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還有搞頭

第二天,尹奐和孫虎一大早就到了部隊招待所。由於昨天又驚又嚇、又累又餓,所以蘇老師和同學們吃得不少。

由於多年不見,尹奐見蘇老師仍然是那麼漂亮動人,似乎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什麼印記。

歲月是一把殺豬刀,而到蘇老師身上,歲月就變成了削皮刀和磨砂刀。

細心的尹奐同時也發現,蘇老師的穿戴打扮與她的氣質不相匹配,特別是牛仔褲竟然還是80年代的樣式。吃飯的時候,蘇老師的眉毛也會時不時的皺起。心下暗自揣摩,蘇老師近年來是不是過得不是很如意,看起來不是很富裕,而且心事重重的。

孫虎悄悄地告訴他一些蘇老師的情況:蘇老師與中原省軍區一個叫楊國全的軍官結了婚,並以軍隊家屬的身份調入省城綠城,有了一個4歲多的女孩。由於蘇老師的學歷是中專,在學校只是一名普通教師。

聽說楊國全得罪了省軍區的大官,一直得不到提升,30歲了還只是個正連職參謀,爲此他找了不少人、送了不少禮,最後也沒有提職,連省軍區在綠城蓋的房子也沒有分上。

雖然蘇倩沒有說什麼,但楊國全總感到對不起家人,有一次在機關喝了酒耍了一回酒瘋,開口罵了領導,據說是省軍區領導發了火,政治部揣摩透領導的意圖後就找他談話讓他轉業。

剛剛吃過飯,孫虎說:“你看,楊國全來了。”

楊國全在餐廳門口等着,見蘇倩出來就一臉關切上下看着,最後才放下心。尹奐看楊國全,和6年前沒什麼大變化,只是鬢角出現了一些白頭髮,可能是工作和生活的雙重壓力所致。

尹奐和孫虎走出去,尹奐伸出對楊國全伸出了手:“楊大哥,多年不見,還記得我們嗎?”楊國全一看馬上想起了幾年前的舊事,直嘆時間過得真快,當年的小孩都快長成大人了。

站在一邊一直沒有吭聲的蘇老師說:“尹奐,你跟我來,有個事情你得幫忙。”蘇老師說完這話明顯鬆了一口氣,彷彿剛纔那句話是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才說出的。

蘇老師夫婦帶尹奐、孫虎走到招待所大廳裡坐下,蘇老師捅了捅楊國全:“你把你的事情給尹奐說一說。”

楊國全苦笑了一下:“說也沒啥用,神仙也不中。沒啥搞頭了。”

蘇老師十分罕見地瞪起了眼睛:“啥沒搞頭了?你自己不振作,別人怎麼幫你?你不說我說。”

結婚前女人是老鼠,結婚後女人是老虎,蘇老師現在已經有了母老虎的特徵。

蘇老師雖然當過尹奐的班主任,但是對尹奐近年來所做的事情瞭解得不多。僅從自己知道的幾件事中分析,她不併因尹奐年齡小而有所輕看,自己這個學生的本事絕不一般。比如說全國作文大賽冠軍、全國理科狀元、會傳說中的點穴功夫,真是一個神奇神秘的男孩。特別是他好像與軍界有一定關係,蘇老師從這一點看到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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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全其實也知道,以前當警衛連長的時候,省軍區首長曾經對他講過尹奐,正因爲尹奐的原因,他才得以與蘇倩結識,他對尹奐也心存感激。可惜的是,這位省軍區首長已經調走了,指望尹奐是不可能說上話了。

蘇老師介紹了近來的情況,楊國全由於不想轉業,想到燕京來找過去的領導和戰友,幫助活動一下,不讓他轉業,最好是調離中原省軍區,無論調到什麼單位都行。

蘇老師爲了掙點錢貼補家用,就組織了一個冬令營,組織學生利用寒假到燕京著名院校轉一轉,剛好趁這相機會與楊國全一道來到了燕京。

楊國全原來有個領導在總政幹部部,結果這次到北京才知道已經不在人世了。沒辦法就找到了自己的老鄉加戰友夏傑,夏傑給他安排在部隊招待所頂樓,沒想到竟然與蘇老師又住到了一起。

夏傑過去是喬團長的通信員,現在是通信營的營長。他答應今天帶楊國全去找找團長,團長是燕京人氏,說不定就有什麼人脈,如果看上他的水平,留在這個團也有可能。

蘇老師感到既然尹奐能夠讓幾十個人免費住部隊的招待所,那肯定與這個團的領導有很深的關係。

尹奐聽到這個份上,知道自己推託不了,必須對喬西說這個事。說了不一定有希望,不說就肯定沒希望。如果自己不打這個電話,以後就沒法見蘇老師。

尹奐點點頭說:“蘇老師,這事我答應了,我盡力,但不敢保證能夠辦成。”

這時,一個兩槓一星的軍人走進大廳,楊國全站起身來迎了上去問道:“夏傑,怎麼樣?”

