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伍到包廂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滿滿一屋子人。
除了王樹仁和孫不恕他知道,除了顧鬆他從照片裡認出來了,其他人他還真都不認識。
哦,那個……那個不是葉智妍嗎?!
馮伍一陣懵逼,這什麼情況?這是什麼宴?
顧鬆招招手:“馮董吧?就等您了,咱們入席吧?”
他一邊往宴席那邊過去,一邊說道:“郭總在湘湖過不來,長興哥在武湖,咱們就這麼些人。”
等衆人坐定,他介紹道:“這位是愛國者的董事長馮伍,馮董,想必這位王總和孫總您也熟,智妍姐不用介紹啦。霍哥、小軍哥和那位王總是我幾個燕京的好朋友,幫了我不少忙。其他的就都是我燕大的同學。”
馮伍還在懵逼中,這樣一桌人,怎麼和顧鬆聊事情?
孫不恕和王樹仁看着馮伍迷茫的表情心裡直樂,意味深長地笑着和他聊天。
一桌上,就數陶雪和霍玉山的話多嗓門大。
聽到顧鬆答應等會送一首歌給葉智妍,她已經哇哩哇啦地要顧鬆唱了。
“小淘氣!現在吃飯呢!”
霍玉山睜大了眼睛,猛人啊!
陶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叫我什麼?!”
顧鬆斜斜瞥了她一眼,開玩笑,我跟你爸都談笑風生的,怕你個小丫頭:“我說你淘氣!下次見到你父親,我就告狀說陶雪專門抱着女生親!”
賀小軍和王培基膜拜地看着顧鬆,這傢伙真是要以身試法,感受一下小魔頭的魔力?
誰知道陶雪居然臉紅了,她居然眼神有點躲閃,儘管氣鼓鼓地嬌叱:“你胡說!”
王隨振哈哈大笑,似乎是看到有趣的景象。
另外三位公子都一臉莫明地看着陶雪,難道說,這就是她的命門?這傢伙,真有這愛好?
陶雪惡狠狠地說道:“看什麼看!醜事都給你們抖出來哦!”
三人打了個哆嗦,低頭吃飯。
顧鬆笑眯眯地看着陶雪,又看了看張曉她們。
陶雪氣急敗壞:“不是你想的那樣!顧鬆,你怎麼這麼噁心!”
“哪裡噁心了?”顧鬆嘿嘿笑道,“我覺得很美好啊。”
葉智妍掩着嘴笑:“他逗你玩的啦。”
顧鬆跳了跳眉毛,端起酒杯找三位公子喝酒:“三位哥哥,來咱們喝一個。”
陶雪氣呼呼地看四個人擠眉弄眼地喝酒,等他們剛放下酒杯,她也舉起酒杯,笑得奇甜無比:“三位哥哥,咱們是不是也喝一個?”
霍玉山、王培基和賀小軍傻眼了。
“要倒滿哦。”小魔頭的眼睛笑得彎彎的,裡面閃着寒光。
顧鬆偷偷對鄧熠輝三個人說:“她們宿舍其他人都好,陶雪不要惹。”
三個人齊齊點頭,惹不起。
陶雪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一樣:“姐,你快來,顧鬆在欺負我!”
顧鬆想起陶霜一言不合帶部長老爸突襲永寧的陣仗,頭皮發麻。關鍵是他不知道陶霜那傢伙的目的是什麼,相比霍玉山他更怕陶霜。
他端起酒杯:“來,乾了這杯酒,我把歌詞寫給你!”
“要用唱的!”陶雪得意洋洋地把手機放下。姐妹一起上,誰能正面剛?
