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鑿雙拳緊握,咬着牙。
他自己也能夠明顯感受得到,這兩枚厄鏢之間的差距,相去甚遠。
不過他也只能夠抱一線希望慕容蘊所煉製的厄鏢會有問題。
裁判老者力量催動厄鏢,不祥的黑火涌動,鏢刃鋒芒,割開了他的皮膚,這些黑火彷彿劇毒,滲透到老者的傷口之內。
其中的詛咒之力,同樣被他輕鬆化開,可是那種不祥氣運的加身,竟然以他元神境的修爲,都無法將其驅散。
他的臉色一變,道:“這一場煉器試煉,慕容蘊獲勝。”
在場那些墨鑿的死忠,一個個臉色難看。
“這不公平。”
“這慕容蘊請了外援。”
“自古以來,煉器試煉不就是開放的麼?有什麼公平不公平可言?”許宗懿看向這些人,語氣之中充滿不屑:“況且你們不是開口底蘊,閉口根基麼?我們只是在用下界的底蘊,跟你們比拼而已。”
“…”在場不少墨鑿的人,頓時感覺臉被抽打了千百次,很是難看。
“這些地品玉髓,我就交還給公子了。”那裁判老者出手,一千兩百億鼎紫品玉髓,直接交給許宗懿。
使得在場那些下賭注的人,肉痛不已。
因爲有不少人覺得墨鑿必勝,故而把自己所有的身家全部都給砸進去了。
“多謝,狗帝,幫忙把這位前輩體內的不祥厄運消除一下。”許宗懿自然也能夠明白眼前老者的想法。
雖然現在不是在戰場之上,可是一旦被這種厄運不祥附身,保不齊會出什麼亂子,很難說得清楚,甚至修煉的時候都會無端走火入魔。
驟然狗帝如今的境界,所能夠施加給別人的厄運並不是太濃烈,但對於眼前老者來講,不免心中毛毛的。
狗帝當即吸了一口氣,無形的不祥厄運直接被它給吸入體內。
那老者心裡本能的強烈不適感才消除了。
“今日比試結束。”裁判老者當即宣佈。
在場無數人,心中一片唏噓不已,一直以來,戰無不勝的墨鑿竟然就這樣敗了。
從厄鏢所造成的傷害來看,還是慘敗。
“這算什麼,靠外面的人贏的?”
“就是,有本事不要靠外人啊?”
有不少人酸溜溜的,對着慕容蘊冷言冷語。
“說到底,煉器乃是你們古墨天工自己的看家本領,我們這些外人都不擅長煉器,如果你們之間的比試,外人幫幫忙就能夠輕易輸掉的,只怕也不算有什麼真本事吧?”許宗懿說得輕描淡寫,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在場諸多支持墨鑿的人,無言以對。
“宗懿,姜言姑娘,好久不見,這兩位前輩是?”慕容蘊嘻嘻一笑,無論如何,總算是給下界之人出一口氣。
她原本可不必理會這些,但古墨之子也算是自幼相識,雖然古墨器宗裡面的人,屢屢想要撮合二人在一起,她心中不喜。
但同爲下界飛昇上來之人,這般被人欺辱,她無論如何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哦?這位是我神農天山的許羨前輩,這位是三清山的赤夜前輩,我們從絕魂窟來古墨天工,一路有他們二人護送,方可平安到達。”許宗懿鄭重介紹。
“哪裡那裡,宗懿英雄出少年,若是沒有我們兩個老傢伙,他也能後安然到達。”赤夜樂呵呵笑道。
“宗懿?”
“炎諦大弟子許宗懿?”
“是他?獲得東華帝君造化。”
“姜言,獲得西王母造化!”
