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嫺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不讓閆浩傑跟米子軒那混蛋去喝酒,這樣她來了後就不用苦逼的吃方便麪了,怎麼也能吃點炒菜、米飯什麼的!
老實人閆浩傑那知道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小姨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茫然的看着她,一頭的霧水,我跟米子軒吃飯喝酒怎麼了?不礙你事啊?是不是怕我老吃米子軒的,也不請他,擔心他對我有意見?
安吉茵到是清楚自己妹妹的意思,沒好氣的給了丈夫一下道:“這丫頭……哼,就是想來咱家蹭飯,怕你不在家,我老給她做方便麪。”
閆浩傑立刻是恍然大悟,被姐姐識破了小心思的安紫嫺羞惱得一跺腳道:“茵老大咱家就你最摳門了,我好歹是你親妹妹,來你家吃幾頓飯怎麼了?”
安吉茵沒好氣的道:“你是吃幾頓嗎?你都長我們家了,趕緊滾蛋,看你就煩。”
安紫嫺被推出去後,瞪着兩隻大眼睛突然擡起腳狠狠踹了一腳安吉茵家的防盜門,聽到安吉茵的呵斥聲後,安紫嫺調頭就跑,樓道里留下她清脆的笑聲。
晚上閆浩傑跟安吉茵兩口子坐在牀上記賬,這是他們家多年的習慣了,安吉茵拿着個小本記着今天買菜花了多少錢,做公交什麼的花了多少錢,喝了不少酒的閆浩傑困得直打哈欠。
安吉茵突然一伸手道:“我早上給你的二十剩下沒有?”
閆浩傑一臉無奈的站起來從自己褲子兜裡掏出幾塊錢遞給安吉茵道:“早飯花了十塊,午餐用的是我飯卡,跟米子軒去吃飯的時候,請他喝了瓶飲料,還剩下四塊都在這。”
安吉茵一邊記賬一邊道:“他沒事請你吃飯幹什麼?”
閆浩傑往牀上一趟打着哈欠道:“可能是高興吧。”
安吉茵把手裡的本跟筆放下詫異道:“他有什麼可高興的?你不說他在你們科就是個泥菩薩根本就沒人把他這主任當回事嗎?”
閆浩傑側過身道:“今天巴一飛弄出個醫療事故來,挺大的,我估計他是沒辦法在院裡幹了,米子軒少了巴一飛這麼個對手,自然高興嘍。”
安吉茵點點頭道:“這到也是,你們科三足鼎立,米子軒被加巴一飛跟焦騰飛架空成這樣,心裡指不定憋了多大的火那,巴一飛一出事,你看着吧他肯定落井下石,不過……”說到這安吉茵拍拍丈夫的臉笑道:“不過這對你是好事,米子軒要是能站住腳了,你在科裡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閆浩傑無奈的嘆口氣看着天花板道:“希望吧,不過走了個巴一飛,還有個焦騰飛,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要是米子軒拿不下焦騰飛,我啊……”說到這他苦笑道:“我啊,也只能帶着你去其他城市討生活去嘍。”
在閆浩傑跟安吉茵看來,巴一飛出事,米子軒勢必是要落井下石一腳踢走他這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同時都對米子軒能絆倒焦騰飛不抱有太大的希望,米子軒到底太年輕了,城府跟手腕怎麼能跟人老成精的焦騰飛比?在說了他是空降過來的,在市裡要關係沒關係,要人沒人,尤其是在醫院,無根無憑的怎麼跟在市醫院根深蒂固的焦騰飛鬥?
閆浩傑話音一落,安吉茵就落寞的嘆口氣,她可不想放棄自己的公務員去其他城市。
另一邊焦騰飛還在跟他一干手下慶祝,巴一飛一走,那腫瘤科還不是他焦騰飛的一言堂?這是肯定的,終於看到老對手滾蛋了,焦騰飛又可以執掌腫瘤科,心情自然好。
焦騰飛的心腹手下魏延磊笑道:“焦老師你說明天米子軒會怎麼做?”
魏延磊也好,焦騰飛也罷,都收到了明天李建成要給家屬一個交代的消息。
焦騰飛冷冷一笑道:“怎麼做?只要米子軒不傻,肯定會落井下石啊,這多好的機會,他不可能放過的,巴一飛倒臺了,米子軒十有八九是想收服他那邊的人,這事……哼!”
巴一飛倒臺後,米子軒肯定是要收割勝利果實的,什麼果實,就是巴一飛那派系的人,只要米子軒收服這些人,在腫瘤科裡就可以跟焦騰飛分庭相抗,但是焦騰飛怎麼可能讓米子軒得逞?
他說到這看看魏延磊道:“那邊的人你都跟他們談了嗎?”