夏營長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國全,非常抱歉,我給喬團長說了,他說不行,跨系統、跨省區調動太複雜,得一層層打報告,一層層審批,等批下來,恐怕你早就被弄到地方了。”

楊國全一臉落寞地說:“謝謝你了夏傑,我知道你也盡力了。”

尹奐拿出手機撥通了喬西,請喬西幫助找個機會見見喬團長。喬西說:“你怎麼和我爸想到一塊兒了?他也想見見你啊,我們正往招待所趕呢。”

尹奐對楊國全說:“喬團長馬上過來,我們到門口迎一下。”

夏傑看看尹奐心想,這少年一個電話就把喬團長給叫來了,不會是軍隊哪個大佬的親威吧?楊國全和蘇老師則是滿臉驚喜,趕快到門品的臺階上站着。

喬西和喬團長來了,喬團長拉着尹奐的手說:“果然不錯,喬西經常說起你,說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看到夏傑站在旁邊,喬團長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夏營長拉過楊國全說:“團長,他就是楊國全。”

喬團長看了一眼楊國全噢了一聲,尹奐趕快介紹說:“喬團長,這是我初中班主任蘇老師,這是我老師的老公。”

喬團長一聽就說:“咱們到會議室說,小楊、小蘇也一起來吧。”尹奐心想老五還真是夠意思,喬團長給足了自己的面子。

他不知道,喬西此時心裡也十分納悶,一向很少笑的喬大嗓門怎麼對尹奐這麼客氣?自己平時很少與父親交流,更別說提到尹奐了,今天這喬大嗓門肯定是中邪了。

到會議室,幾名戰士麻利地倒上茶水,喬團長說:“尹奐,你是不是想幫小楊一個忙?”

沒想到這個喬團長說話這麼直接,尹奐忙站起身說:“團長,我正想跟你張口來着。”

楊國全一聽就來了精神,難道自己還有搞頭?

喬團長喝了一口茶說道:“找我沒用。”

尹奐沒想到喬團長又直白地說出這句話,這不是玩人嗎?楊國全的腦子一時也沒轉過來彎。

喬團長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又慢慢地說:“尹奐,找我沒用,但有一個人肯定管用啊。 ”

“請喬團長明示。”尹奐對喬團長故弄玄虛的方式有些不滿。

“你和上官樓很熟吧?你找他肯定行。小楊這事如果我幫了,我就倒黴了。”喬團長的話讓尹奐還是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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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團長說:“實話告訴你吧,上官樓管着我們,我們這個團就是爲他服務的。你現在最好給上官樓打個電話。”

尹奐掏出手機就給上官樓說了楊國全的事。上官樓仍然還是那種酷酷的聲音:“給我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給結果。”

怎麼又是一個小時?上官樓不管幹什麼事,都是一個小時出結果。

喬團長也聽到了上官樓的聲音,對尹奐說:“等一個小時又如何?反正今天我也不下部隊了,咱幾個打兩圈?”尹奐對打牌的興趣不是很大,況且蘇老師、楊國全現在也沒有心情打。

喬團長似乎盯上了尹奐,就建議跟尹奐比比拳腳,因爲他聽喬西說過尹奐會兩下子,後來又接到上官樓的電話,這才明白尹奐不僅僅是會兩下子。

剛好借今天的機會,好好摸摸這小子的底細。結果,不管是掰手腕、比腿力還是耍招式,自己都不是對手。這讓衆人看得大奇。

喬團長對當衆失敗並不在意,反而瞪着眼睛朝幾位軍官和戰士說道:“我老大嗓門就是佩服有本事的人,今後你們見了尹兄弟,一定要客氣。”喬西一聽更加鬱悶,這尹奐一轉眼就成了自己的長輩,以後還怎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