一時間,人羣沸騰,這些時日,關於許宗懿與姜言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
一方面乃是姬宮槃有意讓人傳出,一方面則是萬叛之主。
事關東華帝君與西王母的造化,於天下間傳播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像古墨天工這種級別的大城。
“…”慕容蘊一直都在閉關修煉,兩耳不聞窗外事,雖然有意讓人打聽許宗懿的下落,但這些消息都並未傳到她那裡,煉器試煉就開始了:“快跟我進古墨天工。”
她立即在前面帶路,許宗懿與姜言緊隨其後。
好不容易一路上隱藏自身行蹤,如今一下子卻是暴露出來了。
墨鑿聞言,眼眸微微一眯,盯着許宗懿與姜言,沒有想到竟然是他們兩個。
“那狗帝必然是傳說中的禍鬥無疑,而那麒麟子,莫不是乃神農天山的祖器麒麟子?”墨鑿不言不語,然而卻已然將一切觀察在眼中。
有許羨與赤夜兩尊半聖巔峰的人物守護在身旁,縱然有心人想要暗算兩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兩尊半聖巔峰的氣息涌動,自他們四周的人羣不由自主退開,一個個心頭戰慄,驚駭欲死,這是至高存在的威壓。
天工神殿。
非古墨天工的頂尖弟子不能進,非貴客不能進,極其嚴格。
慕容蘊如今乃是九指墨怪的關門弟子,她親自帶人進去,自然也是可以。
如同一處城中城,在裡面來來往往的古墨天工弟子絡繹不絕。
在城中,機關白虎,玄武,青龍,朱雀,麒麟,鯤鵬等聖獸,隨處可見,它們彷彿有自身靈智,在城中奔襲遊走。
慕容蘊所居住之處,位於天工神殿的邊緣之地。
不像殿中其他地方,金碧輝煌。
看起來還有幾分破敗,然而許宗懿卻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一座府邸的一磚一瓦,一土一石,都來自非常古老的碎歲月,被人以玄妙手段拼湊而成,防護能力堪稱頂尖,他感覺縱然是一些恐怖的大術攻伐在這府邸的牆壁上,只怕都會自主潰散。
居住在此地之人,把這些古料所深藏的力量全部都交融在一起。
要知道,在玄機城這樣的地方。
能夠居住之人,莫不是修煉資質超凡,或是有不小的背景。
可是就在這府中之人。
不是瘸腿的就是斷手的,不是少了只耳朵的,就是瞎眼的,不然就是啞巴,就算是一些小侍女,也都是歪嘴斜眼的,長得其醜無比,看起來都有些寒磣。
要知道修煉到一定的程度,想要改善一下自己的容貌,至少歪嘴邪眼僵臉這種狀況,並沒有任何問題。
這裡的一切,看得許宗懿都不由得眼皮子狂跳,慕容蘊置身其中,彷彿人間仙子一般。
“咳,宗懿,他們可都是很厲害的人,只是在煉製一些法器的時候,難免會有些危險,或是遭到反噬,或是法器煉製失敗爆炸,造成一些自身損傷,師父他老人家心地善良,不忍這些人在古墨天工逐漸凋零,就將他們一併收入府中。”慕容蘊在旁,連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許宗懿聞言,肅然起敬。
“看來傳言非虛。”麒麟子在許宗懿的肩膀上,娓娓道來:“都說九指墨怪,行爲乖張,非常人所能理解,他的府邸中,盡是一些身帶傷殘之人,雖如此一個個都是煉器的頂尖好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小蘊,你又出去惹事了?”這時,有一名中年男子,他身姿挺拔,身着黑衣,一席長髮吹落,左手中僅有四指,他一步步走來,氣勢非凡。
“那個墨鑿太欺負人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就跟他比了一場。”慕容蘊懷裡抱着靈兒,嘟囔道。
“看你心情這麼好,應該是贏了。”這中年男子,便是九指墨怪,他看着慕容蘊的眼神有幾分溺愛。
“師父教的還是太少了,如果不是我下界的好友助我一臂之力,只怕我早輸了。”慕容蘊取出自己所煉製的那一枚厄鏢。
九指墨怪拿在手中把玩,眼神玩味,道:“如此純粹的冥火,的確難得一見,諸位上門前來,想必不是想要見見我徒兒那般簡單吧?”
“師父,你怎麼那麼說話,宗懿就不能想來看我麼?”慕容蘊一陣氣惱。
“宗懿?哦?就是炎諦大弟子,東華帝君造化的獲得者,能夠在回生門的追殺之下,活到現在,的確有幾分本事。”九指墨怪看着許宗懿,輕笑道。
“運氣使然。”許宗懿倒也不敢驕傲,和聲道:“實不相瞞,此番前來天工神殿,有一件重寶想要請神殿中的諸多前輩進行修復,正好我與慕容姑娘在下界相識,就想着通過她,是否能夠找到有絕對把握的人,幫我修復。”
“宗懿,你有什麼重寶?給師父就行了,沒有他修復不了的。”慕容蘊連忙道。
“這個,恐怕僅憑你師父的話,當真修復不了。”許宗懿搖了搖頭,他知道阿鼻獄事關重大。
“好大的口氣,都來到我這裡,你還覺得我修復不了?那全天下只怕沒有人能夠修復得了。”九指墨怪一下子脾氣上來。
“聽聞九指墨怪,對於諸多古老重寶極爲感興趣,經驗豐富,在這方面他的確是行家,小子你就把阿鼻獄給他看一看,再行決定。”麒麟子在一旁道。
“嗯,前輩,你出來吧。”許宗懿直接引出阿鼻獄主,這一件戰甲上殘留着觸摸驚心的裂痕,一看就是經歷過非常慘烈的大戰,纔會有這般傷痕。
原本九指墨怪以爲許宗懿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但聽到阿鼻獄的瞬間,他眼珠子都綠了,嘶聲道:“莫不是傳聞冥王之子的戰甲,阿鼻獄。”
“正是。”阿鼻獄主拱手道。