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的半導體業務線總裁樸先生站起來說質疑說：“難道這樣就確定了？如果只有一輪商議，爲什麼沒有提前說明？”
顧鬆奇怪地看着他：“不是說了敞開談嗎？時間多麼寶貴，爲什麼要扭扭捏捏？”
樸總裁臉色很難看，他沉着聲說：“顧總，我希望你再慎重考慮。”
顧鬆站起來盯着他，神色平淡。
樸總裁繼續說道：“如果談到一起普及3D閃存，三星纔是最好的合作伙伴，畢竟我們擁有閃存市場最大的份額。如果三星成爲被擠佔市場的一方，我想燧石科技和東芝都將遇到最強大的阻力。”
顧鬆平淡地問他：“你威脅我？”
樸總裁搖搖頭：“不，我只是描述一種事實。”
顧鬆微笑這問岡村正：“你怎麼看？”
岡村正臉色是有一些難看的，不過仍然說道：“多年競爭關係了，東芝不會退縮。”
“我不是刻意針對你，而是我的時間真的很寶貴。”顧鬆平淡地跟樸總裁說，“記住了，認清形勢、認真思考、果斷出價，三星將來還會經常面對我的。這是一個寶貴的教訓，鑑於你剛纔的威脅，明年及此後的技術授權談判，三星的出價權重被裁定爲0.9。”
他看了看簡玉書：“記住了。”
簡玉書同樣平淡地點了點頭。
樸總裁整張臉都氣紅了，看得出來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們仍然可以先從東芝獲得分許可，或者等待明年另一套架構的授權，或者自己繼續研發第五套架構。今天的商談就到這裡了，岡村社長，接下來的細節，我們再詳細商談。”
樸總裁冷冷說道：“三星不會忘記今天的，不會再有下一次了！”然後就拂袖而去。
顧鬆呵呵地對簡玉書說：“0.9，記住了。”
樸總裁的腳步一頓，然後快速地離去。
鎂光和海力士的代表也沉默不語，點頭示意之後就離開了。
會議室裡的客人只剩下了岡村正和佐佐木詩織。
“顧鬆總裁似乎在刻意針對三星？”岡村正認真地看着顧鬆說道。
顧鬆的表情很疑惑：“難道岡村社長希望我和三星一起針對東芝？”
岡村正想到那麼一副場景，覺得股間一酸。
顧鬆把三星剛纔的出價遞給岡村正看，岡村正看完上面的數字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燧石科技想難道還想一統江山？”
“岡村社長這話我怎麼聽不懂？”
“不要三星更有利的條件，轉而與東芝合作，不是想驅使東芝先與三星爭鬥嗎？燧石科技想做漁翁？”
顧鬆像是覺得好笑：“岡村社長想太多，我只是懶得後面糾纏閃存基礎專利的授權問題。我的時間，真的很寶貴啊。不如就直接來談細節吧，生產線設備的具體型號如何？設備和資金什麼時候可以到位？東芝的廠區建設在我的家鄉永寧如何？啊，說起永寧，那真是一個好地方，交通方便，勞動力資源豐富，民風淳樸。我創建的消費者電子公司也在永寧建設有一座工廠，將來會有大量的採購需求，剛好可以從東芝的工廠拿貨嘛。至於政策方面，中湖和永寧都會非常歡迎東芝的投資的……”
岡村正：“……”
佐佐木詩織現在心情很好，東芝以比三星更小的代價拿到了授權，這是好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自己的覺悟和誠意在其中，打動了玉書桑。
顧總君仍然是那樣詼諧，雖然說自己的時間很寶貴，但忍不住話癆了呢。
……
這場商談因爲岡村正親自來了，顧鬆和韓經緯也陪着一起談到了最後。
合作的大體框架算是敲定了。
讓簡玉書繼續把兩人送到樓下，顧鬆和韓經緯就先回了辦公室。
“唉，可惜他還是沒有選擇武湖或者永寧，執意要把工廠設立在滬海。”顧鬆嘆着氣，“我看他是準備先用自己的優勢壓住華芯國際，畢竟他可以迅速上12寸晶圓的生產線。至於芯火科技，都還沒奠基，團隊才只有幾個核心骨幹，大概他覺得時間充裕。”
韓經緯皺着眉頭：“華芯國際能有勝算嗎？”
“燧石科技已經算是給了華芯國際一個加速發展的機會了。有沒有勝算，都需要看章總和華芯國際決策層的意思。不過有點夠嗆啊，就一件入股生產線、改造光刻機的小事，他們現在還沒有定論。”
韓經緯瞅着他：“怪不得三星的代表生氣，你這樣子是有點氣人。改造光刻機是小事？”
顧鬆擺了擺手：“反正事情先這麼定了。滬海那邊我去向嵇市長通個電話討人情，韓部長，東芝答應的設備，就需要您這邊幫我協調好各個部門了。這是我的重中之重，設備越快能到位越好。”
韓經緯的臉上看得到喜色，他說道：“不用你叮囑，這也是我的重中之重。第一臺尖端光刻機和配套設備的入關，我會安排好全力服務的。現在的問題，反而是驗收的時候怎麼去確定機器沒有問題了。說來慚愧，國內還沒有人摸過這麼先進的光刻機，萬一被東芝用次品混過去了，事後就說不清了。人家大可說一句，你們不會用，自己用壞了。”
顧鬆一聽，好像還真有這種風險。
不能以君子之心，度曾經小人之腹啊。他想了想問道：“咱們這邊的專家，驗收的時候需要什麼資料才能確保細節檢查到位？”
“當然是由原廠提供的專門技術資料了，記載了光刻機的詳細技能參數和操作手冊。”
“是這樣啊……那這個資料交給我來搞吧。”
韓經緯奇道：“你有什麼法子？”
顧鬆笑了笑說：“美男計。”
韓經緯不懂，剛剛送完岡村正和佐佐木詩織回來的簡玉書聽得臉都綠了。
“簡玉書同志，大前天晚上時你堅貞不屈，不畏誘惑，爲國家守住了秘密。但現在有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要交給你！組織上需要東芝承諾的光刻機詳細的技術資料和操作手冊，這關係到我們是否驗收出合格的機器。這樣重要的任務，只能委派你獻身了。去和詩織小姐完成未竟的事業，進行深入的交流吧！”
韓經緯聽得一愣一愣的，簡玉書的臉更綠了：“不是吧……你沒別的法子？”
顧鬆惆悵地搖頭：“國內沒有任何地方搞得到，原廠又不會給我們。難道要我去找三星他們買？我不要面子的？”
簡玉書無語地看着他，難道我就不要面子了？大前天我還是正經人，今天就要騷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