話題撞到了這裡,馮伍也試圖融入一下談話的圈子,舉起酒杯說:“還能有幸聽到顧總的歌喉,當以酒助興。”
霍玉山、王培基和賀小軍苦着臉,這特麼連喝三杯。
顧鬆笑着說:“智妍姐,這首歌和你以往的風格可能不太一樣,你要是覺得不喜歡,那我就沒辦法了。”
“沒關係,肯定差不了!”葉智妍充滿期待。
顧鬆清了清嗓子;“我降調的,你就聽個意思。”
他醞釀了一下,纔開口唱:
【脫掉漂亮卻磨腳的高跟鞋】
【鎖門關燈背對喧譁的世界】
【素淨一張臉,收斂了眉眼】
【錦衣夜行過春天】
葉智妍聽了這幾句,心裡猛地一跳,定定地看着顧鬆。就聽他繼續唱道:
【未完成的戀情停在回車鍵】
【還掛心的人像風箏斷了線】
【說過的再見,也就再也沒有見】
【笑裡融的甜,淚裡裹的鹹,不是緣就是劫】
【男人追新鮮,女人求安全,不過人性弱點】
聽到這麼一句韻味悠長的歌詞,在坐不論男女,都陡然有些心緒翻起來。
馮伍覺得荒誕得很,他過來談生意的,結果在這裡聽對方唱一首沒聽過的歌。
還怪好聽的。
顧鬆快速換了一口氣,唱到副歌部分:
【開始總是深深切切心心念念你情和我願】
【然後總有清清淺淺挑挑揀揀你煩和我嫌】
【最終總會冷冷淡淡星星點點你厭和我怨】
【愛風月無邊引人入勝的懸念】
陶雪被這妖妖嬈嬈的轉音和這一串詞裡的感覺迷到了,抓着張曉和夏南的手激動得不停地晃。
顧鬆已經繼續唱下去,又迅速轉到副歌部分,
【……】
【愛風月無邊荊棘叢生的恩典】
【再過三五年,等事過境遷】
【會放下嗎?仍在糾結的牽連】
【從細枝末節,到心頭餘孽】
【擺不平的,搞不定的,全都交給時間】
【最難抵擋耳邊的風眼底的月是人都難免】
【最難消解昨夜長風當時明月此事古難全】
【點了一支人去樓空繾綣事後會寂寞的煙】
【愛一場風月歲月裡驚鴻一瞥】
【你就是風月是心事的臨與別】
一曲唱罷,葉智妍眼睛裡泛着淚光,一隻手捂在領口。
王培基掏出煙,悠悠點上,一副空虛的模樣。
陶雪顧不上制止他,晃着張曉和夏南的手說道:“好聽好聽!智妍姐來唱的話,肯定更好聽!”
顧鬆笑道:“那當然,這首歌本來就是女生唱合適。”
鄧熠輝歪着頭:“可是,你沒事寫這樣一首歌幹嘛?你經歷了什麼?”
顧鬆臉上歡快的表情僵了一僵。
糟了,老子忘了這茬,只覺得這首歌適合葉智妍,自己也很喜歡,就拿了出來。
掃眼望去,一桌人都疑惑又意味深長地看着顧鬆。
顧鬆擡了擡手:“諸位,請聽我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霍玉山怪聲怪氣地說道:“哦?我倒想聽聽你寫這首歌的‘心路歷程’!”
顧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他急中生智,忙說道:“看書的感悟,對,看書的感悟,《半生緣》看過沒?”
衆人一副“我信你個鬼”的表情。
顧鬆竭力掙扎:“你們想,愛情的豔麗和偏執,世俗的明媚和陰暗,緣分的美好和宿命的殘酷,在時間長河裡多半都是令人嘆息的故事。多麼引人遐思,唉,就是這樣的。我還記得,那是一個雨後的黃昏,我看完這本書,心神難定,才寫了這麼一首歌。”
他一臉認真,說得一桌人將信將疑。
你這麼馬蚤,平常怎麼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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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這麼長時間了,還以爲你沒荷爾蒙,年紀輕輕功成名就的,都沒見撩個姑娘。
一出手這麼一首妖嬈婉轉的歌,你還這麼懂女人了?
霍玉山腦袋裡有十萬個爲什麼,馮伍覺得今天的經歷簡直是拓寬了認知邊界。
葉智妍放下捂着領口的手,舉起酒杯雙眼泛紅地對顧鬆說:“謝謝你,這首歌,我很喜歡!”
顧鬆忙端起酒杯,故作灑脫地笑:“智妍姐喜歡就好。這首歌,叫《風月》。都說風月無情人暗換,但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琴彈鬆裡風,杯勸天上月。風月長相知,世人何倏忽。智妍姐,願你越走越高,飛上月宮做仙女!”
霍玉山嘖嘖嘖地鼓譟:“這還真有點文科狀元的感覺了,賣弄!把酒倒滿!”
葉智妍喜滋滋地一飲而盡:“有了這首歌,你說的代言,半價都可以!”
馮伍心裡又是一突,什麼情況?葉智妍代言?
“半價啊?不能乾脆友情代言嗎?”顧鬆腆着臉笑問。
她看着王培基:“我是沒問題啊,我那份已經都不要了,你要問老闆答應不?”
王培基直襬頭:“半價不行,不能壞了行規。再說了,這首歌是抵玉山的禮物,你要謝,也該謝玉山!顧鬆嘛,除非他再拿一首專門送給你!”
霍玉山大感有面子,領着頭起鬨:“再來一首!”
顧鬆呵呵笑了笑,笑着問馮伍:“馮總,愛國者要請代言人的話,不能找王總旗下的。你看看,多黑!”
馮伍懵逼了: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