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成苦笑道:“這老傢伙的鼻子比狗都靈,循着酒味來的。”女婿、女兒、兒子、兒子對象回來,田福成自然要做一桌子好菜招待他們,有菜自然要有酒。
田福成話音一摞田德亮等人就進來了,米子軒認識田德亮,上次在田思陽家還跟他喝過酒,被他們一羣人直接給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他站起來笑道:“德亮叔坐,坐。”
田德亮是白臺村的村長,跟他來的人也都是白臺村村委會的,有幾個米子軒有印象,其他人則沒什麼印象,大家圍着桌子做好,田思陽過來給每個人倒上茶,倒茶的功夫田德亮等人自然是誇田思陽越來越漂亮,還找了米子軒這麼一個有本事的對象,誇得田思陽都不好意思了,紅着臉跑了。
田福成給他們上了米子軒剛買來的中華,然後就衝裡屋喊道:“家裡的,晚上多加幾個菜,德亮他們……”
田德亮趕緊站起來打斷田福成道:“福成、福成晚上這飯不用你們張羅,去我那,我請。”
田福成急道:“這怎麼好意思那,不行,不行。”
田德亮擺擺手道:“福成你聽我說,我這次來是有事求你女婿,不管這事成與不成,晚上這頓都得我來,就這麼定了。”
米子軒一聽這話就是一愣,求我?田德亮能求我什麼事?他是寸長,我是縣醫院一大夫,這沒什麼交集啊?
田德亮這麼一說,田福成不說話了。
田德亮坐下後對米子軒道:“小米啊是這麼個事,你爸不是紅旗罐頭廠的老闆嗎?叔就是讓你問問你爸能不能把我們村今天的蘋果給收了,做成罐頭。”說到這田德亮嘆口氣道:“不瞞你說,今年年景好,我們村種的蘋果肯定是大豐收,可豐收是豐收了,賣不出去啊?這麼多蘋果非得爛了不可,所以就想求求你爸,看能不能給我們村解決下蘋果的問題!”
今年可以說是難得的好年景,風調雨順,白臺村周邊山上蘋果樹很多,豐收是一定的了,但是銷路卻是個老大難,賣不出去,身爲村長田德亮自然犯愁這事,剛聽老孫家的小子說田福成的女婿回來了,他就想到了米子軒的父親米大勇是紅旗罐頭廠的廠長,這纔過來。
米子軒一愣,他聽說過山楂罐頭、水蜜桃罐頭,可就是沒聽說過蘋果罐頭,其實蘋果罐頭是有的,但知名度遠沒有什麼山楂罐頭、水蜜桃罐頭大,尤其是在北方,鮮少有銷售蘋果罐頭的。
現在田德亮突然跑來跟他談蘋果罐頭的事,這讓米子軒有些懵圈,他想了下道:“德亮叔今年村裡能產多少蘋果?”
田德亮苦笑道:“最少十萬斤,這還都是一等品,要是算上二等品,那可就更多了。”現在還沒到蘋果收穫的季節,田德亮這也是保守估計,真等到豐收了,估計會跟多。
米子軒倒吸一樓冷氣道:“這麼多?”
田德亮無奈的點點頭道:“最近這幾年蘋果價格不錯,所以家家戶戶都種蘋果,我們這地方地不好,但是山上的土壤好,適合種蘋果,就越種越多,結果到今年大家全傻眼了,太多,賣不出去啊。”
這就牽涉到了農村種植的盲目心裡,老李家看老趙家種的蘋果賣上價了,於是也中,老孫家看老家裡種,他也種,於是就家家戶戶的種,到最後產能過剩,賣不出去了。
在有華夏對於時鮮水果的加工廠還是少了一些,水果多,加工水果的廠子少,也就導致了水果最終砸到農民的手裡爛掉的事,這不是罕見現象,而是普遍現象,尤其是最近這些年。
最少十萬斤的蘋果紅旗罐頭廠吃下去非得賠死不可,紅旗罐頭廠可從來沒生產過蘋果罐頭,貿然上新產品,銷量很是問題,就算要上,也是先上一部分,看看市場反應,在搞一些營銷活動,如果好的話,纔會大批量生產,現在市場前景不明朗,貿然就進十萬斤蘋果,風險太大,米子軒不想答應,也不敢答應。
田福成看田德亮這村長帶着村委會所有成員親自來求自己女婿,女婿還不開口,顯然是爲難了,便爲女婿解圍道:“德亮啊這事慢慢商量,小米那就是個大夫,可不懂這罐頭生產的事,我看不如這樣,你讓他回頭問問他爸,然後在給你們答覆,你看行不行?”
田德亮很想說不行,他是恨不得米子軒現在就拍板把蘋果買下,但也只能想想,總不能強買強賣吧?
