了,正好露出了他脖子上的痕跡。
唐靜芸笑了笑,然後很快就收斂了笑容,“告訴我,姜曄發生了什麼事情。”
淺戈眉頭動了動,沉聲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全力活捉姜曄,似乎是想要得到他身上的某樣東西。姜曄這次去見面的人fbi的線人,將會突然反水,還在他逃跑了路線上埋伏好了很多人。”
唐靜芸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神色冷淡,然後點頭,“好,那就快點去找姜曄吧。晚了我怕出事。”
淺戈自然是點頭的。
——
在一處密林中,姜曄看着對面的男人,咬牙發狠道,“你居然敢背叛我們!還公然給fbi送消息!”
一個身上頗爲悽慘的男人,此刻正倒在地上,露出一個慘笑,“果然不愧是東方的閻王,我這樣你都能夠找出破綻,我服了。”
落到如今的地步,他已經不指望能夠活命了。
“說!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姜曄蹲下來,抓住男人的頭髮將他拎起來,手槍抵着他的腦袋。
“具體的我不清楚,只是知道要一份資料什麼的,說是在你的身上,一定要將你捉住。”男人索性也不在隱瞞什麼,直接說了,眼裡露出決絕,“看在我這麼配合的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吧。”
姜曄盯着他的眼睛,臉色冷漠,很痛快的給了這個男人一槍,然後帶着身後的人快速的離開。
——
幾天前,一個男人的臂彎裡夾着一個普通的包,上了輪船,那艘輪船是開往中國大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