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在回家之前,先去了一趟翡翠居的總部,白易清早就在之前就租了一棟寫字樓,裡面招募了不少員工,畢竟現在的翡翠居每天要承接訂單和麪臨招待客戶等事情,總是要像個樣子的。
這些事情白易清都給唐靜芸打電話交代過,不過唐靜芸很是豪氣的大手一揮,全權交給白易清去處理。
白易清一開始還是很感激東家對自己的信任,不過後來他就開始忍不住吐槽,東家這哪裡是信任他,分明就是太懶了!他在業界這麼多年,還真是沒有見過比自己東家更會做甩手掌櫃的人!
感情他老白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是在給東家賣命啊!這翡翠居到底是誰的公司!
他不是沒有跟唐靜芸抱怨過,可是抱怨的結果是,他居然連着好幾個星期沒有見到這個東家了!也只能讓他無奈苦笑,繼續當這頭被壓榨的老牛。
這一回看到東家來總部找他,他倒是喜出望外,要是再見不到東家,他都要生出閨怨的情緒,啊呸呸,最後一句失誤了。
唐靜芸目光掃過白易清的辦公室,笑着點點頭,將段瑞傑家裡的事情交代了下去,又處理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就離開了。
看着老白知道自己要離開後幽怨的表情,唐靜芸不自覺的升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幽怨的有如實質,真的令人吃不消啊!
“老白,我看好你,翡翠居這裡就全權交給你了!放心,你儘管放手去幹,我肯定不會讓你吃虧的。”
唐靜芸拍了拍老白的肩膀,嘴角帶着鼓勵的笑意。
白易清則是嘴角一垮,他簡直快哭了,東家,能不能不要再這麼相信我了,我要休假!啊!!
從翡翠居總部出來,唐靜芸就打的離開了,在路經市區的時候,車流量比較多,又碰上紅燈,就在路口處停了一會兒。
唐靜芸透過車窗望着外面的場景,目光在對面一家京都有名的西式餐廳裡停留了幾秒。她的目光微凝,本來上揚的嘴角抿了起來。
一對男女正坐在靠窗的座椅上,是一對俊男美女,男的五官很俊朗,眉眼中帶着凌厲,女的長相靈動美麗,一雙眼睛上揚中帶着貴氣。
不知道男的說了什麼,女的捂嘴咯咯的笑了起來,看上去很開心的樣子,突然女的起身將自己面前的盤子推到了對面的男子面前,而男的臉上帶着無奈,還是幫她切了盤子裡面的牛排還是什麼。
這樣的場景真是傷心悅目的很!唐靜芸抿緊的嘴脣上挑,微微一笑,些許的如果裡面的男主角不是姜曄的話!
她的眸光暗斂,令人看不透面上的神情,只是那雙鳳眸裡翻滾着某些東西,帶着黑暗而令人窒息的光澤,好似下一秒就要衝破那層堤壩,滔天河水氾濫成災。
開車的司機莫名的感覺背上升起一陣寒意,檢查了一下發現車內的空調已經開的很高了,真是見鬼了。
很快綠燈就亮起了,出租車很快就開了這裡。
唐靜芸倚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眸,呼吸顯得有些輕淺。
她覺得自己剛纔那樣很不好,那樣失控的情緒已經很多年沒有冒出來過了,似乎自從成爲唐家家主後,她的情緒就已經完全內斂,輕易無法撩動,哪裡有過像剛纔那一刻如此濃烈的感覺?
只是這樣子真的不好。她用手輕輕地遮住了自己得眼睛,她討厭自己得感情被別人操控得感覺,簡直糟透了!
想她那些年裡,爲了自己的野心,爲了自己再也不用看人臉色,她早就練就了面不改色的本事,就算是一把槍頂着腦袋,她也能面不改色的跟人撒謊。
只是今天,卻如此輕易的破功了,就因爲一個男人。
再沒有像這一刻這麼鮮明的告訴她,在愛情這場戰爭裡,不論輸贏,至少她將自己的那顆心壓成了賭注。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裡有很多的不甘和不願。她唐靜芸是一個大女人,不是那種菟絲花般依附男人的女人,怎麼能夠有這樣的情況呢?