魏延磊笑道:“都談了,除了幾個巴一飛的死忠外,剩下那些牆頭草肯定會站到我們這邊,跟着米子軒這無根無憑的毛頭小子能有什麼前程?他怎麼可能鬥得過老師您啊。”
這馬屁拍得焦騰飛很是受用,笑道:“那是,他憑什麼跟我鬥?他以爲他能收服巴一飛那邊的人,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除了閆浩傑那書呆子外,誰會跟他一條路走到黑?”
焦騰飛這話說得一點錯都沒有,巴一飛倒臺後他那派系的人不可能跟他遠走他鄉去其他醫院,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怎麼可能跟着巴一飛背井離鄉的去討生活?
既然不走,那肯定就要站隊了,現在腫瘤科就兩個山頭,一個是小土包似的小山米子軒,另一個就是巍峨泰山焦騰飛,傻子都知道這樣的情況怎麼選,肯定是要站到焦騰飛這邊,站米子軒那邊不是腦子進水了嗎?他根本就不可能鬥得過去焦騰飛,被焦騰飛擠走只是早晚的事。
另外這些人也早就聽到了風吃草動,知道李建成把米子軒調來就是讓他當炮灰的,先穩住巴一飛跟焦騰飛,讓他們三個鬥去吧,李建成好騰出手去挖個資歷、手腕足夠的人來坐鎮腫瘤科。
可誰想米子軒還沒怎麼跟巴一飛他們鬥,巴一飛就犯了個低級錯誤,最輕也是個被開除的下場,少了巴一飛的制衡,焦騰飛就可以放開手腳跟米子軒鬥了,他一個外來戶,怎麼可能是焦騰飛這在醫院人脈資源豐厚的老狐狸的對手?所以不等李建成把人挖來,米子軒這主任肯定就當不下去了。
焦騰飛也不會給李建成機會在弄來個人騎在他頭上,巴一飛前腳滾蛋,後腳焦騰飛就得對米子軒下手,讓他這主任徹徹底底的當不下去,這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站在焦騰飛這邊,等他趕走了米子軒,他們這些從巴一飛那邊歸順過來的人焦騰飛也不好把他們怎麼樣,畢竟他們後來也是支持焦騰飛的。
所以巴一飛這派系的人最終選擇的肯定焦騰飛,這也是最好的選擇,沒有之一。
不過在焦騰飛看來,米子軒肯定要在絆倒巴一飛後,想方設法的拉攏巴一飛一派系的人,不過他卻搶在了前頭,到頭來米子軒只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明天在院委會上絆倒了巴一飛,爲他焦騰飛做了嫁衣。
焦騰飛是越想越開心,越想越興奮,腫瘤科的主任終於要快落到他手裡了。
這頓飯一直吃到晚上11點才散去,焦騰飛雖然高興,但也沒喝太多,只是微醺而已,一到家他老婆徐麗就道:“怎麼喝到這麼晚纔回來?”說完給他倒了一杯茶解酒。
焦騰飛往沙發上一坐就笑道:“今天高興,就多喝了會,我也沒喝太多,就是跟他們聊聊。”
徐麗笑道:“遇到什麼高興事了?”
焦騰飛哈哈笑道:“巴一飛出事了你不知道?”
徐麗一拍頭道:“知道,下午科裡還議論那。”徐麗也是醫院的人。
焦騰飛笑道:“這巴一飛是越活越回去了,做個直腸癌根治術竟然把患者的腰髂動脈給弄破了,這樣的低級錯誤連住院醫都不會犯,他卻犯了,你說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徐麗嘆口氣道:“你也別這麼幸災樂禍的,不管怎麼說老巴跟你是同學,又是這麼多年的同事了,他出這麼大的事你幸災樂禍的合適嗎?”
焦騰飛一撇嘴道:“毛的同學,扯淡的同事,那老小子跟我鬥了一輩子了,沒少給我使陰招下絆子,那時候他想過我是他同學、同事嗎?”
徐麗無奈的嘆口氣道:“好了,一把年紀了,當年那點仇那點恨你怎麼就放不下那?他現在出事了,你就別落井下石了。”
焦騰飛冷笑道:“放心,我不會這麼幹的,自然有人去幹這落井下石的事。”
徐麗一皺眉道:“你是說你們科新來那個米子軒?”
焦騰飛喝了一口茶會道:“對,除了他還能有誰?這小子可不是個安分的主,遇到這麼好的機會,他要是不把巴一飛整走的話,除非他是傻子、二百五。”
徐麗搖搖頭道:“唉,到底是年輕啊,雖說他來那會,老巴做得是太過分了,可大家到底是同事一場,老巴一出事,他就乾落井下石的事,這以後院裡人怎麼說他啊?風評肯定好不了。”
焦騰飛煩躁道:“你操這心幹什麼?他樂意怎麼折騰就讓他去折騰好了,好了,睡覺,睡覺。”
第二天一早米子軒剛到科裡李建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他跟巴一飛出席今天的院委會,米子軒放下電話笑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