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鬆聽到簡玉書的彙報,愣了半晌才問:“你這是什麼操作?”
簡玉書說道:“我跟那個人見了面,覺得他是很冷靜的那種人。按照你之前的描述,他能攢起來這樣一個騙局,思慮一定很周全。你說拿錢誘惑他,讓他開價,我覺得很難。他開什麼樣的價合適?這麼個還在研發期的項目,前期科研資金是國家的,他那公司頂多是拿到授權,估值開1億我們應承了,他還得懷疑。而且,他也會考慮我們進去之後,會不會干擾他的佈局。”
顧鬆若有所思:“所以你把這個事情搞得跟一個合作買賣一樣,還把霍玉山他們擡出來,反而能讓他覺得更合理一點?”
“不止如此,既然你說了他是要織網,防止事情敗露之後沒有緩衝餘地。那麼,把他們擡出來,陳退會不會想把他們也拖上船呢?”
顧鬆恍然大悟,如此一來,一旦事發,背後有這麼多高官之子身陷其中,陳退的後顧之憂就更少了。
他忽然抱住自己的胳膊,警惕地看着簡玉書:“我覺得你老小子不是好人,好陰啊!”
簡玉書見他這德行,笑呵呵地說:“我馬不停蹄地連夜趕回來,還落不到你一句好。”
“你挺好,特別好,是個好秘書,能幹!”
簡玉書看着他怪模怪樣的表情有點鄙視:“怎麼好話總是能被你說出一點噁心的感覺呢?”
顧鬆無語,不就是溫柔的語氣加幾個重音嗎,這老小子還是開不起玩笑。
他收起笑容說道:“既然這樣,那就把霍玉山他們也拉進來,我給他們說一說這出大戲,讓他們一起玩一玩陳退吧。”
“……你這樣的說法,我突然覺得陳退有點慘。”
顧鬆嘻嘻嘻地笑:“還不是你害的。”
“我只是跑腿辦事的好不好?”
顧鬆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你辦得好,以後這些事情都交給你辦,你辦得比我好!”
簡玉書見他背起包,問道:“要回學校去?”
顧鬆一邊走一邊嘆氣:“是啊,等會有一節課,思想道德修養。我等會約霍玉山他們,你等我電話。”
……
晚上的飯局上,霍玉山幾個人一聽事情的原委,果然都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顧鬆說道:“是時候表演真正的紈絝了,可別演砸了!”
“你是導演,你說,怎麼演?”
“怎麼我是導演?”顧鬆一指簡玉書,“他把你們拉進劇組的。”
簡玉書無奈了:“這有什麼需要演的?你們是燧石資本的合夥人吧?”
“……確實是。”
“你們是你們爹親生的吧?”
“……我怎麼覺得你在罵人?”
“你們也想賺錢吧?”
“……誰不想?”
簡玉書攤開手:“所以需要演什麼?”
顧鬆嘖嘖稱奇:“玉書,你現在的架勢有一點匪氣嘞。”
簡玉書沒理他,笑着說:“你們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對陳退表示,我和顧總是你們特別信任的人。我們覺得是好項目的,你們就支持!這簡單吧?其他還不就是吃飯喝酒吹牛逼。要演也是顧總演,他是總裁。不過他已經是老戲骨了,不用擔心。”
“誰老了?你別罵人!”
霍玉山哈哈大笑:“他說得對,你平常是愛演,陶霜說之前你還對老郭唱戲來着。而且你也老,你說話老氣橫秋起來跟我爹一樣。”
顧鬆皮笑肉不笑地給了霍玉山一個呵呵,就對簡玉書惡狠狠地說:“回去再收拾你!”
簡玉書站起來轉身走到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喂?”
其他人都愣愣看着他。
“這週五到?可以。”
“週五見。”
掛完電話,他回來坐下:“上鉤了,週五到燕京來。”
霍玉山喜不自勝:“這麼快?”
顧鬆舉起酒杯:“說明玉書的策略很正確,說明兄弟們很有吸引力!讓我們養足精神,小白兔們要一起騙騙老狐狸了!”
“誰跟你小白兔了!”霍玉山笑眯眯地喝酒。
……
陳退和解旦取並不知道,燕京有個什麼樣的局在等他們。
但通過幾方面查證,那位簡總說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這次到燕京,就是要見到那幾個真人。
下了飛機,居然是上次見面的簡總親自開車來接。
“簡總,這怎麼好勞煩?”
簡玉書笑着說:“說的哪裡話,今天當然是我給大家做服務。”
他開着車子,一路往西郊去。
“相信解院長和陳主任也瞭解過一些情況了。把大家聚起來不太容易,兩位對我們的合作有什麼想問的,我們暢所欲言。”
шшш•Tтka n•¢〇 陳退笑着問:“不知道顧總裁和各位合夥人怎麼認識的,他那麼年紀輕輕的。”
“這個啊?說起來那得誇誇我們顧總裁。他是非常有眼光非常有能力的,當時因爲漫遊者和中湖的競爭對手爭奪神州數碼在中湖的代理權,顧總親自到燕京遊說神州數碼的郭總裁。郭總裁和顧總聊完之後,對他印象非常之深刻,最後才介紹我們霍總他們一起認識。”
簡玉書笑着說道:“顧總裁的魅力,相信你們見面之後,就能理解郭總裁和霍總他們爲什麼看重他、信任他了。”
陳退和解旦取被勾起好奇,看來,還不是包裝出來的?
三個人有說有笑,到了陶霜的會所門口。
解旦取看着這深宅大院一般的會所,又見到容貌妍麗的陶霜,感覺確實是那麼一回事。
陶霜也沒多招呼他們,簡玉書領着兩人往包廂走,一邊湊到陳退耳邊輕聲說:“剛纔那就是陶知行部長的千金,她還有一個妹妹,跟我們顧總裁是同學,都在燕大讀書。”
陳退心中一震,這可是直系大領導。
進到包廂,簡玉書親自泡茶。
姿勢老練,韻味十足,讓解旦取和陳退領略了一番茶道之美。簡玉書請他們品完第一杯茶,笑着說:“我要不是玩玩茶道,性子磨不下來。”
陳退讚了贊他說道:“要多向簡總學習。”
正主都還沒來,三個人繼續在包廂談天說地。
直聊到一泡茶味已經淡了,屋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有多久沒來了?”
“姐,我是真忙啊!又要上學,又是公司的事。”
“小雪說,你老欺負她,還講噁心笑話。之前倒是沒看出來你這樣啊。”
“我哪敢欺負她?霍哥他們怕死陶雪,上次那是吃飯喝酒開玩笑啊!”
房門被推開,陶霜和顧鬆說着話進來。
陶霜繼續說道:“她跟我爸告過狀的,說你對她耍流氓。”
顧鬆一臉無所謂:“你別嚇我了,再說了,陶部長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
“……把你牛得哦,行了,不打擾你談事了。”
她說完就轉身走,顧鬆這才笑着過來和他們握手。
“這位一定就是解院長了,幸會幸會。還有陳主任,久仰了!”
陳退還在消化着剛纔短短几句話裡傳達出來的信息,見顧鬆轉眼換上了一副老練的做派,不自覺地說道:“顧總,聞名不如見面,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