車子到了目的地,唐靜芸付了車費就下了車子,走進了那個四合院。
曾經的她很高興和那個男人有了一個像樣的家,只是她在住進這裡的時候,一點都沒有預料到,這個屋子不僅拘住了她的人,也拘住了她的心。
將自己手上拎着的廣式茶點隨手放在了桌子上,想來姜曄在外頭吃了東西,也不用吃這些了。
她將自己摔進了沙發裡,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忍不住搖頭苦笑,心頭涌起了些許失意。
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用打火機熟練的點上火,深深的吸了一口,辛辣的感覺從肺部和喉嚨裡傳來。
目光在夜色裡眯了起來,想起剛纔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眼中是一種難言的神色。
呵,餘家大小姐,她記得叫餘雪芙來着是吧,前世可也是這個圈子裡鼎鼎有名的人物呢,背後有着餘家這樣不輸於姜家的參天大樹,想不讓人注意都難。而且那餘雪芙本身也不是什麼低調的人物。
她記得餘雪芙的傳言裡,似乎之前是在部隊裡工作的吧,莫非和姜曄的交情是從那時候出來的?
前世那麼張揚傲氣的女人,居然在姜曄面前也有那麼小女人的嬌嗔一面,她該說這個女人對姜曄是真愛呢還是說姜曄這個男人太會招蜂引蝶?連餘雪芙這樣的女人都拜服在他的西裝褲之下!
看來某人真的是欠收拾了!在煙霧繚繞中,唐靜芸那雙鳳眸閃爍着冷漠的光芒,宛如一柄再也不掩飾自己鋒芒的利刃,令人見只心寒。
如果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在意他,唐靜芸或許並不會反應太大,因爲在她的觀念裡,婚姻之於她,無關愛情,只是責任在身而已。
她忠於婚姻,並不代表她就愛姜曄愛的死去活來。可惜,她突然發現,她很在意他,在意到這個男人只能對她露出溫柔。
在她的感情觀念裡,就是如此的霸道。
姜曄開着車回來,他下車後的腳步有些匆匆,今天被個女人約出去,畢竟是世交,他也不好反駁了,碰巧手機沒電了,也就沒有打電話跟唐靜芸交代。
心裡有些許的擔憂,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有沒有好好吃晚飯,他發現她其實挺懶散的,如果沒有人替她做飯,時常也就是一碗麪隨意的對付過去了,也不在乎到底有沒有營養。
剛進門的就看到正屋裡亮堂着燈光,看到自己牽掛的小丫頭正好坐在屋子裡,眉宇間的冷漠不由被吹散下去,露出了幾分柔軟。
不過推門進去的時候,他的眉頭就輕輕的皺了起來,因爲他在屋內聞到了濃濃的煙味,他記得芸芸是很少會在他面前抽菸的。
不由快步的走到了唐靜芸的坐着的地方。
只看到茶几上的菸灰缸裡已經有了厚厚一層菸灰,已經摁滅了七八個菸頭在裡面,不由奪過她手裡的菸頭,輕聲道,“別抽了。”
出乎他的預料,唐靜芸很順從的讓他把菸頭從她的手裡拿走。
“有什麼煩心事嗎?”
唐靜芸淡淡的瞥了一眼姜曄,她的煩心事就是他!
不過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將桌面上抽了半包的煙和那隻打火機收到了自己風衣口袋裡,隨即就起身了。
姜曄的臉色“唰”一下的就變了,有些急促的問道,“你去哪裡?”都這個點了,她還要出去嗎?
唐靜芸隨意的揮了揮手,“我和朋友約好了去玩,你不用等我,今晚就不回來了。”
姜曄嘴脣張了又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眼睜睜看着她那個略顯單薄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砰”的一聲門被撞上,隨後就看着唐靜芸的身影消失在院落裡帶着一種他看不懂的孤寂。
他的眼中閃過些許的慌忙,他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真是恨透了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
他記得,自從兩人在這裡住下後,除非是出差,否則不管多晚彼此都會回到睡覺,這算是一種默認的習慣,但是今天,唐靜芸率先離開了。
姜曄自己坐在沙發上,從抽屜裡掏出一包煙和一隻嶄新的打火機,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根菸,眉頭緊緊的皺着。
突然忍不住失笑,大概也就這個小東西能夠讓他姜家的長子嫡孫、京都這一代的佼佼者爲之愁眉不展吧。
只是他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臟部位,感覺有些疼呢,他似乎早就不能容忍她對自己這樣的漠視了。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狼崽子,自己都對她百般的寵愛,結果還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心上被狠狠的撓了一爪子裡,血淋淋的,好疼啊。
他看到茶几上被打包好的盒子,伸手拆開來,原來是一盒很精緻的廣式茶點,本就沒吃多少的他,頓時就感覺到了幾分飢餓,伸手拿起一個,津津有味的吃起來。
腦海中卻是想開了,開始反思自己今天到底怎麼惹惱她了。至於唐靜芸無緣無故生氣的可能性,他是連想都沒想過,在他的意識裡,肯定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吧?
唐靜芸出了門,一路走到了路口,只見一輛車子已經停在了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