於是田德亮笑道:“對,對,讓小米回去跟他爸商量下。”說到這他站起來道:“這事就先這樣,晚上去我家,說好了啊,都得去,少一個都是不給我田德亮面子,今天晚上咱們不醉不歸。”
田德亮走了,米子軒開始犯愁了,這可是十萬斤蘋果啊,紅旗罐頭廠又從來沒生產過蘋果罐頭,這事怎麼弄?不答應吧,以後田思陽父母肯定要被村裡的人說閒話,甚至是戳脊梁骨,你老田家有這麼個有本事有錢的女婿,就不能拉我們大家一把?鄉里鄉親的,忍心眼睜睜的看我們辛苦種植的蘋果全爛自己手裡?忘了我們以前是怎麼對你們家的?你們一家子都是白眼狼,這樣的話少不了,甚至還有比這些話還難聽的。
農人沒什麼太大的見識,想的就是眼前的蠅頭小利,纔不會想米子軒不要這些蘋果的原因,收吧,風險太大,萬一銷量不行,紅旗罐頭廠得虧死。
田福成看米子軒爲難,便道:“小米這事你也別太爲難,不收也沒事。”這話田德福顯然說得有點違心,也是想讓女婿幫一下村裡人的,要是不幫這個忙,他們一家人是別想在村裡擡起頭來了,但田福成絕對不會逼米子軒這麼做,他可不想因爲別人家的事,讓自己女婿跟女兒鬧矛盾,爲了他們,他寧願被村裡人戳脊梁骨。
米子軒嘆口氣道:“天叔這事讓我想想。”
田福成點點頭沒在說什麼,抽了一根菸後對田遠濤道:“遠濤你去鎮裡買頭豬辣拉回來。”
田遠濤詫異道:“爸賣豬幹嘛?”
田福成嘆口氣道:“晚上要去田德亮那吃飯,萬一你姐夫幫不了這個忙,我們可就是吃人嘴短了,買頭豬送去,在買點酒菜什麼的,這段飯咱們家借他田德亮的地方請村裡人吃飯。”
米子軒一聽這話就知道田福成是什麼意思,他不想吃人最短,索性就這飯就他自己請了,這樣回頭自己不答應,村裡人是吃的他田德福的,成了吃人最短那類人,以後就算在不滿也得嘴上積點德,別把話說得太難聽了。
米子軒目前也沒太好的辦法,老丈人這麼辦沒毛病,於是他把車鑰匙遞給田遠濤道:“會開吧?”
田遠濤興奮道:“會,會。”
田福成一把搶過來道:“你會個狗屁,在給把你姐夫車給撞壞了,出去自己找個車去。”
米子軒道:“叔叔沒事的,讓他開我車去吧,方便,自家有車不用,還打車?回頭讓村裡人知道怎麼看我啊?”
田福成一想也是,反覆囑咐兒子開車一定要小心後才把鑰匙給他。
田遠濤興奮的跑去把石悅喊上,帶着她去了鎮裡。
田福成跑去找村裡人晚上幫忙做菜也走了,田思陽出來看米子軒愁眉不展的,關切道:“怎麼了?”
米子軒苦笑道:“沒事。”
田思陽坐到他身邊拉着他的手道:“還說沒事?你那眉毛啊都擰成黑疙瘩了,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米子軒嘆口氣把田德亮給他出的難題說了出來,田思陽安慰道:“你要是爲難就別答應了,沒事的,都是鄉里鄉親的,他們還能把我們家怎麼樣?頂多也就說點風涼話,時間一長也就過去了。”
米子軒呼出一口氣道:“讓我在想想吧,十萬斤蘋果啊,怎麼解決那?”
這個忙米子軒是想幫的,這畢竟是田思陽的家鄉,他不幫,田思陽的父母在村裡就難做人,但現在他犯愁的是這事怎麼幫,實在是蘋果太多,銷售是個很大的問題。
田思陽也沒打擾米子軒靜靜的坐在他身邊陪着他,過了一會米子軒想不出個頭緒來,也困了,便道:“睡個午覺去,回頭在想。”
兩個人去了田思陽的房間,米子軒仰躺在牀上閉着眼想着蘋果的事,想來想去就睡着了,田思陽依偎在他懷來也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米子軒跟田思陽突然被雜亂聲音吵醒。
米子軒剛做起來何翠華就跑了進來,急道:“小米你快去鎮上看看遠濤,出事了,出事了啊!”
米子軒急道:“阿姨出什麼事了?”
何翠華一跺腳,石悅跑了進來急道:“遠濤被人打了,這會被送到了派出所。”
米子軒驚呼道:“什麼?被人打了,還把他給抓起來了?”
石悅用帶着哭腔的聲音道:“姐夫你快去看看吧,他們說要打死遠濤。”
米子軒急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彆着急。”
石悅哽咽道:“我跟遠濤去鎮子上買豬,買好後回來回來的路上有人追尾了,姐夫你知道的,後車追尾全責,在說了,我們是正常行駛,也不知道後邊那人怎麼開的車,突然就撞了上來,遠濤下車跟他們理論,一句話還沒說完,對方上來就打,他們有好幾個人,從車裡拿出扳手什麼的,把遠濤打得頭上都是血,我攔不住就報警了,可誰想警察來了,非但不抓她們,反而把遠濤給帶走了,車也給扣了,她們還說……還說……”
米子軒一皺眉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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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悅氣氛道:“他們說今天要是遠濤不跪下喊他們爸爸這事就沒完,要弄死他。”
米子軒一拍桌子道:“王八蛋。”說到這他看着石悅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米子軒感覺石悅說得有些誇張了,這世界上那有那麼多黑澀會?在說又是在個小鎮上,他是怕石悅向着是遠濤,跟他這胡說八道。
石悅急道:“姐夫我要是說一句假話,出門叫車撞死我。”
米子軒站起來道:“走,去鎮裡。”
田德福感激囑咐道:“小米你可千萬要小心啊,要是解決不了,你就趕緊回來,我們在想其他辦法。”他這是怕米子軒年輕氣盛跟對方起什麼衝突,別人沒救出來,他也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